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屏把宣恒之送来,说已经喂过一次了。 宣峋与点头,接过孩子,柔声问:“有没有想爹爹?” 宣恒之现而今只会说些字句,闻言奶声奶气道:“泥、泥!” 宣峋与险些被他气笑,说:“你就想你娘啊?” 见他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宣峋与只好抱起他,复又往马队中走去。 马队众人都已经起来,正在整队待发,宣峋与又戴上了帷帽,抱着孩子走到游照仪身旁。 游照仪知道他决计不会走了,只好跟贺尔雅说:“我妹妹如今无依,可能得跟我们一段时间了,”见贺尔雅点头,又说:“不会拖慢进程,放心罢。” 贺尔雅笑道:“这没什么,你妹妹也是可怜,不过谁离了谁不能活呢?你让她想开些。” 游照仪讪讪地点点头,示意马队启程。 货物的马车一向是公仪盈负责,如今有宣峋与在,游照仪便和她交换了一下位置,宣峋与照旧抱着孩子坐在马车前端,二人并肩。 二人一路没怎么说话,只喂孩子的时候拉着游照仪帮他遮挡,游照仪怕又被他骂流氓,没再帮他解扣子。 谁料对方单手解不开,又开始怪她:“看这么久也不知道帮帮我,好歹我们夫妻一场,装什么?” 游照仪:“……” 她伸手,三两下解开了扣子,还故意往下扯了一下。 宣峋与立刻捂住衣服,娇斥道:“流氓!” 游照仪:“……” 她真的麻了。 宣峋与骂完,低头掀开衣服喂孩子,乳白的肌肤在白日里更是晃眼,游照仪瞥到一眼,连忙抬头,忍住咽口水的冲动。 好在宣峋与没发现,喂完之后就带着孩子回去了,休息之时照旧教他走路,到了傍晚便由兰屏送到最近的城县,白日又送回来。 游照仪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可无论怎么说他都不走,翻来覆去的说她管不到自己,自己如今位高权重爱怎么样怎么样,他若是一直这样,游照仪还能夸他一句又骨气,可惜到了晚上又跟没骨头似的往她怀里钻。 好在除了第一晚外,他就老实了很多,不再要亲要摸,最多就窝在她怀中,她也能睡个好觉。 公仪盏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表白失败,但也跟没事人似的,照旧喜欢问东问西,游照仪也还和他讲。 宣峋与并没有说什么,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出于身份问题,他白日里也时时刻刻戴着帷帽,快一个月了,马队里的人还没见过他的全貌。 不过别人都没有关注,唯一好奇的只有公仪盏,有日偷偷趁着游照仪去打猎,问宣峋与为什么一直戴帽,他张口就来,说自己的脸只能给夫君看。 公仪盏不可置信地问:“你夫君不是抛弃你了吗?你为何还如此守贞。” 宣峋与笑了笑,说:“哪怕是她弃了我,我也不愿让别人看了去。” 公仪盏认定他脑子有问题,开始对他敬而远之。 游照仪回来便感觉公仪盏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但她没多问,于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最后,直到马队顺利到了象川城,首饰也送到了新的店铺中。 这时候游照仪的任务就结束了,其余人得回到广邑焦家,但游照仪是不用的,况且她还有事情要和宣峋与解决,便和那些人告别。 公仪盏有些舍不得,对她说:“若是来广邑昭姐姐要来看我啊!” 游照仪点头,还是那句:“有缘会见的。” 宣峋与在她身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嗤笑。 她装作没听见,表面上还是笑着和他们挥手告别。 送走马队后,游照仪又拉上宣峋与,到了兰屏带宣恒之住的客栈中。 匆匆再要了一间房,她跟个强盗似的拉宣峋与上楼,一把将他推进了房中,反手合上房门。 宣峋与并不害怕,甚至挑衅似的看了她一眼。 游照仪走上前来,伸手捏住他的脸,声音阴沉,问:“孩子到底哪来的?” 宣峋与知道她不会相信自己的说辞,但还是色厉内荏的说:“问那么多遍干什么?不相信吗?我告诉你,我就是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了!我就是娶别的女人了怎么样?你管不着……唔!” 游照仪掐着他的脸吻上来,动作粗暴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宣峋与挣扎,被她抽出发带绑住手,三两步被带到床上。 游照仪扯他衣服,宣峋与就胡乱挣扎,骂道:“流氓!你要干什么!” 虽然是骂,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怒意。 游照仪充耳不闻,解开绑住他双腕的发带,把他扒光后又绑上,宣峋与挣扎了半天,气喘吁吁的看着她。 他玉体横陈,依旧美的撼动人心。 游照仪拉起床幔,俯身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宣峋与已然不再挣扎,双腿紧紧地缠在她身上,胸腔急促的起伏。 …… 正当他脸上空茫一片,脑子彻底被情欲占据的时候,游照仪却在最紧要的关头摁住了他,掐住他的下颚在他耳边问:“我最后问一次,孩子怎么来的?” 宣峋与耳边轰鸣,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吐着舌头含糊的问:“什么……什么呀?