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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皇贵妃欣慰点头，“如此甚好，你皇阿玛听了一定高兴。” 却见四阿哥面上流露出愁绪，便问，“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四阿哥安静片刻，道：“没什么，只是……德娘娘又让人找儿子，还送来枣泥酥，可儿子明明不喜欢枣泥酥。” 多的他没说，明明是他的生母，为何不知他喜欢什么？ 但是见额娘脸上很不好看，就不敢说了，怕额娘不高兴。 佟皇贵妃眼中闪过些阴冷，旋即道：“别理她，不喜欢吃就不吃了，额娘让人给你做你最爱的杏仁酥，可好？” 四阿哥笑着点了点头，“谢谢额娘。” 佟皇贵妃让他去用膳，又咳嗽了几声，绥兰帮她抚着背。 半晌，佟皇贵妃攥紧了手，恨恨道：“这个德妃，还是不死心，还敢来招惹四阿哥。” 绥兰道：“奴才让人再敲打敲打四阿哥身边的人，这事儿是奴才们没看好，您别放在心上。” 佟皇贵妃冷声道：“是该敲打，再有那阳奉阴违的，就不必在四阿哥身边伺候了，当真不认识谁才是他们的主子了。” …… 十阿哥最近刚学会叫额娘，宝珠为此很高兴。 白天刚陪着十阿哥疯玩了一场，傍晚，十阿哥松开乳母的手，直接朝宝珠冲了过去。 宝珠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十阿哥开心地咧嘴直笑，搂着她的脖子，嘴里叫着“额……娘。” 不是特别流利，但吐字清晰。 晗曦也从外面冲进来，围着她转，嘴里叫着“弟弟。” 不一会儿，康熙来了。 近来佟皇贵妃病着，康熙来永寿宫来得多，偶尔去探望下佟皇贵妃。 康熙摸了摸十阿哥胤䄉的脑袋，抱起开心跑过来的五公主晗曦。 “皇上可去看了皇贵妃？皇贵妃如何了？” 康熙道：“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弱了些，过阵子就好了。她这人就是粗心大意的，总爱劳神费心。” 握了握她的手，道：“跟朕出去走走。” 然后放下孩子，让乳母带他们下去休息，带着宝珠往御花园去了。 地上的雪还没化完，比较冷，宝珠披着厚厚的妆缎斗篷，挡的严严实实，手里抱着手炉，这才觉得暖和。 雪后的御花园也挺美的，美的干净，不染尘埃，掩去了宫墙深深的威严。 然而很快又遇上了同样出来的平妃。 平妃离御花园最近，在园子里赏景，站在一处红梅前。 得知御驾来了，忙站在一边等候，瞧见了踱步而来的康熙和宝珠，上前屈了屈膝，“臣妾给皇上请安，给温贵妃请安。” 康熙道了免礼，平妃起身，笑道：“没想到皇上和温贵妃也来赏景，臣妾来得不巧。” 宝珠看了眼平妃，道：“平妃今日的打扮甚是好看，比梅花还要娇艳。” 里面穿了丁香色的织锦缎旗服，外面是水蓝色的妆缎斗篷，身材高挑纤瘦，俏生生立在梅花前，像梅花似的，别有一番傲雪凌霜的气度。 赫舍里家的女子倒是不差。 不知以前的仁孝皇后赫舍里氏是什么样的？ 平妃温婉笑道：“温贵妃谬赞了。” 看了眼皇上，道：“听闻皇贵妃病着，臣妾打算一会儿去看一看。” 康熙道：“你有心了。既然来了，就走走吧，一会儿再去探望皇贵妃。” 平妃欣然应允，跟在她二人身后。 “臣妾素闻元后姐姐最喜爱红梅，虽极少见到姐姐，却印象深刻。” 康熙神色微动，有些恍惚，旋即道：“你既喜欢，朕让人送些到你的寝殿。” 平妃屈了屈膝，欢喜道：“谢皇上。”又道：“想来皇上还记得元后姐姐的音容笑貌，可惜，臣妾多年不见姐姐，早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姐姐最是雍容华贵。” “你姐姐最是性子恬淡的。”康熙感慨了句。 到底是元后的妹妹，和皇帝天然就有些话题和亲近感，宝珠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 康熙明显有些感怀仁孝皇后了。 平妃叹道：“皇上对姐姐当真情深意笃，到如今仍念念不忘，可惜姐姐不在了，臣妾会替姐姐关心皇上的，还请皇上莫要太过伤怀。如今皇上又有了温贵妃，元后姐姐泉下有知，定会欣慰的。” 第092章 亦是无可替代 康熙皱了皱眉。 宝珠看了眼平妃殷勤的态度，实在无感。 一口一个元后姐姐的，指望康熙会顾及仁孝皇后，从而对她优待，心生怜爱？ 宝珠觉得这平妃实在有些聒噪，句句提仁孝皇后，未免太刻意了。 过犹不及。 宝珠道：“平妃妹妹与仁孝皇后的感情果然深厚，仁孝皇后定然会欣慰，有这样一位妹妹牵挂着她。” 实则平妃是仁孝皇后的庶妹。 嫡出与庶出，又那么多年未见，仁孝皇后去时，平妃还是个几岁的孩子，仁孝皇后进宫时，这位怕是还没出生。 等于从小没见过面。 哪里来的这样深厚的感情？ 平妃赧然道：“算不得感情深厚，只是臣妾自小仰慕姐姐。” 宝珠握住康熙的大手，笑道：“皇上有这样一位小姨子，当真是幸事。” 当着她的面句句提仁孝皇后，装姐妹情深，博康熙怜惜就算了。 这分明也是故意膈应她的。 好像在说她再得宠也没有仁孝皇后好的。 