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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二爷被提醒后连忙揩揩眼泪，看着谭帜欣慰道：“你娘说得对，这么高兴的事，要让你大伯和你祖母都知道。等拜见过他们后，爹带你去祠堂给先祖们上香。” 谭帜重重点头。 乔氏在旁边迟疑道：“只是中举，还不到去祠堂上香的地步吧？” 这传出去，不得被人笑话？ 可谭二爷却坚持道：“咱家小子从未正经读过书，可就这么一次，还误打误撞上榜了，这不得给祖先们报个喜？” 乔氏：“……行吧。” 说不得一辈子就这一次机会呢？ 报吧报吧！ 众人簇拥着谭帜往东院去，谭老太太听了消息，也连忙拄着拐杖出来见孙儿。 她以往偏爱谭晖的很，可现在谭晖废了，两房就谭帜一个嫡孙了，自然又将这种偏爱转移到了谭帜身上。 谭帜才一进门，就“乖孙乖孙”的呼喊起来。 谭侍郎侯在一旁，脸上神色看不出来喜怒，只平静的看着祖孙相拥。 等老太太平静些了，才问道：“帜儿这次考了多少名？” 他问的是谭帜，眼神却是看得谭二爷。 谭二爷高兴道：“二百二十八名。” 谭侍郎顿了下，神情微妙道：“这次录取的名额，总共也就二百二十八个，还是朝廷特地加了人的。” “是。”谭二爷没听出来他的阴阳怪气，只高兴道，“他运气好，考了个末尾，单也算是中了。” 谭侍郎便看一眼谭二爷，“嗯”了一声。 不管怎样，谭家能中一个也算是好事。 只可惜，他的儿子…… 想到这里，谭侍郎又将视线移到了乔鸢飞身上，那些寡淡的神色瞬间变得阴冷犀利起来。 乔鸢飞恍若未觉，只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一直看着谭帜。 谭帜中举，谭老太太决定大摆宴席，还打算宴请宾客。 乔氏觉得不好意思，与谭婉劝了好几次，才算是准备在家中小范围的聚一聚。 不过谭帜的朋友，倒也可以请来乐呵乐呵。 因着要吃宴席，乔鸢飞便没有回去，也在谭家留了下来。 谭婉的伤已经基本好全了，王氏不顶用，这场宴席便由她操劳着。 乔鸢飞作为客人，本只需等着吃饭就好，谁料谭婉特意把她和谭芸都请了过去，说是一起帮忙。 乔鸢飞猜到她有话要说，便也没有拒绝。 等到了谭婉的院子后，谭婉才笑着道：“你阿兄能中举，真是我们府上的大喜事。” 谭芸老实巴交道：“可哥哥考了榜上最后一名。” 谭婉道：“此次参加考试的秀才，得几千甚至上万人呢，他考二百多名，已经很不错了。” 谭芸这么一想，觉得也是。 不看榜上名单，单看所有人的成绩，那谭帜也很牛了。 毕竟他可不算是埋头苦读的那群人。 谭芸便高兴起来，她问谭婉：“三姐，你找我们来是不是有话要说？” 谭婉点了头，将周边丫鬟都支使开后，才说道：“此次咱们家能出个举人的话，我的亲事，应该会提上日程了。” 谭芸和乔鸢飞都愣了下。 谭婉若是不说，两人还都想不起来亲事这一块呢。 仔细想想，谭婉的年纪可也不小了。 乔鸢飞接了话：“那不是好事吗？” 谭婉抿唇笑了笑，说道：“是好事，不过，父亲有意与郑家联姻。” 谭云不知所以然，问道：“哪个郑家？” 倒是乔鸢飞略一思索，道：“户部侍郎？” 谭婉点头：“是，户部侍郎郑大人的庶长子，名郑澹。听说此人样貌堂堂，性情也和顺。虽说是庶出，却很被郑侍郎看重，如今已经在朝中做事了。” 谭芸年纪小，对这方面的事了解不多，闻言看向了乔鸢飞。 乔鸢飞沉吟片刻，说道：“你是谭家嫡女，便只能选择庶子这一条出路了吗？” 谭婉苦笑一声：“我如今的名声，哪个高门大户敢娶我做主母？能给年轻有为的庶长子做正妻，已经是不错的选择。只要那人敬我，我便已心满意足。” 乔鸢飞闻声叹了口气：“好，待我回去了，着人帮你打听打听这郑澹。传言若不实，我会尽快叫人告诉你。” 亲事还没定，谭侍郎目前只是有这个意思。 谭婉若能多打听些消息，对她也有好处。 可惜她要在家中打理庶务，派出去的人打探来的消息，恐怕多多少少也有出入。 反倒是如今搬出去的乔鸢飞，不仅自由，还有手段得多。谭婉觉得，拜托乔鸢飞要更靠谱些。 闻言她立刻眉开眼笑道：“那就多谢乔姐姐了。” 事情办妥，乔鸢飞多问了句：“二姑娘出嫁的日子在何时？” “快了。”谭婉说道，“就在下个月初六，大皇子府也都修缮好了。下个月好日子多，长青王府与陆家的婚事，也定在下个月，好似是初十。还有京中几家的亲事，都在下个月。” 这一年的九月堪称结亲吉月，若错过了，便得再等两月了。 乔鸢飞听完后点点头没说什么，倒是谭芸惊讶道：“长青王府和陆家？这就定了？怎么都没听到消息，不是说两家一直在往后拖延吗？” 赵渊和陆令宜的婚事，那可真是定下太早了。 但随着赵渊双腿受伤后，这事就一直无限期的拖延了下来。 双方都没个准确的日子何时嫁娶，眼看着陆令宜年纪越来越大，可陆家好像也不着急。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们这次匆匆忙忙的备起了婚事？ 谭婉起身，与她们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说：“都是宫里的意思，以前婚事拖延，是宫中不发话。如今匆匆忙忙提上日程，也是宫中发了话。我觉得，怕是与这次使团进京有关。” 这使团进京不光是探国中虚实来的，更有可能是探昔日战神赵渊的虚实。 若是见赵渊如今还潦倒落魄，甚至连亲事都没成，岂不丢了皇室颜面？
