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皮肤在回宫这段时间里又养白了,以至于这个浅浅的印子也看着有些显眼。 夏昭注意到了宁女史的动作,随后在镜子里也看了自己脖子上的印子,脸唰得一下就红了,这下好了,脸上腮红也不用扑了。 简单地梳妆后,夏昭走出了房间,直奔前院正厅。她到时,秦家长辈也都在那儿,而秦瑜已经领了旨,送走了传旨太监。 “见过公主。”秦家长辈们看见她来了,一起抬手行礼。 夏昭刚忙去扶他们,说:“我们一家人,何需要这等虚礼!” 说罢又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后院亭子里坐着晒太阳喝茶赏花,再过一会儿好一起用午膳,秦家三位长辈笑着应下,随即又拿出了自己给她准备的新婚礼物。 月娘给她准备的是一对满绿的翡翠手镯,这是当年她嫁入秦家后,秦老夫人给她的,如今她又给了新妇,这也是一种传承。 相比月娘的礼物,秦老爷子和秦老夫人给她的是礼物就更低调些,是一个镶嵌有红宝石的玫瑰簪子,做工精美,但也没有压过月娘作为婆母的风头。 夏昭高高兴兴地收下长辈们的礼物,随后亲昵地挽着婆母的手,让宁女史先带他们去后院坐着,她随后就来。 “诺。”宁女史一贯冷漠的脸上也挤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来,领着秦家三位长辈就离开了正厅。 他们走后,夏昭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她转身担忧地走向正看着她笑的秦瑜,问:“瑜哥哥,圣旨上说了什么?” 秦瑜目光眷恋地看着她,说:“战事吃紧,陛下让我明日就去前线。” 夏昭的心一紧,不好的猜测让她无措,自责地说:“怎么会这么急,是不是因为我……” 是不是因为皇兄不满意她,故而迁怒了秦瑜,这才让他在此时奔赴战场。 秦瑜将她拥入怀中,安抚她的情绪,说:“不是的,这是国事,是战争,怎么会是因为你呢?而且保家卫国,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即使没有这道圣旨,我也会主动去的。” “只是怎么办呢,昭昭啊,我好舍不得你。”他语调黏糊,又紧紧地抱着她左右晃动着,似像一个……大猫猫在撒娇。 “瑜哥哥……”夏昭地注意力被转移,因被他抱得太紧,又晃得头晕,不禁伸手想推开他。 察觉到她微弱的反抗,他反而更用力地把她按在怀里,让她不得不高高地仰着脖子呼吸,随后他闭着眼睛侧头凑近她的脖子,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昭昭啊,我的公主殿下……我的妻子。”他轻声低喃,充满爱意和迷恋。 ---- 我的昭昭,我的心肝宝贝。
第67章 冬衣 ===== 秦瑜离开了长安,快马加鞭地赶去了前线,而在他走后夏昭的心也空了,常常一个人坐那儿发呆,叹气。 这天午时,宁女史端着一碗滋补的药膳汤走进了房间,说:“公主,喝汤了。” 前两天宫里派了个懂些药理的厨娘来公主府,说是皇后安排的,想给公主做些药膳,调理下身体。 然后夏昭就每天都会喝上一碗这温养滋补的药膳汤。 这汤第一次出现在夏昭面前时,宁女史还不敢让夏昭直接喝,装作不小心打翻了碗,私下找人看了汤料,确定没问题后才让夏昭开始喝的。 宁女史把汤碗放在离夏昭最近的小桌上,然后扭头看向了美人榻。 夏昭正神色恹恹地抱着个软枕,无精打采地趴在美人榻上,一头黑发随意地散着,低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颓废而美艳。 宁女史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困在春和宫里的公主。 可是,这里已经不是春和宫了啊。 “阿姊。”夏昭似乎这时才回过神来,涣散的目光回聚,缓缓坐起身,对着她勉强地笑了笑。 宁女史蹙眉。 秦瑜离开的这几天,她一直食不知味的,吃什么都味如嚼蜡,但她估摸着自己这几天的颓废已经让阿姊烦恼了,便也不等人劝,自己就乖觉地走到桌前坐下,端着汤碗就用勺子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 宁女史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乖乖喝汤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公主被璟帝关出了心理阴影,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联想璟帝那去,生怕自己有一天再度陷入那样孤立无援,任人磋磨的困境里。 “公主。”宁女史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们已经不在春和宫里了。” “我知道。”夏昭握着汤勺的手微微用力,木然地弯了弯嘴唇,自嘲地说:“可我就是忍不住害怕,怕他不肯真得放过我,也怕他伤害我在意的人。” “公主……”宁女史张了张嘴,有片刻的迟疑,随后又坚定了眼神,说:“依我对陛下的了解,他既成全了你,那么必然也是放下了旧怨,不会再为难你了。” “真的吗?”夏昭不是很相信。 “真的!”宁女史点了下头,不眨眼地看着夏昭,生怕她不信。 夏昭看着她这认真的模样忽就笑了,她怎么不知道这是宁女史在宽慰她呢? 