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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视同仁最好了，没什么不舍的。”宝珠笑道，丝毫不在意。 康熙搂她入怀，抚摸着她的下巴，“你倒有心。不过，要朕亲自去指点他们，朕可没功夫，否则朕要那些师傅何用？你给朕出了个难题。朕自然希望皇子们个个都好，但若他们自个学不好，坏了心思，朕也不可惜。不过，朕会看一看他们。 倒是有一事，胤䄉身边的伴读该选一选了，朕从宗室里选一个，你母族中若有品性好的，也可与朕说。” 每个皇子都有一两个伴读。 伴读往好了说是常伴皇子身边，与皇子一同读书，关系最为亲近。 但还有另一个作用，就是替皇子挡罚的。 皇子犯错，上书房的师傅不可能惩罚皇子，伴读就是受罚的那个。 当然，做了皇子伴读，于仕途也是很有利的，因为与皇子一同长大，感情很要好。 所以无论是谁都想争取这个机会。 因为之前没有好的选择，胤䄉还没有一个伴读。 钮祜禄氏倒是有许多人选，前几天她哥哥法喀还写信推荐了几个，宝珠都不是很中意。 族里什么意思，她多少了解一些。 宫里有了皇子倚仗，那些人肯定会生出别的心思。 但她不希望胤䄉牵扯太多权利的事。 更不希望胤䄉被族里人撺掇做一些引火上身的事。 康熙宠爱太子，绝不会允许威胁到太子的因素出现。 最好别往枪口上撞。 第131章 下毒之人 宝珠还是从钮祜禄一族中选了个普通的孩子，与本家隔得远些，不久进了宫，做了十阿哥的伴读。 这日，春光明媚。 三公主思嘉坐在临窗的榻上绣着花儿，却瞧着魂不守舍的。 宝珠抬眼看她，“怎么了这是？在想什么？” 三公主倏地回神，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十四弟，愈发好看了。” 宝珠看向她手里的绣绷，提醒她，“当心扎着手了。” 三公主赧然，放下了绣绷。 宝珠与三公主的关系一直很好，这孩子性情活泼，明媚，从小照顾五公主晗曦和十阿哥胤䄉，挺讨人喜欢的。 转眼间三公主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有了自己的心事。 过得真快。 三公主道：“温母妃，思嘉先去看看额娘。” 宝珠答应了，三公主起身行了礼，脚步轻快地出去了。 晌午，宝珠刚用完早膳，正歇着，晗曦上午出去玩了一趟，这会儿也腻在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睡得香。 忽然，有人急匆匆跑了进来。 素娥忙伸手嘘了一声，示意三公主轻些。 三公主却很着急，“素娥姐姐，你赶紧叫醒温母妃，我有事要说，是十四弟，要出事儿。” 素娥脸色大变，不敢大意，忙进去叫醒了宝珠。 宝珠醒来，让三公主进来，“怎么回事？”急急忙忙跑来，说十四要出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三公主急切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十四弟身边的乳母有问题，好像……好像要毒害十四弟，我也是不小心听到了别人的话，才来告诉温母妃。” 宝珠没把这话当作胡言乱语，立即让人去把十四身边的乳母都叫来。 吉嬷嬷亲自去叫人，再进来时就带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吉嬷嬷神色不安，“主子，奴才查了所有的乳母，此人脸色有些不对，奴才把人带来了。” 那个乳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神色慌张，“娘娘饶命，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奴才只是近来有些不舒服，没放在心上，奴才并未害小阿哥。” 见她的反应，明显慌乱又心虚，宝珠神色冰冷，“那你慌什么？” 乳母本姓张，夫家姓袁，一瞬间没了话，但她很快又砰砰磕头，“奴才真的冤枉，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奴才只是……只是收了别人给的一支簪子。” 吉嬷嬷面色狠厉，“娘娘何须问她？太医来了，一看便知，料她无法抵赖。” 此人确实脸色不对劲，面色有些青白，仿佛身体有何不舒服。 “十四可还好？”宝珠问吉嬷嬷。 她此刻担心的是十四，毕竟十四天天吃这些乳母的奶，若有问题，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吉嬷嬷安慰道：“主子放心，十四阿哥瞧着还好，因这乳母身体有恙，奴才就不让她近十四阿哥的身了，这会儿十四阿哥应该没事，不过一会儿太医来了先给十四阿哥看一下。” 宝珠松了半口气，若有事，恐怕十四那儿早就有动静了。 宝珠冷冷地看向袁张氏，“你最好一五一十说清楚，否则此事查清楚，谋害阿哥，是诛九族的罪。” 袁张氏吓的匍匐在地，抖若筛糠。 董太医来后，先去看了下十四阿哥，随后来了正殿，禀告，“回娘娘话，十四阿哥身体无恙。” 宝珠绷着的心这才松了开来，又让董太医给乳母袁张氏诊脉。 