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哪来的银钱隔三茬五就来汤池庄子上享受的,出手就是三十四,二三十的,也只有如今就有商户给朱家送过了重礼,企图先一步攀上朱家才得来的。 到底文书没下来,不敢全投到朱通判身上去,朱月这手头的银钱也就忽高忽低的了。 按摩是一种享受,尤其是泡过了池子后,觉着全身心都打开了一般,面膏的柔滑在皮肤上轻轻按压,喜春都恍惚生出了一种改头换面的感觉。 就跟她娘家二嫂一般,觉得整个人都不同了。 喜春回头还问过周秉,在他面前转悠了一圈儿,问:“我今日是不是変了个模样了?是不是好看了许多?” 全天下的女子都爱美,喜春也不例外。 汤池庄子上还有听曲儿的、听讲书的、听琴箫的,喜春每样都尝试了会儿,到晌午,女池的管事婆子来问她要不要用午食儿,喜春想起早前在包间池子里时,透过窗棂,山下河对面的村落跃入眼里,一副耕田梗种的模样,便道:“不用了,下边厨娘已经备好饭食儿了。” 周秉每日都要过来,府上的马婆子也就每日跟着过来给主子备饭食。 管事婆子不再多言,喜春就带着巧云两个回了在温家村的宅子。 房顶,家家户户的烟洞里都透出了火烟,在准备午食儿了,周秉比喜春先到,奶娘刚给周星星喂过了奶,这会儿周秉抱着他在院子里散步。 喜春一见了他们父子,嘴角不自觉的就扬起了笑来,问她今日她是不是有了变化,周秉父子俩同时对着她,大大小小的眼里都带着迷惘,很快,周秉似模似样的点头:“夫人今日果真更好看了些。” 喜春含笑点头,突然问:“照你这样说,我往日不好看了?” 周秉抱着儿子的手一紧,“这倒不是。” “那你说是甚么样的?” 玉河匆匆出现,跨进了院子里,打断了问话,周秉不由得松了口气儿,他举着手上的书信:“爷,是老家寄来的书信,看着像是同上一封前后送出的,前几日到了一封,又匆匆加紧赶了一封。” 周秉双手抱着人,哪有空接信的,喜春蓦然一笑,也觉得自己先前无理取闹了些,笑着伸手:“给我吧。” “嗳。”玉河二话不说就给了,很快又告辞离去。 喜春扬了扬手中的信,跟他商议:“我给你念?” 周秉应了声儿:“嗯。” 喜春这才拆了信,上一封信她看过一点,认得这个字迹,显然是同一个人:“应该是二族老,他这个字儿没变。”信上的内容倒也不复杂,这位二族老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先交代了上一封信说催他们给周星星定下大名儿回过去的事儿。 周家并不是甚有名望的家族,打从前两辈儿才开始起来,倒也称得上一句耕读之家,有上头的族老们明事理,这才培养出了有出息的族人,大伯周承继升任了礼部侍郎,便是如今整个周家官职最高,最有出息的。 “二族老说,族里有人护送了族谱上盛京,要在盛京里也开一会祠堂,把大伯的事儿祭告祖宗们,添上他的事迹,叫我们把星星的名字直接报给盛京那边,由盛京那边把星星的名儿添在族谱上,还说如今大伯出息了,族人应该保持一致,要不要给你们的名儿也把辈分给加上。” “大伯二伯都是承字辈儿,他们本就是沿用的字辈儿取名,只是你们...” 喜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里有几分复杂,轻声问:“你们是大字辈儿?” 所以,他全名应该叫周大秉? 作者有话要说:~ 论字辈儿的痛苦,反正我不敢用。 感谢在2020-11-03 23:30:16~2020-11-04 22:0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笙歌落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二族老也知道周秉这一辈儿的辈分有些对不住他们,是以当年轮到他们取名了,周秉同辈的小辈们全用了单字,不加辈分,族里也一直没意见。 尤其是如今周家已经走出了蜀地,早就不再是早前的庄户人家了,有了身份、地位。 老祖宗传下来的辈分,有一部分确实是不中听,这也是根据当时整个周家的情况来的,传达着老祖宗们心底里最朴实的愿望,就比如周秉这一代,原本除了个大字,还有一个勇字辈儿。据定字辈的老祖宗的话,当初原本想用勇字儿来定的,但最后多数依从少数,大字儿胜出,最后就定下了大字儿,他们接手后,早已成了定局,只能一代一代的执行下去。 所以,“周大秉?周勇秉?” 这两个字辈儿正规说起来,读出来的意思差别都不大。 再给整个周家的小辈儿配个辈分:周大秉、周大嘉、周大泽... 周家的字辈儿揭露后,周秉连着好几日都不言不语的,瞧着像是在生气的模样。 喜春抱着小郎君,没事儿就故意拖着强调:“兰钰,问问你爹爹,娘亲要给他做衣裳,他是喜欢月牙白的还是藏青的呢。” “呀。”周星星学着她张嘴就是一串秃噜,嘴边还吐出两个泡泡来。 他们家的小郎君打扮得都是干干净净的,周星星两个泡泡一打,就有口水要滴落,喜春也顾不得去哄人了,抱着人转身要去给他擦拭。 身后,稍冷硬的声音传来,“藏青的。” 喜春抬脚的步伐一顿,莞尔一笑,又握了握小郎君的手:“兰钰啊,你爹爹说要藏青呢,走,咱们给你爹爹做衣裳去。” 