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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嘴唇嗫喏了下，到底什么也没问，乖乖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 这件事传到旁人耳朵里，都不意外。 佟皇贵妃一直瞧德妃不顺眼，德妃又常常招惹四阿哥，死不悔改。 佟皇贵妃怎会放过这次打击德妃的机会？ 禁足不仅仅是限制了自由，还有短时间内不能侍寝。 刚从病中恢复不久，就又被禁了足，失了再次得宠的机会。 可以想象德妃的憋屈。 对于佟皇贵妃此举，康熙并未表示什么，但来到永寿宫，却露出十分无奈的神情。 “佟氏还是这般任性。” 因为没证据说是德妃所为，佟氏此举的确有些冲动了。 “皇上舍不得德妃，免了禁足便是了。”宝珠随口道。 禁不禁足的，还不是康熙一句话的事儿？搁这儿心疼什么？ 康熙看她一眼，道：“罢了，让她消消气也好，德妃是有些过了，不该总招惹四阿哥。” 宝珠心里好笑，当初宜妃被禁足，巴巴地暗示她找太皇太后，免了宜妃的禁足。 这会儿倒是无所谓了。 看来康熙待宜妃和德妃还是有区别的。 更多的还是对佟皇贵妃的安抚吧。 宝珠叹息了声，道：“万琉哈氏一向本分，与德妃无冤无仇，断无故意陷害德妃的道理。” 康熙沉默未语。 宝珠看得出来康熙也有所怀疑，事实究竟如何，万琉哈氏一直缄默，宫女太监们碍于德妃受宠，难免有所隐瞒。 旁人自然就当做默认了。 尤其是德妃刚失了六阿哥，见旁人有孕，怎会没有迁怒？ 也不知谁动的手，还是万琉哈氏故意？ 万琉哈氏故意的可能性很小。 但德妃有意陷害怀孕嫔妃的可能性也很小，不太可能会在这样时刻给自己添乱。 也不能摆脱真是德妃嫉妒，失了理智的可能。 无论如何，她不会为德妃辩解求情，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想来只是两个人绊了几句嘴，不小心才……” 她没继续说下去。 康熙握着她的手，“左右只是禁足些时候，过阵子佟氏消了气也就好了。此事朕自会让人打探清楚。” 宝珠小声道：“皇上真怀疑德妃？” 康熙眼神一冷，“若真是德妃有心，事关龙嗣，朕自然不轻饶。”话音一转，“若是她无辜，禁足些时候，也没什么紧要。” 这话说的。 前阵子不是还心疼德妃没了六阿哥来着？ 果然皇帝的心说变就变。 没了儿子的德妃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康熙道：“朕去瞧瞧万琉哈氏，珠儿随朕一起去吧。” 她去？ 宝珠点头应了，陪康熙去了隔壁的启祥宫。 荣妃匆忙领着庶妃戴佳氏来迎，“臣妾／奴才参见皇上，给温贵妃娘娘请安。” 康熙抬手命她们起身，在正殿坐下，道：“万琉哈氏如何了？” 荣妃笑道：“还好没大碍，太医熬了安胎药，这会儿还歇着，臣妾这便叫万琉哈氏过来请安。” 康熙摆摆手，“她身子虚弱，不必了，朕去瞧瞧。” 带着宝珠去了万琉哈氏住的偏殿。 万琉哈氏面色还苍白，半起身要请安，康熙抬手免了，瞧了眼她的脸色，颔了颔首，“还好，你好好歇着，安心养胎。” “谢皇上。”万琉哈氏神色怯懦，又有几分高兴，然后道：“都是奴才不好，险些伤了龙嗣。” 万琉哈氏模样清秀，姿色比不上德妃宜妃，但好在性子娴静，有几分书香气。 康熙道：“别多想，好好养好身体。” 万琉哈氏红着脸点头，又道：“德妃娘娘……她并非有意，皇上莫要为难了德妃娘娘，都是……奴才不小心才绊倒了。” 虽是说情，但又添害怕，眼神闪烁，瞧着忌惮什么。 康熙没什么反应，道：“朕知道了。” 没多会儿，康熙回到正殿，荣妃让人带来七阿哥胤祐。 “胤祐给皇阿玛请安。”七阿哥面无表情地请了安。 荣妃笑道：“七阿哥一直有认真读书，皇上许久不曾见着七阿哥了，可要考校一下七阿哥？七阿哥虽然小了些，但是读书的用心不比三阿哥差的。” 康熙来了兴致，考校了他的功课，果然，算得中规中矩，没出什么错，康熙颔了颔首，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好听荣妃的话。” 七阿哥喏喏答应了。 康熙随后带着宝珠回了永寿宫。 宫女进来伺候梳洗。 夜深了，康熙搂着她，道：“胤祐这孩子虽有些不足，性子还算良善，读书也好，荣妃没把他教得不好了。” 宝珠轻嗯了声，“荣妃本就是个和善的，教得孩子自然不会差了。” 从三阿哥就可看出来，只要不刻意将七阿哥养废，都不会差的。 荣妃还算好了，对三阿哥和七阿哥也算一视同仁。 第099章 有孕，下药 德妃被禁足不足半月，再次传出喜讯。 起因是德妃吃了早膳，忽然腹痛，想方设法让人禀告了康熙。 康熙立即让人请了太医，发现德妃有喜一月有余，大怒，令人严查德妃的饮食，发现有麝香之物。 知晓德妃有喜后，康熙就匆忙来了永和宫，此刻站在内殿，正满面冷肃，训斥殿中伺候的人，“德妃有孕，为何不早早禀报？” 