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头燃着一盏灯,灯火些许昏暗,屋内算不上多亮堂,她被带去这里头跪着。 温楚知道宋喻生在上头坐着,然而此刻她就是连头都有些不敢抬起来,脑袋一直埋在胸前。 周遭的空气十分安静,她似乎能听见宋喻生的呼吸声,一起一伏,他不说话,然光是这样都折磨着她的神经。 她累得厉害,一日的马车坐得她浑身难受,惊惧与害怕又在胸口那处无限放大,然而害怕的同时,一股无力的感觉快要把她淹没。 兜兜转转,跑来跑去,还是跪到了这处。 她这次真得骗人骗得有些过火了,被抓了回来不消有什么下场的。 在温楚迷迷惑惑想着之时,眼前出现了一双墨色刻金官靴。 宋喻生见到温楚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头痛也终于得到了缓解。 他笑了笑,就说她会回来的吧。 昏暗烛火下,宋喻生脸上神色不明,只是嘴边挂着轻浅的笑。 过了几息,温楚始终没有听到宋喻生开口,越发得不安惶恐。暴风雨前的宁静,过了这刻的安静,谁又知道宋喻生会发什么疯。 温楚都要觉得窒息,喘不上气,此刻宋喻生终于开口了。 “楚娘,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一回去了哪里,为什么走了这么久,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不过好在,你还是回来了。不要跪了,你从地上起来好不好,你我是要当夫妻的,你是不用向我跪的。” 说着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动作也是说不出的轻柔。 温楚听到了宋喻生这些话,又端他如此行径,已经惊骇得出不来了声,她猛地抬头看向了宋喻生,只见得,灯光下,他的眉眼之间是说不出的柔和,温楚看见,他那双薄情的眼中,倒影出了绝望惊恐的自己。 她想,宋喻生已经疯了吧。 这次是真疯了。 温楚有些害怕地后退,“你......你别这样......” 他的一举一动,皆让温楚陷入了巨大的惊惧之中。 周遭昏暗的环境,更将此处的氛围衬得恐怖诡异。 宋喻生的笑,在温楚眼中若是邪魔,似带着些许嗜血的意味。 温楚不断后退,可宋喻生却步步紧逼,他攥住了温楚的肩膀,眼神之中都带了几分疑惑,他问道:“你在怕我?为什么要怕我。” 他拉着温楚的手,不顾她的不愿,带她走进去了屋子里面。 他走到了衣柜面前,从里头拿出了一套凤冠,璀璨的珠玉在灯火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他道:“你看这个,是我备好的凤冠,我知晓你应当不大会去做这些,便先为你备好了这个,可是之后,嫁衣什么还是得要你弄才能好些,这样吉利,有福气。” 他将凤冠递到了温楚面前,凤冠在他的手上,被衬托得更加华贵,他问道:“你看看,这个样子的凤冠,你喜欢吗。” 说到了这里,宋喻生看向温楚的眼中似乎带了几分期待。 然而宋喻生的声音恍若恶魔低语,彻底击溃了温楚的心神。 温楚觉得他太可怕了,光是这样说话,她都受不了了,她泪水横流,嫌恶地转开了头。 宋喻生见她这样的举动,僵愣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又笑了笑,他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吗?那便换一个。只是,你答应要和我成婚,那便不能反悔的。” 温楚听到这话,积攒已久的怨气已经达到了顶点,她再也忍受不住,连夜的奔波已经让她精神涣散,现在看到这样疯癫的宋喻生,她的精神在这一刻已经被击溃。温楚一把打掉了宋喻生手里的凤冠,骂道:“你疯了是不是,你想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说你想要成婚,多可笑啊你,你明白什么叫爱,明白什么成婚意味着什么吗,你就去说!反正婚嫁一事在你眼中这么随便,你乐意成婚随便找个人娶了就是,我不愿意!我现在同你说,我不愿意!你怎么只能记得我会陪着你,不会离开你的那些话,那我说我不愿意,你能不能也给我一直记得!” 凤冠被打在了地上,上头的珍珠,也被砸落,散了一地。 宋喻生看着地上的凤冠,那是他亲手学着做的,只等着她回来,拿给她看看,若她喜欢,那是最好,若是不喜欢,他便再去重新做一个。 然而此刻这个凤冠却被打散到了地上。 他们之间的一切,早就跟这个凤冠一样,散得可怜,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极力地去拼凑起来的。 宋喻生眼中的光彩淡下去了一些,嘴角却还是强硬地扯起了笑,他解释道:“没有随便,为什么要觉得随便......我是真的要想要同你......” 他是真的想要跟她成婚,真的想要和她余生都能在一起的。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温楚打断,她本都差点就能逃出生天,可他却还始终阴魂不散,如今宋喻生疯了,可她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同你待在一起,我只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你懂什么叫喘不过气来吗。就跟被土埋了一样,我无时无刻不觉窒息苦痛。” 温楚只觉疲累不堪,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就这样吧,破罐子破摔吧。 “我累了,要不你杀了我吧,宋喻生,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这样的话,尸体给你,任你磋磨,你不是要我陪你吗,尸体也是一样的,那也是我。这样,也算是尽了我的承诺。” 房间内一瞬间安静地不像话,光线斑驳,她那个苍白的脸上尽是泪痕,整个人破碎而凄凉。 宋喻生不断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没了办法,他道:“你身上有些脏了,我们去净身吧,到时候好好的休息一下,就不累了。” 话毕,他拉着她的手,往净室里头去,她身上的衣服被他褪得干净,温楚始终不安分,手脚乱打挣扎,宋喻生也不由她,抽出了腰带,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 宋喻生替她褪衣服的时候,发现了温楚衣服里头,祁子渊的玉佩。 他脸上的笑再也装不出来,高大颀长的背影在水雾之中竟带了几分凌厉,他将玉佩随手丢到了一旁,似是不在意。 他在这之前已经净过了身,这会只是把在外面饮风餐露的温楚净身洗净,他将人按在浴池里面,手上动作带了几分强硬,很快她的身上就被碰得通红一片,宋喻生全然不理会她的哭喊挣扎,见将人洗得差不多了,便是将人带去了卧房里头。 宋喻生随手拿了件锦衣外裳,罩到了她的身上,只是大致将她的身体遮了个干净,随后将人打横抱起。 温楚本就没什么力气,方才洗了那个澡,头都快洗得昏了过去,她这会不知道宋喻生想要带她去哪里,但也不敢乱动,因为只要一动,定会掀动衣服,她只能任由宋喻生带着她穿过回廊,走到了一间房屋里面。 屋子里面很黑,但宋喻生似乎很熟悉这处,他进屋带上了门之后,清楚地朝着床那处走去,他将她放到了床上,又去摸索了什么东西。 黑暗之中,似有铁链响动的声音。 温楚脚上一凉,随后便被什么东西锁住了。 “你拿链子锁我?!”她简直不敢相信。 此处似连着窗户也没有,因温楚看不见一点光亮,宋喻生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更显空荡,他道:“是啊,没事的,你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这间屋子是温楚跑了之后,宋喻生叫人准备的,他都想好了,只要用链子把人锁住,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他的手指摸上了温楚的脸,似乎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你说过的啊,是你自己说过的,说你不会离开我的,既然你做不到,那便让我帮你,不好吗?” 温楚气得浑身发抖,“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跟着你?我凭什么跟着你!你活不起就去死啊,霍霍我干什么!” 宋喻生听到这话,只觉耳边一阵轰鸣,吵得厉害,他坐到了床边,将人抱在了身上,紧紧将她揽在怀中,宋喻生的大掌,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抚着她的脊背。 他在她耳边呢喃道:“楚娘,你弄错了,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了,你不愿意,好像也没办法了。你想跟祁子渊是吗?他怎么还会把自己贴身的玉给你了呢,可是你只能跟我了啊。你别再说了,你再说我真的……” 温楚再也无法忍受,气得浑身上下都在剧烈抖动,忍无可忍,竟动手朝宋喻生的脸上扇去。 “去死吧你,多听你说一句话,我都恶心。” 温楚这一巴掌似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宋喻生竟连头都被打偏了过去,黑暗之中,净白的皮肤一瞬间起了红。 宋喻生知道,他就算是将她锁死在了这里,她也永远不会妥协,永远也不会穿上凤冠霞帔。 他挨了巴掌,却出奇地没有似以往那样生气。 他笑了一声,“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呢。” 温楚身上披着的那件的锦服早不知掉到了哪里去了,黑暗之中,每一处的感官都无比清晰,她只觉肌肤滚烫,她瞬间明白了宋喻生的意思,也明白了宋喻生为什么不会生气。 他想要折磨她,有的是办法。 宋喻生已经褪去了该褪去的东西,温楚挣扎想逃,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丝毫动弹不得,一把被他死死按住。 天地之间,似也只剩下了惨色。 温楚的泪都已经流干了,黑暗中,身体上的疼痛更加明显。 * 翌日再次醒来的时候,这处也只剩下她一人了,床上的狼藉也已经被人清理好了。 只要人一醒来,身上的疼痛便越发清楚。 房间里面果然没有窗,她只能从门上的隔板那边依稀看出现在到了白天。 痛,太痛了,只要稍稍一动便是撕裂般得疼痛,而且,脚腕上的铁链也着她的动作,应声而动。温楚听着铁链响动的声音,更觉屈辱,昨夜的回忆又冲入了脑海。 她斗不过宋喻生的。 即便再怎么样,她都逃不出这里。 她在此刻竟又想起了温老爹死前说的话了,他说,苦不自救,孰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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