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是一家人。正好,陛下说我擅自进京,要罚我去大牢里蹲两天。你代替为兄去?” 顾致远和阮氏傻眼了。 什么?蹲大牢? 不是说顾绍立了功劳,被皇帝好好嘉奖了一番? 顾绍面色淡漠, “怎么不愿意?你们苛待阿媛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 “当初我生死不知时,你们做了什么?搬出府去,重新立了门户,如今又有何脸面来和我说一家人?” 顾绍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吓得顾致远心肝颤,他从前就最怕兄长冷着脸了。 他怯懦地停住脚步, “大哥。从前是弟弟鬼迷心窍。” 他拉了一把阮氏,“都是这个妇人。是她非要搬出府去,至于阿媛那里,也是她瞒了十几年。” “弟弟是真的不知道啊。” 顾绍丝毫不在意顾致远夫妻之间的官司。 “阿媛是我的女儿。其他无需再说。” “正好。你们来了,也省了我的人去找你们。” “阮氏。你来说说。阿媛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好说实话。还隐瞒了什么。否则,别怪我的刀,不认人。” 他将挂在壁上的长刀解下,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唰”的一声,从刀鞘里抽出。 冰冷的锋芒,让阮氏膝盖一软,心惊肉跳地瘫软在地上。 126.锦水汤汤 书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阮氏瘫软在地上。 她没想到镇国公一回来就是翻旧账。 顾绍坐在桌案后面,轻笑道, “当年的事到底怎么回事,老老实实招了。” “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回我的话,有一句假话,立刻送你们去见官。” 阮氏不可控制地抖了起来,不敢去看镇国公看似平静,却好似阎王般的脸。 顾致远在边上推着阮氏,气急败坏地, “都是你这个蠢货,到底还瞒了什么?快点告诉大哥。” “你若妄图还瞒着不说,老子……我就休了你家去……” 阮氏害怕顾致远真的休妻,不敢再有半点隐瞒,把当初为何要抱了顾青媛进府,有什么小心思,都通通地说了一遍。 最后,她颤抖着手,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从里头翻出一个玉片, “这是当初从阿媛襁褓里翻出来的,还有她当日穿的衣裳,我都还留着。” 说完。阮氏低着头,不敢看镇国公。 屋内寂静无声。 屋外的蝉,扯着嗓子嘶哑地叫着。 顾绍拿着那玉片,翻来覆去地看。 新生的孩子,身上戴着玉片,至少得是贵人或者富人家。 孩子出生时,长辈都会赐给孩子一块玉片。 有些人家,还会去寺庙里让大师开关,这样的玉片会一直随身戴着,替孩子挡灾。 玉片背面有一处纹样,镇国公仔细看过后,发现不是匠人的落款,而是家族的印记。 咋然富贵的人家不会有这种印记,只有经过了几代富贵的人家才会有。 皇族也会有。可镇国公知道皇族的印记是怎么样的。 顾绍反复看着那锁片时,顾致远夫妇都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许久之后,等到顾致远夫妇虚汗爬满后背,快要觉着呼吸不畅时,镇国公这才抬眸,慢条斯理地问道, “只有这块玉片和衣裳?没有别的了?” 顾绍的声音,在顾致远夫妇听来,好似仙乐般。 不怕镇国公问问题,就怕一声不吭,直接长刀横颈,那可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顾致远推推阮氏,示意她快点说话。 这事是阮氏私底下一手操办的,他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有时看着顾青媛的面容,越大越不像他们夫妇,也会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可顾青媛和顾芸娘是双生子,就算阮氏要做手脚,也该换个男孩,而不是女娃。 阮氏只想这事快些了结,哪里还敢隐瞒,刚刚已经倒豆子般,倒得干干净净,于是拼命地摇头。 顾绍谅她也不敢再有隐瞒,沉着脸坐了一会,摸着桌上的长刀,又问, “这些年没人来寻孩子吗?附近有没有没了孩子的人家?” 阮氏摇头,又点头,期期艾艾地看着镇国公,看见镇国公面色陡然一沉,当即一个激灵,好似想起什么, “有的。有一年春天,后门处有人来问过。” 不过被看后门的婆子给打发了。 顾绍又问了许多的问题,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对顾青媛的身世问题,又有了新的一重认识。 最后,他看着阮思,语气沉沉, “不管阿媛是什么身世,当初你既然抱了进来,过继到大房,那就只是你的侄女,你却打着亲娘的姿态,对她各种苛待。 “既想暗算阿媛,毁她名声,还想着让她把婚事让给亲女,着实可恶。” “如今你们已经不算镇国公顾家这一脉,那我也处置不得你。” 说着,又吩咐下头的人,“往后没有我的话,不允许这一家上门。” 管家应是,当即就把顾致远一家给撵了出去。 后院。 顾青媛被裴瑾廷抱得极紧,怎么也挣不开,她只好放弃。 他肌肤冰冷的吓人,抬眼看他时,故意说, “裴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不好吧。” 哼笑从裴瑾廷的唇间溢出,扣着她白皙的手腕, “你我夫妻不必避嫌这个。” 