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生也看出来了她的急迫,心中冷笑,总是这样骗他。她非要去马球赛,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因那马球赛有祁子渊。 他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扯上的关系,光是见上两面,就能这样了? 就跟之前的林宿简一样吗? 他想到了这里,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温楚吃痛,发出了一声低呼。 温楚看着他的神色越来越奇怪,隐隐觉得不妙,她道:“你不愿意便算了,掐我做什么啊?” 宋喻生看她蹙着眉,脑海中忽然蹿出了恶劣的想法,他道:“若你想去也不是不行,可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该怎么做?” “你该让我开心。”他看着温楚的眼中似有薄光在闪,他接着道:“你若让我高兴了,我自然带你去。” 她既然想去,那便去吧,反正有他在,她能闹出什么花来呢? 但他自不是什么善人,他合了她的意,她也理当让他高兴。 不然,凭什么呢。 堂屋一时之间安静得不行,温楚稍稍低眼,就能看见他炽热的眼神。 宋喻生最后也没说让她做什么,只是道:“你先走吧,我还没想出来让你做什么。” 说罢,便松开了手。 温楚见他松手,忙道:“我去看看晚膳做好了没。” 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逃离了此处。 手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宋喻生其实也有几分好奇,这次的马球赛对她而言,究竟是有多么重要,而她又能做到哪样的地步。 他想起了方才黄若棠的事情,起身去让人喊了春风过来。 春风没一会就来了此处。 宋喻生道:“去查一下黄健在永安巷安置的女子是何身份。” 春风领了任务转身就要去查,宋喻生想到了什么又喊住了他,春风转回身来,只听宋喻生默了片刻后沉声道:“ 去看看是不是闻家人。” 春风有些惊诧,眼中都带了几分错愕,他道:“闻家?是......那个故去太傅吗?” “是,闻立廉。” 春风听了这话心中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当初闻家的下场,整个京都都有目共睹,该死的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就算是闻家后人又如何会和黄健扯上了关系......不,春风想起了,当年那个太傅确与黄健有几分关系。 那都是快要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春风后来还是在帮宋喻生一点一点查太傅贪污之案之时,才摸明白了个大概。 黄健当年高中探花之后,就入了翰林院当了编修,他和闻太傅还有一桩往事牵扯了出来。 当年黄父早逝,黄健一人被母亲带大,在中探花之前,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读书。 而他确实是有几分真才实学,虽出身不高,后来却凭借自己本事入了大昭最高学府国子监。黄母看出黄健在读书上是有天赋的,后来即便他到了二十三岁,也干脆就咬咬牙让他娶妻的事情暂且搁置,一心参加科举。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黄健一朝高中入翰林,彼时少年,二三年岁,一朝苦读终踏入大昭学子最向往的殿堂,翰林院。然而他出身实在不高,又只晓得读书,在此之外通晓的事情也实在不多,初入官场之时,他却因“志大才疏”而被翰林院里头的老人排挤。 黄健就是在此官场迷途浮沉之际,遇见了对他一生影响最深的那人--闻立廉。 当年若他碰到的人是除了闻立廉以外的任何一人,他都不会过得像现在这样。 可世上从没那么多的如果,黄健会碰到闻立廉,也只会碰到闻立廉。 * 是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整个国公府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偶尔有知了鸣叫的声响,格外清晰。 自从温楚来了之后,服侍他起身就寝的任务就全落到了她的头上。眼看到了时间,温楚便去暗间服侍宋喻生就寝。 他已经净过了身,此刻正在屋内看书。 别的不说,宋喻生这人虽然动不动就发疯,身上毛病一堆。但温楚觉得,宋喻生能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实在不是没有缘由。 不娶妻,不纳妾,一心只读圣贤书。他不成神,谁能成神? 然而只下一刻,温楚就将为自己说过的话而后悔。 宋喻生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里头是一身雪白的中衣,他见到温楚来了,抬头看向了她。 他的唇边似乎挂着一抹浅笑,在暖黄的烛火之下,让人看得有些不大真切。 他道:“楚娘,过来。” 温楚被激得起来了一身鸡皮疙瘩,艰难地朝他挪动了步伐。 温楚还记得他晚间说过的话,他说,她要让他开心。 可他想要自己做什么呢? 她的动作十分磨蹭,不过宋喻生今日的耐心格外的好,其间也并没有开口催促过她。 好不容易走到了他的身边。 