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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她笑道：“若是皇上想去，臣妾自然不会阻拦，但若旁人想故意哄了皇上去，臣妾自然就不依了。” 康熙一把揽住她的腰，按在怀里，低头看她，“珠儿倒是霸道。” 但心情明显很好。 宝珠将手抚上他的胸膛，眼中带笑，“皇上的表现，臣妾也很满意，还是皇上心疼臣妾，没让人故意落了臣妾的面子。不过，臣妾是真心想瞻仰仁孝皇后的丹青，是如何让皇上念念不忘，臣妾也好学一学。” 康熙恍惚片刻，道：“仁孝的丹青的确少有人能及，你若想学，朕可以教你。不过，朕心悦珠儿，与一幅丹青无关。珠儿做什么，朕都喜欢。” 话真好听。 宝珠莞尔，“说好的，皇上教臣妾。” 回去后不久，果然平妃那儿派人送来了一幅寻常的丹青。 宝珠没理。 康熙也让人送来一幅，看落款，是康熙的亲笔丹青，这倒是有些意义。 皇帝的丹青，谁人能拥有？ 这是一幅江南的水墨画，仿佛亲眼看见了江南如诗如画的山水，美不胜收。 右上角还有题诗。 山水总归诗格秀，笙箫恰称语音圆。谁在木兰船？ 是一首词。 不知是谁作的，莫非是康熙？再一看，词的落款是纳兰二字。 纳兰？ 咦，难道是纳兰性德？ 第二日，康熙再来到永寿宫，问她可喜欢。 宝珠自然说喜欢，然后道：“那首词可是纳兰公子亲自题的？” 康熙沉默，良久，才道：“是容若的词，朕题的。” 容若是纳兰性德的字。 纳兰性德于前两年去世，可见是康熙后来为纪念他，才题的他的词。 原来这二人还真的有些渊源。 康熙坐下，将她搂在怀里，道：“这是朕南下所作，容若最喜游历江南，朕亲眼所见，才明白他的心思。后来容若病重，没能亲自作题，朕一直遗憾。” “有皇上如此惦念，纳兰公子无憾了。”宝珠如此安慰，又道：“不过，皇上的丹青更好，臣妾很喜欢。” 康熙揉了揉她的腰，眼含笑意，“嘴甜。”然后低头含吮她的唇。 哎…… 真是猝不及防。 此时的她本就更加敏感，如此浅尝辄止，还真折磨她不轻。 不过，某人明显更难忍。 康熙摸摸她的腹部，道：“又大了些。” 眼下四个月了，并不很大，摸上去的时候才有感觉。 四个月，已经没了孕吐，而她的胃口越来越大。 都说怀孕的女人会越来越丑。 幸好她的容貌没什么影响，只是脸又圆了些。 第三次了，她也习惯了，并不以为意。 康熙也不甚在意，还说圆些好看。 这个时候早已坐稳了胎，胎气也很好，康熙终是没忍住，今夜留在了永寿宫。 次日，佟皇贵妃请了康熙过去。 永寿宫那位有孕，更加风光，佟皇贵妃觉得见皇上更少了。 很是不甘心。 听说昨晚皇上又歇在了永寿宫，她更觉得温贵妃故意引诱皇上。 真是人不可貌相。 佟皇贵妃柔声道：“皇上常去看望温妹妹本是好的，只是毕竟怀着龙嗣，温妹妹也太不懂事了，宫里还有许多姐妹，温妹妹哪能为了阻挡他人承宠，不顾龙嗣的安危呢？” 康熙有些没面子，皱了皱眉，“哪里听来的？温贵妃昨夜不大舒服，朕不过去陪陪她。” 一本正经，义正词严，仿佛真没发生什么。 就算有什么，他身边的太监也不会胡说。 佟皇贵妃怀疑，真的吗？ 见皇上有些恼怒，佟皇贵妃只得压下怀疑，笑道：“是臣妾误会了。只是，臣妾听说温贵妃胎气稳定，怎会又不舒服？” 意思是怀疑温贵妃装的。 是故意留皇上的。 第121章 她是不同的 康熙平静道：“怀了身子的人自然艰难些。” 佟皇贵妃有点酸。 皇上何曾在意过旁人怀孕是否艰难？怎的到温贵妃那儿就心疼了？ 佟皇贵妃神情低落，“皇上倒是惦记着温贵妃，却忘了臣妾，臣妾有许久没与皇上好好说过话了。若是可以，臣妾也能为皇上生下皇子，皇上怎就不多关心下臣妾？” 康熙愣了下，“爱妃何出此言？” 怎的又惦记着龙嗣了？ 康熙实在头疼。 “四阿哥大了，很是稳重，皆是爱妃的功劳，四阿哥对你又孝顺。” 意思是不必再惦记别的。 佟皇贵妃抱怨，“可是臣妾也想有个皇上与臣妾的孩子，将来也好与四阿哥做个伴儿，皇上不喜欢吗？” 康熙无言。 他明白佟氏的执着，但是佟氏盼了这么多年，从未得偿所愿。 作为有着众多皇子的康熙，早已对此没了期待。 有没有的并无所谓。 他却不能直言。 “太医说过，你体弱，应多加静养，不宜劳神费心，此事顺其自然便是。”康熙劝着她。 佟皇贵妃很不满意，“太医的话怎能尽信？臣妾觉得身体已经很好了。” 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总还有机会的。 凭什么钮祜禄氏可以，她不可以？她不会比钮祜禄氏差的。 康熙甚是无奈。 “此事再说，朕还有政事要忙，爱妃先歇着。” 实在不愿再探讨此事，康熙决定回乾清宫。 佟皇贵妃眼神黯然，“皇上就如此厌恶臣妾了吗？” 康熙突然觉得佟氏愈发容易悲春伤秋，变得更难缠了。 从前还有耐心哄着，如今见多了，反倒没了感觉。 “爱妃多虑了，朕忙完再来看你。” 尽管还有愧疚，康熙依旧不顾她挽留，大步离去。 