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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韩正奇懒洋洋道，“就在这街上转悠，我倒要看看他岳恒到底能不能抓到这所谓的凶手。” 右金吾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岳恒回头看了眼，抬步往城西去。 搜到一个巷子里时，与大理寺的人碰了个正着。 岳恒看向最前面坐在轮椅上的那人，双眼微垂，拱手道：“世子，这么晚您怎么出来了？” 赵渊抬头看向这个高大硬朗的男人，视线停了片刻，才温声道：“朝廷命官悄无声息被杀掉，我们大理寺奉命协查。岳大人，那边两个巷子里都搜过了吗？” 岳恒点头：“都搜过了。” “那走吧。”赵渊先动身往巷内去，“我们一同搜这个巷子。” 岳恒脚步顿了下，见大理寺的人已经往里去了，他才给身后人使了个眼色，缓缓跟上。 这道长长的巷子里统共住了九户人家，基本都是二进的小院子。大理寺的人过去一敲门，附近几户就都从里边探出了头。 赵渊转头往左侧看去，见岳恒大步往前，他开口道：“岳大人，右边这几家就劳烦你了。” 岳恒脚步一转，倒也没迟疑，只是看了眼赵渊才点头道：“是。” 金吾卫敲了右边的门，大理寺的人则负责左边。 一户一户搜查过去，终于到了熟悉的大门外。 支勒看了眼赵渊，赵渊抬起下巴示意道：“敲门。” 大理寺的捕快正要上前，支勒道：“我来。” 他越过众人上前，拍了拍门，等一个脑袋探出头来，才客客气气开口：“我们是大理寺的，奉命搜查刺客。” 那人怀疑的看了眼支勒，又看了后面的赵渊，忙点点头道：“我家主人休息了，小人这就去传话。” 支勒点了头，然后听到院里已经有人去通报了。 大门打开，支勒推着赵渊缓缓进入前院。见几个男人正在小屋里东张西望，瞥见他们后，又立刻缩回屋子去了。 支勒低头，在赵渊耳边低声道：“有四、五个人，好像都是练家子。” 赵渊轻轻颔首，绕过照壁，往内院去。 原本内院黑漆漆一片，身后人举着火把进去后，整个院子都被瞬间照亮。 赵渊抬头，看着正房的门被人拉开，一个头发披散、睡眼朦胧的女子走了出来。 “什么人？”她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几分迷蒙。 火光照映在她身躯上，薄薄衣衫下勾勒出苗条的身姿。一缕黑发垂落在白净面颊旁，让那明艳的面容又多出了几分勾人。 赵渊眉心拢起，竟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眼。 那些举着火把的捕快，果不其然眼露惊艳，甚至有人还起了垂涎之心。 赵渊眸色一沉，道：“火把熄掉！” 支勒微愣，那些捕快也奇怪的看了过来，赵渊冷冷开口：“没听到我的话吗？” 众人听出几分怒意，也不敢再多问，乖乖将所有火把熄掉。 一时间，小院重新恢复黑暗，唯独那屋子里燃着昏暗的灯火。 赵渊这才重新抬头，看向前方朦胧身影道：“打扰乔姑娘了，京中发生命案，本官奉旨捉拿凶手。” 乔鸢飞诧异的声音传来：“捉拿凶手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赵渊解释道：“并非是直冲乔姑娘来，我们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原来是这样。”乔鸢飞很好说话的点了头，“那世子查吧，我叫人把院里的灯笼点上。” 她转了头吩咐丫头去点灯，又回到了屋中去。 廊下灯笼亮起，院中瞬间有了光，赵渊叫众人去各个屋子搜查，连后院的耳房几处都没有放过。 片刻后，已经粗略整理过着装的乔鸢飞再次出门，看着赵渊问：“有查到什么吗？” 赵渊看着她，摇了摇头。 乔鸢飞便好奇道：“京中怎么又发生命案了？凶手是什么人？他们杀了谁？” 赵渊推着轮椅往前，离乔鸢飞只有几步远的时候，他才停下说道：“有人瞧见，凶手是一个女子。至于被杀的两人……” 顿了顿，赵渊目光深深的看着乔鸢飞道：“他们如今并非身居要职，但细究起来，却是雍州战败那年的两个重要人物。” 乔鸢飞并不说话，只目露好奇的看着赵渊。 赵渊一直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心里去，倒是乔鸢飞不耐烦了，催促道：“世子怎么话只说一半，什么重要人物？” 赵渊默了默，收回视线平静道：“一个是当年的粮草押运官，一个是当年的粮草督运。” “哦？”乔鸢飞挑眉，“没听过，不了解。” 赵渊也不与她再打言语机锋，只看了眼不远处的支勒，对乔鸢飞道：“乔姑娘，整个院子都搜了，如今只剩你这间。” 冬叶一听这话就要气冲冲的阻拦，反是乔鸢飞，大大方方让开位置：“世子尽管搜。” 赵渊颔首，自己推着轮椅上了斜坡，又进屋内。 只是刚进入堂中，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极其微弱的香灰味。
