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那样!” 长孙曜默了默,道:“孤知道。” 长明怔怔看他,声音变了一变,道:“这样解释起来,是不是叫你更不痛快了?我若是你,按着你这来说,就像是你有几个好妹妹,我看着不痛快,你却和我说,她们虽然是我的好妹妹,但也只是妹妹,我对她们没有男女之情,只是从小到大的情分,我同他们用膳毁了与你的约,只是因着太久没与朋友相见……” 长孙曜却是开口道:“孤从没有什么好妹妹,你倒有几个好哥哥,好师父。” 他这一句话叫长明很是难受,她将怀里的九州司雨佩取出,轻放在小几,去抱长孙曜,仰起脸望着他,道:“可哥哥就是哥哥,师父就是师父,你就是你,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长孙曜任她抱着却不回应她,低眸望着她,嗓音喑哑:“怎么不一样?” “我可以和他们一起玩闹,一起练剑读书,这些和你也都可以做,但,”她抱着他,亲他的嘴唇,轻轻地咬,雪白的面上飞快染上一层薄粉,轻柔的嗓音带着丝丝透着蜜糖般的哑涩,“……这样的事,我只与你做,也只许你这样亲近我。” 长孙曜眸色一暗,猛地掐住她的腰,低头堵住她的嘴唇,纠缠的同时将她用力抵在粉壁上,长睫掩下汹涌晦暗的眸,游离在她腰际的掌扯开繁复的玉带。 长明脑袋发昏,呼吸破碎的停滞,几要窒息,长睫轻颤着,看着他深邃精致的眉眼在眼前放大,颇不好受地抱住他的肩。 长孙曜掐着她的腰,将她压回怀中,撕开深红色圆领袍子,将她托起,低首咬住她。 长明挣扎了一下,又立刻叫他掐住,长明顺着他不挣了,环抱住他劲瘦的腰,从他的粗暴的动作中,她感觉到他这气真不小。 他不喜欢师父,她因师父缺了与他的晚膳,叫他心底一万个不痛快。 他从没喜欢过师父。 她虽为师父的回来而喜悦,却也不能强迫他同她一样喜悦,不喜欢便是不喜欢的,更何况,她因师父失了他的约,本就是不对。 长孙曜低哑的声音闷声响起:“孤当然知道没有人能与孤相比。” 长明听得这话,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按住在她腰间甚是不规矩的手,就这会儿子的胡闹,她身上竟也沁了一层薄汗,他灼烫的温度隔着轻薄的绸衣传过,她攀住他的臂,颇艰难地低道:“那你为什么还吃味?” 长孙曜敛眸,断了断语调:“孤、没有。” 他平日里多是一本正经的冷漠模样,可这会儿,他便是再怎正经着脸,也叫长明觉不出一点正经来,她心跳乱得厉害,浑身发着颤,他竟还不承认。 她有些报复似地咬他的唇,将他红肿的唇咬出个小缺角,他便是身怀长生蛊,恢复惊人,往日里她也是不敢在他身上留痕迹的,只怕叫人看到了,可今日真是恼了,可也真就怪了,她是恼,可竟也不生他的气。 长孙曜向是最擅得寸进尺的人,她有一分的主动,他就还与十分,真要闹起来,长明自当是认输,推搡着求饶。 长孙曜今日却不依着她的饶,长明一双眸子都红了,她可怜巴巴地问:“你是不原谅我了吗?要一直生我的气吗?” 长孙曜还想板着脸,却不能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还怎么生气呢?孤生不得你的气。” 长明这才展颜,又解释道:“我想我与你有长长久久的日子,不差这一日的晚膳,所以才留在了府里,可我也现在也明白了,这是不对的,便有长长久久,也不该失任何一次约,长孙曜,我往后再不失约了。” 长孙曜心尖颤动:“长明,孤不生你的气,真的不生气了。” 她低了眉眼,起伏的胸口轻颤,轻推了推他,他不松,便也任着他,只面上越发地红,不敢看他,虚虚环抱着他,低声道:“你知道吗,别人要是这样小心眼我肯定退避三尺,烦得很,再不见了。” 她嘶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女子的柔媚:“可唯独、” 她陡然滞了滞,环抱在他腰间的手收了些,怪他的话说不出口,只又哑声低低道:“可唯独你这样的小心眼,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烦,甚至……甚至觉得你这小心眼也可爱得紧,恼是恼你了,可又对你生不了气。 “看你不痛快我就觉我真混蛋,一眼也瞧不得你不开心,这些话不该告诉你的,你这样聪明的人,叫你知道了我怎想的,你就好拿捏我了,我、我、” 她真怕叫他拿捏得死死的,可不承认,也已经是了,她在意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在意,甚至是所有人和所有事加起来,都不及他一个人来的重要。 长孙曜着实怔了一怔,心底的不快早便烟消云散了,乌眸却愈发染了-情-欲-之色,细腻的温润叫他爱不释手。 他低低说:“孤以前也没发现你有这样的本事,三言两语就哄得孤晕头转向,什么都顾不得了。孤的心眼确实小得很,绝容不得别人觊觎孤的太子妃,也绝容不得你多在乎旁人一分,多看旁人一眼,今日孤既然知道了你心底如何,以后必然是要死死拿捏着你,所以……” 他亲她的嘴唇,亲她的染着绯色的颈,放肆又克制,感受着她与自己的独一份的纵许:“你就只给孤一个人,这般就也死死拿捏着孤。” “你真是、”长明呼吸凝滞,她一时又不知怎么说他,“我知道了,就叫你拿捏着吧,我愿意。” 