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小丫头片子比我还狠。” 容韶卿:“剑修第一条……万物皆可为剑,没毛病。” ”流云按住他!“ 小剑灵不是宋涛恩的对手,眼看他见势不对要跑,昭昭急得快破音了。 流云“呜哇”一声哭起来,不管不顾地抱住宋涛恩的腿,任凭宋涛恩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宋涛恩眼底掠过一丝阴郁,他抬起手,聚起灵力便试图拍向流云的天灵盖。 段玉螺惊呼了一声。 石门外,青衣少年抬起手。 掌心金色转动的金色齿轮缓慢停滞,宋涛恩维持着抬手的姿势,呆立在原地。时间静止,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停在齿轮停滞前的那一刻。 昭昭和石柱一起到了。 一声巨响,宋涛恩闷哼了一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昭昭扔了石柱,拍了拍掌心的灰,喘着气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还敢对我的流云下手,没人性!” 门外,谢浔白合掌,金色的齿轮重新转动,他掩唇咳嗽,慢慢拭去唇角溢出的血。 祭台下,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不过金丹期的小剑修,又看看四分五裂的石柱,默契地朝后退了一步。 “昭昭我差点就没了!”流云哭嚎起来,抱着昭昭的腿哭得凄凄惨惨。 昭昭看着地上的宋涛恩,大喘了一口气,一腔孤勇瞬间化成后知后觉的害怕来,眼圈红红地抱紧流云:“我也是呜呜呜呜。” 段玉螺捂着胸口轻舒口气,无奈道:“还知道怕,看来没傻。” “小友。”厉渊挑眉唤了昭昭一声。 昭昭抬起哭花的脸,用模糊的泪眼找到他的位置,凶狠道:“你别说话,不然、不然我就把你从程霭的身体里打出去呜呜呜……” 厉渊:“……”真好,几百年了,第一次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威胁。 昭昭抽了抽鼻子,松开流云,站起身自己给自己打气:“还有正事没办,不能哭。” 她揉了揉有些开裂的虎口,走到宋涛恩身前,一把掀开他的斗篷和兜帽,将他那张脸和天衍仙门的首徒法衣露出来。又从他身上摸出乾坤袋,握着他的手打开袋子。 昭昭深吸了口气,捏住袋子的两个角往下一倒,寂静的祭台上响起灵宝落地的清脆声响,灵气四溢,光华闪烁。 昭昭“呜”一声又哭了起来,对着每一件灵宝低声说“对不起”。 都怪她!要是她早一点发现修仙界的不对劲,早一点拿到宋涛恩的把柄,或者不顾忌那么多,像今天这样直接把宋涛恩砍翻,修仙界就不会被这个坏蛋抢占那么多机缘了。 小姑娘哭得好惨,活像掌心里的灵宝是她的亲儿子。谢浔白叹了口气,灵息拂入祭台,架起结界。 ”昭昭。“他在她身前蹲下来,用柔软的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谢浔白。”小白泽的眼泪又涌出来,她丢开掌心的灵宝,一头撞进他怀里,圈着他的腰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对不起,我错了,我说过你松开你的手,却因为猜疑不理你,又把你丢下了呜呜呜,这几天都去哪?你有没有受伤,对不起……” 谢浔白身子一僵,而后哭笑不得地弯起唇,他将手搭在昭昭的肩上,一如在长街上那般拍了拍她的肩背。 “我没有生气,”他说,“恰恰相反,我很高兴你会猜疑我。虽然我很想成为能被你全身心信任的人,但更希望,你会成为一只独当一面的白泽。” 他曾将神息落在她的发间,从那以后,他在千里之外也能知道她平安与否。与她分离的这些时日,他将她的奔忙看在眼底——她成长得很快。 昭昭把眼泪蹭在他的衣襟,小声同他告状:“宋涛恩太坏了,这一次又差点让他跑了,现在人赃俱获……” 她顿住,谢浔白“嗯”了一声,怀里的白泽“唰”地抬起脑袋,一双眼睛睁得极大:“你、你刚刚说什么?” “想成为被你全身心信任的人。”谢浔白眉眼带笑。 “不是这句。”昭昭慌张得又要哭了。 谢浔白扬起眉:“希望你成为一只独当一面的白泽。” 这下好了,半趴在他怀里的小姑娘登时便如火燎着屁股般跳起来,连滚带爬地退了三大步,警惕地瞪着他:“你、你别胡说,什、什么白泽,我不知道!" 掩耳盗铃。 谢浔白笑起来,他抬手将掌心的天道轮|盘展露出来,神息自他身上流泻,结界中充斥着圣洁的气息。他青丝成雪,身后巨大的金色轮|盘将发丝染成金色,垂落的眼睫也化作明金色彩,将那张本就宛若供奉庙宇中的慈悲神佛的脸映照得悲悯又无情。 他肌肤透白,抬起的眼眸中掠过笑,一刹便间拒人千里的圣洁意味冲淡了。 仿佛谪仙坠入凡世。 昭昭仰着脸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迷迷糊糊地憋出一句:“我把你儿子打了。” 她嘴角下撇,又道:“我完了!” 谢浔白眼底笑意一僵。 昭昭把手埋在掌心,把自己缩成鹌鹑:“你……您就不能当没看到吗?这不还活着呢嘛……” “但、但是!”小白泽揽住小山般的灵宝,义正言辞,“这些我是不会还给他的!” 笨蛋白泽。 谢浔白揉着额心无奈道:“嗯,你随意就好。” “欸?”昭昭眨了眨眼,“这不是您给他分的机缘吗?