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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也越来越会怼人了。 果然，平妃脸都有些青了，也是好忍功，硬是没发脾气，还依旧笑着，“宣妃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言，姐姐别误会。” 宣妃才不信呢。 第117章 隐情和心思 “皇上宠爱太子，那是仁孝皇后生的嫡子，就算平妃妹妹有幸生了皇子，也是没法与太子比的，你说是吧？更何况是我了，所以，有没有孩子有什么要紧的？” 宣妃不冷不热地说着，然后看向宝珠，笑道：“就算我没有，十阿哥和五公主将来也要唤我一声母妃，也算是我的儿子，贵妃姐姐，我说的对吗？” 五公主的确喜欢与塔娜亲近，十阿哥也不排斥她。 平妃勉强笑道：“宣妃姐姐果然单纯。” 呵，单纯地近乎愚蠢。 宣妃叹了口气，道：“想想德嫔，敏嫔，有了孩子，还不知何时就被人害了去呢，德嫔也算是生了四个孩子，可惜一个给了别人，两个没了，还有荣妃姐姐，倒不如没有的好。” 这话是多少深宫女人的现状？ 但又有谁能看透呢？ 还是一如既往地需要孩子奠定自己的地位。 平妃劝道：“宣妃姐姐真是多虑了，哪里人人都如此呢？不过是有些人没这个命罢了。德嫔做了那样多的错事，说到底这是她罪有应得。” 宣妃不满道：“话不能如此说，自个犯的错报应到孩子身上，多少不公平了些。”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是离谱。 宝珠摇头，道：“想那么多作甚？你一向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今儿倒是变了性子。你们这些话要是传出去，就别想安生了。” 宣妃笑道：“还是贵妃姐姐说的是，我们浅薄了。对了，太后很是挂念姐姐的胎气，让我多来陪姐姐说话解闷，还有上次太皇太后的话，让姐姐别多心，太皇太后也很关心姐姐的孩子呢。” 宝珠听了，若有所思。 太后倒是对她很好，挺和善的，特地让塔娜说这话安抚她，是真心，还是什么？ 她已经足够低调了，太皇太后对她的态度却越来越恶劣，不像最初那般亲和。 她并未做什么让太皇太后生气，从而改变态度的事。 换个角度想，太后的思想在某些方面也代表了太皇太后的心思。 太后不会做违背太皇太后心意的事。 何况她与太后并无任何交情。 宝珠道：“劳烦太后如此牵挂，我记着了，改日再去请安。” 二人待了半个时辰，就告辞了。 乌雅氏得宠那么多年，就这么降了位，失了宠，在后宫还是引起了不少的议论。 但也仅仅不到半个月，就无人再提了。 仿佛忘了有那么一个人。 对于许多嫔妃而言都是乐见的，少一个人争宠，自己的机会就更多一些，何况还是一个曾与宜妃恩宠相当的人物。 但一些嫔妃卯足了劲儿也没能趁机得势，后宫得脸的还是那几个。 新人里除了王氏与曹答应偶尔侍寝，没有别的，但也只是偶尔一次。 太皇太后得知温贵妃的胎气渐稳，没什么反应。 太后道：“皇额娘当时那般做，万一把人吓着，动了胎气，可怎生是好？幸好皇上当时并未生气。” 苏麻喇姑帮太皇太后揉着肩颈。 太皇太后一只手撑着头，闭着眼，道：“不过是说了几句，皇上若是因此埋怨我，就枉费我的心思了。我这都是为了谁？他心疼，我就不为难温贵妃，不过是说几句又怎么了？” 太后无奈，“您这说几句，连我都吓着了，当真以为您生气了呢。得亏温贵妃性子好，若是像先皇后那样的脾气……” “哼，一个小辈，我生哪门子气？”太皇太后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皇帝一门心思在政事上，后宫虽有皇贵妃管着，但她那性子你也知道，哪里管得住所有人？不惹事就不错了。已经有了个皇贵妃如此，再多一个，我要如何放心？我始终摸不准温贵妃的心性，是好是坏，佟氏有了个四阿哥就那般样子，温贵妃有了三个，无人管着，岂不是更加放肆？不趁机压一压她的性子，还有什么机会？” 说着叹了口气，“人是我选进宫的，原打算让这二人打擂台，互相牵制，稳定后宫，没想到这温贵妃出乎我的意料，如此稳得住。她若规矩便罢，若是心有不轨，皇贵妃也没辙。这般压压她的性子，往后自然少生许多事端。你还真当我小气至此，容不下一个贵妃了？” 太后脸色尴尬，“是我想错了，误会了皇额娘，皇额娘息怒。” 太皇太后哼了声，“这温贵妃算得安分，本性如此还好，若是装的，那可就是心思深沉了，此番她再怀上，我若不训诫她几句，就怕她心思大了，比皇贵妃更放肆。如今瞧着，她倒是没什么不妥的行为，塔娜也说了不少好话，像是真的安分守己。” 她瞥了太后一眼，继续道：“往后就算我想管，也没多少机会了，你只管叮嘱塔娜，别让她什么都与人说，真当亲密无间了？指不定何时被人算计了去。” 太后微笑答应了。 她道：“皇额娘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着皇上，处处为皇上打算。” 