发生这样的事，分明是底下伺候不周，未曾及时禀报。 德妃身边伺候的宫女纷纷跪在地上，芳芝颤声道：“回皇上，奴才们并不知娘娘有喜，连娘娘自己也并不确定，遂不敢惊扰了皇上，只因请不到太医，这才误了，皇上恕罪。” 康熙怒道：“怎会请不到太医？”便是禁足，也从不曾不让太医来此。 佟皇贵妃劝道：“皇上息怒，定是奴才们见德妃被禁足，拜高踩低，欺上瞒下，才不曾请到太医。都是臣妾的错，未曾及时发现，眼下重要的是保住德妃的胎，随后再处置这些奴才。” 看向这些奴才的眼中闪过狠厉。 心中暗暗恼怒，万没料到德妃在这时候又有喜了。 德妃此时出事，难免让她也沾了不是。 是她将德妃禁足的。 只愿皇上不要怪罪于她。 芳芝神情一慌，立即磕头道：“奴才不止一次让人请太医为娘娘诊脉，可太医始终不来，绝非奴才们欺上瞒下，皇上明察啊。” 佟皇贵妃怒了，“胡说！你们贴身伺候德妃，怎会这些事都不清楚？德妃不是第一次有喜了，你们怎能不知？分明是有意欺瞒！” 宝珠进来，恰好听到这些，向康熙和佟皇贵妃请安，“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然后默默站到一边。 她打量着眼前紧张的一幕，康熙满面怒火，佟皇贵妃神情紧绷，隐约有不满。 禁足期间有了身孕，还差点小产，这事儿小不了。 此时德妃有喜，这禁足想来是继续不下去了。 德妃真的才知晓吗？ 正躺着的德妃忽然撑着身子勉强坐起，脸色甚是憔悴，含泪看向康熙，“臣妾是有怀疑，但不敢妄下论断，以免让人以为臣妾欺君，借此解除禁足，并非奴才们有意欺瞒。但臣妾宫中为何有麝香之物，实在奇怪，定是有人要谋害龙嗣，还有，为何太医迟迟不来？望皇上为臣妾做主。” 直接点出麝香一事，牵涉到了龙嗣的安危，就不简单了。 有麝香，便是有人故意下毒谋害龙嗣。 德妃是否隐瞒就无足轻重了。 然而此话却是直接指向了佟皇贵妃。 因为禁足是佟皇贵妃吩咐的，德妃禁足期间，所有的吃食都有人送过来，是否动手脚，谁动了手脚不得而知。 但佟皇贵妃是最有这个能力让人动手的。 德妃最近的反应，也瞒不过佟皇贵妃，要猜出德妃有喜不足为奇。 尤其是永和宫让人请太医，佟皇贵妃会不知情？佟皇贵妃厌恶德妃，若故意阻止太医前来，也有可能。 如此看来，佟皇贵妃确实有这个动机和能耐。 康熙唰地看向佟皇贵妃。 佟皇贵妃身子一软，泫然欲泣，“皇上，臣妾绝无伤害龙嗣，皇上不要听信他人一面之词，臣妾也是今日才知晓德妃有孕。” 德妃咬了下唇，道：“臣妾曾让人请太医，皇贵妃可曾知晓？” 佟皇贵妃怒目，“本宫是不让人通知太医，但谁知你弄什么幺蛾子？万一是故意装病，引皇上前来，德妃自个有无身孕，怎会不知？分明有意欺瞒，就连这麝香，也未必不是你自导自演，陷害本宫。” 德妃悲愤道：“臣妾怎会毒害自己的孩子？这是臣妾唯一的孩子。” 宝珠在一旁看着，暗叹，佟皇贵妃素来厌恶德妃，这次是洗不清了。 永和宫有麝香，分明是奔着龙嗣来的，究竟是德妃自己，还是有人陷害，谁也说不清。 眼下最有嫌疑的是皇贵妃，德妃又直指皇贵妃害她。 但在她看来，这太巧了，德妃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禁足没多久的时候。 出了事，自然是第一个怀疑到将其禁足的皇贵妃头上。 是巧合？还是预谋？ 德妃有那么多经验，先前会不知晓吗？有意隐瞒是肯定的。 但麝香一事……若是德妃，就太狠了。 若是皇贵妃……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皇贵妃早已恨透了德妃。 关键是看康熙愿意信谁的。 眼下龙嗣差点被害，康熙最在意的自然是龙嗣。 佟皇贵妃此刻恼恨又慌张，“皇上，臣妾真的不知情，德妃既然有孕，为何不早早派人告诉臣妾？她分明是故意的，臣妾就算禁足德妃，也绝无伤害龙嗣的想法，您了解臣妾的。” 德妃道：“臣妾若是告诉皇贵妃，皇贵妃会相信吗？还是臣妾这一胎就保不住了？就算如此，还是有人知道了，臣妾这个孩子险些就没了。” 悲愤交加，由不得人不心疼怜惜。 康熙目光冷彻入骨，道：“朕自会查清楚，此刻起，解除德妃禁足，务必保住胎儿。” 再看了眼佟皇贵妃。 那一眼令佟皇贵妃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她知道，皇上是怀疑她了。 康熙大步离开。 宝珠也就没多留，但她心里始终不平静。 幸好这件事没牵扯到她。 回去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御驾，康熙下了龙辇，道：“随朕去乾清宫。” 此刻的康熙表面平静，眼如深潭，宝珠不确定他是否还有气，只得跟着去了。 到了乾清宫，康熙搂住她，“珠儿看够了戏，如何想？” 宝珠抬眼，“臣妾何曾看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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