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泰为官谨慎勤谨,不过是叮嘱他多收集曲庆朝廷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大事,等年底,要将他调到桐潭州去做主官,冠州这边我还有其他的安排。”百里息接过殷芜手中的书放到箱内。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夫妻二人收拾完,相携回了卧房内,软语温存,一夜沉梦。 第二日天未亮便出发回京,因心中挂念岁岁,更是归心似箭。 不过用了八日,便抵达京城。 两人回府便直奔岁岁的房间,入内见乳娘正陪着岁岁歇午觉,便让乳娘出去,两人一左一右陪在岁岁身边。 小小的一个粉团子,睡得香甜,圆圆的小肚子随着呼吸起伏,小腿儿和小胳膊毫无防备地舒展开来,看起来便十分可爱。 殷芜忍不住用指碰碰粉团子的肉手,岁岁便哼唧两声,殷芜连忙拍拍她,再不敢动手动脚了。 赶路辛苦,殷芜闻着小团子身上的奶香,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殷芜被岁岁坐醒了。 对,就是坐醒的。 岁岁如今快七个月了,刚刚学会坐,有时睡梦中也会忽然坐起来,只是这次坐在了殷芜头上。 百里息也睡着了,他听见响动睁开眼,便见自己那粉粉嫩嫩的小女儿坐在殷芜头上,她胖乎乎的小短腿踩在枕头上,圆乎乎的肩膀耷拉着,两只小胖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脸红扑扑的,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茫然之色。 她看见百里息,微怔了一下,接着便朝他伸出两只小胖手,嘴里咕哝“抱抱”。 “乖岁岁。”百里息伸手将岁岁抱进怀中,同时也解救出了被粉团子坐在屁股下的殷芜。 娇媚女子鬓发微散,杏眸含水,一副海棠春睡的模样,惹人心动,百里息眼神暗了暗。 他怀中的岁岁也看见了殷芜,立刻朝殷芜伸出了小胖手,想要“琵琶别抱”。 百里息将她举高些,故作生气道:“不喜欢爹爹吗?你个小没良心的!” 岁岁尚不会说话,也听不太懂话,只是看见殷芜离得远了,小短腿使劲儿蹬了蹬,有些生气的模样,百里息笑着亲亲她的脸蛋儿,将她递到殷芜面前。 小团子一到殷芜怀中,便将小脸蛋儿贴在殷芜的肩膀上,小胳膊抱住殷芜的脖子,眼儿还偷偷瞟着百里息,一副和殷芜最好的气人模样。 虽知道小团子现在听不太懂话,殷芜还是柔声软语道:“好岁岁,爹娘送完外祖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开岁岁了好不好?”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听懂了,小团子竟点了点头,还轻轻“嗯”了一声。 陪岁岁在床上玩了一会儿,乳娘来抱岁岁,殷芜和百里息便先回房收拾去了。 水汽氤氲的浴房内,殷芜趴伏在百里息胸前,娇颜绯红,杏眸含水,声音也娇婉得不像话。 “我一个人洗得好好的,你非要挤进来干什么……” 百里息的手不老实,顺着她的后脊往下探,覆盖在了一片温软柔嫩的肌肤上,将殷芜按得更紧,哑声道:“阿蝉先前答应过在浴室内来一次,偏偏第二日就诊出有了身孕,这桩事欠了我许久,今日先讨个利钱。” 殷芜被他搅闹得浑身酸软,颤颤扶着浴桶边沿,软声求饶道:“阿蝉累了,夫君先容我歇几日好不好?” 百里息不允,愈发放肆逗弄,嗓音低沉沙哑:“还容阿蝉几日?都一年多了,赖账可不好,你累了便不必动,抱紧我便是。” 殷芜还想再挣扎一番,谁知话未出口,便被百里息含住了唇,冷竹气息瞬间侵占了她的喉舌,一只修长大手捉住她的后颈,迫她抬头,酥山便不由自主贴上了桶壁。 他从身后侵上来,捉住她的下颌,按住她的双腕,吻她的唇,水声叠叠,满室的春色。 他唤她“阿蝉”、“蝉儿”、“乖儿”,让她无所依仗,让她必须去攀附他。 犹如一根蒲草荡在惊涛骇浪里,犹如一朵娇花被淋漓的春雨浇灌。 事罢,殷芜可怜兮兮挂在百里息臂上,眉梢眼角尚带着娇娇春意。 百里息将人从水里抱出来,用干净的棉巾擦干,套上衣服抱回房内,天色便已暗了下来。 殷芜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可怜得不行,始作俑者却精神极好,又是给她擦头发,又是给她喂水,很是体贴。 可殷芜刚才被他折腾得狠了,此时才不领他的情,喝了水便钻进被子里,半句话都不想同他说。 “蝉儿累了,先歇一歇,一会儿我来陪蝉儿用晚膳。”百里息心情倒好,放下帐子,去了书房。 殷芜本没想睡,偏头一沾枕头便困倦起来。 醒来时屋内已经黑透了,殷芜缓了缓,唤了春玉一声,进来的却是百里息。 殷芜还没忘记方才浴房内他怎么折腾自己的,此时俏脸微冷,问:“春玉呢?” “放她回家歇两日,夫人若有事吩咐我便是。”他点了灯,高大的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一直延伸到床边脚踏处。 