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谢时晏兄提醒,我记下了。” 马车在人声鼎沸的街道慢悠悠前行,与车外的喧嚣吵闹相比,车内安静得有些可怕了。 姜玉竹偷偷瞄了眼对面沉默不语的太子,以手抵唇,清咳一声打破沉默: “启禀殿下,臣知道衢州走私的石炭是如何流到雍州了。” 随后,她将自己在画舫上理清的思路对太子说了一遍。 “臣猜想,走私的石炭被伪装成辎重送到雍州军营,这里面牵扯官员众多,定然同靖西侯和大皇子二人脱不开干系,就是不知他们要如何处置这些石炭...” 大皇子他们背着朝廷走私石炭,无非就是为了牟利,但雍州地广人稀,紧邻西启国,又有重兵驻守,绝非是高价兜售石炭的好地方,这一直是姜玉竹想不明白的地方。 太子听过她的禀报,却没有感到惊讶,而是突然俯身压下来... 君臣二人面对面相坐,距离本就近,姜玉竹猛然被太子扑倒在龙文绣金软榻上,双颊飞速染上两道红霞,怒声道: “殿下,臣在同你说正经事呢。” “孤也在对少傅做正经事。” 姜玉竹气结,忍不住呛声:“臣...臣没看出来。” 詹灼邺盯着腮晕潮红的小少傅,握住少年刚刚被其他男子拉扯的手,薄唇覆在白腻的腕上,狠狠咬了上去。 “唔...” 姜玉竹刚刚感到吃痛,男子又用温润的舌抚平刚刚被咬过的啮痕,激起一片酥麻。 男子似是把戾气通过利齿尽数宣泄在少年细若凝脂的肌肤上,直到腕间布满了他的啮痕,眸底戾色才缓缓退散,取而代之,是浓烈的占有欲。 “少傅一种病吃两副药,就不怕吃坏了肚子。” 言罢,詹灼邺揉了揉小少傅的肚子,少年没有练过体魄,腹部很软,揉起来就像白软的面团,让人爱不释手。 这个位置太过敏感,前进后退一步皆是不可触及的禁地,姜玉竹忙按住太子的手掌,假意安抚道: “臣自从得到殿下这轮皎月,便再无其他想了,今日与萧世子相见,不过是故友一聚,再说...萧世子他...他不好男色。” 詹灼邺内心冷笑一声。 萧时晏不好男色吗? 同为觊觎小少傅的男子,他一眼就洞悉出萧时晏看向少年的眸色有所不同。 男子眸底的缱绻与柔情,又怎会只是简简单单的同窗之谊。 詹灼邺早就得知小少傅今日会与萧时晏约在鸾凤湖相见,于是让宫里的眼线一大早在平乐公主跟前提起芙蕖灵境。 果然,喜好玩乐的平乐公主求到耀灵帝面前,想要出宫泛舟,而正在御书房与皇帝商议政事的詹灼邺,便顺理成章带着平乐公主来到鸾凤湖,打断幽会中的二人。 亏他赶来的及时,若是稍晚一步,心智不坚的小少傅恐怕就要被萧时晏哄骗了去。 马车停在姜宅院门口。 姜玉竹下了马车,紧绷着脸道:“殿下公务繁忙,臣就不邀请殿下入寒舍了。” 太子跟着下了马车,男子步履从容,大长腿迈上如意跺踏,转身悠然道:“孤今日不忙,正好来拜访一下少傅的双亲。” 姜玉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要知她的兄长——真正的姜墨竹就在家中,若是被太子瞧见了,那还得了。 她急忙追赶上去,可还是迟了一步,朱红大门已经被周鹏叩开。 姜宅里的柳管事推门瞧见一位身着华服,龙眉凤目,气宇轩昂的男子立在门口,当即被他身上矜贵气质唬住了。 “柳管事,你快去通知母亲,就说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让她务必将府里的‘下人’安置妥当,免得惊扰到太子殿下。” 姜玉竹从太子身后冲出来,对呆愣神的柳管事眨了眨眼,嘱咐道。 柳管事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自家老爷的上峰,今日突然见到大燕储君,惊吓得连礼都不会行了。 “老奴...老奴...知道了。” 瞧着柳管事连奔带跑的背影,姜玉竹心里七上八下,默默祈祷母亲能听懂她话中暗意,把兄长藏起来。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与太子刚步入庭院,就瞧见姜墨竹背对着他们,正在拿着长杆敲树上的枣子。 姜玉竹见状,连忙高声喊道:“太子殿下,请这边走。” 姜墨竹被她这一声喊得转过身,瞧见妹妹领着一位气度出尘,俊美无涛的男子走来。 男子身后还跟着几名身材魁梧的带刀护卫,一个个威风凛凛,瞧这就不像是凡人。 他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妹妹冲他眨了眨眼:“堂兄,你还不快来拜见太子殿下。” 姜玉竹转而对太子引荐:“殿下,这位是臣的堂兄,他在江陵县城组建了一支船队,此次入京,是想托臣办理印信和路牌。” 姜墨竹常年在外经商,脑子转得飞快,话也接得极为顺溜,他收到妹妹的暗示,脸上神色不变,顺着姜玉竹的话就道: “草民姜...姜壮竹,参见太子殿下。” 詹灼邺剑眉微挑,他盯着面前笑容憨厚的男子,发现此人的容貌竟与姜少傅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男子皮肤黝黑,五官相较也更为硬朗了些。 “姜少傅,你和你堂兄长得可真像啊!” 周鹏瞪大眼睛,目光在姜玉竹和姜墨竹身上来回流转,惊讶感叹道。 姜玉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胡编: “...