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华宁可回听风阁看小鱼干和朝朝打架,也不愿听孟瑶光诉说她对兄长的情谊,孟瑶光若真的那么在意兄长,又何必吞药来逼迫他?! 当初孟瑶光口口声声说假死是父亲的主意,为的就是让她成功嫁入天家,她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可思议?!父亲他疯了吗?留着闺秀标杆不嫁入天家,让她一个南疆来的野丫头替嫁?! 八成是父亲为了兄长的名声考虑,这才有了如今的情形。 孟瑶华叹了一口气,心里闷闷堵堵的,夏禾桃枝知她心里不痛快,用逗猫棒指挥小鱼干表演才艺后空翻,逗她开心。 临到晚膳的时候,辛励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了一方食盒,神神秘秘的冲她一笑,像藏了什么宝贝一样。 孟瑶华净手之后接过了他的食盒,又将他的披风解了挂在屏风上。 夏禾去叫人上膳,桃枝将小鱼干和朝朝引到别处去玩。 辛励满意的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景象,这才感觉像回了家一样,只是还缺个胖娃娃,无妨,他今晚多多努力,胖娃娃也会有的。 他轻轻拍了拍食盒,对孟瑶华说道:“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他颇为得意的笑了笑。 孟瑶华回应道:“那我可得亲自打开看一看了。” 说着,她郑重其事的打开食盒,看到盘中之物时险些裂开。 一盘凉拌鱼腥草! 她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把这盘菜接了出来,摆在餐桌上,想了想她觉得不太妥当,规规矩矩的把这盘菜放到神龛前,供了起来。 辛励大为感动,他眼神示意她打开下一层食盒。 孟瑶华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她慢慢腾腾打开一看,果然还是一盘一模一样的凉拌鱼腥草!! 辛励坐在八仙桌旁说道:“就知道你碰到好吃的会先供给茶神,我特意带了两盘来。” 孟瑶华大为震动! “这是你家乡的特产,好久没吃了吧,快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儿?”辛励递了一双象牙箸给她,满含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坐等她夸。 长安和洛阳没有吃这个的习惯,南疆人爱吃,然而南疆到洛阳有万里之遥,这盘鱼腥草运到洛阳的时候还如此新鲜,像是刚刚从南疆的地头采摘的一样,期间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早已超越了这盘菜的价值。 她心间暖暖的,被人在意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只是她之前有意卖关子,没有说清,她打小就不爱吃鱼腥草!她从南疆跑出来一半是为了寻找彻底恢复本命蛊的法子,一半是为了逃离鱼腥草,真是谢谢他了,时隔两年,哦不,是时隔十四年让她重温“噩梦”。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夹了一大箸放在他的碗里,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辛励心情愉悦的放在嘴里嚼了嚼,笑容在他俊秀的脸上缓缓僵住,然后逐渐消失,他抽了抽嘴角问道:“他也爱吃这个吗?” 孟瑶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解其意。 “你未婚夫,那个叫春生的。”辛励幽幽的回道。 “他爱吃!”孟瑶华俏脸一红,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晚的事儿,却被辛励一下子误会了去,他夹起一箸凉拌鱼腥草就往嘴里递,边吃边抻脖艰难下咽,他不会比任何人差的! 孟瑶华自己不爱吃,如何看不出辛励吃的也艰难无比,她当初确实存了逗逗他的心,可她无法糟蹋他珍贵的真心,她头一次主动夹起了鱼腥草吃了起来,却不知为什么今天的鱼腥草格外美味,她不禁说道:“好吃。” 二人你来我往,很快就把一盘鱼腥草一抢而光。 晚膳后,二人坐在院子里的紫藤秋千架上乘凉消食。 他揽着她的肩膀抬头看月亮道:“你不喜欢鱼腥草?” 孟瑶华张了张嘴,罕见的顿了一下开口说道:“没有不喜欢。”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喜欢。”辛励回道,“不必佯装成喜欢的模样。” “你……你也不喜欢!”孟瑶华笃定的说道。 “没有不喜欢,只是第一次吃有些不习惯,多吃两口就好了。”辛励自己倒是继续嘴硬。 “这东西在中原不好找,你定然是花了许多心思吧。”孟瑶华轻声说道。 “没有,碰巧有人从南疆来,带了一些,我看到就买了下来。”辛励说道,他当然不会说沿途用了多少冰,累瘫多少马,运到洛阳来只剩一小箱了。 孟瑶华又不傻,显然不信他的说辞。 “你爱什么?”辛励自然而然的问道。 孟瑶华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道:“一时想不起来。” “那就留着以后慢慢想,想好告诉我。”他的声音比夜色还有沉还要温柔,她险些就要溺死在这柔情之中。 不要对她这么好,否则她离开的时候会舍不得的,舍不得就会难过,而她不想难过。 紫藤花被夜风一吹悄悄的搭落在她的肩头,他抬手轻轻拂掉紫藤花,脸也越靠越近。 