说得理直气壮。 脸上的表情,又是另外一种。 就好像那被主人扔掉的狗儿,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顾青媛的心软了软,撇过头去,不看他,怕自己更加心软。 又被他骗,被他捉弄。 裴瑾廷暗沉的眸底,压抑着闪亮的光,随即隐含某种暗示, “顾圆圆。都说对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许,多年前你救了为夫,为夫就把身许给你了……” 知道真相那日,先是顾青媛碰到骚乱,后又进宫,一直到今日,裴瑾廷才有机会说这件事。 顾青媛有些事情忘记了,虽也很好奇,却还是一咬唇,扬起下巴, “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你的表姐吗?” 裴瑾廷把玩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当年就是这双手,胖胖短短的,踮起脚在树上绑绳子。 只当她年纪小,把从前的过往一点点地说给她听。 一边说着,原本贴在她腰间的手,挑开了她的衣摆,好似游鱼一样钻了进去。 顾青媛原本还在仔细地听他说着那次救人的事,比对着脑海里有的记忆。 慢慢地思绪也被他给带偏了。 一会觉着自己好似天上的云,轻飘飘,软绵绵的。 一会又好似一团软泥,软乎乎地没什么力气。 到了最后,仿似缺水的鱼,唇间不断地呼吸着。 迷蒙间,顾青媛敏锐地感觉到身边有些异常。 攥着他不安分的手,含着羞意地瞪他, “裴瑾廷,你怎么这样。” 新婚那日,受了三十杖时不安分,现在受了五十杖,还是不安分。 裴瑾廷原是不想做什么的,这会听到她说的,就算他今日只剩半条命,今日也必须半到底。 “圆圆。小生这是在报恩……我知道,金银珠宝你是瞧不上的。只能以身相报。” 他的唇轻轻地贴着顾青媛的, “你知道狐仙都如何报恩吗?” 顾青媛脸颊绯红,咕哝地问,“如何报?” “以身相许啊。虽然我不是狐仙,但是我和狐仙有个共同之处……” 顾青媛知道他在胡言乱语,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他。 就见裴瑾廷握着她的手,往下引,低低地说,“我和狐仙都有一样的尾……” 顾青媛好似碰到烫手的东西,羞恼地往后一退。 “裴瑾廷,你还有脸说……” 裴瑾廷不紧不慢地看着她,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咳声。 半开的窗棂外,隐约好似有一道身影,高大魁梧。 127.春华竞芳 天色已经不早,贺铮站在廊下,手中捏着一把蒲扇,手足无措地。 刚刚一个错神,没有注意到国公爷进来。 待他想要出声示警时,国公爷一个眼风扫过来,让他声音含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等到顾绍走到窗外时,贺铮慌张起来,踮起脚朝半开的窗往里望去,幸好什么都看不到。 只得低着头盯着鞋尖儿。 镇国公的武艺定然是高超的,若是平时,不一定能伤着公子。 只今日却不一样,公子背上的伤还没好透,若是伤着了…… 贺铮心头叹了口气。 只盼着国公爷动手的时候,少夫人能够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劝着国公爷收一收力道。 顾绍站在窗棂外,并未进门去,直到顾青媛出来,这才转头看向屋内。 在屋内时,顾青媛听到外头的轻咳声,心跳忽然急促,羞恼得恨不得踹裴瑾廷两脚。 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拢好衣裳,散乱的发髻是回不成原样。 更可恶的是,裴瑾廷不但懒散地依靠这看戏,还能上来添乱,时不时地动一下她这里,动一下那里。 语调不紧不慢地道, “你说岳父大人在外头,在想什么?” 顾青媛身旁的矮柜上,放着半碗已经凉了的汤药。 她抬起手指在碗沿上转了转,端起药碗,塞到他的手里。 裴瑾廷倒也没有拒绝,而是接过药,抿了一口,喉结滚动,又抿了一口,一伸手,将顾青媛拉了过来。 唇贴着她的唇,苦涩的药汤入了她的唇。 随即放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岳父大人心底如明镜……没进来就是默许我们再亲昵一会呢。” 顾青媛最后将发绾了绾,清透乌黑的眼眸瞪了一眼他,温柔的面上,笑意盈盈, “哼。等着你跪着给父亲请罪的机会。” 说罢,一扭身子,脚步有些不自然地走了出去。 那双微颤的眼睫见到站在外头的顾绍,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 “父亲……”她喏喏地叫了声。 顾绍看着女儿绯红的脸颊,点了点头,道, “明家姑娘送了帖子过来,说要上门感谢你上次救了他们家的姑娘。” 顾青媛并未将救明微的事放在心上。 那天的事,不过是凭着本心而为罢了,当不得大谢。 她的心里也松了口气,父亲没有揪着她过来看望裴瑾廷的事说。 匆匆地朝顾绍行了一礼后,回去了院子。 待顾青媛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时,顾绍这才负着手抬脚往屋子里走去。 屋内,和之前不同,这会裴瑾廷的衣裳整整齐齐,衣领紧紧地贴着脖颈,密不透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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