就这么被我抢了,您不生气?” “我是天道,怎会如此偏心。”谢浔白道,“昭昭,你不必尊称我,出了结界,我依然是医修谢浔白。宋涛恩也不是我选定的气运之子,我入凡尘,与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可是……”昭昭的脸纠结成一团,“天道怎会化身为人呢?宋涛恩窃取他人气运,仙界的司命星君会上报的呀,届时遣仙官下界,不需要你亲自来。” “而且,你还有白泽一族,为什么我在云梦泽,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的谕旨?” “仙界自身难保,宋涛恩真身实力强横,即便是帝君下界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谢浔白看向满脸疑惑的少女,眼底泛起促狭的笑,“你娘说把你养得又凶又爱哭,实在难当大任,所以我只好自己来了。” 昭昭呆住,委屈巴巴地控诉:“阿娘怎么这样!我明明……” 她回想了一下从仙门大比到如今的所有事宜,心虚地闭了嘴。 谢浔白却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明明做了许多好事。” 他站起身,神息收敛,发丝恢复乌黑,他随手取木簪挽起,温声道:“昭昭,我该谢你。” ——谢你在仙界对我无望时孤身而来。 昭昭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 谢浔白不再多言,消去宋涛恩乾坤袋上的印记,将一地的灵宝重新装入袋中。 昭昭捡起地上的妖皇骨血和朱厌遗骸,拂去上头的尘埃,露出犹疑的神色。 谢浔白用神息将宋涛恩捆好,又把乾坤袋递给昭昭:“天道不在九天,白泽可以做主,你不必瞻前顾后。” 昭昭接过乾坤袋,用力地点了点头。 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嘛,她懂她懂! 谢浔白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无奈地笑了笑。 他撤去结界,段玉螺率先奔上前来,上下打量了昭昭一圈:“没事吧?” 昭昭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段玉螺松了口气。 “谢道友是什么时候到的?”容韶卿环胸问道。 谢浔白道:“方才。” 他从乾坤袋中拿出药瓶,旁若无人地捧起昭昭的手,将药粉洒在她开裂的虎口处。 容韶卿扬起眉,若有所思地问道:“方才你俩在结界里做什么呢?” 昭昭看了谢浔白一眼,他垂眸为她包扎伤口,对容韶卿的试探置若罔闻。 昭昭不好意思晾着人家,举起包扎好的一只手指向地上的宋涛恩,撒谎不眨眼:“揍他!” 众人的视线落在宋涛恩身上,不约而同地“嘶”了一声。 好凄惨。 昭昭那一石柱子本就没有留情,谢浔白又怕他跑掉,神息化作金色的绳索,几乎勒进他的皮肉。他头上碗口大的伤口处,灰尘与干涸的血迹混杂在一起,哪里还有半分高手风范。 钟辞舌尖抵着腮帮子,有些后悔在长街上对这小丫头动杀心了。这哪里是好拿捏的金丹修士,分明是个下手狠辣的女魔头。 地上躺的那位还是她师兄呢! 钟辞心知今日是拿不到妖皇骨血了,他不甘心地最后看了眼昭昭,给蓝玦使了个眼色,识时务地退走了。 昭昭没有拦他。 “那些灵宝,是怎么回事?”孔龄襄冷眼看着两人消失在石室中,问昭昭,“他一个仙门弟子,哪来这么多灵宝?” 昭昭如实道:“抢的,就像今天这样。” 她走到孔龄襄身前,握住她的手腕,单手结印,用白泽之力引出她体内傀儡虫王的尸体,将妖骨放在她的掌心。 “孔姐姐,我知道妖族百年不曾诞生妖皇,不仅仅是因为你的长子年岁未到,更因为妖骨在此,妖皇传承无法进行。”昭昭合起她的手掌,轻声道,“我见过妖皇殿下,他的妖息会在秘境再留三百年,等漱寒统领此间恶妖,他就会神游于天地,你可以放心了。” “哦对,还有通昊前辈,”昭昭又道,“妖皇殿下已经传信给漱寒,命他找到通昊前辈的尸体,好好安葬他。可惜,他的手臂……” 昭昭的声音低落下去。 孔龄襄摇了摇头,摸了摸昭昭的头发:“已经足够了,昭昭,你是妖族的恩人,他日你若光临妖族,我族定已上宾之礼待你。” 昭昭眨了眨眼。 再然后便是朱厌遗骸了。 昭昭看着掌心那枚珠子,有些不情愿给厉渊。 厉渊不是好人,他蛊惑程霭,夺了他的躯体,还对冥界野心勃勃。可是鬼王印无法重塑,鬼王的实力便会大打折扣,而轮回道与鬼王的实力休戚相关…… 真是的,好难做决定! 昭昭回头看向谢浔白。 祭台上,少年医修平静地回望她,什么都没有说。 昭昭只好重新将目光落在朱厌遗骸上,纠结片刻,递到厉渊面前。 “给我的?”鬼将大人扬起眉,很有几分大坏蛋被小孩子讨好后的意外。 昭昭轻吸了口气,凶巴巴地瞪着他:“不是给你的,是给冥界的。你说这是为了重铸鬼王印,要是被我发现你拿它做坏事,我就……我就去冥界杀了你!” “也因为朱厌是被你降服的。”小白泽补充道,“我很公平的。” 厉渊笑起来,从她掌心取走朱厌遗骸:“好,我厉渊在此立誓,若将朱厌遗骸用于重铸鬼王印以外的任何事,必将受白泽一族差遣,至死方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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