宋喻生见她来了,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他伸出手来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温楚让叫这动作惊了一跳,她下意识就想要躲,可是却想到了他说过的话,于是乎,强忍了躲避的念头。 宋喻生察觉到了她身上的僵硬,好心地道:“若你害怕,便回去吧,只是.......三十那日也好生待在府里吧。” 他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之意,似是打定了温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温楚却也被捉住了软肋,她僵着身子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转机之日,错过了,说不定就不再有了啊,她岂能甘心。 她对自己素来狠心,若能有机会逃,她会不择手段,当初她也是那样拼了命地从那个吃人的炼狱里头跑出来的,如今这样,又有何难。 既是她自己选择,她也不会磨磨蹭蹭。 只是,她想知道宋喻生究竟想做什么。 宋喻生见她面上一副赴死之态,觉得颇为有趣,他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颌,问道:“既是你自己选的,又要做这副贞洁烈女之态,你说,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温楚被这般讥讽,便是再厚的脸皮都顶不住了。她气得想要骂人,但也知自己屈于人下只能矮他一头,纵是想说想骂也得先藏在了肚子里头,待出了门再从肚子里头掏出来再骂。 她勉强扯起了个笑,烛火下,那张惨白如霜的脸上尽是为难。 可她越是这样顺从,便越让宋喻生心烦意乱。她对他的顺从,全然是为了别人。 他忽地笑出了声,笑声从喉咙里头溢出,比平日里头带了几分低沉压抑。 温楚也不知道他突然在笑什么,只感觉他笑了许久,久到眼角都沁出了泪。她惊诧地看着他,为何突然笑出了泪,真就这样好笑吗? 宋喻生发觉眼角有泪淌出,不甚在意的拂去。 这是他二十二年来,第一回 那么想要一个东西,却好像怎么也抓不住,她的心一直都不在自己身边。口口声声骗自己会不离开,然无时无刻都在打算筹谋别的事情。 良久,宋喻生似也笑累了,他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 他又问了她一遍,“如何都愿意吗?” “所以你为了能见他一面,我同你交/媾,同你行欢好之事,你也愿意?” 他哪里知道温楚的心思,只当她这般想要去马球赛,全是为了见祁子渊。 所以,她为了去马球赛上能见到祁子渊一面,也甘愿做出这些事吗? 两人离得极近,宋喻生说话之时,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引起了一阵酥麻感。 温楚有些懵了,“他”又是谁? 她很快想到,祁子渊。祁家的马球赛,那宋喻生口中之人自只能是祁子渊了的。为何又能想到了他?他怎么就能对祁子渊这般耿耿于怀,只要是每每提起他来,就能叫他成这副死样子。 温楚心中不快,但也明白,自己现在若刀俎待割之鱼肉,当慎言。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候喷出的微热气息,她的喉咙微微发干,回道:“用不着扯出别人来,我心甘情愿。” 宋喻生冷笑。 心甘情愿,好一个心甘情愿。 他抬起头来,说话的声音带着不可捉摸的寒意,道:“心甘情愿,究竟何为心甘情愿。” “金銮殿下大臣长跪不起,不叫心甘情愿;佛祖像下信徒下肝脑涂地,那才叫心甘情愿。即便你于我身下媚/态尽出,可一切尽非本心,我问你,这也叫心甘情愿?” 他手掐在她的腰上,说到了最后几乎已经带了憎恶的意味,连手上的力气都不再掩饰。 她为了别人而愿同他行床第之事,宋喻生光是想想就恶心。 他冷呵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乐得作践你便罢了,我宋喻生倒还犯不着这样作践我自己。” 温楚被他这番话说得面色涨红,既他都如此说了,那怎么也不像是会带她去了,况且就算是真的带她去了,想也知会盯她若盯囚犯,那她又如何逃出生天。 罢,不去就不去罢了,她也省得在这头被他这样羞辱。 她推他一把,想从他的怀中挣脱出去,然而宋喻生的手紧紧锢在她的腰身,他的力气很大,手上经络隐隐浮现,叫她动弹不得。 没了所求之事,温楚的语气也带了几分生硬,“既如此嫌恶,那我也不留在这处碍了世子爷的眼了,撒手。” 宋喻生道:“你就是这样的耐心?倒你像是大爷了,我是伺候你的仆侍了。” 宋喻生总说这样的话,哪家大爷若她这般憋屈?若有朝一日他真成了她的仆侍,她一定给他一个头打出两个包来。 不待温楚开口,宋喻生却忽又道:“我一直有件事情困于心头,若你能为我解惑,便也是了却我心事一桩,届时,我若开心了,自也带你去。” 能困住宋喻生的事情,那定不是什么寻常之事,温楚可没什么信心能去为他解惑,可他都这般说了,那她自然没能拒绝的理由。 若能解不出来,也不亏,解出来了,那更好了。 宋喻生缓缓开口。 “有一子出身之时天呈异相,一大师赠言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于是得此一麒麟儿,此子父母欢喜,族中有如此子弟,此子族人欢喜。可此麒麟,年至七岁却还不能言说,不能通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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