这么一笑,夏昭的心情倒也好些了,想着自己确实不该总是活在璟帝的阴影之下,随即唤人进来给自己梳妆,准备待会儿与宁女史一起去熟悉下这府里的人事,看下账簿,清点一下自己名下的财产。 这眼见都入秋了,天也热不了几天了,也不知道这仗还要打多久,若银钱较多,她准备去订购一批冬衣送去前线。 清点了现有的银钱后,她们就开始算冬衣的成本了。就在她们逛遍长安,货比三家地选布料时,青州来人了。 一听说是青州来人了,正在算账的夏昭立刻放下了算盘,兴冲冲地去了前厅见人。 李管家端正地站在正厅里,见公主来了后立刻笑容可掬地对着她深深一拜。 “李管家,快快起身。”夏昭虚扶了他一下,邀他坐下说话,随即又招呼人备好酒菜,要与他好好叙旧。 二人坐下说话间,夏昭问起了白府的近况,得知璟帝并未为难他们后才松了口气。 虽说之前她结婚时收到了白府送来的贺礼,以及他们报平安的信,但这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如今见了李管家,听他亲口说了一切都好时她才真得放了心。 想着李管家是商人,生意做得极好,她就把自己想做一批冬衣送去前线的事告诉了他,想让他给自己一些建议。 其实李管家早就知道了她要做冬衣的消息,帮她做好这件事也是他来此的目的之一,但他并没有告诉她这些。而是等她先开了口,他再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夏昭在青州虽然也听了他一些生意经,但毕竟没有实际去接触过这些,若她自己去采办冬衣,不一定能做到尽善尽美。 如今经验丰富的李管家愿意接手这件事,那这事必能完美解决。 吃饱喝足后,夏昭就跟李管家坐下正式商量起了做冬衣的事。 李管家提议这批冬衣不在长安做,毕竟长安的东西比别的地贵,可以选在离边关近些的炎城做。 炎城贫苦,人工便宜,而且因为离边关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参军的人,他们可以在那里临时组织一群善制衣的人,然后把准备好的衣料运到那里去做。 这样做衣服的成本低了,也给那里的人增加了收入。 而衣料问题也好解决,他自己也认识几个大布庄的老板,可以拿到实惠耐用的布料,以及一些填充的棉麻。 夏昭听了很高兴,当即取出了一叠银票交给他,说让他拿着这钱去做事,后续她会想办法再给他一些。 李管家有惊讶地看向那叠银票,一时不敢去接,那差不多有十万啊,这估计是公主现在手里能拿出来的所有现银了吧。 夏昭继续说道:“李管家,虽说冬衣越多越好,但也不可只求数多,衣服的质量也得有保证,雇佣工人的钱也不可压得太低。” “是。”李季接过银票,见公主态度温和,毫无不舍,又再次问道:“公主,这太多了,您如今单独立府了,开销也大,要不再留一些吧,不够的属下去想办法。” 说着就分了一半给夏昭,却被夏昭伸手挡住了,她诚恳地说:“我也留得有,我前些日子大婚,收了不少呢。这如今国家打仗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除了花些钱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就全部拿去吧,办好了这事你也有功。” 李季收下了银票,起身对着夏昭就是一拜,郑重地说:“属下定不辱命。” “嗯。”夏昭欣慰地点头。 李季来得突然,走也匆匆,与夏昭谈好了正事后就要请辞,长安并非太平地,早些离开也好,于是夏昭没有强留他,命人备了些礼物让他带上就将人送走了。 临别时,李季问:“公主,何日再临青州?” 夏昭认真想了想,也不知何日才会再去,压下心中哀愁,莞尔一笑,说:“时机到了自会再来,你们好好保重。” 李季行礼,恭敬地说:“属下会在青州恭候公主,愿公主在长安如意安康。” 夏昭笑着应下。 皇宫,夜色深了,宫灯被陆续点亮。璟帝坐在书房里看一篇哀民生之多艰的旧文章,写得字字泣血,力透纸背。 这是先帝十四年前钦点的状元郎写的,是个心怀天下的良臣,但因其出生寒门,做事风格又太过强硬,不懂收敛锋芒,故而被朝臣排斥。 十年前,他因犯了一些事被贬去偏远地区做县令,却在上任的途中不小心失足落水死了,最后连尸首都没找到。 想想这也是个可怜人啊,心怀天下,壮志难酬,死于非命。 璟帝将目光落在了这篇文章的末尾,那里写着作者的名字——李勉。 璟帝放下手中泛黄的宣纸,提笔在一张崭新的纸上写上了一个字——“季”。 曾经的状元郎,如今的茶坊主。 曾经为天下人奔走,如今却只为一人而活,也不知道他回首年少,是否会觉得心有不甘? 李季是个做事很有效率的人,他在去炎城的路上就开始写信联系布商了,等他到了炎城时,做冬衣的衣料也被陆续送到了这,而那时手底下的人也已在炎城招到了一大批女工了。 他隔五天就会写信寄到长安,向夏昭汇报这件事的进度,一个月后就有两万件冬衣,以及一些药物被送到了前线。 李季在做这件事并不低调,他大张旗鼓地打着昭仁长公主的名头做这件事,狠狠地给存在感不强的夏昭扬了名。 这件事从外面传到长安时也引起了不小的动静,璟帝毫不犹豫地下旨嘉奖了她,给她的盛名又添了一把火。 随后长安权贵,各地大族也纷纷主动捐赠钱财物资,一时间,夏国上下整体同心,共同抵御外敌。 这名声大噪后,夏昭却直接闭门不出了,怕出去遇见一些不熟的人对着她谬赞,她会很不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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