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往最繁荣的街区跑去。 陆修容从没有骑过马,脸色惨白,手指一直紧紧攥着他的衣袍。 片刻间就到了,苏时鹤下马,看到她受惊的样子发笑,“害怕?” 摇摇头,陆修容撑着他的胳膊跳下马,心脏还狂跳着。 怕什么呢,那是自由。 “诶呦,王爷来了!”聚宝楼的东家望见了他们,圆滚滚的身子当即从柜台后面滚出来,笑呵呵的恭维。 把缰绳给了伙计,苏时鹤不由分说的握紧她的手往里走。 东家长得胖,笑起来更是连眼睛都没有,还没看清陆修容的脸就道:“王爷放心,您给侧王妃订的那套发冠已经做好了,宝石都用的最大颗,个个是西域进过来的。” “咳!”苏时鹤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一脸不满的瞪他。 眼睛的缝这才睁大了些,东家瞅他旁边的女子没见过,磕磕绊绊道,“小的失言,王爷此番来看些什么?” 压根不在乎这些了,陆修容左右看着琳琅的珠宝,随口道:“西域的宝石,我都没怎么见过。" 苏时鹤便看向东家,"有成品做好的吗,拿过来看看。“ “好嘞!” “不用了。”东家刚兴高采烈的应下,陆修容就立刻拒绝。 反倒是那苏时鹤执拗起来,硬是让都拿过来给她挑。 无奈的看着他一个个往自己的手上试,陆修容轻声发问,“王爷,你这是在补偿妾身吗?” 可有什么意义呢。 苏时鹤本来还挺有兴致,一听此话霎时黑了脸,手一抛就把一棵坠子扔了回去,砸在柜台竹筐中发出铿的一声。 伙计陪着笑去收拾。 陆修容不去在意他,冲东家温柔笑笑,“我只是想把这些首饰给熔了,并不想新买别的。” “好说,您这边请。”东家把他们引到一边坐下,又叫来一个匠人。 当着她的面,匠人称过了金银的分量,写好收据递给苏时鹤。 不等他接到,陆修容就伸手先拿了过来,“我收着吧。” 俨然还在气中,苏时鹤哧了一声,“怎么,怕我抢你的?” “是呀。”陆修容笑笑,宝贝的把收据放衣服里。 哼,苏时鹤没理她,招手把东家叫到一边,回头看里她有些距离了,才压低声音对他交代。 “定的那套发冠,你把里面刻的玉字去了给我送来,然后再定一套别的样子。” 她想要,就先送她。苏时鹤想着陆修容收到会惊讶高兴成什么样,压着嘴角得意的笑意,又暗自偷看了那边一眼。 陆修容却也同时压低了声音,冲匠人道:“劳烦师傅,你今夜就把这些全熔了,然后都打成金饼银饼,我明日一早就来取。” 她神色严肃,匠人一呆,又默默看了看她后面,才重重点头应下。 “多谢。”今日一遭的最终目的总算是达成,陆修容暗自松了一口气,眼中浮出感激。 各自都交代好了,好巧不巧两人都同时转身,不约而同的各闪躲了一下视线。 “时辰也不早了,回吧。”苏时鹤淡声开口,眼尾朝东家的那边看了一眼。 陆修容点头,出去的脚步都不自觉松快了些。 驱马回到王府的时候,苏时鹤身边常用的小厮正在门口杵着。 “王爷可算回来了,老王妃在找您呢。”牵住马,小厮说道。 “有什么事?” 小心的觑了陆修容一眼,小厮才咽咽唾沫,“明日成婚的章程,要再与王爷说说。” 她前面的背影好似僵了一瞬,陆修容扭头,看到府中已经挂满了红绸,喜气洋洋。 腮边突然被人轻摸了一下,陆修容扭头。 放下手,苏时鹤蹙眉,“我先去了,你听话些。” 过了明日,他会好好待她。 “嗯,妾听话的。” 陆修容笑着,身后是艳艳的红绸,恍惚好似是她嫁来的那一日,衬的整个人艳若桃李。“妾也给阿姐准备了一份礼物。” 轻哼一声表达了满意,苏时鹤跟着小厮走去。 “王爷!” 身后忽的唤了一下他,苏时鹤回头,晃眼的光一时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到她嗓音似是千般的柔情蜜意。 “那就再见啦。”
第18章 苏时鹤此次,虽然只是纳侧王妃,可毕竟两人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宾客自然是络绎不绝。 门边的桌案上,礼品摆得都快要溢出去。 唢呐声老早就响了起来,陆修容凌晨就被吵醒,却带着笑坐起来穿好衣服。 遣走了所有的下人。 在包括秋云在内的一众“王妃好惨但还是好善良好容忍”的目光中,让他们去婚礼上帮忙。 摊开纸笔,陆修容自己研墨,提笔写下了“休书”两个字。本来以为会滞涩的写不下去,却如有神助般行云流水。 在最末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陆修容吹干了墨痕,安静的从头到尾看了两遍。随后她就打开了所有的窗户,捧着茶杯坐在高椅上,晃着脚翘首以盼。 天色渐亮,奏的乐曲换了一个又一个,若推算的不错,此刻的宾客们应该也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盼了许久的门,终于被人推开。 陆修容轻盈的跳下来,期许的看向来人。“太子殿下,你终于来了。” 李畅挑眉,好似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手中拿着一个酒壶。 “院中的下人们都被我支走了。”陆修容往他那边迎了几步,含笑道。 堪堪收住脚,李畅看了旁边的公公一眼,见他冲自己摇头,才晃着酒壶问:“等我?你已经知道了?” 陆修容一脸的莫名,她当然知道了,“不是殿下告诉我的吗?” 