她不否认，谁也比不得仁孝皇后在康熙心里的分量。 但对方的行为太膈应人了。 好好的出来散心，她的心情全被搅了。 一句小姨子，令康熙看她一眼。 宝珠摇了摇他的手，道：“臣妾宫里也空落落的，皇上不能尽偏心平妃妹妹，不如也送臣妾几枝红梅，装点一下。” 康熙摇头，“你呀，这也计较，罢了，朕也让人给你寻几枝好的。” 宝珠笑道：“谢皇上。” 平妃低垂了头，掩下眸中的阴影。 宝珠再看向平妃，“平妃妹妹不是要去探望皇贵妃吗？这会儿还早，去了正合适，再晚些就不能了。” 身边有这么个人，处处膈应人，她心里也会不痛快，还是别在这儿杵着好了。 平妃眼巴巴看向康熙，犹豫着。 没想到康熙竟顺着温贵妃的话，“平妃去吧，朕与温贵妃再走走。” 说完，直接牵着宝珠的手离开了。 平妃看着他们的背影，再掩饰不住眼中的嫉恨，“她姐姐害死了我姐姐，还霸占了我姐姐的皇后之位，凭什么她还能大摇大摆地站在这儿，享受着皇上的恩宠？” 康熙看向身旁的宝珠，“爱妃可是忘了，你也是朕的小姨子？嗯？” 宝珠愣了下，瞬间尴尬。 她竟忘了，她姐姐是继后，那她也算是康熙的小姨子，这关系，实在…… 宝珠收回自己的手，小声道：“皇上当臣妾是小姨子，就最好远着点。”她才不想以小姨子这个关系和他搞暧昧。 康熙忍不住笑了，再度牵回她的手，“小姨子又如何？在朕眼里，有你这个小姨子做朕的女人，才是朕的幸事。” 古人果真喜好特殊。 就康熙这宫里有多少姐妹共侍一夫的？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没了，她们的妹妹进宫，宜妃姊妹，还有皇贵妃和将来的小佟贵妃，真够乱的。 “方才平妃的话，珠儿别放在心上。”康熙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斯人已逝，朕与仁孝皇后有发妻的情分，虽无可替代，但如今珠儿在朕的眼前，亦是无可替代。平妃说到底只是仁孝皇后的一个庶妹，是朕给赫舍里一族的面子，朕从未放在心上。” 宝珠并未介意这些，纯粹觉得平妃行事讨人厌了些。 但康熙此话多少让她心里舒坦了些。 宝珠道：“平妃妹妹倒是深以为荣，也是，元后的妹妹到底是不一般的，臣妾瞧着平妃妹妹似是儒慕皇上已久。”那样炽热得毫不掩饰的眼神可不是一个刚承宠不久的人会有的。 连佟皇贵妃都没那样肆无忌惮过。 康熙将她揽入怀里，“旁人的心思，朕不在意，珠儿这般在意，朕倒是高兴得很。” 大庭广众的，宝珠脸色不自然，伸手推他，梁九功却已带着人退后了些，直到看不见了。 宝珠：“……” 再抬头，见康熙眼中藏着促狭，陡然逼近她。 却只是在她脸颊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一触即退。 宝珠憋着一口气，这才吐了出来。 康熙轻抚她的唇角，笑看着她，“这么久了，珠儿还是这般容易害羞，像初见时一样。” 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她当然会紧张了。 宝珠努力平复呼吸，无论何时，她都敌不过康熙骨子里的坏，总能令她手足无措。 回去后，康熙去探望病中的佟皇贵妃。 又到了除夕。 年后，佟皇贵妃的病渐渐好了，这一日，众嫔妃前来请安。 佟皇贵妃看向德妃，“不知六阿哥身子如何了？可还病着？” 德妃道：“谢皇贵妃关心，六阿哥好些了。” 佟皇贵妃哼了声，“怪不得德妃闲了许多，若闲得发慌，就管好底下的奴才，别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否则本宫可不会客气了。” 德妃神色尴尬，无措，“不知奴才们又做了什么，惹得皇贵妃不高兴？” 佟皇贵妃声音更冷了些，“德妃少装模作样，你若闲得不愿照顾六阿哥，尽动些不该动的心思，自有旁人来照顾六阿哥，别以为本宫拿你没辙。” 德妃脸色一白，慌忙起身，屈了屈膝，“臣妾不敢，臣妾绝不敢有别的心思。” 佟皇贵妃面若冰霜，“最好如此。本宫瞧着六阿哥身子一直不好，怕是某人不用心，便同皇上说了，若是六阿哥再不好，就选个会照顾人的，德妃妹妹最好记着。” 德妃唯唯诺诺地应了，坐了回去，脸色依旧苍白。 旁人都没插话，都知德妃又作死招惹四阿哥了，才惹得皇贵妃动怒。 回去时，塔娜同宝珠一起去了永寿宫。 塔娜坐下，喝了口茶，道：“姐姐说好笑不好笑？德妃一次又一次招惹四阿哥有何好处？明知道皇贵妃防得紧，六阿哥都那样了，她还有心思惦记四阿哥，人家皇贵妃照顾得四阿哥好好的，她不该把心用在六阿哥身上吗？” 正因为六阿哥一直体弱，德妃才会把心思再放在四阿哥身上，以前六阿哥好的时候，德妃何曾关心过四阿哥？ 眼下看来，德妃只是把四阿哥当成了她的退路。 第093章 争吵 生母做到这个份上，德妃真的一点也不可怜了。 就算四阿哥被抱去佟皇贵妃那儿，不是德妃能决定的，但对自己生的孩子都这般算计取舍，可真是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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