他这样高,今天在浴池那般折腾她,不让她的足落地,分明就是故意的,实在坏得冒水,殷芜越想越气,哼哼两声:“我可不敢指使你。” 百里息侧身而立,听了这话,并未看她,只是牵动唇角笑了笑,轻声道:“你怎么不敢?今日不还嫌我太慢?让快些?” 殷芜先是一愣,随即又羞又恼,随手抓起枕头便朝百里息扔了出去,“你闭嘴!” 百里息伸手抓住枕头,啧了两声,过去拉殷芜起来,笑问:“许蝉儿说,不许我说?” 殷芜别过脸,脸却绯红一片,嗫嚅道:“还不是你孟浪,欺负我……” “唉……”百里息叹了一声,俯身拢住殷芜纤细的身子,不满道,“蝉儿也可怜可怜我,憋了一年多,该给点甜头吃吃了。” 他呼吸有些重,手也不老实,殷芜实在是怕他又起了兴儿,胡乱应承两声,便掰开他的手臂,催促道:“我饿了,快吃饭吧。” 百里息盯着她,凤目如潭,半晌才直起身去唤人传饭。 殷芜此时饥肠辘辘,晚饭倒是吃了不少,饭后乳娘抱了岁岁过来,殷芜同岁岁玩了一会儿,哄着岁岁睡着,百里息便将粉团子抱到隔壁屋去了。 等他回来,殷芜早已盖被躺下,一副“我很累了”、“别来扰我”的模样。 百里息哼了一声,冷笑着上床,伸手将殷芜捞过来便亲,帐内光线昏暗,殷芜的挣扎犹如蚍蜉撼树,最后娇声求饶,百里息才算是放过她。 岁岁如今长了两颗牙,能试着吃一些软烂的粥糊,殷芜每日做一些,用小勺子喂给岁岁吃。 小粉团子看见粥糊,便张着嘴嗷嗷待哺,实在可爱得有些过分,小嘴吃着米糊,“吧嗒吧嗒”品滋味,很是惹人笑。 回京之后,百里息便忙碌起来,白日见不到他,殷芜便都用来陪岁岁,母女之间越发的亲近,有时哄着岁岁睡着后,殷芜便也不回主屋,好几次百里息回房不见殷芜,又去隔壁将人抱回来。 殷芜睡得迷迷糊糊,还要嘟囔他扰人清梦,百里息都被气笑了,道:“你都陪着岁岁一整个白天了,晚上还陪岁岁睡?怎么?有了女儿就不要夫君了?也太薄情寡恩了些。” 殷芜一骨碌从他怀中滚到床上,扯了被子盖头便睡,才不听他的疯言酸语,等他梳洗完回来时,殷芜更是睡得正香,有时他想亲近亲近,又怕将人弄醒了,憋得好不难受。 往往是到了快天亮,殷芜翻身时,他瞅准了时机,将人拉过来,亲热一番,有时能得手,有时殷芜实在是不醒,便只能过过手瘾罢了。 简直就像是参商二星,两厢欢好都十分难得。 这夜,殷芜依旧在岁岁这屋里睡,一睁眼却到了大天亮,春玉入内道:“昨夜官署忙,主子让人传话回来说宿在官署了,让夫人不必等,奴婢见夫人已经睡下了,便没吵醒夫人。” 殷芜点点头,让春玉去传早饭,转头看见岁岁还在睡,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百里息回来总要折腾她两回,昨夜没回来,她又觉得空落,真是的。 偏这一日,府中的事务不少,园子里要栽树,管家拿了苗木种类给殷芜过目,问栽哪些品种,殷芜也不懂,自然要一一问过那花匠,等处理完这宗事,便到了晌午。 她独自用过午膳,又给岁岁喂肉粥,陪着岁岁午睡,醒了之后,绣坊的掌柜又送了布料来给她挑选、裁夏装,接着又有几桩事寻来,等都打发完,天都黑了。 百里息派人回来传话,说是今日不知能不能忙完,让殷芜不必等他。 心底空落的感觉愈发的难忍,殷芜索性让春玉准备了个食盒,坐了马车去官署。 年后,百里息让人将灵鹤宫和临渊宫都封了,日常都在城中的一处官署里处置公务,那地方离两人住的地方并不远,坐马车不过两炷香的时间。 殷芜下了马车,也没让守门的去寻百里息,而是寻了辰风出来。 很快,辰风来到门口,恭敬道:“夫人来此可是有事?” 殷芜笑道:“没有什么急事,想问问他今日会忙到什么时候?” 辰风如实道:“这两日,官署内都忙着新官考绩,这宗事实在繁琐,各方角力,若是没有主上坐镇,只怕是要出乱子,昨日虽将最棘手的地方处置了,今日却还有许多事,想来也得到深夜才能完,不如属下去禀报主上一声……” 殷芜摇摇头,笑道:“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来看看他,若是给他添麻烦了,反倒不好了,他平日在何处休息,我去那里等他便好。” 百里息那边此时确实走不开,又听殷芜这样说,辰风便带着殷芜从游廊穿过去,直接来到了百里息平日休息的厢房内。 这是殷芜第一次来,入内只觉这房内俭朴极了,并没有床,只有一张软榻,靠窗放着两张椅子和一张书案,书案上放着一只天青色瓜棱瓶,瓶内原先插着的一支蒲苇,也有些秃了。 辰风解释道:“主上偶尔在此处午歇,但多数时候都不来这里,每日都尽快将事情处理完,好早些回府。” 殷芜点点头,让辰风去忙,也不必告诉百里息自己来了。 左右无事,殷芜将那瓶内半秃的蒲苇抽|出去扔了,见门口那棵玉兰开得正好,便折了两支玉兰插在瓶中,忙活了许久,百里息依旧没回来。 殷芜昏昏欲睡,崴在软榻的引枕上歇神,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进来,她睁眼,见百里息正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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