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相爷怎么了?”姜澈满眼疑惑,只觉二人之间不大对劲。 姚丹凤想也没想地追了上去。 “文灏!”姚丹凤还没接近他,便高呼一声,在寂静地雪夜中异常清晰。 律文灏步伐一顿,冷郁阴沉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耐。 姚丹凤见他停了步伐,自己也停了步伐,盯着他冷漠的背影,低声问:“你在生气吗?” 律文灏没有回首,依旧背对着她,沉默不语。 姚丹凤又问:“因为我来找姐姐?” “你与姚丹青说了什么?”律文灏的语气中透着一抹怒意。 姚丹凤呵呵一笑,反问:“你以为我说了什么?” “我若有负于你,此生,永不相见。”律文灏重复了一遍不久前姚丹青对她说的话,“你很厉害嘛,在府上受了冷落,便跑来找姚丹青告状。” “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这样的?”风雪拍打在她身上,即便身披貂裘却仍旧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仿若天地间的冰冷尽数由脚心传遍全身,直至四肢百骸,让她再也无法动弹。 “不然你是怎样的?”律文灏终于调转过头,对上她那双泪水盈盈的双眸,却不曾有一丝动容,“你可以自私的隐瞒了姚丹青的身份,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我能留你在律府,便也能将你赶出律府。” 姚丹凤木然站在雪地间,甚至有些不敢接受这样对自己的律文灏,喃喃问道:“你要赶我走?” “这些年,你横行律府、骄纵刁蛮、我行我素,看来还是我太纵容你了。”律文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已下了决定,“今后你便留在庭芳苑,不要再出来了。” 姚丹凤无力地后退几步,手中的纸伞顷刻间掉落在地,在雪地间翻滚数圈。 她仿若在瞬间感受到了心死的滋味。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姐姐!” “是!若非是你的刻意隐瞒,如今的姚丹青能嫁给裴晟吗?”律文灏厉声相斥:“我律文灏这一生从未恨过人,你姚丹凤是第一个!” “恨?你对我竟用恨这个字眼?”她忽然大笑出声,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四周,显得刺耳尖锐,“律文灏,原来这么多年来,我在你心中只是这样而已……这一生,终究还是痴心错付。” 姚丹凤最后再深深凝望他一面,转身朝那深深雪夜中狂奔而去。 律文灏却站在原地,盯着她那越来越远的身影,没有任何行动,眼底漠然一片。 · 时近亥时,皇宫的宫门早已落锁,而御书房内,裴晟与轩辕璟等几位武将仍旧在商量着如何对抗北胡,并商讨着行军布阵图,废寝忘食。 “涂洲与贺州相隔数千里,此番若要夺回两城,必然要兵分两处。除了裴晟,还有谁能任命主帅?”轩辕璟此话问出,在场诸位面面相觑,谁也没有那个把握在皇上面前承诺自己有能耐拿下一城,毕竟此番北胡是早有准备,打了大晋一个措手不及,谁也不知北胡究竟打了哪番主意。 御书房的气氛渐渐冷凝下来,裴晟适时开口道:“臣倒是有一人推荐。” 轩辕璟问:“谁?” 裴晟答道:“律文灏。虽然如今他贵为丞相,但早年他常随军出征任督军,虽未当过统帅,但其在淝水之战时,肯为了大晋以身犯险,足以证明他是个有才智之人。” “律家人?”轩辕璟满是犹疑,“如今律家大权在握,不能让他们再沾染兵权。” 一旁几位武将也纷纷附和着:“对啊,这些年律家狼子野心,若此番掌了兵权,他们只怕会反!” “是皇位重要,还是大晋重要,皇上权衡一下利弊吧。”裴晟说的不冷不热,眸中亦是看不出真实想法。 “难道,能帮朕打仗的只有裴将军一人了吗?”轩辕璟的手紧紧捏着龙案上的行军布阵图,目光闪烁不定。 “有人可用,却难堪大用。” “容朕考虑一下。”轩辕璟心中突闪几分燥闷,正当他在犹豫不决时,御书房外传来一阵动静,他心下不耐,冷声冲外头问道:“何人在外吵闹!” “皇上,未央宫派人来传话,说是……”李云支支唔唔地望了眼面冷如霜的裴晟,“说是皇后与楚亲王私通,如今太后与诸位娘娘已在未央宫彻查此事,太后娘娘请皇上您过去一趟。” 在场众臣皆是满脸惊愕,轩辕璟的脸色愈发难看,冷声道:“私通?为何不是先来禀报了朕,倒是惊动了母后与各宫主位?” “回皇上,是菡美人揭发的,据说是拿到了皇后与楚亲王的私通信件,并带了人证,据说是目睹了二人密会,这才去禀报了太后娘娘。”李云将所知的如实禀报。 轩辕璟别有深意地瞅了眼默不吭声的裴晟,心想着,既然李云都知晓,只怕此事早已传遍整个皇宫,想压下此事只怕是不可能。 “摆驾未央宫。”轩辕璟想了想,又吩咐道:“裴将军与朕一同去瞧瞧。”
