陆远寒瞧见景禾忙碌,也并未太过为难她。 但每夜睡在一处,总是要温存一番的。 这日,景禾醒来时,陆远寒早已到福宁门上朝。 她正洗漱穿衣,正梳妆着,却听得冬池进门通报,道是温慧长公主来了。 “温慧大长公主?”景禾微微侧头看去,桃花眼中染上几分疑惑。她尚未见过这些个宗室之人,问陆远寒时,他也只说不必用心应付,若嫌烦,赶走便是。 “是皇上的姑母,先帝嫡亲的妹妹。”冬鸢见景禾不知,抢着答道。 “原是姑母,你们快些好茶伺候着,本宫收拾好便过去。”景禾听着这身份,便猜陆远寒与其之间定然算不得和谐,但温慧大长公主既来了凤仪宫,她也不好失了礼数。 冬鸢福身应下,徐徐退出去,先到偏殿去招待温慧大长公主。 待景禾收拾妥当,她才往偏殿走去。 路上,她又问了冬池许多关于温慧大长公主之事,生怕待会儿出什么差错。 谁知行至偏殿,还未进门,却远远瞧见冬鸢神色僵硬地站在那儿。 景禾顿时警惕起来,脚步微顿,略调整了脸上神情,才抬脚往偏殿内走。 “不知姑母今日要来,倒叫本宫手忙脚乱,显得招待不周了。”景禾露出笑容,扶着芳草的手往里走,神色如常地打量起眼前中年妇人。 温慧大长公主面如银盘,双颊松松的,脸上长了不少皱纹。头发梳得整齐,其中混杂着不少白发,瞧得出是上了年纪的。 她见景禾走近,也站起身,朝景禾行了个礼,“皇后娘娘真是忙人,入宫这些时日,也没说见见长辈们。” 景禾笑容不变,上前伸出双臂,却慢了一步,未能及时拦住行礼的温慧大长公主。 她待人都行过礼了,才扶起温慧大长公主,面带歉疚,道:“本宫初入宫,许多宫务还不懂呢!一时未腾出空来,想来姑母这样疼爱小辈之人,定是能谅解的。” 这一开口,便将帽子扣到温慧大长公主头上,叫她不好再说什么。 温慧大长公主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气,心里暗道这小姑娘不好忽悠。 但她并不泄气,拉着景禾的手转身,指了指一旁跪了不知多久的年轻女子,道:“皇帝也成亲了,身边不好没个伺候的人。这位呢,是永安伯家的姑娘,生得娇艳如花,想皇帝会喜欢的。皇后也大度一些,就将人留下来,封个贵人、美人的,也算是为皇帝丰盈后宫。” 景禾凉凉目光扫到年轻女子身上,瞧着年轻女子身子一抖,笑出声来,为难地说:“不是本宫不愿意呀!这皇上的性子……姑母你也是知道的!他谁的话也不听,若本宫贸然留个人在宫里头,怕是……” 景禾并不将话说完,只掩唇别开眼去,眉眼间带了淡淡忧愁,瞧年轻女子的目光,带了几分怜悯。 陆远寒的性子,京城谁人不知。 原本全然不近女色,大家还不敢起念头。 如今迎娶皇后,便个个儿起了侥幸之心,觉得自己兴许也有机会呢。 那年轻女子本也是这等人,觉得搏一搏,兴许能当娘娘。往后生个儿子,万一……万一就是大富贵! 可如今到了凤仪宫,听了景禾的话,她顿时醒过神来。 陆远寒杀回皇宫时,听说可是血流成河! 年轻女子忍不住哆嗦起来,猛地抬头去看温慧大长公主,眸中带着哀求、退缩。 永安伯家的竟这样不中用! 温慧大长公主眸中闪过一抹怒色,趁着垂眸低头时,狠狠瞪了年轻女子一眼。 “也不必太过担忧,只是本宫到底做不得皇上的主。若姑娘有心侍奉皇上,待本宫禀明皇上,若他答应,便遣人到永安伯家说一声,接姑娘进宫。”景禾笑得真诚,好似真的没有办法做主,只能想出这个主意来帮年轻女子。 温慧大长公主如何不知道陆远寒这人! 若真能叫他点头,她何苦将人送到景禾面前来! 不过是瞧这位新皇后年纪小,想是好拿捏的,谁知竟还这样不好对付! “这……不必了!想是这丫头与皇帝没缘分,他成日政务繁忙,不必多此一举打扰他!”温慧大长公主咬碎了银牙,挤出这话来。 “是呢!皇上政务繁忙,我平日里也不敢无事打扰,免得皇上一个不高兴呀……那可就不好了。”景禾叹了口气,拉着温慧大长公主的手,又露出笑容,“姑母许久才进宫一回,不若再坐一坐?” “不必了!家中尚有些事,就不打扰皇后了。”温慧大长公主连理由都懒得多编,只咬牙切齿地说了这话,便带着年轻女子离开。 景禾叫冬池去送了送,自己并未跟出去。 冬鸢手脚利索地为景禾奉上茶,紧皱着眉头,抱怨道:“娘娘!这大长公主欺人太甚!皇上与娘娘大婚才过去多久,就急着往后宫塞人了!” 芳草也有些沉不住气,跟着说:“可不是!且从未听过姑母往侄子屋里塞人的!” 冬鸢冷哼一声,朝温慧大长公主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道:“中宫还未有所出,便急成这样,可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孔嬷嬷见二人越说越起劲,忙出声呵止:“说什么呢!那到底是大长公主!知道你们为娘娘鸣不平,但为了娘娘着想,更该谨言慎行,免得哪天说错了话,叫人抓住把柄攻讦娘娘!” 听了孔嬷嬷的话,二人纷纷低下头。 只是,芳草是神色惶恐,冬鸢却是有些不满。 