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妹妹喜笑颜开,拉她一并朝川蜀的方向行礼,“多谢世子爷!多谢世子爷!世子爷就是我们的财神爷!” 莲衣在梦里高兴,跟着念,“多谢世子爷!多谢世子爷!” 那厢送走了慕容汛,营帐里静悄悄慕容澄本来挺累的,忽然有些睡不着,回过味来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得这么爽快,这种婆婆妈妈的事也太不适合他去做了。 思来想去一掀营帐,问平安莲衣上哪去了,平安哪里知道,“世子爷,我去找找?” “罢了,我自己去。”他急着将心口这片萌动的土壤一铲子铲开,便自己去找。 营地上那些门阀公子们也都回来,有说有笑热闹非常,见了慕容澄纷纷留他到自己营帐。慕容澄找不见人正心烦,通通拒绝得斩钉截铁。 他四下找不见她,最后在营地附近的一棵大树后将她发现。 脚步声惊扰清梦,莲衣后背在树上蹭蹭,睡得仍旧甜香。 秋风拂面,带着金黄果实的香甜,充斥着慕容澄的鼻腔,而占据他眼底的,是身前女子的睡颜。莲衣熟睡后的呼吸非常匀称,红润润的嘴唇翕张,眼睫投下浓密的影,下巴挨着左肩,露出右侧一整段白皙的颈子。几缕汗湿又吹干的细头发贴着白嫩的皮肤,再往下便是严丝合缝的领口…… 慕容澄蓦地别开眼,心跳如擂,心想自己这是被琼光的话给影响了。 见她念念有词,他长吁气若无其事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 说什么呢?睡着了也这么聒噪。他好奇的附耳,就听见她正美美地念,“…世子爷……世子……财神……” 她越说越轻,慕容澄几乎没听到最后两个字,耳朵尖蓦地泛红,猛然扭脸看向她,就见她睡得正香,树荫下的面孔略微泛起红晕,唇半张着翕动,是在念他。 慕容澄瞧着这肖想自己的婢女,脸孔一阵发烫。 大胆! 大胆…… 区区一个王府婢女,居然敢对世子心存妄念,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果然,她替他保守秘密,又做肴肉狮子头讨好,心思果真没有那么单纯,瞧瞧她穿的,露这截颈子给谁看?摆明了色.诱,她别是醒着装睡,故意在这儿等着他! 这下麻烦了。慕容澄冷静下来发觉自己没法替慕容汛做主了。不是他不帮他问,而是这婢子痴心妄想,居然肖想世子。 平安依稀瞥到世子跑到营地外,便跟了过来,老远只见慕容澄目光怔愣地在大树后边蹲着,单膝点地姿势飒爽,护腕铜扣折射着点点金光,正神色认真地思忖着什么。一看便是严肃认真的大事。 “世子爷?” 平安好奇地走过去,刚打上照面慕容澄就一脸正气地站起来,厉声道:“谁许你在这儿打盹?是要我来伺候你吗?” 听他这么说,平安这才注意到莲衣靠坐在地上,“莲衣?你在这儿啊。” 莲衣迷迷瞪瞪醒过来,梦里正吃娘亲的拿手好菜,第一反应是先抹一下嘴巴,“啊?” 慕容澄这会儿已经不能以常理论之了,眼瞧着她拿手背蹭过唇瓣,他满眼只有那软乎乎被挤压变形的饱满下唇,气息不稳道:“你一个人躲到这儿偷懒是不是?不来找你,你怕是要睡到天黑去了。” “我不知道世子爷回来了…这就去备茶。”莲衣木愣愣站起身,急着去灶上给慕容澄要点暖身的热茶,只不过被猛地叫醒脚步有些踉跄,走得像喝醉了,叫人忍俊不禁。 平安看着她背影,咂舌,“真靠不住,世子爷别生气,回头我好好教教她。” 慕容澄没好气地乜他,“教什么?” 平安蓦地没反应过来,刚想说教她规矩,一抬头慕容澄已经不在边上,赶忙追上去,“世子爷等等我!”