佟皇贵妃攥紧了手，不是察觉不到皇上日复一日的淡漠，不如从前爱惜她了。 说到底她不年轻了。 就算要皇子，希望也更加渺茫。 可钮祜禄氏还能怀，她凭什么就没了机会？ 为了怀上龙嗣，耗尽了她太多的心力，眼下皇上的态度令她生出了绝望。 “绥兰，你说本宫当初执意进宫，究竟是对是错？”佟皇贵妃喃喃道，神情很是茫然。 绥兰将手放在她的肩上，道：“主子怎么如此想？” “这么多年，我才明白，是我痴妄了，原以为进宫会是我最好的路，没想到，却是一条最难的路，我走了这么久，到如今，似乎有点累了，这宫里并没想象的那样好，表哥……也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喜欢我。” 佟皇贵妃疲惫地靠在她怀里，闭着眼，眼泪潸然而下。 绥兰安慰道：“您别这样想，皇上怎可能不在意您呢？您是这宫里唯一的皇贵妃，您还有四阿哥。” “皇贵妃，到底不是皇后。一步之遥，多了个副字，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她抬手拭了下眼泪，“我想要个孩子，天不眷顾我，所以，我想要当皇后，站在表哥的身边，或许表哥就能将我永远放在心里。” …… 瞧见从乾清宫内出来的人，宝珠笑着道，“原来是王妹妹。” 她刚到乾清宫外，就知晓里面有人了，太监不敢说，直到此时里面的人出来，她才知道是谁。 王氏屈了屈膝，“奴才给温贵妃请安，贵妃娘娘万安。” 宝珠抚了抚头发，道：“妹妹慢走，本宫先进去了。”说罢，抬脚走了进去。 康熙正坐在罗汉榻上，宝珠上前屈膝，“臣妾给皇上请安。” “爱妃免礼，坐。”康熙抬眼看她。 宝珠缓缓坐下，道：“臣妾瞧见了王妹妹，早知王妹妹在此，臣妾就不来讨人嫌了。” 康熙皱了下眉，“朕只是与她说了会话，听她讲了些南方的趣事。” 宝珠莞尔，“那也挺好，还有讲故事的潜质，都说南方的女子温软如水，皇上有了王妹妹，真是好福气。” 康熙让她过来，摸了摸她隆起的腹部，另一手搂着她的腰，“珠儿尽说胡话，有你，才是朕的幸事，一个王氏，比不得珠儿万一。” 宝珠道：“臣妾不会讲故事，不会哄皇上开心。” “珠儿站在朕的面前，朕就欢喜了。”康熙低头，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亲了下，“一路走过来，可累着了？” “还好。只是，好不容易想来看看皇上，没想到已经有人在了，真是不巧。” 若非梁九功派人出去说了句，请她进来，当时她就打算回去了，她可没有打扰别人的喜好。 她不走，走的就只能是王氏了。 宝珠再次坐下，康熙道：“朕方才还想着珠儿，珠儿便来了，果然还是珠儿懂朕的心。” 哦，身边有一个美人，却想着她？还不如不说。 宝珠吃着宫人端来的杨梅，“皇上政务繁忙，佳人在侧，还能想起臣妾，臣妾真是荣幸。” 康熙端起茶，喝了口，道：“昨儿朕去了翊坤宫，见了皇贵妃，皇贵妃进宫多年，性情柔顺。”迎上对方看来的目光，摇了摇头，“罢了，那是以前，皇贵妃进了宫，才变得娇纵了些，她从前想要个孩子，朕把四阿哥给了她，可惜，她一直没能怀上朕的孩子，心情也变得郁结。” “所以呢，皇上和臣妾说这些做什么？”宝珠不明所以。 “朕是有些感慨，朕从前的确喜欢佟氏，可惜她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从前的那个她，朕再也瞧不见了。朕进了后宫，每个嫔妃不是惦记朕的宠爱，就是惦记她们的肚子，朕实在……”顿了下，又道：“没有让朕省心的。朕给得了佟氏皇贵妃之位，却不能让她的心安然。朕给了旁人宠爱，但也仅止于此。朕想起她们每个人，都没能让朕的心平静，所以，朕想到了珠儿。” 呃，什么意思？ 康熙看着她，目光温柔，“朕仿佛才明白，珠儿果然是不同的。只有想到珠儿，朕的心才会欢喜。便是王氏在朕的身边，朕想的也是你。” 宝珠垂下眼睑，“皇上说这些做什么？” 这像是皇帝会说的话？怎么那么不真实呢？ 第122章 刁难 康熙笑了下，握住她的手，“朕会让你的心安然，珠儿可否信朕？” 宝珠心里一动，抬眸看他，道：“皇上何出此言？” “朕知你担心太皇太后，珠儿不必惶恐，太皇太后虽为人严厉些，但不会过于苛责，有朕在，可保珠儿一生安然。是以，珠儿更不必处处隐瞒心事，你的心事，朕想要知晓，朕也会让你的余生再无忧虑。” 莫名来这一遭，宝珠有点受不住了。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想跟她玩开诚布公？ “皇上是怎么了？忽然如此说，臣妾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宝珠低下头，故作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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