太皇太后揉了揉眉心，面露疲惫，“皇帝幼时登基，承担了太多，我岂能不心疼？后宫和睦，皇帝也能安心处理政事，有个温贵妃这样的，或能帮上皇帝良多。还有一点，温贵妃与孝昭还是不同的，当初孝昭再难有孕，怪我没发现，才让她因仇恨走错了路，终是我欠她的。她临终前求我善待钮祜禄家，再选一女入宫，她是个好孩子，可惜…… 我曾担心温贵妃与孝昭一样，性子太烈，行事偏激，如今瞧着，她们是不一样的。皇上没护着孝昭，却愿护着温贵妃，这就是不同。” 似是也想起了当初的事，太后的神情变得恍惚，黯然。 片刻之后，才道：“皇额娘不必自责，有些事并非您能预料的，终究是先皇后做错了事，再多的恨，也不该……唉，当初的后宫那般惨烈，好在如今的后宫甚是祥和，虽偶有算计，到底少了许多。皇上的子嗣越来越多，您也该放心了。” “谁说不是呢？”太皇太后声音幽幽道：“替他们爱新觉罗家守了半辈子的江山，对得起他们了。将来到了地下，哀家该向他们讨债了。” 第118章 旧事 太后闻言，哭笑不得，“您这话，真是……” 却不知说什么好。 神色黯淡。 都是被囚了一生的苦命人，谁能不理解呢？ 太皇太后道：“我允许塔娜亲近永寿宫，一是试探一下温贵妃的秉性，二是让塔娜与后宫之人交好。她自个太单纯，容易被算计，亲自见识过了，总好过你我说太多。住在这里的，想要安稳一生，不容易。” 宫人进来禀报，说皇上来了。 太皇太后让他进来。 康熙请安，“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皇太后道了免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皇帝怎么有心思来此？” “皇祖母说笑了，孙儿本该常来请安的，您身子可大好了？”康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关心地问。 “除了白发又多了许多，没什么不好的。”刚说完，就抵着唇，咳嗽了几声。 康熙神色尴尬了一瞬，“是孙儿让您费心了。” “皇帝自个管好你的嫔妃，别再闹出别的，有这么多皇子不容易，再有闹腾的，不必再留情。这事你可查清楚了？是皇贵妃，还是……” “依朕看，此事到此为止，处置德嫔一个便够，不宜牵扯太多。” “皇帝做主便是。”太皇太后摆了摆手，道：“你有你的心思，哀家不管，只别再出这样的事，闹我的心。不过，德嫔如此情景，四阿哥要如何？可要改了玉牒？” 康熙思量片刻，道：“就还如此，皇贵妃待四阿哥颇为上心，由她养育便好，玉牒就不必改了。” 太皇太后颔了颔首，“如此也好。” …… 永寿宫 宜妃瞧着皱着眉头，苦哈哈拿着毛笔写字，却恨不得把毛笔掰折了的五公主，不由莞尔，“瞧着五公主，臣妾在想，若是当初孝昭皇后有个一子半女，或许就不会那样。” 忽然意识到什么，住了口，神色尴尬。 宝珠看她一眼，“你此话何意？有没有子嗣又如何？” 宜妃喝了口茶，道：“贵妃娘娘当真不知吗？” “本宫该知道什么？”宝珠歪着身子，手里摇着团扇，神情懒散。 宜妃瞧着五公主，默然良久，道：“臣妾也是听说的，孝昭皇后进宫多年，就算再不得宠，也该有子嗣，可惜一直没动静。当时仁孝皇后还在，孝昭皇后还是妃子，都说孝昭皇后不能怀上，是因为被下了绝子药。孝昭皇后那样的性子，如何能忍？可惜这都是传言，是真是假尚不可知。臣妾原以为贵妃娘娘听说过的。” 宝珠沉默。 若真有这样的事，这样大的事，钮祜禄家不该不知情，为何她从未听说过？ 要么只是谣言，要么空穴来风，只是当初被人压了下去。 宝珠神色自若，“这样大的事，谁敢乱传谣言？” 宜妃笑道：“的确没人敢传，或许是臣妾人云亦云了。毕竟臣妾进宫晚，孝昭皇后仙逝的时候，臣妾才进宫不久。”顿了下，道：“不过，当初孝昭皇后去的突然，一向身体健朗的人，怎会突然就病逝了？臣妾觉得奇怪罢了。” 宝珠曾问过董太医多次，孝昭皇后生前的身体可有异样，但董太医始终三缄其口。 董太医表现得太过坦然和若无其事，她就信了，或许真是她多虑。 宜妃虽然说话上没顾忌些，但容易招祸患的事情不会轻易说。 孝昭皇后当时已是皇后，最清楚内情的只有皇帝，太皇太后和太后。 而绝子药的事，是真是假，犹未可知。 若是孝昭皇后的死因真的不简单，董太医还瞒着，只有可能是上面的人发了话。 她没有探索秘密的喜好，斯人已逝，没必要去挖开那些惊天的陈年旧事，容易威胁到自己的安危。 但是她的荣辱与钮祜禄家息息相关，有些事情不能装作不知，不去寻找真相。 唯一有可能撬开答案的就是董太医那里。 宝珠半开玩笑，“宜妃听说的倒是不少。” 总能从宜妃口中听到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这也是本事了。 但为何对她说这些呢？ 宜妃笑道：“臣妾这张嘴最是能惹祸，贵妃娘娘多担待些。不瞒您说，臣妾对贵妃娘娘一向知无不言，对旁人绝不多言。入宫这么多年，就这条命最让臣妾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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