第164章 司鸿文与文华郡主定亲了 那些成亲的事儿，聊过后几人就没再提。 晚宴准备的很丰盛，场上也很热闹。乔鸢飞特意关注了下，周围没见到谭晖的身影。 想来谭帜的好日子，对他来说却是个伤心日。 毕竟，若非被削了发，说不得今日的宴会主角就是他了。 二房这晚都喝了不少酒，乔鸢飞也喝了点，但人都是清醒的。 晚上回不得城西，她便再次去了谭芸的院子落脚。 许是心情也好，这一夜竟然睡得很不错。 次日清早，她起来去陪乔氏用早饭，却见前一日还高兴的二房夫妻俩，今日脸色都不大好看。 乔鸢飞看着两人问道：“姨父姨母，可是出什么事了？” 谭二爷欲言又止，看向乔鸢飞的神色还有些惭愧。 乔氏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冷哼道：“司鸿文与文华郡主定亲了。” 乔鸢飞顿了下，却并没有太多诧异，反而笑说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长公主速度还挺快。” 乔氏看着乔鸢飞，皱眉道：“你就不生气吗？他本与你有婚约，却转头攀上了郡主，这等……” 太难听的话乔氏也骂不出来，只能气冲冲的再哼一声。 乔鸢飞笑着劝慰道：“我与司公子也只是口头约定，算不得有婚约。再者，他能有更好的出路，也算是他的福气。姨母，你们作为他的老师师母，也该为他高兴。” 乔氏若不是碍于谭二爷的面子，早就“呸”出来了。 还为司鸿文高兴？ 不骂他就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谭二爷自觉识人不清，也不敢说什么，潦草的答话几句就走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乔氏和乔鸢飞二人，乔氏才满眼愁绪道：“司鸿文倒不算什么，只是我愁你这边，若是没了亲事，宫里或者周家又盯上你怎么办？” 乔鸢飞倒没想起周玉堂的事，自打上次这家伙被赵渊给弄进大理寺后，就再没了消息。 东宫里面又不安稳，太子妃周筝还得稳固自己的位置，想来也顾不上周玉堂。 所以，暂时也没人打她的主意。 但后面……确实也说不定。 乔鸢飞想了想，便给乔氏出主意：“索性这次中举的人也不少，其中也不乏寒家子，我再去打听些人品和家风不错的接触接触。若是可以，说不得也能挑个良婿。” 乔氏眼睛一亮：“是了，人都说榜下捉婿，我们倒是把这茬给忘了。你是姑娘家，不好直接露面，叫你姨父去打听。” 可说到这里，乔氏又嫌弃道：“算了，还是叫帜儿去罢。你表哥看着混不吝的，在这事上比你姨父靠谱多了。” 乔鸢飞笑吟吟的答应下来。 其实谭二爷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毕竟司鸿文这次可是解元呢！ 在谭家待到了正午，又与谭帜等人吃了顿午饭，乔鸢飞便回了城西。 临走前，她叮嘱谭帜：“你何时去金鸡山，莫忘了喊上我。” 谭芸也在旁边说：“还有我，到时候我们陪你一起去。” 谭帜很高兴，兴致勃勃道：“好，到时候咱们都去。” 乔鸢飞在城西小院子歇了半日，又去了铺子和芷娘说话。 正翻看账本时，六子突然进来小心翼翼道：“东家，有人找你。” 乔鸢飞抬头，看到六子神色不对，便道：“什么人？” 六子小声道：“那位司公子。” 听说是司鸿文，乔鸢飞诧异挑眉。 司鸿文躲她很久了，这次竟然来主动找她，也不知有什么事。 乔鸢飞起身出去，果然见司鸿文在外面站着。只是与初见时的朴素落魄不同了，今日的司鸿文，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玉冠，神采飞扬间很像是贵公子。 见到乔鸢飞后，他眼睛亮了一瞬，随后又局促的作揖：“乔姑娘。” 倒是不再喊东家了。 乔鸢飞笑着道：“司公子，好久不见，恭喜你得了头名解元。” 考中解元这事，是司鸿文最引以为豪的，所以乔鸢飞特意提起，他脸上也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这种高兴，和在文华郡主面前被压抑的感觉不同，是发自肺腑的松快。 司鸿文眉梢都带着喜意，再次作揖道：“还要感谢乔姑娘的帮助，我……” 话未说完，乔鸢飞就笑着说：“一些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倒是我还没来得及恭喜司公子，抱得佳人归。” 司鸿文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乔鸢飞却神态自若道：“司公子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司鸿文很快回了神，他勉强笑了笑，才说道：“我……我本意是想和乔姑娘解释一下，只是今日来，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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