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眸睥向长孙昀,沉声:“朕登基至今只娶过一位皇后。余下不过都是妾氏,如何说得娶?你不是朕要的,是你的生母求的,女人和儿子朕有得是,还少你们几个吗?” “你、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长孙无境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有能力恨谁?要么滚去你的岐县做县子苟活,要么留在京中等死。” 长孙昀再一次拼命挣扎起来,痛苦地嚎叫:“你没有,你从没有,哪怕一刻你都没有将我与母妃当做人,你、你从没有过把我们当成人!” “朕给过你机会,你抓住了吗?除了弄一两只虎豹到九成宫,你还做得什么事?废物。” 长孙昀愈发痛苦地嚎叫起来。 长孙无境眸色晦暗。 “朕就是把皇位给你,你也坐不了半刻,怪?怪什么?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是托生在皇后腹中,怪你生母给了你这么个脑子,做不得储君,样样比不得长孙曜。”
第141章 叫哥哥 翌日, 九成宫办了此回避暑的第一回 宫宴,一来为安抚九成宫受惊的众人,二来为庆顺利打虎之事。 韩清芫看到坐在长明身旁席位的李翊, 很是不快,闷声:“你说他这个人怎么命这样好?” 若按着身份,李翊裴修二人必然是不可能坐在长孙曜身边席位的, 这确实是因着长明的缘故。 五公主淡声道:“因为他们在靖国公微末之时,便是靖国公的挚友,对靖国公真心, 靖国公自然也还以真心。” 韩清芫一顿, 默不作声地低头, 扒着手里一块糕点。 五公主听说裴修与长明是青梅竹马, 从小一块长大的,也听闻李翊也是早在长明入京前,就与长明为好友了,这些她虽不清楚,但京中的事,她却是大抵知道的。 长明初入京时,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处境相当艰难, 但李翊裴修二人并未有所顾虑,疏离长明,换些贪生怕死明哲保身的, 哪里敢与当时与长孙曜敌对的长明来往。 裴修她不清楚, 那李翊为长明花钱可从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南边来的蜜橘,京中要价百两一棵, 李翊送长明,直接送一船。 长明生辰,李翊便在东城二十几条街挂满华灯,摘星东西二楼设宴发素喜斋的玫瑰粽子糖与百姓,还有动辄几千几万金的宝物,不要钱似的送到燕王府。 李翊这个人平日看着虽有那么些吊儿郎当的败家纨绔模样,也确实叫李家养得很娇气,吃喝玩乐很是在行,但心地不坏,对长明的好也真是没话说。 她还听闻李家上下都很是疼爱长明与裴修,李示廷更是将长明和裴修当自己儿子般。 长明因身世被揭入狱,满京无人敢说话时,唯有李家冒死替长明求情,因此惹怒长孙无境,落了个满门抄家流放,得亏长孙曜出手,才叫李家死里逃生,而裴修虽位卑言轻,却也为长明和李翊上下奔波,想尽办法。 她觉,不管长明是女子还是男子,是阶下囚还是靖国公,乃至是太子妃,不管李翊和裴修又是什么身份,他们三个人都是不会变的。 看了大半晌,五公主后知后觉才发现有些不对。 英国公府少了好些人,底下的小辈没来便算了,但英国公夫妇和英国公府世子都没来就很是不应该,王扶芷上回虽没去西陵湖,可她听闻王扶芷是来了九成宫。 她知一向视太子妃之位为囊中物的王扶芷必然不甘心,但若太子妃之位已经无法得到,太子侧妃之位王扶芷也必然是不愿放手的,哪怕长孙曜给了王扶芷解婚书,王扶芷必不可能死心。 所以按着王扶芷的性子,今夜能见着长孙曜,是断不可能不来的,真是怪了。 那面,姬神月兴致缺缺,一抬眸看到长孙曜长明二人,皱眉看了半晌。 “他为什么在笑?”姬神月漠声道,长孙曜这一个晚上笑的比往年一年笑的都多,她的儿子原不是这样的。 霜降稍稍看一眼长孙曜,又头移开视线,夜空烟火绚丽。她恭敬与姬神月道:“太子殿下大抵是喜欢烟火。” 姬神月觑眸看霜降一眼,冷道:“你如今也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这种东西他何时爱过。” 她就是把长生蛊给长孙曜时,长孙曜也不过是冷淡地接受,没有欢喜,甚至是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霜降斟酌许久,有些答非所问:“奴婢看太子殿下最近开心很多。” 姬神月闻此眉头紧皱:“最近?他以前不开心吗?” 霜降低首躬身,道:“太子以往喜怒不形于色,奴婢感觉不出。” 她不敢直接说,以前不能说太子开心或不开心,太子的情绪几从不显露,她感觉不到太子的喜怒,太子永远都是冷漠的,就和皇后一样的冷漠。 姬神月沉默看有说有笑的两人,长明情绪外露,笑的随性,长孙曜情绪内敛,但笑意不曾淡过。 “把陈炎叫过来。” 霜降应声。 陈炎向长孙曜请示,长孙曜同意后,陈炎才去见的姬神月。 “太子现在很开心吗?” 陈炎叫姬神月这突然的一句话问懵,余光看见霜降略有不同的面色,默了默,回道:“太子殿下现在很开心。” “你如何知道?” 若是旁人问这话陈炎必然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但皇后问这个话,他却觉很正常,皇后与太子都是那种性子冷漠,无甚情绪的人。 太子也是在遇见长明后,情绪才渐渐有了起伏和变化,在感情不顺时,太子的脾气异常暴躁易怒,而今与靖国公顺利,则是肉眼可见的愉悦欢喜。 陈炎低首恭敬回答:“以往太子殿下闲时,一人独坐,而今太子殿下闲时,则与靖国公谈笑。” 姬神月很是一怔。 …… 长明知道有许多在看她,或者说是在看长孙曜,但也并不太在意,也因着视线太多,也便没有注意这其中到底有谁,一边看烟火一边与长孙曜小声说话。 李翊想与长明说话,可这席位隔得中间都还能坐三四人,烟火声又大,伸着脖子还得大叫,才能与长明说上话,这真叫他难受,不由得偷偷摸摸地将席位往长明边上挪。 他撞了撞裴修,没得到裴修回应,才扭头看裴修,见裴修面色怪异,疑惑道:“你怎么了?” 裴修偏了视线:“做什么?” 李翊朝裴修使眼色,看看窄案又看看长明那,裴修默了默,与李翊一道悄声移窄案。 长明虽与长孙曜说着话,但极快便觉到身侧的动静,眸子一转,倾身伸手碰到李翊裴修两人的窄案,一拉一松,原本叫李翊挪到四尺之距的窄案便只剩了半尺不到。 李翊小心看长孙曜一眼,见长孙曜没什么反应,立刻将自己案上的巴掌大的圆肚玉瓷小酒坛塞给长明一坛,低低道:“今日才从京中送来的,清瑶玉。” 这酒长明以往和李翊裴修在摘星楼喝过几次,虽说清瑶玉并非烈酒,但长明也不敢叫李翊喝多了,与李翊说了好,又立刻与裴修挤眼,隔着李翊与裴修道:“看着他,得看着他。” 裴修会意,收了两坛放在案下,只留一坛在案。 李翊坐在二人中间立刻丧了脸,指着那巴掌大的圆肚玉瓷,看看长明又瞪瞪裴修:“就这?你们也太看不起我了。” 长明正要哄李翊两句,长孙曜案下掩在广袖中的手蓦然探到长明腰间,一搂一带一松,又叫长明与李翊隔开三尺之距。 长明:“……” 李翊:“?!” * 扁音看罢确定长明只是普通醉酒,众人低首退下。 长明半昏半醒间不安分地往长孙曜怀里钻,心里头知道他不喝酒,是不爱酒的人,怕他生气,还不忘解释道:“我只喝了一杯,我不是贪杯的人。” 长孙曜知道她是才喝了一杯的,温声:“孤知道你不是贪杯的人,头痛不痛?” 长明摸到自己的额角,醉眼薰得发红:“痛。你叫饮春替我准备浴汤,我歇会儿,我要沐浴了再睡觉。” 长孙曜轻揉她的太阳穴:“不急,等你酒醒了再沐浴。” 饮春端了鵲阁的解酒汤来,她不敢多看,低头行礼,放下饮酒汤便又退了出去。 长孙曜这方见长明面上舒展些,又将她托抱起,温声细语地哄道:“我们喝点解酒汤再睡。” 长明伏靠在他胸前,不好受地点头说好,长孙曜将玉碗送到长明唇边,闻到解酒汤的味,长明又立刻将头埋进长孙曜胸前。 “不好喝,不想喝了。” 长孙曜尝了一口,哄道:“孤试了,像你平日喝的雪梨蜜茶,好喝。” 长明闻此仰头,醉醺醺地瞧长孙曜,但此刻却也辨不出长孙曜这话是真还是假,脑子昏得厉害,一时也无法思考,蓦然又闻得解酒汤的味,她一蹙眉,又扑回他胸前。 “长明。” 长明不动。 “长明?” 长明抬起头看他,眉头皱在一起,有些委屈模样。 长孙曜忍不住笑,低首亲她的嘴唇,叫她尝到解酒汤的味道,长明眉间慢慢舒展,面上一片酡红,呆愣愣地看他,他一离开,便扑抱住他的脖子,连啃带咬地亲他的嘴唇。 长孙曜浑身紧绷,蓦然又听得她嘴里哥哥哥哥的叫。 长孙曜放了玉碗,托住她的腰,叫她看自己:“孤是哪个哥哥你就敢这样动手动脚?” 长明醉醺醺的,却是辩解道:“是你先动手的。” 长孙曜眸色深深紧搂着她的腰肢,稍一用力将她带在身上,轻咬她泛着粉的脖子。 又麻又痒的感觉叫她乱动挣扎起来。 “是孤先动手的。”长孙曜抓着她不松开,灼烫的掌在她泛粉的肌肤上,又看着她染着醉意的眼睛,认真要求道,“可你要是叫孤哥哥,就不能喊别人哥哥,只准有孤一个哥哥。” 长明像是很认真地考虑了他说的话,一张口却喊了句二哥。 长孙曜动作一顿,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如此倒是确定了她还认得出人,扯下她的身子,压着不安分乱动的长明亲了半晌,低低道:“叫哥哥可以,但不准叫二哥,孤是你的夫君。” 长明扭动着身子挣扎,又叫他立刻抱住,他轻声哄道:“别动,孤陪你睡,睡醒再想想该喊孤什么。” “长孙曜。” 长孙曜颇为意外,又托抱起她,哄道:“对。那我们先把解酒汤喝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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