堂叔与我父亲是孪生子,他们容貌本就相似,故而...我和我堂兄从小在容貌上就很像...小时候,就连家中的亲戚们常常也分不清。” 詹灼邺心中一直好奇小少傅若是张开了会是什么模样,今日瞧见与少年容貌相似的堂兄,不知为何,他内心突起期望小少傅永远不要有变化。 永远是这般清爽又纯然的模样。 “少傅拿着孤的令牌,明日去市舶司找到方提举,便可为你堂兄办好印信和路牌。” 姜墨竹听了太子的话,顿时眉开眼笑,连连感恩道:“多谢太子殿下,草民时常听堂弟提起殿下,说殿下为人慷慨大方,仗义豪爽,是大燕顶顶好的储君,今日一见,殿下果然如堂弟所说的一样飒爽英姿。” 詹灼邺唇角浮起一抹浅笑,他看向身旁局促不安的小少傅,饶有兴致问道:“哦,姜少傅经常在你面前提起孤?” 姜墨竹忙不迭点点头,为了妹妹日后的仕途,不惜在太子面前添油加醋道: “何止是经常,堂弟他平日里三句不离太子殿下,还曾同我袒露过,希望一辈子都能在太子殿下身边当差...” 姜玉竹手扶额头,无语望天。 担心兄长言多有失,她忙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堂兄,我方才与太子在外踏青时不小心打湿了鞋袜,眼下要回屋换一双新靴,母亲此时恐怕还不知殿下入府,还请你代为转告母亲,让她莫要在殿下面前失态。” “堂弟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兄妹二人心照不宣,姜墨竹前去后院通风报信,而姜玉竹领着太子回到东厢房。 东厢房其实姜墨竹的院子,还好柳管事办事敏捷,早在姜玉竹和太子抵达前就遣散屋里的奴仆。 进了屋后,姜玉竹先是给太子沏上一盏茶,随后匆匆走进寝室更换鞋袜。 詹灼邺抬眸打量屋内的装饰,目光扫过书架上满满堆砌的《四海志》和博古架上各式各样的船舶模型,眸光缓缓流转,神色若有所思。 小少傅在姜宅的卧房和竹意轩风格迥异,就连熏炉里的香气都不一样。 竹意轩明亮整洁,陈设雅致,琴棋,书画,香炉,一景一物流露出主人兴趣广泛。 反观眼前略显凌乱的屋舍,好似与古灵精怪的小少傅格格不入。 男子细长手指缓缓滑过码放整齐的航海书籍,突然停驻在一册精美的插画上。 姜玉竹在寝室换好新的鞋袜,兄长的脚比她大上不少,即便在新靴子里面塞上棉袜,走起路仍有些咣当,可她顾不得太多。 太子目光如炬,心思敏锐,在这间不属于她的屋子里多待上一刻,就多一分暴露秘密的可能。 绕过山水屏风,瞧见端坐在红木圈椅上手持画册的太子,姜玉竹目光微微一怔。 明媚日光入窗,洒落在男子俊美侧颜上,挺直的鼻梁,不怒自威的剑眉,男子精致轮廓在光影下深邃迷人。 “殿下,臣换好靴子了。” “嗯。” 太子姿态闲适,懒懒靠在圈椅上,单手支额,浓睫半垂,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画册,只淡淡应了声。 姜玉竹不由好奇兄长收藏的那一本书册惹得太子意兴盎然,于是走上前。 可待她看清画册上的春色,眼皮子猛地颤了颤。 只见画中男女未着寸缕搂抱在一起,极尽缠绵,神色愉悦,姿势丰富,一幅幅画面冲击着姜玉竹幼小的心灵。 她匆匆走上前,想从太子手中抢夺这等辣眼睛的画册,可因脚上靴子不合脚,行走间一个蹒跚不稳,竟一屁股跌坐在太子腿上。 目光触及画册上的女子盘坐在男子怀中,一对玉臂挽在男子脖颈上,拥吻得难舍难分。 画上男女亲昵的姿势,倒是与当下二人有七八分相似。 姜玉竹挪开目光,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薄唇,情不自禁吞咽口水,耳根隐隐发烫。 太子下颚线条硬朗,轮廓分明,修颈下扣着金镶玉龙纹扣,一袭玄色暗纹锦袍,浑身上下充斥冷冰冰的禁欲感。 可她却清楚男子禁欲皮囊下的真实面目。 炽热之极,浓烈之极,仿若一团熊熊烈火,要将她燃烧殆尽。 姜玉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太子按住肩头,抬眸间对上男子凤眸含笑的深邃眉眼。 “少傅博览群书,涉猎广泛,倒是雅俗共赏。” 听到太子的调侃,姜玉竹耳根子更烫了,心里将兄长骂了遍,却只得无可奈何背上了这口黑锅。 “殿下说笑了,臣..亦是无意中购得此画册,咳...要说此物有伤风化,熏染心神,殿下志洁行芳,还是远离此物为好。” 说完,她夺过太子手中的避火图,远远丢了出去。 詹灼邺盯着面色绯红的少年,想起适才小少傅堂兄说的那番话,唇角轻轻弯了下。 他猜想,小少傅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着自己,只不过少年情根细软,面子又薄,羞于去承认罢了。 小少傅在太子府中虽然处处躲避着他,不过在亲人面前还是袒露出心扉,更是在自己房内卸下伪装,主动扑进他怀中。 詹灼邺俯下身,一手扶着少年细弱的腰肢,另一只手扣在他脑后,目光粘在少年嫣红的唇瓣上。 多日未曾品尝的珍果,好似更红润饱满了些,勾得人如饥如渴。 “殿下...这可是在臣的家中,还请殿下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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