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好歹给你留了一条命,这还不够吗?”江宣泽让人进来帮忙处理耳朵伤口,没有一丝怜悯地看着她,“更何况,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自己不想把握,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声音越来越远,药的作用逐渐起效,她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大脑也混沌起来,逐渐失去神智,只能短平地知晓发生过的旖旎情事,而无法进行思考,身体不受支配的拥有了需求,她越来越麻木,只知道一个人按着,另一个人进入,然后轮换,以此往复,各种各样淫|乱的笑声回荡在她的耳际,眼中的或终于熄灭了,落下两行泪水,掉进泥土消失不见。 从常宁离开之前,她曾经幻想过自己的以后,也许是在战场上英勇地战到最后一刻,壮烈死去,也许是战胜大姜,班师回朝,然后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勇敢一次,和喜欢的人表白。 即便是意识到自己被江宣泽欺骗,被他毫不犹豫关入地牢,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已经预料到自己必死的命运。 可她从未想过竟然要在如此屈辱的情况下含恨而终。 身心的双重折磨之下,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打开那扇城门,为什么要和江宣泽一起举杯共饮,再往前些,她为什么要去锦州城,为什么要来东南,为什么要成为将军,为什么不听阿爹的话好好待在家里,为什么不去求一支关于此次出征的签······ 她胡思乱想想了很多,想到最后,她告诉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的,她应该庆幸出征之前见过了所有想见的人,庆幸上元节那晚她和傅礼一起放了花灯,庆幸自己守住了锦州城的百姓们,庆幸程真成愿意陪着她来到锦州城,她得以将兵符交托出去,能有机会拼尽全力掩护他离开。 只要那孩子能够带着兵符逃出去,找到皇上,告诉他真相,她所做的一切就没有白费。 身体好像越来越烫了,伤势好像越来越重了,脑袋好像越来越昏沉了,眼前似乎出现了傅礼的身影,他一袭白衣,来到她身边问:“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她眼泪溢满眼眶,人却是在笑,笑容中充斥的是苦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太傻了吧。” “别胡说八道。”傅礼微微蹙起眉,“我帮你看看伤口。” 他靠过来,她就像从前一般,故意装得很痛:“嘶——” 他便放轻了动作,又帮她吹了吹凉风:“现在呢,还疼吗?” 虽然依旧痛苦,她还是重新笑靥如花:“不疼了!” 他看上去却内疚而心疼:“是我来晚了。” “没关系。”她并不在意,反倒羞涩一笑,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其实,我喜欢你。” 他便朝他伸出手,素来冷冰冰的面容也露出了浅笑:“我知道的,我一直,一直都知道的。” 我一直,一直都想让你知道的。 既然你知道了,那真是,太好了。 “暨王殿下!” 还在一个劲动作的男人大惊失色:“这女人好像没气儿了!” 像是早有预料,江宣泽看着地上衣不蔽体的女人全身伤下一团乱糟,勉勉强强能看出一些人形,但根本看不出一点他十几日之前刚见她时,那般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模样,他只是平静别开眼,无所谓摆摆手:“我给了她那么大剂量的春|药,没有解药不死才怪,行了,你们也爽够了,赶紧穿好衣服去给我把兵符找出来,我就不信了,那么大一个东西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当是时,外头冲进来一个侍卫,看上去十分激动:“殿下!殿下!”谁料一进来看见自己的顶头主子居然脑袋上包裹了厚厚的绷带,而地上有一大块惨不忍睹的肉末碎屑,他一下子噎住,不知道自己面对这诡异的画面到底该哭还是该笑。 江宣泽似乎读懂了他的内心,阴沉地看来:“有什么事赶紧说。” “是、是······”这个侍卫不敢多看,低下头大声禀报,“回殿下,那兵符我们的人好像找到了!” 江宣泽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上前一步:“快,告诉本王,在哪找到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侍卫一五一十道:“属下依照殿下所言下派人照例巡视被赦免的人,发现了一位少年,这本来没什么,他装得太像,只差一点我们的人就被他糊弄过去了,还好属下正巧巡逻过去,眼尖得一下子认出了他就是那一日城楼上跟在秋将军背后,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少年,于是属下干脆就告诉他秋将军已死,试图让他停下脚步把他留下来,但他当即就跟疯了一般,反倒撒腿跑得更快了,属下情急之下只得拉弓射箭,谁料正中他的要害,竟直接将他射杀,当场断气。” “兵符藏在他身上?”江宣泽又转念一想,“不对,我们当初可是搜过这些人的,他们身上哪里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衣服里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找过了,根本就是一无所获。” “是,属下也是又搜查过了那少年全身上下,的确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也没有找到任何的包裹或者收容袋。”