长孙曜知道她身边有太多爱慕她的人,她本就很招人喜欢,也怪不得她招人喜欢,谁能不喜欢她呢?他突然不明情绪地道:“孤恼顾家将你作男子养,伤你迫你,每每想起,只恨不得将顾家杀干净了,可若没有顾家,孤却又怕见不到你。” 他不敢想没有顾家,她又会在哪里,他又是否能遇见她。 “没有一件事都是坏的,顾家待我并非全然不好,我在顾家在仙河得到了很多,如果没有贵妃,我也不会与你在京中再见。”长明对这些看得很开,她不觉得自己苦,她碰到了最好的他,最好的师父,还有最好的朋友。 “孤怎么说你好呢。”长孙曜哑声道。 “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长明闻声道。 长孙曜必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孤只是在想你若是被顾家以女子被养大的是否会过得容易些,可孤又想你若是以女子养大的,只怕还未入京,孤还未见你,你就被人求娶去了,若是那样,孤必然要疯了,可见不管顾家如何养你,孤都是不满意的。” 大周女子十五就可婚嫁了,家中不舍养到十七八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像仙河那样的小地方,多是十一二岁便定亲了,十五六岁便成婚了,长明不定亲不成婚,是因着顾媖知道她不能,从未与她安排这些。 长明滞了会儿,却也不说那样她们也许也不一定会遇见,只又道:“长孙曜,就算很多人要来娶我,我也不见得会喜欢的。” 长孙曜问:“只喜欢孤?” 长明并非是被他今日这酸劲吓到了,而有意哄他,也只是照着心里话说:“许是只会喜欢你。没见过的人我绝不会嫁的,一门心思念书的读书人,我必然是不喜欢的,江湖人我也不喜欢,做生意的呢,我也不感兴趣,这天底下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同你一般又坏又不坏的人了。” 长孙曜肯定道:“那必然是只会喜欢孤。” 他又问:“可什么叫孤又坏又不坏?” 长明面上绯红,攀住他压着,道:“这要我说吗?你心里不清楚?” 长孙曜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少是有些欺负人了,却道:“孤不清楚。” “你现在就坏得很!” “没有。” 长明便道:“你不坏,那你现在可以出去吗?回你的庆华殿去。” “孤不走,你要赶走孤,孤就抓着你一道去庆华殿。” 长明忍不住笑:“好了,我知道了,赶不走你。” 话罢,她又道:“君子必然不是你这样的,可你也……必然不是大混蛋。” 她便私心觉得他不是大混蛋,虽然以往她拿混蛋骂他,他拿混账斥责她…… 想起那些往事,她只觉这人与人之间,真是惊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不敢预想的。 长孙曜忽地笑了。 长明隐约猜出些,果听他道:“以往你可没少骂孤是混蛋,但你逃不得了,孤做君子还是混蛋,又有什么分别?” 长明深觉,与他对上,当真是逃不得的,她就算偏心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人骨子里确实是个霸道的混蛋,很多时候相当恶劣,当真是,动了情起了念,他再不好,也都是万般好。 长孙曜深深吐了口气,无法克制地再一次咬住她的嘴唇,唇舌侵掠,疾风骤雨般地予夺予求,长明有些受不住,可这事不禁每每求饶的。 有她之后,他并非无所欲求,相反的,他很是喜欢这些,与她的这些。 待心底满足了七八分,他才松了她些许,愈发压制着喘息声,低道:“孤、” 长明气息紊乱,纵然平日亲密之举这般多,却也还是羞赧的,一时脑袋发昏,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什么?” 长孙曜却不说了。 她追问一句:“你说什么?” “不能说,太混账了。”长孙曜玉白的脸生了粉。 长明看到他绯红的耳尖一顿,她咬住红肿的唇,不问了。 他觉怎么都亲近不够,慢慢抚过她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落在她饱满的唇,真叫他越看越是喜欢,也叫他越发欢喜。 她是他的,他一人的,她只纵着他一人,她万般可爱惑人,又如此真心待他。 “孤自小看着母后那样的人物,只觉旁人皆是普通皮囊。唯独你,让孤没有办法视为是普通皮囊之人,不管你为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如此。” 这样的话她听得太多了,可不管是谁说的,都没有他说的令她受用,她动了一下身子,却立刻又叫他抱住。 长孙曜一点也不想松开她:“你生得真好看,今日尤其好看。” 心跳蓦然加快,长明低下眉眼,今日不还是平日模样,道:“胡说,什么叫今日尤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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