月满之时,月老就会拿着红线来世间溜达,看到有情的男女会把他们紧紧的绑住,是谓红线牵姻缘。 最近天热,孟瑶华穿的单薄,愈发衬的她身段婀娜,玲珑有致。 他只是想亲亲月色下的她,却一发不可收拾。 紫藤秋千架在夜里荡悠悠,坐在秋千上的佳人早被人一把抱起,进了室内。 她刚被放到榻上就挣扎了起来,说是给他留了一壶兰陵酒,非要此时喝了。 若他还饮着避子汤,这酒便可解了避子汤的药效,当然普通的兰陵酒没这药效,今夜的酒被她改良了。 曾有云: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孟瑶华果然端上两只玉碗来,浅浅斟了,而后与他对饮。 “少喝点,我喝就行了。”辛励不由关心道。 孟瑶华从善如流的浅浅抿了一口,辛励一仰脖干了,他的心思就不在喝酒上。 她又紧接着给他盛满,二人对饮,孟瑶华浅浅的抿一点,辛励全干了。 如此反复几次,一银壶的酒都被辛励喝完,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蓦然靠近他,一抬手解了他的发带,将他的手腕拴在榻头的镂空围栏上。 然而一根发带只能拴一只手,她头脑昏昏的下榻去梳妆台找发带,然而碰洒了一碟樱桃,嫣红的樱桃蹦蹦跳跳各处都是,大部分却落在了辛励的衣袍上。 她就地取材解了他的汗巾子,拴了他的另一只手,然而她一杯倒的酒量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她迷迷糊糊看着满榻的樱桃道:“安郎,你怎么长了这么多嘴。” 辛励:“……” “罢了,慢慢亲吧。”孟瑶华摇摇晃晃的俯下身来,樱桃落处都留有她的吻。 “蜜娘……”他难耐的闷哼一声。 满园春色只有此处最浓。 等辛励挣脱开被禁锢的双手,孟瑶华觉得自己可能要完了。 她的安郎,怎么浑身冒火? 次日清晨,二人一睁眼都被眼前的景色羞到了,辛励特意找了件立领的袍子穿,仍然遮不住长颈上的痕迹。 孟瑶华拿着扑子给他扑了些粉遮掩一二。 他雄赳赳气昂昂回宫处理政事去了。 几日后 辛励却在宫中听闻有传言说什么蛊医现世的事情。 他闻言一怔,直觉不简单。
第54章 清晨, 洛水边有三五妇人成群结队的浣洗衣物。 一位容长脸的干瘦妇人置了一个硕大的木盆放在岸边,抡起棒槌就是一顿猛锤,带着说不出的火气。 “王嫂早啊, 怎么不见你那侄女来浣洗衣物?”有人扭头搭讪道。 “可别提了, 人家啊是小姐命, 干不了喽。”那妇人阴阳怪气的回道。 一听便知里面有故事,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打探道:“可是张家那门亲事说定了?也难怪。” “呵, 张家算什么, 人家可看不上, 眼巴巴等着做官太太呢。”王嫂嗤笑一声说道。 众人皆知王家这两年新认回一个女儿, 从何处认回的不知道,只看那女娘生的细皮嫩肉, 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闺秀的气度,想必之前过得十分不错。 只是一认了王家这门亲, 不出半年,身上的衣裳也旧了,手也糙了,大冷天的常常来河边浣衣,难受又委屈。 想必之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 干起活来也笨手笨脚,平日里没少吃婶娘祖母的挂落。 自打王家有了这个女儿,她家其他女眷身上的担子倒是松快了不少,可怜这孩子到底没个亲娘在眼前守着, 日子过得十分潦草。 妇人们在河边浣衣少不得家长里短的闲聊天,大家见这王嫂面露不忿之色, 不禁有几分好奇。 期间有个皮肤黢黑的妇人最是长舌,但凡听见个什么新鲜事儿, 不出一日,半个洛阳城都得知道了,她又好打听,见状不由问道:“张员外家有良田千顷,连宅院的大门都是朱红色的,便是家里养的狗都比别人家的崽娃子肥硕几分,就这她还看不上?” 王家媳妇闻言肉疼的嘶了一声,若家里真拒了张员外这门亲事,她得少捞不少好处,怎能不气,见有人搭讪,她不禁说道:“可不是!” “这样乖张任性,她爹就没管教?”人们又问道。 “管教又如何?耐得住她以死相逼,竟是生生吞了药,费好大的力气才救活过来。”王家媳妇摇了摇头说道。 “吞药?真真是造孽啊!”众人纷纷感叹道。 “真的假的?别是什么吓唬人的手段?去岁林家新进门的小媳妇跟妯娌发生了口角,气急之下也吞了药,熬了半日把肠子都熬断了,这才痛苦万分的咽了气。”有人接茬儿道,“药石无医呢。” “自是真的,爱信不信。”王家媳妇把洗好的衣衫往盆里一摔,双手一抬,抱起盆就走了。 王家的邻居见状压低声音接着往下说:“你道她为何一言不合就走了?臊的,昨日王家那丫头是在相好的面前吞的药。” 众人神色一凛,这等败坏门风之事果然不好说出口。 “听说吞的是牵机药,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还在时不时的身子颤抖一下呢。送她回来的那小郎君却是个十分俊俏的,怪道她死活不同意张员外那门亲事,张员外跟那小郎君一比,能被比到尘埃里。”王家邻居啧啧称奇道。 “吞了牵机还能救回来?”有人疑问道。 “那小郎君走后,王家婆子也是这么嚷嚷的,那姑娘哭哭啼啼说什么拿虫子吸的,就在城东的一处大茶楼里,叫什么芳的。当时吵嚷的好大声,我们家都能隐隐听到些。”王家邻居说道。 “活虫可救人?”众人纷纷疑惑道。 “活虫能不能救人不知道,八成他们说的是蛊吧。”有个医婆也在一旁浣衣。 众人立马噤若寒蝉,刚刚还叽叽喳喳热闹的不行的河边,这时只闻棒槌捶打衣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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