舒展的眉心皱起,李畅有些诧异的问,“我表现的很明显?” 他分明也是临时起意,与其说有多心悦她,不如说好奇更多些。只是没想到,她当真是贪图富贵之人。 说罢,又提起手中的酒壶,“那这不是白准备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此刻有多期待跟他走。 陆修容却全然曲解了他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想的周到,即将要赴往新生活,合该喝一杯的。” 说着一把拿来酒壶,正好手边就有杯子,斟好两杯自顾自一碰,把其中一杯递向他,另一杯自己仰着头一饮而尽。 “诶!”李畅阻挡不得,看她喝完了,心道也罢。至少这样看上去,她还是被自己迷晕带走的,日后万一暴露了,对她的名声或许稍好些。 这样想着,李畅把软布捡过来,准备塞回酒壶嘴。 “殿下,那等会就拜托你掩护我出去了。只是我得先绕去聚宝楼取一下金银,出了京城我便立马雇车去西北。” 指尖猛然一跳,软布掉在了地上,李畅霍的一下直起腰,“你说什么!” 眼神已经有些涣散,陆修容还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头突然就变得晕晕沉沉起来,视线也模模糊糊不清楚。 她晃了晃脑袋,又用手在眼前挥了挥,含混不清的说:“不是殿下说的,我可以去……西北。” “……”李畅觉得自己额头嗡的炸了一下,丢开手边碍事的酒壶,他一把捞住陆修容的胳膊,“你快给我吐出来!” “嗝。”回应他的却是越发迷蒙的双眼。 李畅怔怔看她,手失了力,她就咕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看了看手心,又望了望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陆修容,李畅无语望苍天。 好半天,才认命的捂住额角,指来公公。“你来,背着她。” 他的人早就安排好了退路,没有人打扰的出了王府,在一处隐蔽的巷子里,李畅看着人把她放进了马车。 “先去聚宝楼,那里应该有她的金银,取上之后就立马出城。” 车夫是个机灵的年轻小子,李畅对他嘱咐。 早走早好,李畅说完就让他们快走。 看着马车辘辘远去的影子,公公笑眯眯的问:“怎么到最后,殿下又不带她回宫了?” “说的是啊。”李畅哂笑,“看来父皇对本宫的仁君教导,还是深入我心。” 她要自由,他就说话算话愿赌服输。陆修容,一路顺风。 毫不留恋的转身,李畅神色一凛,“往西北那边寄信,告诉那个家伙,他的人本宫再也不管了。另外安排下去,今日无论如何把苏时鹤给本宫灌醉。” 他便最后助她一程,让她走的顺利些。 —— 夜色深深。 一场热闹的婚事,总算是走到了尾声。 陆锦玉身着玫红色婚服,坐在喜床上,用扇遮面。 说来也不算是第一次成婚,可临近夜晚,她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些紧张。 门外传来了熙熙攘攘的闹声,陆锦玉捏紧了扇柄。 嗵! 门被砸开,两个小厮艰难的搀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子,那一身的喜袍,不是苏时鹤还能是谁? “王爷小心,别摔了。” 小厮们手忙脚乱的嚷。 扇面之后的陆锦玉,脸色逐渐难看,“怎么喝了这么多?” 新婚之夜的新郎官,怎能真的喝醉,这些下人们是怎么办事的? 许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小厮们小心翼翼的陪笑,“王爷难得这么高兴,求侧王妃赎罪。” 把苏时鹤踉踉跄跄的扶到了喜床边坐下,小厮们立马告饶离去。 听到身侧之人沉重的呼吸声,陆锦玉勉强忍下不悦,“阿时,该为我却扇的。” “嗯。”垂着头哼了一声,苏时鹤抬起一只手。 还没碰到什么,就忽的仰面倒了下去。 陆锦玉气急败坏的放开扇子,就见他双眸紧闭,已是沉沉进入梦乡。 这算个什么事! 没好气的丢开一众繁琐的喜气玩意,陆锦玉恨不能一盆水把他浇醒。她一大早起来弄的妆容,直到现在连东西都不曾吃一口,结果他连看都没看清她的样子就睡去了。 闷闷的坐着生了好久的气,也不见他有转醒的迹象,陆锦玉终于死心的叫来奴婢为她宽衣洗漱。 这闹的所有人都人仰马翻的一场婚事,最后的落墨,原也只是这样淡的一笔。 苏时鹤也算是在军中历练之人,酒量绝不算是差,故而能喝醉也可见他昨夜被灌的实在不少。 自然,早晨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他觉得头都快要疼裂开。 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往一旁伸手,摸到了一具温温软软的身体,“王妃,我头好疼。” 嘟囔完,他便等着一双稍带凉意的手抚上他的鬓边按揉,那是陆修容常用的手法。 “你在叫谁?” 缓解他头疼的手没有等到,反兜头听到了一声带有薄怒的问话。 苏时鹤艰难睁开双眼,看清楚陆锦玉的脸,他终于彻底清醒,一下子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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