侍卫详细复盘当时的情形,“正当属下以为误杀的时候,却在我们运送他的尸体一路颠簸的时候,忽而发现了不对劲,人的身上,谁说只有看得见的地方能藏呢?衣服布料,鞋袜布料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人最完美的东西,其实就是自己的身体。” 侍卫终于抬头,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殿下,那个少年,把兵符塞进了自己的下|体。” 江宣泽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从愣神,转变为惊讶,又逐渐转变成狂热的笑:“好啊!你做得好啊!本王就说,老天爷也要本王反,我如何能说不?” 他狂妄地大笑,丝毫没有剩下一点皇室出来的气质,看起来称帝失败的这两三年对他的打击不小,但是此刻他只觉得身体里又生出来无穷无尽的力量,这是听天命而行动,这是大势所向,这是他命中注定会有的东西! 他轻蔑地踹了一脚地上女人的尸体,哂笑道:“你不告诉我,又有何妨?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真的找不到了?愚蠢!搭上了自己的命不够,还要搭上一个孩子的命,这就是逆天而为的惩罚!之后我便会拿着兵符统领千军万马一路过去成为大燕的新皇!然后一举击退大姜成为全天下的霸主!” 江宣泽笑得猖狂,转头走出地牢之前道:“把尸体赶紧弄走,给我全部都烧了,实在是晦气。”顿了顿,又假惺惺地笑着说,“罢了,谁让本王是个心善的呢?把小秋将军和那个少年烧到一块儿去吧,至少黄泉路上能有个人相伴,不至于太孤单,到时候午夜梦回又来找本王诉说不满。” 侍卫一抱拳,待人走之后,他转头看着地上的狼藉,叹了口气,看似在对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有时候人啊,没必要太固执,你说你付出了这么多,又能有几个人知道你经受的一切呢?还不是白费功夫,自讨苦吃,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他说完,拿起旁边的衣服碎布把秋含衣身伤一些必要的地方都遮住了,尔后才起身,命人把这里收拾了。
第82章 复相见 派遣出去的人迟迟搜寻不到轻骑将军的行踪, 玥伶奉王命,每过一段时日的缓冲调养后,便利用手中的宝珠继续探查秋含衣的方位, 只是当她又一次闭眼观天象之际, 却得到了一个宁愿是自己看错的消息。 然而再怎么样睁眼依旧是那个事实,只能如实禀报:“皇上······虽然这一次似乎距离秋将军十分靠近,可是,她生命星象已经是一丝都没有了······” “所得信息无误?” “是,确为实况。” 江瞩珩陷入长久的沉默, 俄而,才缓缓开口:“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与余下的一批娄族人继续利用天象探查,不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把秋将军找到。” “妾臣领命。” 等玥伶退出去之后,他又唤来中常侍:“葛昌, 秋将军牺牲的事情, 你亲自去告诉尚书郎吧,他一辈子兢兢业业,朕却没能保护住他的女儿, 即便朕知道, 如今再多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你还是告诉他, 虽然此刻不能立即为他帮女儿讨个公道,但是秋含衣日后, 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厚葬,至于其他的, 等神女把人的遗体找回来再做定夺。” 知道消息之后的秋康平夫妇一夜白头,整个秋府笼罩在一种凄凉却无奈的氛围中,一个月后,暨王领兵发动突袭,与此同时,大姜由景临王率兵卷土重来,大肆进攻,大燕陷入腹背受敌的极度危机境地,直到此时,轻骑将军秋含衣身死战后的消息才告知于天下,但只有少数人朝内人才知道,秋将军逝世时受了什么样的折辱,至于其他死去的小兵小卒,更是连姓名都不被人所知。 大司马卫飞翮等一众人皆是后悔万分,倘若赵台曜他们能够再多等几日,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可是谁又能想到,当初锦州城消息传不出去的真相居然是被暨王的人拦下?谁又能想到,暨王竟然真的会在家国存亡的时刻,意图起兵谋反? 阮沨泞知道好友已经逝去的消息之后,立在窗前一整天,望着东南方向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她便去找了江瞩珩,他刚下了早朝,面上的疲色显而易见,看得出来和她一样也是没有怎么休息。 “泞儿,找朕有何事?”他欲派人为她拿来一些糕点,她只是摇首拒绝了。 “我来此,是希望江哥哥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她说着,没有得到他的赞同就提着衣裙跪下,“恳请江哥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好好对抗叛军之上,三军夺帅,处死江宣泽为含衣报仇雪恨,至于和内敌联合领军对垒的大姜,我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利用萧子珏的软肋前去请退他,还请江哥哥同意。” 江瞩珩准备扶起她的手僵住,收掌为拳,薄唇抿成一条线:“泞儿,秋含衣的死朕也很悲痛,但你知道自己如今在说些什么吗?你要朕把你亲手送去敌方手中,送去萧子珏手中,这比上一次你所言还要荒谬,朕想来你应当是没有休息好才会这般说胡话,先回去韶华殿好好歇息,朕入夜再去看看你。” 阮沨泞试图证明:“我知道萧子珏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妹妹玳贞公主,我只要以公主威胁他,他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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