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本世子不想见到你这个口出狂言的侍卫。” 裴瑾廷冷哼一声,斜睨着他道, “下次再说,再骂。可别忘记你的正业,找秦家大老爷打听,当年为何举家迁回山东。做不好我禀了陛下,罚了你的俸,禁了你的足……” 靖王世子一愣,随即抱着头大哭起来,“上了贼船了,上了贼船了。” 上房里,女眷们聚在老太太的房里还未散去。 靖王世子借住秦家这事带来的冲击还没过。 这些年秦家蜗在山东,除去三老爷还在京中任职,其他的最好的也就是秦容珺这个书院山长。 当年秦家明明差点攀上皇家,再不济也攀上了镇国公府,却偏偏最后赔了个女儿,其他什么都没捞到。 与其这样一代代的耗在任城,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搏一搏。 其他的女郎窃窃私语,秦露却一直默不出声。 她还在想着靖王世子身边的那个侍卫。 没想到靖王府连个侍卫都那样丰神俊秀。 身姿挺拔,嵌在高挑鼻梁下的那一双眼眸,仿佛带着细碎的星光,还有他说话的嗓音醇醇…… 一想到这些,秦露嘴角止不住翘了起来,心下陡然一跳。 好似想到什么,匆忙地四处看了看,见大家都自顾说话,并未有人注意到她,又放下心来。 她偷偷看了看离她不远的顾青媛,靖王世子看起来与她很是熟悉,还邀她一同出门赏景。 秦露心里止不住地泛酸,思来想去,搓了搓指甲, “祖母,靖王世子想要去赏景,说起来咱们任城也是有许多好玩的地方。不若让阿媛姐姐带着大家起,陪靖王世子去游玩一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青媛体内的浪潮又慢慢地涌了起来。 碍于情面,不好离开上房,却没想到竟听到了格外荒唐的要求。 她捏着手心,蹙眉道, “表妹这是想着让我把家中的姐妹引荐给靖王世子吗?” 坐在上头,生女儿最多的二太太望着顾青媛, “露儿说得极是,那靖王世子虽说荒唐了些,可男人哪个不荒唐,成家后自然就收心了。” “怎么?阿媛不愿么?” 二太太带着审视打量着顾青媛,疑心顾青媛这是有意不想让秦家的姑娘高嫁。 二房女儿有三个女儿,又个个知书达理,贤淑得很,轮来轮去,都该是二房的女儿选中可能更多。 哪怕做不了正妃,那王府的侧室也比寻常人家的太太来得体面。 陆妃当年还只是寄居在秦家的表姑娘,如今不照样是皇帝的宠妃? 她目光警惕地望着顾青媛,想起丈夫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陆妃会从贵妃掉下来,可就是因为眼前的表姑娘。 不是秦家的血脉,就不是秦家的血脉,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二太太这话,叫顾青媛不好回答了。 她总不能把靖王世子在京都的“好事”都说出来。 京都就没有他没去过的风月场所,没他做不出的荒唐事,他的荒唐,是真的荒唐。 她斟酌着说道, “我觉着靖王世子非秦家女儿的良配。” 二太太立马变了脸, “哪里不是良配?怎地,我们家的姑娘连做个侧室都不配?” 顾青媛垂眸,“我绝无此意,二舅母莫要多想。” 秦露绞着帕子,坐在一旁看戏,心头暗笑,她就是特意将二太太拱出来对付顾青媛。 反正她不想着嫁那劳什子靖王世子。 听说王府侍卫也不是谁都能当的,至少身家清白,不说高门大户,最少也该是和秦家差不离的门户。 反正她说的那个亲事还没定下,不若再拖延一段时日。 顾青媛有些心烦,浪潮一浪一浪地涌着。 她敷衍地说要去问问靖王世子的意思,这才好不容易从上房脱身。 一股越发强烈的热意在筋脉中乱窜。 顾青媛总算明白林风时候的血热是怎么回事了。 好似人在蒸笼上,却又得不到任何的甘霖。 路过假山时,见到山洞中露出的一片衣角。 她心口怦怦跳。 189.新欢 顾青媛用帕子擦了擦鬓间细汗,摸了摸耳垂, “霜芜,我有个耳坠子掉了。你回去外祖母那边看看,是否落在那里。” 她身后的霜芜吃了一惊,看向顾青媛空荡荡的一只耳垂,随后转身而去。 姑娘家的贴身之物,若是丢了,被有心人捡去,还回来还好,若是不还回来,那可就是跳到黄河都说不清。 顾青媛还未走进假山洞,就被一只手拽了进去,紧紧地抱住。 “你怎么来这里了?还是做侍卫?” 明明两人不该在此处见面,可顾青媛这会快要被汹涌的浪潮淹没了,竟感觉很高兴。 “不来这里,怎么和你见面?”裴谨廷撩开她垂下的发丝,声音有些低沉。 顾青媛眼底像雨雾一般迷蒙,听到他的话,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 裴谨廷垂眸看了眼被揪得敞开的衣襟,喉头微动,眸色深重。 “要不要我?” 他问。 顾青媛这两日全凭着自身的毅力,再加上泡冷水硬扛过来的。 林风说那纾解的药性寒,若是吃多了会加重宫寒。 她的宫寒已然很严重,若是再吃那药,将来能否治好都未可知。 每一个夜色降临,她都觉得自己会熬不过去。 顾青媛不说话,只是将脸颊贴向他赤果着的胸膛,汲取凉意。 “嗯?”裴谨廷压着嗓子,贴在她耳旁,偏要她应声。 她偏过头去,压抑着,忍耐着,红唇微动。 