小的不用哄,大的要哄。 小郎君“哦哦哦哦”的,像是当真在回应她似的。 喜春其实也知道,大字这个辈分配上名儿,确实不好听,周秉又是个要面子的,又皮薄儿,一时被揭露出了这一层,叫他没脸的,觉得没脸见人。 她能知道,也确实是凑巧了。 要不然依周秉的性子,这辈子他都不会叫她知道的。这些男人家,就希望在人前都保持着顶天立地的伟岸形象。 等喜春给他的衣裳做好,外边关于云缎的热闹总算消退了下来,周家铺子每日接待的夫人小姐、管事们比从前都多,有许多人都只是为了来看一看云缎。 铺子上摆出来的都是云锦缎,后又上了一匹云深缎,两个云缎摆在一处能叫人花眼的,这些夫人小姐们去周家铺子,也都是为了亲眼看看比云缎还好的云深缎,发出几声赞叹,一打听价格,又叫人望而却步。 买不起,看看也是好的。 早先的时候还有几家有头有脸的夫人不屑来铺子上,照旧请了铺子上的伙计带着布匹去家中任由她们挑选,等一排排布料摆在了眼前,翻来覆去看的时候,就问了,“这里头哪个是云缎,听说你们周家还有云深缎?” 周家所有布匹都是可以带出去给夫人们看看的,但云缎不行,这价格太高,摆在铺子上都是一种欣赏,哪里有叫人捧着去挑三拣四的。 伙计就回了,说:“我们铺子上的云缎和深缎不出铺子,只在铺子里售卖。” 不就是做衣裳的布料么?夫人们心头气,还觉得这是周家看不上他们,等过几日出门,听着旁的夫人小姐们尽数在讨论时,在一旁干巴巴的说不上话,回头就亲自去了周家铺子上。 去的人多了,其他布料的买卖也被带动了起来,月底喜春看账本时,与上月比,铺子上的收益整整翻了一倍有余。 谷雨之后,天气开始不断放晴,周星星是岁节前出生的,如今足足有三个月了,喜春两个带他出门时儿,有时也会把人抱直,喜春就拿了他喜欢的拨浪鼓在他身边摇晃,周星星听到声儿,小手就在拨浪鼓上轻轻握了握。 他握不稳,两下又放开了。 云缎的热度褪去,但现在府城内外知府人选却甚嚣尘上,大晋在官员交接的时间上十分体贴,都是选的不冷不热的时候,多是在芒种前后就会定下,进行新旧交接,如今距离芒种也不过一月多,知府人选只有一位,但候选人却不止一位,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时候,连商户们都俨然分成了两派,有几分分庭抗争的模样。 黄夫人就问过她,说:“你们周家是站哪边的?花了多少银子了?能得个准话不?” 花银子,准话,是商户跟府衙的大人们心照不宣的事儿,商户们给银子,要是这轿子抬成功了,大人一上台,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给投奔的商户好处,拉拔一下。 就跟新到了一个地方要拜码头一般,他们先结个善缘的总是比后来攀上的先有交情,宁当雪中郎,莫当添花娘。 喜春没回,反问她,“你们黄家走的是哪户大门啊?” 黄夫人撇撇嘴儿:“还能是哪户?朱家呗,说甚跟朱家有亲有旧,巴巴的给送了上万俩的银子去,以后朱通判上任了,也能抬抬手,照拂家里几分。” 她悄悄说,“哪有甚么有亲有旧的,要真是有关系的,我们这些年能没走动过?前日带着我去了趟朱家门儿,好家伙,朱家门前的两个石狮子可雄伟了,我在朱家那小厅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到朱夫人,你知道人家在干啥?” 她不需要喜春发问,已经回答了起来:“人家在房里挑首饰呢,挑花眼了,送礼的太多了,除了黄家,还有陆王孙李呢,不缺这一个,你要不想等,也可以走的,人不稀罕。” 话又绕了回来:“你们周家是走的哪个啊?” 沈家不用说,沈凌的岳丈就是另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跟朱通判旗鼓相当的骆知州,天然就站在骆家那头。 下边的小户商家们也纷纷挑了一户送礼,雪中送炭,“我还见到那做木炭买卖的小周家了,人也挑的是朱通判。” “朱夫人还说过几日要下帖子给我们,请我们去坐坐呢。” 喜春只道:“我们一户也没站。” 周家只想安心做买卖,至于谁当知府大人对他们都没影响,还是跟从前一般,保持着不冷不淡的距离就好,不做人家的心腹。 又不是地里的萝卜白菜,见谁新鲜个头大就挑谁的。 商户就是商户,好好的行商就是了,这些官场上的浮动说到底跟他们并没有关系。 黄夫人反倒惊讶了:“一户也没站?你们就不怕人家上台了以后给穿小鞋啊,我听说朱通判的可能很大,如今往朱家送礼的也多,上回朱夫人要采买云缎的事儿叫你回了,指不定还记恨在心呢。” 黄夫人就是来劝劝,这个节骨眼上,何必去得罪人,万一朱家上台了,得罪了他们的能有好果子吃? 就是站错了位,只要在大人跟前儿有几分薄面,看在这些礼的份上,人家也能帮着挡上几分。 送礼的商户们打的也是这心思,不得罪人,留两分薄面,反正逢这等府衙换人的大事上,上下打点妥当准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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