第123章 奇怪的香火味 赵渊环顾一圈，目光定格在右侧的小书房门上。 他看着书房门上的锁问道：“这是什么屋子？” 乔鸢飞在旁边坦然自若道：“书房。” 赵渊挑起了眉头：“书房为什么要上锁？” “自是有不想叫人看到的东西。”乔鸢飞说得理所当然，可神情却是坦荡荡的，她看了眼赵渊，说道，“世子若想看，我叫人打开就是。” 说罢，她偏头示意冬枝：“开门，叫世子搜查。” 冬枝面无表情的拿出钥匙，将那把小锁打开。 赵渊推着轮椅往前，在书房门口停下后，感觉到那股香灰味道更浓重了。 只是书房里没有点灯，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赵渊沉默不语，乔鸢飞也没有主动说话，直到支勒站在门外问道：“主子，可有情况？” 话音刚落，冬叶就提着一盏灯笼进来。 那灯笼是纯白色纸糊出来的，灯光映出来，周围白惨惨的一片。 赵渊借此扫视了一圈书房，除了一张很大的摆桌外，这书房内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一眼望去空荡荡的，更别说藏匿一个刺客了。 赵渊略略停顿片刻，就调转轮椅从书房出来。见支勒正在看着他，他摇摇头道：“没有，走吧。” 支勒瞥了眼乔鸢飞，这才低下头应了一声。 赵渊出了屋子，乔鸢飞站在后面道：“世子不再看看内卧？” 赵渊没有回头，只声音淡淡道：“乔姑娘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赵某甘拜下风。” 乔鸢飞倚在门边，似笑非笑道：“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赵渊没再说什么，只示意众人出门离开。 刚走出内院，就见岳恒带着人进来了。他看了眼赵渊的脸色，又扫了眼内院那影影绰绰的白光，问道：“世子可有发现？” “没有。”赵渊态度淡淡的，带着几分冷漠，看都没看岳恒一眼。 岳恒也不放在心上，只问道：“世子怎么去了这么久？外面剩下的几户下官都搜过了，没有发现。” 赵渊又“嗯”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众人从巷子里原路返回，待到巷口分别时，赵渊突然看着岳恒问道：“岳大人是哪里人氏？” 岳恒诧异道：“甘州，世子不是早就知道了？” 赵渊颔首：“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确认？”岳恒藏在络腮胡中的五官带了几分严肃，他看着赵渊道，“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与今日的凶手有关系？” 赵渊脸色依旧淡淡的，声音也平静无波：“岳大人想多了，赵某随口一问罢了。今夜还要劳烦岳大人警戒，赵某便先告辞了。” 说罢，他自己点点头，率先转身离开。 岳恒盯着赵渊的背影看了许久，最后才收回视线对金吾卫道：“去，将剩下的几条巷子都搜查一遍，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是。” 众人四散离去，岳恒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人后才返回了巷子里。 只是他刚进入巷子，支陀就悄无声息出现在了他方才站的地方。远远看去，岳恒去的方向正是乔鸢飞的院子。 而巷子里，老田正要将大门关上，岳恒伸出手阻止他：“是我。” 老田忙压低声音：“头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岳恒眸色沉沉的，带着几分愧疚：“今日是将/军的忌日，我本该早早就来的。” 说着话，老田开了门叫他进去，又四处看了看很快将门关上。 支陀远远看着，怕被岳恒发现，没有再往前去。 院子里，乔鸢飞正点着廊下的灯笼。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扭头看去，见是岳恒便笑了笑：“师父。” 岳恒问道：“赵渊可有发现什么？” 乔鸢飞将点好的灯笼挂起，浅笑道：“若是真发现了，今日便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先前为了永亭侯，赵渊可没少折腾。这次若真被抓到一丁点问题，必是要将这个小院都掀翻了。 岳恒觉得也是，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赵渊生性很警惕，哪怕今夜匆忙前来没发现什么，但难保不会再起疑心。 所以，他看着乔鸢飞道：“这几日城中会警戒，你们若是无事，就不要出门去了。” 乔鸢飞却笑着说道：“老田他们出去或许会引人注意，但我若是不出门，反倒叫赵渊怀疑。” 岳恒想了想赵渊的秉性，觉得也是。 他只好叮嘱道：“那你万事小心。” 乔鸢飞点了头，随后喊来冬枝道：“领师父进去吧。” 冬枝点头，带着岳恒去了书房。 不一会儿，书房内便传来浓郁的香火味。 乔鸢飞偏头看了眼，又收回视线站在廊下看那惨白的灯笼。她的目光描绘着灯笼轮廓，许久之后才轻声道：“三个了……” 岳恒并没有在小院里待多久。 他离开后，小院的门立刻关上，连里面的灯也很快就灭了。 巷子里万籁俱寂，支陀隐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大门前。 他沿着岳恒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直到再次跟踪到金吾卫碰头的地方，才悄然离开。 另一边，赵渊也没回长青王府。 他与继母不和，除去必要的日子外，基本都不回王府。平日里若大理寺有公务，就待在大理寺。若大理寺清闲，便在外面自己买的小院里待着。 倒也清闲自在。 这会儿刚到小院没多久，就听支勒说支陀回来了。 赵渊脱下外裳问道：“发现了什么？” 支陀如鬼影般掠进来，抱拳道：“岳指挥使与乔姑娘熟识，主子走后，岳指挥使又回了乔姑娘的小院。属下没敢靠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属下顺着岳指挥使的方向走了一遍，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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