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除了感谢殿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谢殿下爱重我,为我铺路,为我打算。臣妾觉得和殿下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臣妾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感谢殿下让我不再活在恐惧和屈辱中。臣妾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爱上殿下,但殿下如今是臣妾心中最最重要的人,臣妾心里除了娘亲和养我长大的莲花姑姑,就只有殿下一人。无论殿下以后还会不会接着爱我,臣妾都会尽我所能去努力尝试爱上殿下。” 端木砚清被心上人这一番告白弄得心里熨帖极了,可旋即他发现自己胸口竟然湿漉漉的,这才反应过来这小丫头竟然将自己感动哭了。 叹了口气,双手捧着小丫头的脑袋,让她的头微微抬起,温凉的手指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又见她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低下头,怜爱地吻了吻被她觉得薄红的眼皮,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道:“不许哭。以后都不许再哭。无论高兴还是难过,都不许再哭,孤看不得你流泪,孤的心会痛,知道么?” 蕙质轻轻嗯了一声,忽然又狡黠一笑,笑嘻嘻搂着端木砚清的腰,靠在她怀里使劲蹭着他,娇滴滴道:“那殿下以后会让我难过吗?” 端木砚清被她故意使坏弄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丫头这些日子被他宠得愈发地胆大,竟然敢主动撩拨起他来。 蕙质听到上头传来端木砚清倒吸气的声音,知道他暂时不敢对自己动真格,因此愈发得意,更加牟足了劲往他平时哄自己亲亲摸摸的地方蹭。 正当她蹭得起劲时,猛然被端木砚清结实修长的大腿一夹,下半身瞬间动不了,两只胳膊也被端木砚清的一只手反剪在身后。 蕙质下意识抬头,下巴却被端木砚清的另一只手钳住,入目是一双亮得惊人,隐约还透着火光的眸子。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蕙质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得微微张唇,看愣了。 端木砚清猩红着眸子死死盯着蕙质,盯着因张唇动作露出的口腔里的小红舌头,恨恨道:“老实点!再动现在就办了你。” 蕙质愣了愣,蓦地笑了。 她知道端木砚清在吓唬她,要真办她就不会这么一副没好气的憋屈样了。 但又想到他如今这副样子都是被自己使坏撩拨的,都是因为心疼自己才忍住欲望,一颗心不由得软成泥,化成水。 因此一头栽进充满龙涎香气息的怀抱,娇滴滴说好话哄他,温香软玉在怀,才让心猿意马的男人好受些。 端木砚清还在等,要等到霍扬那边出结果,京城这边才能收网,在此之前,尽可能不要打草惊蛇。 若想京城这边相安无事,元筠姌就必不能处死,至少不能死透。 不能死透的标准即是,明面上对外宣传元筠姌突感恶疾,不幸去世,私底下么,还是要给元振和宁氏,尤其是宁氏交个底。 元振夫妻俩得知元筠姌偷鸡不成蚀把米与端木墨清私通,并且珠胎暗结一事后,两人的反应大不相同。 元振身为父亲,女儿如此不守妇道,自然是生气的,可生气过后,竟然是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原先还在纠结,两个女儿,到底应该站到谁那边,如今可倒好,元筠姌这个大孝女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同为男人,他自是看得出端木砚清对自己这个二女儿的看重的,想必太子妃的位置非她莫属,自己以后只需专心讨好扶持二女儿这一脉即可。 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觉得就算亏待了蕙质十六年,单凭如今假惺惺的讨好便能重拾亏欠了十多年的父女之情。 只是他想给,别人可不一定想要。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更何况这情可一点不真,反而假的可怜,假的可笑! 而至于宁氏嘛,她自是又气又疼,气女儿烂泥扶不上墙,做这种事反倒被旧情人摆了一道,将太子妃的位置白白拱手相让。 可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知道丑事被发现,自己这个女儿一定难逃一死,因此百般恳求端木砚清留元筠姌一条命。 端木砚清其实也没把元筠姌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一介女流之辈,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尤其是她背后的势力马上要被连根拔起,即便她日后有心搞些什么小动作,也只是孤立无援。 再者如今最紧要的是不要打草惊蛇,不能惊扰元筠姌和宁氏背后的势力。 因此权衡之下,端木砚清顺水推舟,留下元筠姌一条命,只不过她元家大小姐和太子侧妃的身份是不复存在了。 原本端木砚清是打算将元筠姌软禁在一座京城附近的寺庙待产,必要时还能拿她母子俩做人质,可事情偏偏又出变故。 柏仪馨这姑娘也是缺心眼,毫无女儿家的矜持和羞耻之心。 自打听闻端木墨清要回封地,便闹着要跟他一同前去。 虽说恭惠帝感念她一往情深,没有取消她与端木墨清的亲事,可无论如何也等不及现在就让他们俩成婚,最早也得等到明年年初。 都说女人家坏事,宫里的冯贵妃伺候恭惠帝多年,心知儿子此番碰了端木砚清的女人是触犯到了他的逆鳞,他这儿子这辈子是永无翻身之日了,此番前去封地,他们母子这辈子不出意外也不知能不能再见面。 