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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全力前行了半个月，队伍里的人都有些坚持不住了。看着一片人困马乏的景象，太子下令在今日能到的县城休息几天再出发，闻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一伙人刚来到山间的客栈坐下，一个年轻小伙子就跑到姚启万身边，向他兜售自己的马匹，说是日行千里，吹的不亦乐乎。 姚启万看日头还早，自己又不累，就跟着他来到后院看马匹。这一看不禁笑了出来，全是又矮又小的低等马，别说日行千里，百里都难！ 但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正满头大汗地推荐着马匹，他又不忍心打断他，只得让他絮絮叨叨地继续说下去。 棠兴说得兴起，还活蹦乱跳的，但是眼前这个衣着光鲜的小少爷却不为所动，看来今天不走运遇到了个识马之人。他只好放弃，“您看的不满意，那就算了吧。” 姚启万礼貌地点点头，转头回去。这一看大堂，不由得面色一凝，这刚刚热热闹闹的大堂怎么顷刻间就没人了呢？ 他急匆匆地跑到楼上一看，才发现整个客栈都人去楼空，包括最重要的他们押送的武器也全部不见了！ 他又急匆匆地追了出去，却只看见那个卖马少年的背影，他连忙叫住了他。说明情况后，那个卖马少年便带着不识路的他去山下的县城江城准备报官。 刚一下山就听得卖马少年的朋友警告卖马少年最近山上不太平，出了个恶贼，专坑害过路人，最好不要自己一个人上山去。 那少年大大咧咧地表示自己孤家寡人，才不怕死。再说遇到恶贼他也不一定会死，但是生意不做就一定会死！会饿死！ 少年振振有词的俏皮话语让一路紧张的姚启万稍微松了口气，眼前这个少年的鲜活气息似乎感染了他，让他不再紧绷。 可等他们磕磕绊绊来到县城的衙门时，才发现今日至后天都是衙门的休沐日，这下可难倒姚启万了。 他现在身上没钱，指望的衙门又无人，还不知道那些随从和这路上最重要的武器到了哪里。看着渐渐落下的太阳，姚启万只觉得浑身冰冷。 善解人意的棠兴看出了姚启万的窘迫，好心提议让他住到自己家。姚启万咬着自己干裂的嘴唇，还是点头同意了。 棠兴高兴地在前面带路，姚启万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后面跟随。在经历九九八十一拐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三尺左右的小屋子。 一进门就能看到所有家具的屋子，姚启万也是第一次见。但是这里已经是身无分文的他不用露宿街头的唯一办法了，他叹了口气只得委屈自己。 “棠兴，能带我去洗漱吗？”环顾四周并没发现洗漱用具让习惯干净的姚启万很是难受。 棠兴抿嘴一笑，回答道：“洗漱？包在我身上！不过，得等会儿……” 待天色全暗了后，他们两人又拐过九九八十一个弯后来到了河边。看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姚启万质疑道，“这河水能洗吗？干净吗？” 而棠兴回应他的是快速脱掉自己的衣服，一个鲤鱼打挺地冲进河里，然后自在地清洗身体。看着在岸上呆愣的姚启万，热情招呼他快点来洗。 姚启万又哭又笑，犹豫半晌还是脱了衣服跳进河里。河水的冷冽刚好缓解了他身上和心里的燥热，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比温泉水还舒服。 看着姚启万渐渐放松的表情，棠兴也高兴起来，知道他还在担心白天的事，主动提出明天白天上山，帮他去探探山贼老底。 姚启万见他如此勇敢，也表了决心，说是明天他们俩一起去后山看看，就算今天的事不是他干的，也打算为民除害。 两个热心肠的人一拍即合，加快了洗澡的速度准备好好休息以备明日之战。 第二天，棠兴早早就起了床，给姚启万买了肉包子作为早饭，还顺便买了几个饼子作为干粮带着。 姚启万被棠兴的呼噜声吵了一晚，虽然没怎么睡但想到自己弄丢了一队人和东西，也强打起了精神。但是看到棠兴买的全是肥肉的包子，顿时一点食欲都没有，棠兴劝他他也不吃。 他们上山路过了江城的衙门，姚启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写了张纸条留下，表明身份来意和自己准备去后山探险找人之事。 棠兴不懂这衙门要后天才会有人来，为何要留字条。他解释如果这次去山里有危险，那起码能让别人找到尸体也好。棠兴听罢苦涩地点了点头。 根据棠兴对山上的了解，知道那群山贼人多势众，一定会有秘密的聚集地，但是后山地势复杂丛林遍布，外人一般找不到他们的老巢。 “那你有什么办法？”姚启万一边擦着汗一边问棠兴。 “守株待兔！”棠兴热得汗如雨下，却无暇顾及，“后山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我们守着就行，到时候发现可疑之人跟着他就找到了！” 棠兴还想嘻嘻哈哈，可姚启万已经支撑不住了眼看就要晕倒，他反应极快地将姚启万拖住扶起来至阴凉处。 借着棠兴用衣服接来的水，中暑的姚启万才渐渐恢复精神。他有些失落，毕竟他这还没遇到山贼就倒下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那边棠兴就像读懂了他的尴尬一般，安慰他：“你这又没有睡好觉又没有吃早饭当然受不了了。”说着便把买的饼子塞给了他。这时饿得不行的姚启万也顾不得饼子的味道，一股气塞进了嘴里。 吃饱喝足的姚启万就跟棠兴一人一棵树守着路，果然不一会就看到一个矮小的男的快速地经过了这里，还低着头一副心虚的样子。 