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朝将匕首收了起来,“希望沈姑娘不要让我失望。” “事到如今,先生还不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吗?” 阳朝:“艳花粉遇到杨花的花絮,便会变成半透明白色。那日扶柳院的说书先生,又号柳絮居士,最喜欢的,便是在门前充满柳絮,并且将柳絮全部摘下来收藏。” “每每去到他院里的人,若是身子骨不好的,总要咳嗽个七八日。” 如今沈笑语便站在的,正是当日张凯那个位置。 挂在屋檐的 黄灯笼,在月光下闪烁,从这个位置,正好对上说书先生的案桌。 可这里,白日是逆风位。 🔒 第39章 夜闯 柳絮,在这个无处不飞花的长安城,到处可见。 “柳絮先生可是住在东林街?” 沈笑语记得今日去寻张凯父母的时候,同街就有一家院子里,种满了柳树。 “是。” 这么巧? 夜色已经昏黑了下来,时间紧迫。 “你如何让锦衣卫今夜轮值守空?” 沈笑语幼时在塞北,学过各地的文字,其中就包括北狄和西戎常用的字。 “一封密函。” 沈笑语伪造了一封,今夜蛮子街将有行动的密函,上面写的是正是景赋一直在查的皇商一案。 阳朝:“沈姑娘如何断定锦衣卫便会相信?” “蜀中皇商与西戎有染,便是莫须有的,锦衣卫也不得不去查。” “疑罪从有。” 为了让信件看起来更可信一些,沈笑语在信件上,还画了一个西戎皇室的印章。 “徒手画印章,还熟知西戎的北狄的文字,沈姑娘好有本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先生了。” 直接送到锦衣卫的手里,可信度必然大打折扣,如果是锦衣卫自己搜查出来的,肯定不一样。 不过要牺牲北狄在蛮子街一个暗桩。 阳朝:“姑娘知不知道在长安城埋下一个暗桩,需要耗费多久精力?” “先生,当断即断,不断即乱。” 若非阳朝算是个仁义的主子,也不至于死在菜市场。 更夫敲着锣,夜深闭户。 但长安城内并不安生,马蹄四起,光是发出的兵械声,响彻西街。 沈笑语换上夜行衣,与阳朝一 道翻入了锦衣卫。 他们顶多只有一个时辰,沈笑语那封密函,细细去查,就会发现有可疑之处。 沈笑语只是打了个时间差就够了。 锦衣卫留守的人不多,沈笑语与阳朝相继打晕了守卫后,并未在昭狱里寻到,所谓的张凯之妻刘氏。 不在昭狱,不在客房。 阳朝爬上屋檐,看到唯独一个地方,守卫最多。 是总指挥使的屋子。 “有七八个人,若是高手我们不一定有把握。” “当然要用非常之手段。” 沈笑语拿出在花楼里顺的白色粉末,“方才在楼里,就觉得那味道香的过分,后想起来可能是迷语香制成的熏香,便拿走了部分。” 迷语香少量使用,能让人着迷上瘾,大量使用,足以让人昏迷不醒。 沈笑语刻意进了库房,将花楼里的迷语香顺了出来。 阳朝与沈笑语打了个配合。 口哨一响,锦衣卫众人还没来及喊出来,就被沈笑语全部洒了香粉。 人晕晕的。 锦衣卫浑身没力气,倒了下来。 但人却是醒着的,看着他们红色的脸,不正常的神态,沈笑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笑语也嗅了不少香,呛了一嘴,像是喝醉了酒。 阳朝:“这香里掺了烈堂春。” 烈堂春,久闻可让人欲念上头,是下三滥的地方,专门逼迫女子的时候才会用的。 当然,花楼里的姑娘,也会常掺在香里,惹得恩客留恋。 “先生早就知道了?” 沈笑语撑在门上,眼睛瞪 了过来,虽说是瞪,却眼波流转,怪让阳朝不好意思的。 阳朝轻咳一声,“沈姑娘,你没有问我。” “人在里面。” 沈笑语拍了拍自己的脸,夜晚的风微凉,吹得人清醒了几分。 “沈姑娘,看来你不走运。” 永远都迟来了一步。 沈笑语走进房门,便看到了自挂房梁上的刘氏。 刘氏的身上还有很浓的血腥味,是她不久之前她敲响了鼓,挨了的三十板子。 沈笑语看了看刘氏的伤口,锦衣卫的人,并没有给刘氏请大夫上药。 早就知道她活不下来了。 这屋里只有一点水和两个馒头。 “馒头还没有硬,未来得及吃晚饭。” 大昭在送人上路之前,常有最后一餐吃得丰盛,才好上路的说法。 “不是锦衣卫杀的人,若是也不至于如今,还派这么多的人保护。” 刘氏也不可能自己上吊的。 沈笑语揭开刘氏手背的人皮,下面赫然一个奴隶的印记。 “若非这人死了,肤色会有稍许变化,还不知道这刘氏连身份都是假的。” 塞北的奴隶制尚未废除,养奴隶的人大都会在奴隶的身上,刻上专属的奴隶印章。 刘氏手上的印章,就是来自北狄。 阳朝看似毫无反应,但一反常态的安静,仿若告诉沈笑语,刘氏与他之间,必定有些什么。 锦衣卫回来的比想象中的快。 罗千户:“屋里的人速速出来伏诛。” 被抓,刘氏的死,就要怪罪在他们身上了。 景赋来得 太巧了。 阳朝苦笑:“沈姑娘,你莫不是与你哥哥做好约定,要故意设计我?” 