第11章 下晌休整了一个时辰,公子哥们踏上马磴子又深入密林,莲衣好奇自己的陷阱有没有兔子上套,便也提着笼子进了山。 她不指望各个陷阱都能中,好歹能中半数吧?岂料等她挨个过去看了,居然全部落空,还坏了三个,应当是追逐猎物时被无意破坏的。其中有一个最可惜,她看到绳套上都粘着兔子毛了,竟还是让它挣脱跑走。 “我的赏钱……” 莲衣看看空空的绳套,再看看空空的兔笼,心都寒了。该不会世子是知道兔子不好上套,所以故意涮她开心的吧? 她捻起那缕兔毛,在指尖搓了搓,余光一道白影闪过,莲衣大喜若望,拨开树丛就追上去。那是只兔子,还是只行动敏捷的兔子,莲衣根本抓不住它,这一追却跑得有些晕头转向。 坏了,迷路了。 莲衣悔恨不已,安慰自己没跑得太远,等军士们从林子里撤出来,她就能靠马蹄的动静分辨方向。可是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动静,莲衣逐渐有些慌了,她不敢乱走,迷失方向没准越走越偏。 又过了一刻钟她已然灰心,只有寄希望于世子打道回府时发现少了个人。 莲衣怕得不行,之所以选在南郡山狩猎,自然是因为这几座山里有各式飞禽走兽,那要是遇上凶猛的,还不顺嘴拿她打打牙祭? 两难之际,莲衣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她满心以为自己获救,定睛一看朝自己走来的竟是一头半人多高的大熊! 那熊长黑白皮毛,模样罕见,莲衣知道这是蜀地独有的猛氏兽,是一种食竹子的熊,脾性温和,若非惹急了不会袭击人,可今天日子特殊,这头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军士撵过。 它见了莲衣表现异常,后背高高隆起,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莲衣稳步后退,不远处的猛氏兽也朝着她走来,还不时回头看看,莲衣后知后觉,发现这头猛氏兽好像并不在乎她,它更在意的是身后跟着它的东西。 随着猛氏兽越靠越近,莲衣也渐渐看清了树丛里那缓慢移动蛰伏暗处的橘色身影——是一头老虎。 谁说南郡山没有虎?!危急关头人是木的,莲衣想逃愣是迈不开腿,浑身上下唯有耳朵还算好使,否则也听不到这么响亮的心跳。 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发觉那老虎并没有分心向她,而是专注地跟着这头猛氏兽,它的目标不是自己。莲衣大气不敢喘,眼睛盯紧了远处两头猛兽,一点点后退。 眼看就要退出老虎视野,树林里依稀传来军士发现猎物的呼喊。 莲衣已然不能分辨那是谁的狩猎队伍,这一瞬她眼里的猛氏兽和猛虎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念头—— 天杀的!早不来晚不来!她快要脱险了倒跑出来打草惊蛇了! 狩猎队伍的到来不可避免惊动了两头野兽,战况一触即发,老虎骤然跃出灌木,飞扑向猛氏兽,莲衣彻底腿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慕容澄追踪巨兽足印到此,和滕云策马赶在最前,待看清前方两兽缠斗,不远处树后还站着个莲衣,二人均是一惊。 滕云的马陡然嘶鸣,高高抬起两蹄不再上前,慕容澄旋即拉弓搭箭,对准猛虎不加迟疑射出一箭。箭头没入虎肩,猛氏兽趁势一掌拍在虎头,配合得当,猛虎初现颓势。 慕容澄朝滕云探出长臂,后者抽出身侧军士的银枪,抬脚踢向慕容澄,慕容澄稳稳握住枪杆,双腿夹住马腹,白马自莲衣身侧掠过,她脖领子一紧,随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别怕。”慕容澄声音很沉,要不是他紧张地吞咽了一声,莲衣就信了。 “世子爷…快跑吧……”趁这两头野兽厮打,还是快跑吧! 慕容澄的眼睛注视着老虎,看样子逃跑根本不在他的选择范围,“你越跑,老虎越追。” 莲衣都快哭了,打虎可不是她的长项,她半点也不赞成,“快跑吧,求求了,还是调头跑吧!” 慕容澄抓紧缰绳问:“小时候看过杀年猪吗?” 眼看离老虎越来越近,莲衣这下是真哭了,泪如雨下,“天爷啊,我只看过杀鸡。” “那就把眼睛闭上!” 枪尖划破天际,慕容澄浑身的力量都凝聚手中这杆长枪。 马蹄飒沓自猛虎身侧飞驰而过,慕容澄一□□进老虎上腹,可是老虎皮糙肉厚,枪头没能及时收回,生生将慕容澄翻身掀下了马背。 危急时刻,慕容澄松开了环住莲衣腰身的左臂,没有将她一并带下来。 莲衣后背一凉,差点跟着甩下去,慌乱之下抱紧了马脖子,回头却见慕容澄整个身体被甩到半空,后背着地,狠狠摔在了那头老虎和猛氏兽的战场边缘,老虎早就不再恋战,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频繁挑衅的慕容澄吸引。 这一下摔得慕容澄后背麻木,胸腔嗡嗡作响。这还是轻的,他左边小腿摔在大石块上,这会儿已没了知觉。 眼看老虎一步步靠近,濒死的感受涌上心头,那是种莫大的无力感,吞噬人的心智。慕容澄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一切像是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战场,面对死亡他无力招架,所有人都在他面前死去,所有人都在哀嚎,呼吸间满是血肉的味道,尸山血海,炼狱中的景象…… 若那一支箭带走的是他的性命,又会如何? 老虎亮出尖利爪牙,蓦地扑向慕容澄,如同一支迟来两年的箭,令他如坠深渊,悔恨似藤蔓拉扯着他向下掉落。 军士们都在向他涌来,但来不及了。 莲衣眼看慕容澄闭上双眼,扯喉咙大喊:“世子!!!” 慕容澄浑身一颤,一时分不清这个声音和两年前的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因为他们都带着江淮口音,都同样急迫,但显然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声音已经为救他身死。 猛虎长啸飞扑而来,身前阴影笼罩,千钧一发之际慕容澄蓦地抓起枪杆,双臂青筋暴起,将枪头稳稳刺进老虎下颚,皮肉撕裂,热血浸润红缨,滴在慕容澄起起伏伏汗透了的前胸。 刚才那嗓子同样耗尽了莲衣所有力气,她眼睁睁看着慕容澄眼中失去光芒,甚至面对猛虎都视若无睹,差一点命丧虎口。 危急关头她差点破口大骂,没有胜算做什么拿命逞英雄?好在下一瞬他便结果了老虎的性命,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并没有耽误太久。 军士们一拥而上,将奄奄一息的猛虎从慕容澄枪头拖拽下来。 待众人归营,引一片哗然,“世子英勇!”“世子天生神力!”“太惊险了,世子爷竟然打死了一头老虎!” 莲衣站在人堆里,瞧着被军士高高抛起备受瞩目的慕容澄,心说那应当是自己眼花了吧,她怎会在慕容澄面对猛虎时,从他眼中读出轻生的欲望。一定是眼花了。 经此一役,慕容澄瘸了条腿,老虎丢了条命。 当夜回到蜀王府,慕容澄被抬进世子所,王爷王妃漏夜赶过去,得知他打了一头老虎,王妃震惊之余用手在慕容澄肩头抽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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