他们俩对看了一眼，确认了这人就是他们想找的人，于是两人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走进了一个破烂不堪的小茅草屋，进去东翻西找，然后又一身轻松地离开了。 在确认那人走了之后，姚启万和棠兴走进了茅草屋，四下翻找了后竟然真的让他们找到一个盒子，里面稳稳的放着三颗形似珍珠的丸子。 姚启万好奇地捡起一颗看，在日光的照耀下丸子显得更加透明无暇。棠兴一拍脑袋，“这不是那个……那个灵珠子嘛！能医治百病甚至起死回生的神药！” 说罢，棠兴伸手想要去拿一个把玩。盒子却被姚启万利落地合起来了。“这既然是神药，那我得上交给朝廷，不能私吞！”看姚启万一脸严肃，棠兴便不敢造次了。 他们又回到刚刚蹲守的大树下，这下直到深夜都没有人经过了。棠兴从小就野惯了，在树上也沉沉入睡，而姚启万则是担心的睡不着。 叽叽喳喳的鸟语在耳边响起，姚启万一个翻身差点从树上掉下去。虚惊一场后，他才发现这棠兴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孤零零的姚启万坐在地上思考人生。 半晌，棠兴带着一衣服的果子来到了他身边。“你去摘果子了！”姚启万又惊又喜。 “是啊！再不搞点吃的，我怕你又晕了！”棠兴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很会照顾人。 姚启万刚想伸手拿果子吃，却发现果子都脏兮兮的，“这附近有河吗？我去洗一洗。” 而棠兴给出来的回应是从里面随便拿了一个就往嘴里塞。 看棠兴吃的津津有味的，姚启万也拿了一个，就在要放进嘴里之时，他又将其在衣服上狠狠擦拭，逗得棠兴哈哈大笑。 被他的笑声刺激，姚启万眼睛一闭，咬了一口果子。“噗！”酸的姚启万牙都掉了。 然而这次棠兴却没有笑，他快速捂住姚启万的嘴将他拖到大树后面。姚启万定睛一看，他们等的人终于来了。 不过说真的，他们人比想象中少，而且看起来也不太壮，应该比较好对付。他们俩默默跟着他们，结果来到一个废弃许久的宅子前面。 他们争先恐后地将劫道的收获放进了仓库，然后乐呵呵地在花园烤肉，趁着烟雾弥漫，他们俩潜入了仓库。 这里面陈列了各种宝贝，看的棠兴眼花缭乱，姚启万却不为所动。他搜寻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武器，稍微放松了一点。 突然门外一片吵闹，接着就是一片打闹，最后就是一片求饶。再然后，仓库就被打开，两人闪避不及只得愣在原地。 来人与他们四目相对，然后对姚启万深鞠了一躬，表明自己的身份是江城县衙的文书孟雪延，上午回衙门看到字条后就马上召集了众人上山。中途遇到了从山贼中叛逃的人，让他带路才找到这儿。 看到来的是友军，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一起下山时又正好遇到了押送武器的众人，原来当时客栈的食物出了问题，他们大快朵颐后都去了侧院茅房。 其中押送武器经验丰富的领队发现这样武器放在外面容易有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拖到侧院。等他们都身体舒畅才发现太子不见了，又是找人又是搜山，大家本就疲劳不堪的身体又更加不健康了。 姚启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时只顾着往楼上找人，没想过去侧院瞧瞧，这闹了个大乌龙！连忙向领队和其他兄弟道歉，并保证下山后给大家足够的休息时间。 回到江城后，姚启万看着与他依依惜别的棠兴，想着这几天的遭遇，想着他的善良他的热心他的不离不弃。 于是，他伸出了手，邀请他与他一起去边关，邀请他成为自己的贴身侍卫，陪着他一起成长。棠兴自然高兴的答应了。 这一修整就休息了大半个月，终于又准备出发。出发前一晚，姚启万邀请棠兴和孟雪延一起喝酒。 他大赞了棠兴的勇敢，因为他救了他，所以他也无条件信任他，留他当自己的贴身侍卫。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孟雪延，“你能在休沐日到衙门，可见你的责任心。看了纸条不做任何怀疑就找到人手上山救人，是你的勇敢你的善良。 你这么优秀的人，却只是在一个偏僻县城当文书，实在大材小用。等我回阳城便如实禀告父皇，让他调你来阳城做官！” 太子的承诺让孟雪延如雷贯耳，身在平民之家本不求通达富贵，但是这是个天大的机会，他必然不想辜负。 虽然也知道不能直接做大官，但是那可是阳城，这个国家的中心，这已经是他人生最大的机会了！ 孟雪延努力压住哭腔，举起酒杯敬姚启万酒。 姚启万眼含欣赏，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5章 花落下 人消失 就在他们开怀畅饮，互相喟叹相见恨晚之时。阳城这边的晏如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她们的好姐妹郭蔷十八岁的生辰。 这次比较不一样的是，和郭蔷一起下棋的客人出了钱，使得她第一次可以在客栈包一个雅间来庆祝生日。 她提前告诉了大家这个消息，并嘱咐她们一定要按时到，因为客栈上菜比较定时，晚了只能吃残羹冷炙了。 右相之女朱应柔特别重视这次生辰宴，不仅是因为她们之间若有似无的亲戚关系，而且郭蔷是她唯一可以诉说心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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