你……你先……” 游照仪不动,继续按着他把他脸掰过来面对自己,又重复了一遍。 宣峋与反应了片刻才听明白,剧烈地挣扎起来,拳打脚踢地哭骂:“不做就滚!你就是个大混蛋!给我滚!你给我滚!” 他的力气跟个小猫似的,游照仪三两下按住了他,难得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宣峋与挣扎不出来,崩溃的大哭,终于破罐子破摔地说:“我生的行了吧!我生的!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吗?” 猜想得到验证,游照仪浑身泄力,撤身坐在一旁。 宣峋与伏在一边哭的好似天要塌下来了,游照仪满心复杂得看着他。 他赤着身子,腰肢细窄,还是一片光洁如玉,她实在不知道他是如何用如此纤细的身子生下孩子的。 …… 宣峋与感觉到她的手覆在自己腹部,那些怀孕时的苦痛和委屈突然成倍的翻涌上来,这一个月来的伪装也彻底破功,呜咽着靠近她,哭道:“我好痛的,灼灼……你疼疼我,疼疼我呀。” 游照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解开他的手腕,伸手把他整个人抱进怀里。 他情欲还未消退,久旷的身子一点星火就开始燎原,难耐地去亲她的脖颈,含糊道:“给我……灼灼,给我。” …… 事毕,宣峋与小声抽泣着,乖乖地伏在她怀中。 游照仪摸他的脊背安抚,又滑至他腰间,最后停在他的小腹,语气尚算冷静:“说罢,怎么回事?” 宣峋与伸手揽住她的脖颈,非要跟她全身贴着,找对姿势后才声音沙哑地说:“你走前一天,我去找陛下要了药。” 游照仪声音干涩,说出心里的猜测:“是明德帝君从崇月带来的那个药。” 见宣峋与点头,她几乎眼前一黑,声音也严厉起来:“你是不是疯了?!宣峋与!你知道那个药有多危险?!” 宣峋与被她说得委屈,闻言眼泪也止不住了,哭喊着说:“那我能怎么办?!” 见游照仪不说话,他翻身压在她身上,喃喃地重复:“我能怎么办?”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额前的头发散落下来,还有几缕刚刚被汗浸湿,贴在他的脸旁,他近乎癫狂地开口:“明明是你答应要陪我一辈子!最后反悔的也是你!我都说我什么都不要了啊,我什么都不要了!可你为什么还是走了?!那段时间我跟条狗一样围着你,就怕你哪一天突然消失不见!” “可你还是走了!你头也没回的走了!” “从小到大,你知道为了让你多看我一眼,我有多不容易吗!” “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巴巴的送到你面前,你却不要,你喜欢我的脸,喜欢我的身体,我费尽心力保护它们,那段时间我每天像个娼妓一样朝你张开腿任由你施为。” “你去打战、去边疆,我知道我得顾全大局,什么都不能做便罢了,更不能拖你后腿,待在上京日日等、夜夜等,渴盼你能多想我一点,保重着你自己,可你呢?!你救这个,救那个,我都不管,我都不问,可你敢说,你经历那些的时候想到过我一点?想到过那些对我做下的承诺?” “我想了你这么多天,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想得要呕血,要心碎,可你呢?我们分开的时候,你想过我一息没有?! “我和郑蓄、和公仪盏就没什么区别,因为你就是个骗子!你说的话从来不会兑现!” “自顾自地说什么想我过得更好,你又不是我,怎知道我怎么能过得更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没有你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想死!我想死!” 那个死字被他深深的咬在嘴里,颤抖着诉说这么多年的破碎与伤痛。 用力吐出一口气,宣峋与流着泪笑起来:“你和陛下说,你要无牵无挂地活,”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意,连带着声音都在颤抖:“有了阿恒,我看你如何无牵无挂!” 这一刻,时间就像死了一样,游照仪望着眼前这张全是泪的脸,感觉到他近乎歇斯底里的情绪。 和从小到大每次那样,她下意识地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让宣峋与彻底崩溃,支撑在她脸侧的双手一软,整个人埋在她怀中大哭。 游照仪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完整地接纳了这个怀抱,指尖顺着他的脊背摸上去,放在他的后脑上摩挲。 半晌,她轻轻眨眼,才发觉有热泪顺着眼角滑落,悄无声息地滴在枕巾上。 直到过了很久,久到窗外日光西斜,才有一个嘶哑的声音打破近乎死一般的寂静。 “你为广邑王府出生入死,我为你生了孩子,你就当我也为你死过一次了?好不好?别再丢下我了,灼灼,什么权位、荫封、官职,什么另一番天地,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和你在一起,灼灼,只要你带上我,碧落黄泉,我都愿意随你去……”
第66章 劝君莫惜花前醉 (1) 天色将暗, 二人才收拾好情绪从房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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