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宴,是女眷的场合。 陆远寒不好过来,却也令景禾松了口气。 面对陆远寒时,景禾应对得总是磕磕绊绊。 他这样的人,她是招架不住的。 且宴上这么多女眷,景禾也不想出什么旁的幺蛾子。 景禾走进御花园,本三两成群说笑的众人安静下来,纷纷朝她跪下行礼。 她笑着上前,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冬鸢跟在景禾身侧,小声为她一个个介绍,眼前究竟是何人。 也幸而有冬鸢,景禾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乞巧佳节,大家玩得尽兴才是。”景禾落座,笑着扫过众人。 女官适时下令,叫乐府伶人上前奏乐。 而命妇们则是三三两两说话,吃着席上的东西,又拿着彩线对着灯影穿针。 景禾垂眸吃酒,或与坐得近些的命妇说两句话。 她并不很擅长应付这些人,只能各自面子上过得去,其余便没有了。 说来,这样的场合…… 若非是入宫头一次办宫宴,景禾定是要请许静娴进宫的。 只是许静娴身上没有个诰命,也没什么名头。 待日后许静娴多在宫中走动了,景禾再请她来,想来也没什么人多嘴。 待乞巧宴结束之后,景禾回到凤仪宫中,正要到后殿汤池沐浴,便叫人从身后抱住。 “皇上,臣妾还未沐浴。”景禾微微侧头,想往后看去,却叫陆远寒死死按住。 “小禾苗,七夕佳节,你不陪朕,却去与那些无聊之人吃酒。”陆远寒的声音带了几分怨气,却又有些开玩笑的意味。 闻言,景禾微怔一瞬,心说她才喝了几盏果酒,自己都未闻出味来,便叫陆远寒发现了。 她并不往陆远寒鼻子灵上边想,只想着是不是又有人火急火燎到他跟前禀报这些琐事。 “是有人告诉皇上了?”景禾并不细说自己问什么,但她明白,陆远寒是能听出来的。 “这回可不是。”陆远寒轻笑,在景禾颈侧嗅了嗅,补上一句,“这酒味,朕可是闻得到的。” 景禾叫陆远寒撩拨得面红耳赤,又没什么理由拒绝,只能由着他将自己抱起来。 可瞧陆远寒是往汤池走,景禾又挣扎起来,喊道:“皇上!” 陆远寒停住脚步,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将景禾放下,露出笑容,“逗你的,还当真了。” 说完,陆远寒揉了一把景禾的脑袋,转身离开。 景禾回头看着陆远寒的背影,待看不见人了,才在宫女的簇拥下,往汤池走去。 这夜,陆远寒似是带了几分怨气。 一次次的,有种不肯绕过景禾的架势。 到后来,景禾软绵绵地踹他,他才稍稍消停些。 “你太过分了……”景禾呜咽着控诉。 “下回轻一些。”陆远寒附在景禾耳边,轻声道。 景禾累得没力气生气,只软绵绵地又踹了陆远寒一脚。 却见陆远寒在她颈侧蹭了蹭,轻嗅一下,突然道:“小禾苗,你好香。” 景禾羞得脸上更红了几分,微抬眼皮,瞪了陆远寒一眼。 陆远寒轻笑着,亲了亲景禾的眼角。 - 都是陆远寒那样折腾,景禾竟是睡到了临近午时,才在疲惫中醒过来。 “娘娘,这皇上也太……”孔嬷嬷瞧着景禾颈侧的红痕,只觉心疼,又不好说陆远寒什么,只能在自家姑娘面前抱怨两句。 “好啦,得了空我与他说说,兴许就……就不这样了呢?”景禾极不确定地说了这话,明明是安抚孔嬷嬷,可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陆远寒瞧着可不像是仅仅说一说,就能说通的人。 这个道理,景禾明白,孔嬷嬷自然也是明白的。 二人不再多言,宫女在这时涌入屋内,伺候景禾梳洗穿衣。 待用过午膳之后,景禾才叫芳草带着她的牌子,到永昌伯府召许静娴进宫。 自入宫已有一段时间,景禾却还没与许静娴见面。 这会儿忙完乞巧宴,也是时候该与许静娴一聚了。 宫里的马车直接来到永昌伯府,芳草带着景禾的令牌下马车,告知来意后,在永昌伯府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带走了许静娴。 一路上,许静娴好奇地问这问那,芳草也不嫌烦,一点点为她细说景禾这些日子碰到了什么事。 当然,这是景禾准许的。 若景禾没点头,芳草自不会多嘴。 待马车到了宫门口,再由芳草领着许静娴,一路行至凤仪宫。 殿内。 景禾正吃着茶,便听说许静娴来了。 她笑着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拉起就要行礼的许静娴,道:“可算见着你了!前些日子忙晕了头,一直不得空见你。” 许静娴也笑,仔仔细细打量着景禾,瞧她瘦没瘦,或是有没有受欺负。 可仔细打量下来,却发觉景禾不仅没瘦下来,还稍稍圆润了一些。 只是……那眼底似有些发青,是夜里没睡好吗? “民女也想着见娘娘呢!说起来,娘娘是睡不好吗?”许静娴指了指眼睛,略带担忧地说。 “这……待你成亲便知道了!”景禾也不好多说,只轻拍一下许静娴的手背,拉着她的手坐下。 许静娴眨了眨眼,起初还不懂,瞥见景禾颈侧红痕,当即红了脸。 