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自他的视线往下打量自己,随意将碎发挽至耳后,“不打紧,我习惯了,那便快去找客栈住吧,我好收拾一下。” 苏颜还是跟着裴沐上了马车,车马颠簸间,两人一时无话。 见裴沐闭目养神,苏颜低头便瞅见了他腰带处缀着的一个香囊。欢迎加入腾讯裙 一无二儿七屋二8一 叩叩裙许是视线太过灼热,裴沐睁了眼,同苏颜打个对面。 “在看这个?”裴沐俯身将香囊解下,放在了苏颜递过来的掌心。 苏颜凑近闻了闻,“嗯,是寻常药草,可防疫病,防蚊虫。” 裴沐颔首,“嗯,她赠我时同我说过,还有祈得安康之意。” 闻言苏颜的眸子暗了暗,她试探性地问道:“是公子您的……夫人?” 裴沐摇了摇头,“非也。” “那,肯定是心上人喽。” 裴沐眼皮微抬同她对视,暗暗点了下头,耳根羞红一片。 “也是,像您这般有身份的人物,怎么会缺女人呢。”苏颜话刚落,裴沐却急忙辩解道:“不是的,我只喜欢她一个人,而且…我还没怎么追,就被派了外务了。” 他说这句话时并无埋怨,眼睛里澄澈透亮。 苏颜不解道:“你难道不会觉得遗憾,或者埋怨吗。说不定等你回去了,人家早就另嫁他人了。” “当然,就冲无方镇这个凶险程度,说不定你都没命回去呢。” 裴沐被她逗笑,将香囊妥善系回腰间。“自是不会。” “如今江山还算稳固,守得一方海清河晏。可边塞仍有战乱,外姓王亦是虎视眈眈,好男儿应志在四方,为民请命。至于儿女情长,当然要抛在脑后。” 他继续道:“当然,这些是我启程之前所想,这些天看到无方镇有祸端,却又无法将祸端扩散至皇城,那百姓该有多无助啊。” 苏颜就这样侧面看着他,看他谈民为国,看他唏嘘叹息。良久却撂下一句话:“可是,你不会武功啊。” “……” “若你被毒人咬了脖子,自己也变成了毒人再去残害百姓,岂不是与你的志向南辕北辙了。” 裴沐双手紧紧揪了下锦袍,认真地对上她的眼睛。“如果真有那一天,还望姑娘早日将我诛杀。裴某,至死不愿沾百姓的血。” 苏颜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回答,但还是点了点头。“放心,我尽量保护好你。” “多谢姑娘。” * 燕王府外忽有帝王仪仗,线人赶紧来报。 “殿下!公子!” “陛下,陛下来了。” 话传到时李砚修正在为桑宁准备下一顿药,闻言他挑了下眉,将手中的药碾子停下,换了一旁伺候的人搭手。 “我知道了,陛下来时将人迎至正殿便可。” “其他琐事一贯保密。” “是,公子。”
第25章 毒人试探 帝王亲临, 阖府叩首,满庭结彩。李砚修携着贺礼往王府大门踱去,约莫君王此行是因着上京有这样一则规矩——除夕日伊始兄长或阿姊要提着喜饼去弟弟妹妹家致礼。 而被致礼之人同样需要准备一份新春贺礼, 等人进了府院一并迎着送过去,此为“互福”。 燕王这是首次于上京过节, 并不知此礼节, 等管家哆哆嗦嗦把这礼仪讲解完毕后, 李砚修便将人扫地出门, 急忙差人去了小厨房取了一个木桶和众多生姜。 手下的人皆是一头雾水却不敢出声质疑, 只得照做。 李承许久未见胞弟, 深情里有止不住的愉悦。他抬袖捏起李砚修递过来的礼杆, 不知其意。 李砚修躬身行礼后,将人一路迎进了正殿。 不远处桑宁带着燕临安于房檐上静待, 目睹了方才的一切,等人都进了正殿才松了口气。 “哎呦, 我腿都麻了。”桑宁捶了捶酥麻的小腿,燕临安扶了下她的左胳膊,怕人踩空从瓦片上掉下去。 “抓紧我。” “好。” 跟方才上房檐一样,桑宁搂着燕临安的腰, 任他带着自己上下。不过她顾及着他背上的伤, 不敢抓他太用力。 两人双脚堪堪落地, 赵浔倏地一下从另一个院子跳了进来。 “公子,小姐。可有大碍?” 燕临安摇摇头, 桑宁点点头。 察觉到燕临安与自己回答不同时, 她皱了皱眉开始数落他:“啊?你还摇头, 你背上伤多重啊。” 燕临安还是浅笑一下,摇了摇头。 “无妨。都处理过了, 这不算什么。” 赵浔盯着自家主子背后渗着血的还裸露在外的纱布锁了锁眉头,又问道:“公子,要回府吗?” 燕临安向下循了桑宁的手,一同步入小屋,说要收拾东西去。 “当然,大过节的在别人家里过,算什么样子。” 二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房间右侧的走廊,如烟换了一身寻常侍女服,贴在红柱之上记载着什么。 ——“得见燕将军嘴硬,要抬起双眼,皱眉抱臂数落他。……” 正殿内,陛下正疑惑地用手里的礼杆挑开一个篮子上的红绸,红绸褪开之际,李承望着这一篮子生姜一头雾水,正要质问燕王是否弄错了什么,可他却面色淡然,微带笑意。 “这是…” 只见李砚修微微躬身,双手抬至肩膀,行礼后开口道:“这是臣弟头一遭在上京过除夕,所以难免准备不周。