一盏茶功夫后，董太医脸色大变，道：“娘娘，此人体内却有砒霜，不过……毒素并不大，暂无性命之忧，想来并未入口，不过，再过些时日，怕是神仙难救。” 砒霜本是剧毒，就算只是一点点入了口，也会有性命之忧。 此人却还好端端的，必定是以别的方式。 若要害一个婴儿，还是短时间不会发作的，只有一个方式。 袁张氏已经吓的面色惨白，不停地磕头，“娘娘，奴才是冤枉的，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奴才不知道什么砒霜，这……这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奴才只是收了别人的香膏，忍不住往身上抹了一些，但奴才用了后并未给十四阿哥喂奶，奴才怕出问题，奴才绝无谋害皇子之心。” 进了宫伺候皇子的乳母本是千挑万选，但也有少数起贪念，做错了事的。 明显这个袁张氏因贪心犯了致命的错误。 吉嬷嬷道：“胡说，分明是你前几日恰好得了风寒，就没让你接近十四阿哥，不过是侥幸。” 袁张氏一窒，瞬间面如土色，无言以对。 宝珠也不问她是谁指使，直接道：“把人带下去，杖毙。” 袁张氏面色惨白，瞬间瘫坐在地。 眼见有人进来要带他出去，袁张氏慌忙磕头，“娘娘饶命，奴才冤枉……” 见宝珠不为所动，袁张氏再不敢嘴硬，一股脑儿承认了，“奴才说，是……是旁边的马贵人指使的，但奴才先前并不知情，只是感觉身体不舒服，这才有了怀疑，后来怕娘娘降罪，才不敢说。” 宝珠看向吉嬷嬷。 吉嬷嬷让人去带马贵人。 此前从三公主嘴里已经知道了是马贵人身边的人说的话，却无证据，这会儿见袁张氏说了，自然可以定罪了。 然而，却没能把马贵人带过来，因为马贵人已经自缢了。 宝珠沉默。 看来马贵人也知道难逃一死，选择畏罪自杀。 也有可能是灭口。 一个马贵人没这样的胆子，看来这事不单单是马贵人做的，另有人指使。 马贵人的行为瞒不过身边的人，宝珠让把伺候马贵人的人都看管起来，然后让人去禀告了康熙。 康熙来的快，脸上有怒色，“一个马贵人，胆敢害朕的皇子！” 宝珠道：“马贵人已畏罪自杀，或许有别的人指使，臣妾已经让把马贵人身边的人都看管了起来。” 若非袁张氏突然得了风寒，一旦砒霜通过乳母的奶水到了十四嘴里，怕是凶手此刻已经得逞了。 不得不说，实在侥幸。 康熙寒着脸吩咐梁九功，“将人带去慎刑司，务必审问清楚，是何人指使马贵人。” 梁九功应了声嗻，退了下去。 但很快又折返了回来，梁九功迟疑片刻，道：“皇上，有人招认了，是……是德嫔娘娘。” 第132章 另有其人？ 德嫔？ 德嫔不是被禁足了吗？哪里来的本事指使马贵人？ 宝珠很怀疑，但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虽然德嫔被禁了足，但德嫔当初好歹在宫里混到了妃位，曾经那样得宠，肯定有些势力，有些人手很正常，想要对十四阿哥动手并非不可能。 康熙勃然大怒，“朕看在四阿哥面子上，一次次给她机会，没想到她竟下此毒手，再三谋害朕的子嗣。” 宝珠心知，德嫔这次逃不掉了，虽然没成功，但动了手是事实。 真没想到，德嫔禁足了也不安分，竟然把主意动到了她这儿，还要害十四的命。 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第一次对德嫔恨之入骨。 佟皇贵妃听说后，赶了过来，了解了事情起因，顿时气愤不已，“没想到德嫔仍死性不改，完全不顾及四阿哥的脸面，竟做出这样的事。皇上，此次断不能轻饶了她。”脸色又缓了些，“但她到底是四阿哥的生母，怕是四阿哥会不好受。” 此话却并未安抚了康熙的怒火，“朕已经再三给过她机会，她不配做四阿哥的额娘。往后，你便是四阿哥唯一的额娘，朕会将四阿哥的玉牒记在你的名下。” 佟皇贵妃闻言，嘴角轻翘了下，很快又掩饰了，屈了屈膝，“谢皇上恩典，臣妾定然将四阿哥视如己出。” 宝珠看了眼佟皇贵妃，借着康熙盛怒之下，几句话就把四阿哥弄到了自己名下。 佟氏真会抓住机会。 康熙下令，“传旨，将德嫔乌雅氏贬为答应，永不许踏出永和宫半步。” 好不容易爬到妃位，如今又贬回了答应，虽仍留了一命，但这恐怕是对方决难忍受的。 即便如此，佟皇贵妃眼中还是迅速闪过一抹不甘。 宝珠注意到了，看来佟氏也很想让德嫔死。 只是……康熙到底还是留了一线，即便盛怒之下，还是留了乌雅氏一条命。 不过，如今的乌雅氏只是个答应，没了地位，没了儿子，一无所有，谁都能踩一脚，这条命似乎也不太稳固了。 毕竟佟氏恨不得乌雅氏死。 对一个德嫔动手或许要顾虑许多，一个答应，就很容易了。 乳母袁张氏被康熙的人带了下去，要如何处置，康熙没说，宝珠没问。 想来结果好不了。 这样一个为了一丝贪念，粗心大意，置皇子的安危于不顾，本就是违了宫里的规矩。 是不是有意，已经不重要了。 不处置了，还会有相同的事发生。 不过，就算不处置，袁张氏也活不了多久的。 砒霜可不是玩的。 事儿处置完了，佟皇贵妃也不好再留，尽管不情愿，还是识趣地告退了。 佟皇贵妃走后，康熙留下安抚宝珠，“爱妃可生气了？” 宝珠的确有些不太舒服，在她看来，或许是康熙仍旧顾念着四阿哥，对德嫔留了最后的一丝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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