声音很低,但裴谨廷还是听清了。 这一声,好似扯断了最后一根紧绷细弦的温柔刀。 裴谨廷将她抱起,出了山洞。 “吱呀”一转,顾青媛后背被抵在了门扉上。 直到躺在卧榻上,顾青媛才急切地喘了口气。 莹白的脚腕落入他的手中。 他点着卧榻边上的一个匣子,顾青媛迷蒙间,顺着声音望去,是那个装着小物件的匣子。 “乖圆圆……要它,还是要我?” 他声音暗哑,手上的青筋因着隐忍而凸起。 却依然固执地要她选择。 顾青媛实在说不出口,她宁愿熬着也不想要那个。 最后,她咬着唇,贴上撑在她身侧的手腕。 外头漆黑的夜,闪过轰鸣,好似要下雨了。 电光闪过。 大雨下了一夜,黎明时分才渐渐停歇。 醒来时,顾青媛看着陌生的帐顶许久才回神。 这不是她住的那个院子。 她拢着薄被坐起身来,屏风外,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昨夜的记忆涌入脑中,这是裴谨廷住的东苑? 她的心头松了松,刚想掀开薄被下地,身子僵硬。 薄被下,空无一物。 衣裳散落一地,绯色的小衣就落在脚踏下的地上,半遮半掩着她的绣鞋。 顾青媛缩回到被子里,忽地看到翻到着一个熟悉的匣子,里头空荡荡的。 昨夜裴谨廷逼迫她选择的记忆涌了上来。 她记得那个装着小物件的匣子,还在她屋子里呆着…… 昨夜裴谨廷分明就是故意捉弄她。 这个恶劣的坏家伙! 外面传来脚步声,顾青媛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 裴谨廷进来时,榻上的人背对着她,薄被遮身,露出一点莹白的脊背,上头还残留着红痕。 刚刚他在外头好似听到里头的人儿醒转的声音。 他坐在卧榻边,拉过薄被想要将露在外头的肌肤遮盖住。 谁知,竟是拉不动,那好似熟睡的姑娘,转过身,面色绯红,有些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醒了?”裴谨廷声音低沉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样子倒是很正经,没有从前的慵懒浪荡,却偏偏教人无法直视。 顾青媛并不想理他,却不得不理会。 “昨夜没回去,霜芜那边……” 她走前让霜芜去寻耳坠子,不过是个借口,那耳坠子还在她的香囊里好好的放着。 若是见她一夜没回,还不知吓成什么样。 裴谨廷没回话,给她递了盏温水,喂了她吃下。 茶盏里的水晃荡间,打湿了薄被,水痕蔓延,让顾青媛想起昨夜的种种。 可以说一榻糊涂。 他抱着她放在交椅上,换了新的床褥。 不敢再去回想,顾青媛道, “我要回去。” 昨夜的种种,已经是放荡到极致。 更何况,他们如今的关系,她得回去想办法熬避子汤喝。 可当她想要裴谨廷递衣裳过来时,外间却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就是靖王世子大大的嗓门, “裴小三,你过分了啊,说不要你做侍卫,你竟是理都不理我了。” 外头靖王世子摇着扇子,四处打量了一番,大喇喇地在软榻上坐下。 他和裴谨廷也算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两人之间没什么大秘密。 见外头没人,大步迈进了内室。 顾青媛拢着薄被,目光有些慌乱,“你快去拦住他……” 裴谨廷起身,在她眉心吻了吻,拉好被子,又将帐幔放下。 “别怕。” 他转过屏风,面色不善,冷冷地道, “赵小七。出去。” 靖王世子被他拉扯的踉踉跄跄的,哎哟个不停到了外间。 到了外间,裴谨廷放开靖王世子,双手抱胸,眉间不耐地,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靖王世子流连花丛,除了学会甜言蜜语,更会察言观色,一会就觉出裴谨廷的不悦,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裳,嗤笑一声。 “哼。用到人家,就许下各种承诺。这还没过河呢,就拆桥了?” 他翘着二郎腿,斜睨着裴谨廷,枉他昨天夜里就迫不及待地去寻了那秦家大老爷过来,连逼带哄地问出了东西。 没想到,那明老丞相,看似谁都不靠,其实早就投靠了大皇子。 想着把这好消息告诉他,裴小三竟然如此对他。 哼。 不对。 靖王世子忽然倾身在裴谨廷身上,好像小狗一样,闻了又闻, 好个裴小三啊。 他就说为什么要赶自己走。 原来这屋里有女人…… 裴谨廷这一身女儿香可瞒不过他赵小七的鼻子。 再看裴小三那紧实的衣领下,隐约还可瞧见红梅印。 啧啧……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被逼迫成了何等凄惨,才在他身上凶狠地留下印记。 靖王世子勾着唇, “裴小三,你可不厚道了啊,有美人也不分享,本以为抢了那顾家大姑娘进门是你做得最为出格的事,你如今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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