而这一篮生姜寓意一统江山,还望朝廷能够早日平定边乱,藩王臣服,海晏河清。” 李承怔了怔,拂袖大笑。 “好好好,吾弟用心了,重重有赏。” “谢陛下。” “哎,叫陛下太生分了。” “那…谢兄长。” * 这边燕临安带着桑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房瓦跳了出去,临行了桑宁给李砚修留了纸条告别,燕临安走时看见了给她把纸条撕走了,等进了赵浔准备的马车里他才把攥手里的纸条给她展示了出来,脸上一抹坏笑。 桑宁撇了撇嘴,抬手扯了扯他的耳垂,“你干嘛,我那是礼仪,礼仪所需你知道吗。” 燕临安瞬间痛苦皱眉,他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伤,摇了摇头。苦肉计生效后,桑宁鼓起来的侧脸瞬间就瘪了,“喂,很痛吗?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用劲啊,你堂堂将军” 话没说完,燕临安凑她唇边落下一吻,人便不再说话了,乖巧地过分。 算了,刚才他肯定又是在装,不过…装装也没什么,谁让我喜欢他。 燕王府同将军府的车程不远,没一会儿便到了。刚下车他便被管家一如既往的奇葩审美给雷到了。 前些年这等琐事他都全权交由管家刘保了,老人家人老心却不老,每次都挂大串的大红花,大辣椒……灯笼多到像是把上京全部灯笼铺的灯笼都买回府了似的。 桑宁扶着燕临安从马车下来,对这历年一致的夸张装设已经见怪不怪了。 燕临安抬头朝着那灯笼上攀的几朵红花却笑了。 “你笑什么,刘叔的办事喜好不一直这样?” 燕临安收起笑意,将攥着桑宁的手紧了紧,偏头看向她,“只是今年突然觉得,有点像将军府承办大婚的意思了。” “哦,是有点。” 话音刚落,刘保带着家仆便从府中冲了出来。 “哎呦,公子,一连这么久没有音讯,可担心死我了。” 燕临安冲刘保摆摆手,“无妨,刘叔。府里一切可好?” 刘保点了点头,在他耳边悄悄搭话。 “公子可记得老将军从前的那个养子,燕绪生。” “嗯。”燕临安淡淡应了声,面上有些不快。“说到底算是我的一个大哥,不过他早就被我爹除名了,不提也罢。” “难道…今日他来府上了。” “是啊公子,他今早来时您还没回府,老奴自作主张没让人进来,只不过他留下了几份礼物,说要您务必收下,接着便离开了。” “啊,礼物已被我差人送回厢房了,您抽空去看一眼吧。” “知道了。” * 燕王府临近晌午才将陛下送走,皇宫里做了珍馐百道,皇帝这日一向要在宫里用膳的。临走了他还不忘差人将那一大篮生姜提走。 李砚修同陛下乃一母同胞,是他在全天下间最亲的血脉了,外加李承自小便知他这个弟弟于权力无意,他又流落外邦多年,受了不少苦日子,终是要补得从前未尽的兄长之情的。只不过这其中几分真几分假李砚修不愿去纠结,姑且走几步算几步吧。 “王爷。”如烟将油伞折好,置于外阶,提了裙摆进进正殿。 “她走了?” “是。” “也好…一句话也没有留吗?” 如烟斟酌了几下,谨慎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没留吧。” “王爷,有急报。”蝶衣几步跨进了门,她看了如烟一眼,如烟立即行礼告辞。李砚修看了急报后面上深思片刻。 蝶衣补充道:“无方镇是阁里总坛所在,若是裴大公子查到什么…” “不打紧,先派人盯着。他只不过是被李承派过去编户齐民的,他聪明点便知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不过必要时,杀了倒也没什么。” 说话间他摩挲着手里的那方淡紫色手帕,目视前方,意味不明。 蝶衣提醒道:“公子,动了他的话,裴相那边” “我何曾怕过别人?” “属下明白,属下多嘴。” “嗯,下去吧。” 这边还不知有危机的裴沐正手不停地跟着苏颜碾药,什么祁连子啊,素心莲,宽心虫……尤其是那个龟壳磨粉,可把他累坏了。堂堂世家公子出身哪里做过这等活计,他做的手掌红痒一片,却丝毫没提休息。 苏颜说这药可以让百姓抵御毒性侵蚀,虽不至于百毒不侵,但至少可以减缓些许痛感。 裴沐闻言时眼睛亮亮的,他说:“这般好啊,有了这个突破口便先做着。说不定之后会扒出来更多突破口呢。” 苏颜不由得咋舌,这小少爷真是,难得地乐观。 手下动作渐缓,他像是睡着了。苏颜坐起身拿了木架的披风给他盖上,接着将自己的石碾拿到一旁,继续碾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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