冯贵妃这个当娘的那真是操碎了心,一生都在为她的好儿子打算。 有关柏仪馨和端木墨清婚事照旧一事,是端木砚清和恭惠帝两人密谈的结果。 发生元筠姌一事后,他们对外都只字未提有关他们婚事一事。 恭惠帝的打算是,一切等端木墨清回到自己封地后再给个准话。 可有人却等不及了。 冯贵妃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彻底被放弃被放逐,天潢贵胄所有的荣誉与体面都将只能局限在他那遥远偏僻的封地,因此她唯一能尽可能帮他保住的便是这桩门当户对的婚事。 虽说柏仪馨铁了心非端木墨清不嫁,但冯贵妃还是觉得不放心,在她看来,平西王可还在世,小丫头上面更是还有兄嫂,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做主自己的婚事。 现如今出了这样的差错,依照平西王那个脾性,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推拒这门婚事,皇家理亏在先,又顾念他守边疆劳苦功高,极大概率会同意退婚。 墨清犯下如此大错,倘若退了这门婚事再择,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柏家这样门第高的。 事实也的确比如,若非恭惠帝看好这两个小辈间的纠葛,若是平西王铁了心退婚,这婚还真会不顾柏仪馨的心意执意被退掉。 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恭惠帝还就心念一动,看柏仪馨顺眼,决定成全她的一片痴心。 然而冯贵妃却并不知道恭惠帝真正的打算,她是病急乱投医,竟然选择利用柏仪馨对端木墨清一片痴心,蛊惑她避开家人偷偷去追端木墨清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凭她自己一个人自然办不成这事,可不是还有冯贵妃么?在冯贵妃的帮助下,柏仪馨只要心甘情愿,便很快就被送到端木墨清身边。 不过端木墨清还算有个皇子的体统,虽然他一看到柏仪馨就明白自己母妃的打算,但多年的良好教育让他并没有做出毁她清白一事,甚至还要派人将她送回京。 柏仪馨是本着和心上人生米煮成熟饭的心思来的,如今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对方都无动于衷,顿时急了。 她也怕因为元筠姌的事两人的婚事被取消,更知道自己的兄嫂很快就会发现自己不见,冯贵妃替她挡不了多久,来追她的人估摸着已经在路上,她怕被抓回去就要面对两人婚事被退的下场,因此愈发急了。 还好冯贵妃给她留了后手,将宫里御用的最烈性的春药用在了端木墨清身上,两人由此成就好事。 端木墨清隔天一醒来,看见赤身裸体躺在自己怀里的柏仪馨人都是傻的! 才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连续被下两次药,接连毁了两位名门闺秀的清白。 端木墨清简直要发疯!他接受不了!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凭柏仪馨的本事绝对弄不到如此烈性的春药,估摸着是他的母妃给他,给他下药也是他母妃的主意。 他的母妃,他的亲娘,明知道他因为下药一事遭父皇厌弃,成为被流放的罪人,可却偏要用同样的手段再次算计他。 虽然心知冯贵妃这么做都是出于为他考虑,可多年来受到的君子端方教育让他接受不了自己接连毁了两位女子的清白。 对元筠姌他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对方咎由自取,可仪馨有什么错?错也是太爱他,放不下他,她才十五岁,那么单纯天真,就算不嫁给自己,凭她的家世和容貌,有的是人品贵重家世良好的子弟排着队娶她。 可如今却因为他母妃的蛊惑,将最纯洁的处子之身浪费在他身上,他是真的没脸面对他。 端木墨清对她的羞愧对她的心疼,以及自己不够矜持的不敢面对,落在柏仪馨眼里就成了他对自己的嫌弃。 在她看来,当初他与元筠姌那个不知羞的贱人发生关系后都能平静面对,如今对着她却一副不可接受的模样,难道她还比不上那个不守妇道的小娼妇吗? 柏仪馨越想越气,拽着端木墨清就要跟他吵出个子丑寅卯来。 端木墨清心存愧疚,不欲跟她争辩,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可柏仪馨见他躲着自己就更气了,一时慌不择言,竟然就将元筠姌身怀有孕的消息秃噜了出来。 她以为在端木墨清心里,元筠姌的份量比她重,出于女人的嫉妒心,她就想着将元筠姌怀孕的消息告诉她。 常识告诉她,元筠姌没怀孕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估摸着是终生被软禁,可那好歹也能活着,可怀上孽种么,如此皇家丑闻,定是死路一条。 尤其她还听她的嫂嫂常宁公主说,元筠姌给自己下的药和避子药药性相冲,倘若打掉这个孩子,她本人一定也活不了。 基于以上种种,她便认定元筠姌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必死无疑,把这消息告诉端木墨清,是想让他彻底死心,以后同自己好好过日子。 可这孩子实在是单纯,也是,一个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对男人心,尤其男人的劣根性了如指掌呢? 没说元筠姌怀孕还好,如今一听元筠姌怀孕,甚至他们母子俩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端木墨清冷硬的心,一下子便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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