原……原是因为这个! 许静娴瞠目结舌,又觉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原以为宫中没有太后,皇上也并未纳妃,你的日子该是十分舒适滋润。谁知竟还有旁的事情缠着你,真是到哪儿都有不舒心的。”许静娴听景禾说了些宫中之事,微微瞪大眼,撇撇嘴道。 “哪有事事顺心的。好在皇上站在本宫这边,那些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景禾笑笑,脑中忽的浮现陆远寒的脸,耳朵尖红了红。 “哇,看来你们感情还不错,那真的是太好了!”许静娴瞪圆了眼,露出笑容,神色间满是欣喜,瞧着是真为景禾高兴的。 二人又说笑小一会,又留了许静娴吃了些点心。 临要走时,许静娴却是想起什么,转身欲言又止地看着景禾。 景禾猜到她该是想说什么,给冬池使了个眼色。 “都下去吧,不必个个儿在这里杵着。” 冬池说着,领着宫人一同退下。 没一会儿,屋内便只剩下景禾与许静娴二人。 景禾拉着许静娴的手,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许静娴咬了咬下唇,道:“我家大厨房有个妈妈,似……似是苏府出来的。”
第17章 花妈妈 ◎小禾苗,你才十六岁。◎ 苏府出去的下人? 能混到大厨房中,且叫许静娴知道,想来……已是进府有些年头了。 景禾神色一凝,心中闪过无数猜测。 如今苏府与景禾有关之事,也只剩下景丽仪之死了。 至于其余的,无论是家产还是其余的谁,景禾都是不关心的。 “那人不知从哪听说你我交好,又不知听哪个说皇上要处置苏丙煜夫妇,便在园子里截住民女,说有要事相告。”许静娴神色紧张,想是头一回接触这样的事。 “人还在你那吗?”景禾已然猜到是什么事,问。 “在的,民女想着,不知娘娘是否要追究此事,便不敢直接带来。”许静娴解释道。 “三日之后,我再叫人去接你,你将她一同带来,只说是身边的嬷嬷便是。”景禾垂眸沉思片刻,觉得立刻叫许静娴带人来也不好,便如此嘱咐。 许静娴点点头,离去时还带了不少宫里的赏赐,笑容满面地出了宫。 而此时的福康宫,陆远寒刚与几位阁臣议完事,准备批几本折子时,却见派到凤仪宫的太监弯着腰进门。 “奴婢给皇上请安,今日皇后娘娘召见永昌伯家二姑娘,临行时二人密谈了半柱香的时间。”太监说完,顿了一顿,将二人谈话内容一一禀报陆远寒。 “人先不动,待皇后见过人了,再做决定。”陆远寒头都不抬,只心里暗暗盘算起来。 这日夜里。 景禾刚将皇宫走了个遍,回来时只觉疲惫非常,正要传膳,便见陆远寒大步进门来。 “皇上来了,还当今日政务繁忙,晚膳该是在福康宫用的。”景禾上前,为陆远寒褪下外边的披风,转身递给冬池时,叫他从背后抱住。 “若小禾苗平日里没事做,也可以到福康宫去。”陆远寒下巴抵在景禾肩上,蹭了蹭她的颈侧。 景禾只觉脖子痒痒的,暗暗腹诽,陆远寒是真的喜欢蹭她的脖子。 “大臣们常到福康宫议事,臣妾过去,到底不合适。”景禾露出笑容,说的话也十分在理。 可叫陆远寒听来,却总觉得心头堵了什么。 若不在意这样那样的事儿,再随性一些,就像十二岁时的景禾。 “朕许你来,便是合适的。至于大臣们,你是朕的妻,有朕在,更没什么不合适。”陆远寒松开景禾,把玩着她垂落的发,道。 景禾抬了抬眼皮,凝视陆远寒良久,才点了点头。 没有拒绝,也没说会去,只点头。 许是会去,许只是说,臣妾知道了。 陆远寒犹豫半晌,终究没有追问。 待用完晚膳,景禾到汤池沐浴时,陆远寒竟也没跟来,不知在外边吩咐秦喜什么。 她也不去问,本分极了,只管沐浴更衣,准备就寝。 在景禾看来,没了苏家,她只需过好自己的日子。 至于旁的,什么妃嫔子嗣,她看得很开。 即便不是皇家,也难有不纳妾的男人,甚至还有婆婆给你立规矩。 在陆远寒这儿,暂时没有妃嫔,甚至连侍寝宫女都没有。 也没有太后,太妃除却少数留在福乐宫的,其余都迁居行宫养老。 至于那些个王妃、长公主的,她偶尔应付应付,也不是难事。 相对来说,陆远寒这儿还算不错,便这样过着。 走一步看一步,日后有了庶子女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陆远寒深受先帝偏心苛待之害,想来也不会叫妻妾子女重蹈覆辙。 景禾只将陆远寒瞧做是个过日子的夫君,并未想太多。 什么欢喜与否,她不敢多想。 若是想了,那她还能接受许多许多……皇帝做来,十分寻常之事吗? 想是不能的。 陆远寒哪里知道景禾是这样想的,他只当景禾是初入宫,还未适应与他在一块儿。 当景禾还未习惯,未有一丝丝动心,想着日久生情,也是极好。 “皇上若是不忙,也该想想子嗣之事。虽成婚不久,但大臣们该是在催促了吧?”景禾叫陆远寒搂在怀中,感受着对方手指勾住系带,就要褪下寝衣时,忽的说出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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