沈笑语的腰上一把软剑,穿上夜行衣的时候,就刻意的准备好了。 “莫不是公子还做着,可以完美脱身的美梦?” 敢闯锦衣卫,当然就有被发现的风险。 沈笑语在赌,赌输了也不服输。 阳朝自然也准备好了剑,反问:“早就听闻,威武侯的独女自幼习武,便让我看看姑娘的身手吧。” 阳朝与沈笑语自然是没有默契的,都是单打独斗。 好在两个人都有一战之力,不至于拖后腿。 罗千户:“总指挥使好主意,既然凭借着一个刘氏,便引蛇出洞了,那些人也真蠢了些,锦衣卫怎会被这种小信件欺骗?” 其实信件里的内容十分具有诱惑力,只是字太眼熟了。 沈笑语幼时用左手写字。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还有另一种字体。 只有前世的景赋与她一起前往过沈家,见到她幼时临摹的字体,才发现的。 罗千户:“总指挥使,一男一女,那个女子的身形有点眼熟。” 景赋伤未好,并没亲自动手。 罗千户:“是那人!花楼里裴家公子的歌姬。” “花楼?” “花楼里也戴着面纱,但那身段绝对是她。” 身段好的美人有很多,但是身段好,又像刀的,过目不忘。 沈笑语为何会在花楼? 罗千户老觉得主子不开心了。 景赋:“活捉。” 沈笑语到底是多年没有练剑,肩膀 被砍中,等到另一刀落下来之前,半空中落下另一个黑衣人,将刀挡了回去。 紧随着,阳朝的手下总算是来了。 🔒 第40章 唐突姐姐了 沈笑语的伤口不浅,血液直往下流,黑衣人撕下一块衣裳,将沈笑语的伤包住。 沈笑语被黑衣人带到了花巷。 总归这处是阳朝的地盘,沈笑语未曾多疑。 到了后半夜,即便是花楼里歌舞将歇,就是这楼里左右上下的振动声儿太响了。 香味熏的人呛鼻。 “那熏香熄了。” 原本因为陷入险境,沈笑语那种不清醒的念头,已经散去,但如今这香味又起,沈笑语头昏昏沉沉的。 黑衣人闻言,看了一眼香炉,又看了一眼沈笑语,偏生的没去。 “将熏香浇灭。”沈笑语红着脸,她可不想两辈子都栽在同一个事情上面。 声音软糯软糯的,像是撒着娇。 “不能,现在还没到时候。”黑衣人自顾自的,将沈笑语的袖子剪掉,给她撒了药,包扎伤口。 这人用的药,是皇宫里才有金疮药。 沈笑语发现了不对劲。 “你是谁?”沈笑语要来揭他的面巾,却被他拦住了,他不许沈笑语摘下来。 “你不是他的人?” 既然不是阳朝的人,把自己带到春回街来干什么! 沈笑语刚要爬起来,便又被这人撒了迷语粉,人软绵绵的趴下去,“这粉里有烈堂春……” “既然伤了,便好生歇着。” 沈笑语迷迷糊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声音太熟悉了。 景赋那儿没逮到人,自然是满回春街的搜人,尤其是花楼。 “奶奶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闯我的屋子!” 男 子怒骂的声音,女子嘤嘤的哭声惊醒了沈笑语,锦衣卫的人找来了。 “别动。” 沈笑语一愣,危险中她的感官放大,警惕起来,终于听清楚了,这人的声音是刻意压低的谢虞。 “方才就是你?” 谢虞不承认,沈笑语一把扯下他的面巾。 “锦衣卫在外面。”谢虞道。 若非锦衣卫在外面,沈笑语早就将谢虞一脚踹飞了。 “知道。” 沈笑语妥协了,没有和他僵持。 谢虞心里的气一松!果然,谢盏说的对,沈笑语的性子便是要磨,你死缠烂打决不放弃,她便会心软。 “姐姐觉得,现在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去?” 在此之前,谢虞虽比沈笑语小一岁,但他从未喊过他姐姐,这称呼听得沈笑语好不自在。 “我不是你姐姐。” “姐姐不是与谢盏义结金兰吗?谢盏本就是我姐姐。” “姐姐又想着杀出去吗?” 沈笑语知道杀出去的念头微乎其微,有了前车之鉴,罗千户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谢虞当着沈笑语的面,将衣裳脱掉了,藏在了被子里面。 看到赤了的谢虞,沈笑语匆忙避开目光,“你疯了?” “想是嫉妒那个弹琴的,嫉妒的疯了。” 弹琴的?朝阳? 他都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虞那双眼直白的,让沈笑语不敢去与他对视。 “姐姐是让我帮你解衣裳吗?总不能现在还穿着夜行衣。” 谢虞的手放在沈笑语的扣子上,“忘记姐姐伤了手,不能自己动了。” 在沈笑语的眼里,他始终是那个帮着景诗,寻自己麻烦的小孩,如今怎么这么霸道蛮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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