第99章 凌玄素,不得不除 未央宫灯火通明,来往宫人匆匆,时不时窃窃私语,待瞧见皇上与大将军驾临,忙退至一旁恭敬而拜。 宫人高唱:皇上驾到——! 未央宫正殿内众妃起身相迎,而裴瑾则与轩辕煜笔直跪在正殿中央,太后面色冰冷,手中紧紧捏着一摞书信。 “皇上来的正好,且看看这事如何处置。”顾太后面色微愠,看似已认定了裴瑾与轩辕煜之间的私情。 轩辕璟自顾太后手中接过那一摞书信,草草看了几眼,便问道静立一旁的小菡,“朕听闻,此事是菡美人发现的?” 小菡被问及,便详细道来:“今儿个在未央宫伺候的碧云替皇后整理凤榻,无意中发现一暗格,暗格内有一锦盒,所藏的正是这些楚亲王写给皇后的信件。碧云人微言轻,不知如何是好,便将信件交给臣妾,臣妾觉着兹事体大,便将信件交给太后处理。且有未央宫证人证明,数日前的腊月十九,皇后娘娘生辰,曾与楚亲王私会。身为皇后,竟秽乱宫闱,还望皇上予以严惩。” 轩辕璟听到这些,沉沉地目光望向轩辕煜与裴瑾,“事已至此,你们可有解释的?” “不错,这些信是臣写给皇后的,从头到尾都是臣一厢情愿纠缠皇后,所有罪责,臣愿一力承当。”轩辕煜竟没有半分解释,只是将所有罪责全数揽在自己身上。 “若真的只是楚亲王一厢情愿,为何皇后要将你的书信保存,若换了是我,必然早就将这些信件呈给皇上,以证清白,何苦将信件小心翼翼的封存呢?”小菡却不依不饶地质问。 “你一个小小的美人,此处岂有你说话的份?”轩辕煜目光瞬间闪烁着彻骨寒意,如若此时手中有刀,小菡早已成他刀下亡魂。 此时的裴瑾脸色却没有任何惊惧之色,只是露以沉静地微笑,深深瞅了眼与自己一样跪着的轩辕煜。 裴瑾的眼中透着一抹坚韧,沉默许久的她终于开口,“是,臣妾是衷情于楚亲王。” 一语既出,在场众人纷纷倒抽一口气。 “阿瑾!”轩辕煜声音微斥,隐有责怪。 “这些书信确实是我楚亲王相通,打从我还是湛亲王妃时,便一直有书信往来,可臣妾自问奉守礼法。如今我身为大晋的皇后,更不敢有半分僭越之举。” “没有僭越?那皇后生辰那日与楚亲王的私会可是有证人的!”顾太后压低了声音,强忍着怒意,毕竟裴晟在场,也算是给了裴家几分薄面。 “那一日……”裴瑾顿了顿,才道:“臣妾心情不佳,多饮了几杯,微醉。回宫时,雪下得急,在雪地间摔倒,巧遇楚亲王,才扶了臣妾一把。却没有菡美人所说的密会,私通。” “若皇后行得正坐得端,为何那一日却不许宫人相随?分明是心中有鬼,约好了与楚亲王私会!”菡美人继续质疑着。 “我说了,那日心情不佳,便摈退了宫人。我裴瑾向来是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衷情楚亲王我承认,可你们这份污蔑我是断然不会承认的。”裴瑾这话说的硬气,声音愈发高亢。 “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皇后又如何证明菡美人是污蔑你呢?”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庄妃律妙菱突然开口了,问得不冷不热,颇有落井下石的意味。 “没有证据。若是皇上与太后不信,臣妾也无话可说,听凭皇上发落。”裴瑾咬着唇,朝笔直伫立在侧的裴晟望了去,眼中没有求救的意思,只有满心的愧疚。 她只是担心,裴家会因她而受牵连。 裴晟亦瞧见了裴瑾射来的目光,他只觉心中一动。 想起方才轩辕煜将所有罪责独揽其身时的决绝,也许那一刻,他才真正能确定轩辕煜对裴瑾的心。 没有那所谓的权欲利用,只有真挚的情感。 突然觉得,是他亲手毁了裴瑾的幸福。 若非当初他的制止,他的强势,也许便不会有今日裴瑾的难堪。 他不论如何,都要保住裴瑾,否则此生难安。 “我倒有几个问题要问问菡美人。”裴晟上前几步,阴冷地目光对上小菡,瞅着她那张与姚丹青一模一样的的面容,眼底未有任何波动,只是冷声质问道:“你说碧云找到这些信后便将信交给你?” 小菡答道:“是。” 裴晟反问:“那倒是奇怪了,碧云身为未央宫的宫女,寻到此信为何要给你这个素未相识的美人?” 小菡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迅速回道:“碧云人微言轻,正巧遇见我去未央宫给皇后请安,便将此事禀报于我。” “那就奇怪了,碧云人微言轻,难道菡美人就不是人微言轻吗?涉及皇后私通,此事非同小可,有点脑子的人也该将此事禀报给太后,抑或是皇上。” 小菡闻言,正欲开口回答,却被裴晟冷冷打断:“菡美人,你可知罪!” 小菡面色一变,“我有何罪?” “那本将军就数你三条罪状。第一,收买未央宫宫女,密切监视皇后的一举一动;第二,明知皇后私通之事动摇国本,却闹得皇宫尽人皆知,让皇家颜面扫地;第三,历来后宫不得干政,你却勾结朝廷官员,结党营私,欲行不轨之事。”裴晟说的桩桩罪责,尤其第三条乃大罪。 小菡扑通一声跪倒在轩辕璟脚边,哭诉道:“身为大将军,为保其妹竟转而将罪责牵连至臣妾身上,皇上要还臣妾一个公道……” 小菡的哭诉声声回荡在正殿,裴晟眼中阴冷愈发浓郁,“菡美人是裕王送入宫的女子,此番诬陷皇后,不过是想对付裴家罢了。” “你有何证据!”小菡驳斥道。 “如今北胡与大晋的战争已是箭在弦上,在此时此刻却闹出此番争端,无非是想分化裴家与皇上之间的关系。若此番皇上处置了皇后,那么裴家心中必然有怨,无人领兵抗击北胡,大晋岌岌可危。”裴晟说到这里,不仅仅是在回应小菡,更像是在提醒着轩辕璟与顾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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