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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轻气盛，又加上这段时间读书被迫闷了性子，早就憋得狠了。如今有机会，立刻拍着桌子与对方吵起来。 吵吵嚷嚷中双方见了面，差点撸着袖子打起来时，酒楼的掌柜终于来劝架了。 乔鸢飞低声对谭帜道：“咱们人少，还都是女流，打不过人家的。掌柜给了台阶，就下吧。” 谭帜一噎，回头见自己妹妹跟炮仗似的也快点燃了，立马就冷静下来。 他被揍了回家没啥事，要是两个妹妹被打了，那爹娘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想到这里，谭帜攥紧的拳头微松，只对着那群人冷哼一声：“等着瞧吧，我一定能考上的，金鸡山我也非去不可。” 说完后，他带着几人扭头就走。 这些书生还想缠上来，却被掌柜赶紧拦下，最终嚷嚷几句也就不了了之。 离开酒楼后，谭帜骂骂咧咧道：“要不是我先前无心科举，这会儿哪有他们说闲话的道理？” 乔鸢飞劝道：“如今努力也不晚，再者还没放榜呢，说不定表哥真能上榜呢？” 谭帜却咳嗽几声，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他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哪怕这次考试觉得不算太难，可毕竟用功的时间不多，又哪争得过那些真正下了苦心的人？ 倘若真能上榜，他还不得跟着爹娘去拜拜祖宗，感谢他们显灵？ 双方各自回家后，乔鸢飞立马就叫人去查了关于使团进京的消息。 很快，老田就带来了话：“是真的，最快七天最慢十天，使团就到城外了。我还听说，这次负责接待使团的人，是三皇子与长青王世子赵渊。” 乔鸢飞坐正，有些诧异道：“不是太子，是三皇子？” 老田点了头，肯定道：“是三皇子。” 乔鸢飞沉吟片刻，回到屋中提笔写了封信。 冬叶好奇道：“姑娘，给谁的？” 乔鸢飞垂眸，落下最后一笔：“给赵渊。” 冬枝眼眸闪了闪：“为何要给赵世子？” 她记得之前，自家姑娘和赵世子好像合不来。 乔鸢飞等墨迹干了之后，才说道：“三皇子负责接待使团的话，很有可能会把六公主牵扯进这摊烂泥中。我想告诉赵渊……” 说到这里，乔鸢飞又停下，默了片刻后反而把信撕掉了。 “算了，我能想到的他应该也能想到。三皇子和太子不对付，六公主与张家一脉又支持太子，他们双方要如何做，早就筹划好了，无需我多此一举。” 说着，乔鸢飞起身伸展了一下腰：“我们还是等着看哪些人会金榜题名吧？” …… 皇宫内，众人也早早接到了使团进京的消息。 六公主见张皇后脸色难看，故意露出天真无辜的神色道：“母后，便是夷邦求娶公主，我们也不一定就要同意呀！” 张皇后看着她懵懂的神色叹口气：“夷邦近年来逐渐势大，屡次骚扰我国边境。边疆战士，已经为此打过好多次不大不小的仗了。他们此次前来说是求娶公主，不如说是来探我国虚实的。若是拒了结亲一事，怕是要找机会开战。” 六公主皱皱眉，很是硬气道：“开战就开战，我们赵氏江山已有百年，还怕他蛮夷不成？” 张皇后听到这里反倒笑了。 她将六公主拉到怀里，摸着对方面颊说道：“我儿有骨气，可咱们如今实在打不起仗了。近十年来，圣上为了征服边陲小国，大兴战事，国库早就不够充盈。就连人口，也在急剧下降。那夷邦虽小，可战马铁骑精良，若真要打起来，我们即便不败也要大伤元气。” 张皇后的眼里露出几分哀愁：“玉儿，战事频发，伤得是百姓。我朝百姓才休整不到三年，百姓实在伤不起了。”
第162章 中举 放榜这日，上京热闹非凡。 因着有谭帜参加科考，乔鸢飞便也撂下俗事，与谭芸几人一同结伴去看放榜。 谁知到了张榜那地儿，发现整条街都人山人海，远远望去全是人头。别说张榜的那面墙了，街口都挤不进去。 谭芸一看就怕了，拉着乔鸢飞的手说道：“阿鸢姐姐，咱们去茶楼等着，叫小厮进去看吧。” 谭帜也说：“咱们不用挤，反正放榜要三日呢，今天看不到就明天来看，不如找个地方歇脚。” 乔鸢飞点了头：“也好，这么多人万一挤进去受伤可就不好了。看看茶楼那边有位置没，我们去茶楼坐坐。” 兄妹三去了附近一处茶楼。 这会儿心急的都在下面等消息，茶楼上反倒人不多。 乔鸢飞有的是钱，便寻了个位置最好的坐下，又叫小二送来了茶点。 因为坐的高，他们坐的位置反倒能将那边的热闹看个清清楚楚。 有人在榜下大哭，有人在榜下惊喜大叫。更甚，还有人连续几次找名字，最后没找到直接晕厥过去。 不过一次解试，却在瞬间分出了春风得意与失意潦倒。 谭帜嘴上说着不在乎，坐下后却频频往放榜的地方看，手中的茶也是一杯又一杯的喝。 乔鸢飞看见了，也不拆穿他，笑着一同看热闹。 过了会，谭帜突然说：“长公主府的人怎么来了？” 乔鸢飞闻言一同看过去，果然见长公主府的马车出现在了街上。 上京各府的马车很好认，不是有各家的徽记，就是像长公主这样有独特的标记。 长公主府的马车一来，那边的喧闹声瞬间小了很多，连外围甚至都默默的让开了一条路。 但马车并没有再往里边去，反倒是停在外边，使唤了个小厮进去了。 众人都屏气凝神看着，想知道长公主是在关心哪位学子。