孔嬷嬷一个半路进宫的,就是仗着主子宠信,才这样威风! 冬鸢暗暗想,强压下心底不满,跟着芳草向景禾认错。 “下回不说就是了。”景禾并不计较这个,且孔嬷嬷已责骂过二人,她自是不好再说重话。 冬鸢和芳草二人福身应下,又领了新的活,各自忙了去。 景禾也细细学起宫务来,时不时召李尚宫来问问,讨论许久。 不知不觉,一整个下午过去。 景禾想着,陆远寒政务繁忙,该是不会到凤仪宫来用晚膳,便只顾着看过往的账务,并不打算按时用膳。 谁知一到酉时正,陆远寒竟是来了。 “怎的不传膳?瞧那东西,竟瞧到饿着自己。”陆远寒挑眉,扫了一眼桌上的账本,招手叫秦喜进来清走。 “还当皇上忙碌,定是来不了。若只臣妾一人,自然什么时候吃,都是可以的。”景禾怕陆远寒怪罪下头的人,先将话都说清楚。 “原来如此,可也不能饿着自己。到点了便传膳,这些事儿,吃完再做也没什么。”陆远寒说着,话锋一转,提起另一茬,“今日温慧大长公主进宫了?” 景禾桃花眼一抬,心中直腹诽。 温慧大长公主一进宫,陆远寒定已知晓,还多问这一句…… 她视线在陆远寒身上停留片刻,别开眼去,只道:“皇上可是听到什么了?才有这一问。” 陆远寒也不与景禾绕弯子,提起温慧大长公主所做之事,“她领了个人到你宫里,你直将人赶出去就是了。下回不必与他们多言,这样的人进你宫里,也是脏了地方。” 见陆远寒如此不客气,景禾微微蹙眉,心中略生出几分好奇来。 她知晓陆远寒是从微山行宫杀回来的,可去微山行宫之前呢? 那之前,他在皇宫之中,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才叫他这样憎恨这些人。 “在想什么?”陆远寒瞧景禾沉思不语,打量许久,才问。 “没什么。”景禾叫陆远寒的声音打断思绪,摇摇头,并未多问。 景禾不说,陆远寒也不问。 二人只用完了晚膳,又各自打理自己的事儿,待夜深时沐浴一番,便一同到了床上。 景禾一碰到床,便缩到最里边去,警惕地看着陆远寒,道:“皇上明日还要上朝,还是早些睡吧。” 陆远寒听出景禾的意思,揽住她的腰,将人带到身前,道:“小禾苗觉得累了?” 景禾没想到,陆远寒竟问得这样直白,顿时脸上一红,不知该如何接话。 陆远寒也不是毫不通情达理之人,他搂着景禾躺在那儿,安安分分的,什么都没做,只说:“嗯,那今日算了,明日再说。” 景禾心说不然歇个七八日,只歇一日,她还缓不过来呢。 但陆远寒既已退让,景禾也不好得寸进尺,便闭嘴不言,只仔细想着,下回该用什么借口。 胡思乱想间,景禾沉沉睡去。 隔日清晨,又如平时那般,陆远寒早早去上朝,待在福康宫与大臣议事,并不到凤仪宫来。 而景禾则是在芳草等人的伺候下洗漱穿衣,准备召李尚宫来再议一议宫务之事,便见小宫女匆匆进门来。 小宫女朝景禾福了福,道:“娘娘,睿王妃求见。”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下,把李尚仪改成尚宫
第15章 牛乳糕 ◎小禾苗送的,朕都喜欢。◎ 睿王妃? 她来做什么? 景禾皱眉,吩咐宫女将人带至偏殿,才站起身往外走。 “娘娘,这……昨天来个温慧大长公主,今天来个睿王妃,他们这是想做什么?”芳草压低声音,不解地道。 “瞧瞧便知道了。”景禾顿了顿,嘱咐一句,“外人跟前,就别说这些了。” “是,芳草晓得轻重。”芳草点头,答应下来。 景禾带着孔嬷嬷、芳草等人来到偏殿,在门口停了停脚步,摆出笑容来,才跨过门。 “自大婚那日遥遥一见,这可还是头一回见娘娘呢。”睿王妃行过礼,笑着走过来。 “原想着乞巧节再召你们进宫一聚,谁知嫂嫂先来了。”景禾也笑,心中琢磨着睿王妃究竟来做什么。 “皇上与睿王亲近,我自也得多亲近娘娘才是,怎好等乞巧节再来呢。平日呀,我也要多多进宫,吃娘娘的茶!”睿王妃伶牙俐齿的,将皇上和睿王扯进来,架势好似要常来凤仪宫般。 “是了,我也想着早些召你们进宫一叙的!可本宫初掌宫务,许多事儿还弄不清呢,正日日传李尚宫过来,好多问问呢。”景禾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作出为难的样子。 不过,说实话,景禾也不愿与这些人多打交道。 日后陆远寒还不知会不会选秀广纳后宫呢,若是会,那她安生日子也就这段时间了。 这样的好日子,可得珍惜,还招惹这些人来,实在是给自己添堵。 景禾心中暗暗想着,又不动声色打量着睿王妃,心说她怎的到现在,还不挑明究竟来做什么。 按理说,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原是这样!娘娘可是辛苦,年纪轻轻的,就要掌这些个繁琐宫务,换我可就不行!”睿王妃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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