不料，下一刻便听到那小厮惊喜道：“郡主，司公子是头名，是解元！”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人都听到了，又连续有人喊起来。 “解元叫司鸿文，这司鸿文是何人？” “长公主府的人，是为这司鸿文来的吗？” 众人议论纷纷，话语也传到了茶楼这边。虽然不甚清楚，可解元是司鸿文一事，乔鸢飞几人都听到了。 谭帜气恼的哼了一声：“书读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汲汲营营之辈！” 谭芸也骂道：“忘恩负义的家伙，考上解元又能如何？” 兄妹两义愤填膺，反倒是乔鸢飞心平气和道：“他能中头名，说明姨父眼光的确不错！婚姻一事也讲究个缘分，怪不得人家。” 谭芸道：“可他负了表姐你。” 乔鸢飞笑着摇摇头：“我与他连亲事都未彻底定下来，怎能算得上负与不负一说。他的确有几件事对我不起，但亲事这块我不怪他。” 谭芸闻言撅起了嘴，谭帜却恼道：“表妹倒是大度，他如今攀上长公主这根高枝儿了，那你怎么办？” 乔鸢飞叹了口气。 她大度是因为没感情呐，对人家不抱希望，自然也就不失望啦！ 至于婚事，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不能见人家考上解元就再死缠烂打吧？ 那也太没骨气了。 茶楼上三人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看着张榜那处。 长公主府的马车里，文华郡主挑剔的看着司鸿文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倒叫我刮目相看！” 司鸿文压制住心中的喜意，面露谦逊道：“还要感谢长公主和郡主对草民的厚爱。” “什么厚爱不厚爱？”文华郡主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母亲，我怎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警告你，即便你如今中了解元，与本郡主之间也有着云泥之别。我们只是逢场作戏，你可莫要肖想那些不该想的。” 司鸿文眼中的喜悦因为这话褪去，他默了片刻，才眸色晦暗道：“郡主放心，草民心里清楚。” 文华郡主冷哼道：“清楚就好。回去吧，给母亲说说你考中解元的事，她应当也挺高兴的。” 马车就这么掉头走了，那些让开一条路的百姓，又迅速围了起来。 他们来的快走得也快，可谭帜心中的火气，却完全没有降下去。甚至因为烦躁，反而有增长的趋势。 直到…… “公子，公子！中了！您中了！” 小厮涨红着脸，满头大汗的跑上茶楼，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谭帜猛地起了身，似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什么中了？” 小厮连额上的汗都来不及擦，便高兴的大声道：“你中举了呀，上榜了！” 这话仿佛如一道响亮的炮竹，猛地在几人面前炸开。 谭帜懵了，谭芸也懵了，还是乔鸢飞最先反应过来。 她忍不住笑着看向那兄妹两，大声道：“恭喜表哥，以后也是举人老爷了。” 谭帜被这话拉回了神思，他指指小厮又指指自己，依旧不敢相信：“我……我中了？” 小厮连连点头：“中了！小厮看得真真切切，公子的名字就在那榜上呢！” 谭帜猛地“嗷呜”一声，竟是突然抱着头流下泪来。 乔鸢飞被吓了一大跳，谭芸却也掉眼泪了：“哥哥你考上了，你真的考上了。你再也不是咱家的草包了，你是举人老爷了。” 乔鸢飞：“……” 谭帜呜呜的哭了好半晌，才拿袖子擦了眼泪道：“走，回去，给爹娘报喜去。” 谭芸也兴致勃勃道：“我回去还要给你磕头呢，走走走，赶紧回。” 乔鸢飞：“……” 嗐，两个傻子！ 但是大家高兴，乔鸢飞也高兴。 她不爱去谭府，但因为今天是谭帜的好日子，便也一路跟着去了。 谭家早有仆人提前去报喜了，所以一进门，就见谭二爷泪眼汪汪道：“我儿终于考上了，不枉我儿这么多年辛苦读书。” 谭帜扑上去，和他爹哭成了一团。 乔氏虽然也高兴，但比起这父子俩来，那是冷静多了。 甚至，她还在旁边小声道：“中举就高兴成这样，来日你儿子考个状元，岂不是得疯了？” 乔鸢飞低笑了一声。 乔氏又问那小厮：“你没看错？公子中了多少名？” 小厮信誓旦旦，只差指天发誓：“小人绝对没看错，公子中了二百二十八名。” 乔氏顿了下，转而问谭二爷：“解试总共是多少人？” 谭二爷擦擦眼泪，闷声道：“去年是一百七十人，今年吏部多加了名额，有二百二十八人。” 乔氏：“……” 哦，她的宝贝儿子是上榜的最后一名。
第163章 结亲吉月 乔氏并没有拆台，只在旁边看着爷儿两抱头痛哭。 等哭完了，乔氏才提醒他们：“去给老太太和大爷也报个喜吧。” 虽然大房一家不见得就会为他们高兴，但毕竟都姓谭，也总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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