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兴起来,伸手玩水面上的花瓣,想叫两个丫鬟也下来,可转念一想今天是洞房花烛夜,贺砺随时会回来,叫她们下来不太妥当 “娘子,那船上有吃的。”禾善蹲在池边指着画舫叫道。 孟允棠从水里慢慢朝画舫走过去,到了近处将画舫拉过来一看,里面还真装着几碟子瓜果点心,还有一壶果浆和琉璃杯子。 她将画舫推到池边,两个丫鬟将那些吃的从画舫上端出来放到岸上。 孟允棠还没吃晚饭,就吃了一些,叫两个丫鬟也吃一些。 吃饱了两个丫鬟帮孟允棠净了脸洗了头发,孟允棠就在池中将那几只木头鸳鸯推来推去,正玩得起劲,贺砺来了。
第69章 两个丫鬟见贺砺来了, 忙起身向他行礼。 贺砺道:“都下去吧。” 穗安与禾善知道娘子嫁过来了,贺砺是一家之主,她俩应当听他的, 但,还是忍不住拿眼睛去看孟允棠。 孟允棠双颊绯红, 眼睛往旁边瞟,道:“我洗好了,我、我也先下去吧……” 贺砺轻笑一声,伸手解腰带,口中道:“是吗?那正好,帮我洗吧。” 俩丫头一见这架势, 忙退出门去。 孟允棠看他将外面的红纱单衣脱下来才反应过来,猛的背过身去,想说些什么, 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她没有任何借口拒绝他了。 过了一会儿, 身后传来水声。 是他下来了。 孟允棠紧张地抱住了自己胸前的木雕鸳鸯。 贺砺走到她背后,探头一看, 笑道:“你抱着它做什么?” “它好看。”孟允棠不肯回头。 贺砺伸手捞过另外一只,将它的尾巴拉开, 有一根线连着尾巴与腹腔。 他来回拉了几下尾巴,将木雕鸳鸯往水面上一放,那鸳鸯忽如活了一般游了出去,在水面上行滑行了好几尺才停下来。 孟允棠瞪大眼新奇地瞧着:原来还能这么玩? 她放开怀里的那只鸳鸯, 有样学样, 拉了几下尾巴,将它往水面上一放, 鸳鸯就扑腾着小脚游出去了。 孟允棠开心地回头朝他笑,却看到他光着臂膀,她猛的扭过头去,嚷嚷:“你为何又……又……” “又脱了衣裳?沐浴脱衣裳不是很正常?谁像你啊,在自家汤池里沐浴还穿着裙子。”贺砺展臂将她搂到胸前,在她耳边低声道:“以前在外头带兵时,到了夏天,但凡遇到一条河,一个营的兵卒都脱光了下去洗澡,就跟下馄饨似的,引得十里八村的小媳妇小娘子们都来围观。” 孟允棠后背细嫩的皮肤紧贴在他硬实滚烫的肌肉上,感觉要烧起来,却还不忘问道:“你也脱光了下去,叫人瞧了?” “不然怎么办?难不成他们都洗了,叫我一个人馊着臭着?” “你不检点!”孟允棠赌气地推他胳膊。 贺砺笑着搂紧她,道:“近千号人在河里扑腾,那些小娘子早看花眼了,哪能看到我呢?” “你长得好看,她们肯定头一个看你。” “我长得好看,那你怎么不看我?”贺砺握着她的肩将她转过身来。 到她胸的水位,只到他腰上一点点,孟允棠匆匆扫了眼,还是觉得太过刺激。 明明穿着衣服看起来腰肢劲窄人瘦长的,为何脱了衣服,就全是线条起伏的肌肉啊? “我……”孟允棠低着头,双颊发烫,唇舌发干,找不出个合理的借口。 “你不肯看我,是不是嫌弃我身上的疤痕丑陋?”贺砺忽然问道。 孟允棠一愣,虽是见过他的身子几次了,但每次她都是慌慌张张地瞥一眼而已,从未敢细看,根本不知道他身上有疤。 听他这样说,她怕他误会,就掀起被水沾湿的睫毛,羞怯地看他的身子。 他身上真的有疤,胸前有三道,最长的在右胸,大概一指长,左胸两道稍微短些。 右肩上和右臂上都有伤疤,形状小而略圆,看上去像箭伤。 露出水面的腹部还有一道,看长度,像是刀捅的。 孟允棠正震惊他居然受过这么多伤,他转过身去。 看到他的后背,孟允棠直接伸手掩住了小嘴。 他的后背没有一块好皮,纵横交织的鞭伤中,夹杂着各种各样长短不一的伤痕,最长一道伤疤从左边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后腰上,足有一尺那么长。 孟允棠甚至能想象要用刀怎样砍,才会留下这样的伤疤。 怪不得那日他说不生孩子,就譬如过去的八年中某次他没活下来。直到此刻,孟允棠才真正领会了这句话的含义。 “你若不能接受,以后在你面前我都穿着衣裳,沐浴也……” 贺砺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她从身后贴了上来,双手缠住他的腰,脸颊直接贴在了他背上。 “谢谢你,临锋哥哥,”她哽咽着说,“谢谢你活下来,回到我身边。” 贺砺僵住了,良久,他拉开她环着他腰的手,回过身来,看着她哭得水光淋漓的小脸。 “不会觉得丑陋恶心吗?”他问。 孟允棠摇头,心里只有怜惜,“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贺砺看着她温润澄透的眼睛,伸手用拇指刮了下她脸上的泪痕,忽的俯下脸去吻住她的嘴唇。 两人这身高差距站着接吻属实有点费劲,水中浮力大,贺砺轻轻松松将她往上一提,往前几步就将人抵到了池边。 他亲得好用力,孟允棠被他纠缠地喘不上气来,伸手捶他的肩他才松开她的嘴,手掌垫着她后背避免她磕在池沿上,侧着头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吻去,另一只手扯开了她衬裙的系带,将衬裙往下拉。 孟允棠一只手抓住胸口的衬裙,求饶般小声叫:“临锋哥哥……” 她身上就穿了这一件衬裙。 贺砺抬起头来,神情紧绷,眸底像淬了火。 他抵住她额头,嗓音低哑:“本想慢慢来,对你温柔些的,可是你真的让我毫无办法。”说罢再次封住她的唇,手下使力,到底是将衬裙从她手中一点点拽了出来。 …… 贺砺将她搂过来趴在胸口,安抚地抚她的脊背,道:“好了,别哭了,不弄了。” 待她平静了些,他便将她抱起,用池边衣架上的睡袍裹住,送到卧室的床上。 “你先睡,我待会儿来。”他用薄衾将她盖住。 孟允棠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 贺砺离开后,她就在那儿疑惑,这房到底圆没圆成? 这种事这么疼,以后可怎么办? 她是个心大的,如此愁着愁着,居然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不知时辰,眼前一片黑暗。 身子软绵酥麻,有个人正趴在她胸前。 她吓了一大跳,继而想起自己今日成亲了。 她控制不住地“嗯”了一声,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受不住地微微弓起身子,低声唤:“临锋哥哥。” “叫一声夫君来听。”见她醒了,他火热地贴上来,吻住她的唇,带着她体香的舌头钻入口腔,舐过她敏感的下颚,缠着她嫩滑的舌尖不放。 “夫君……”她搂着他的脖颈,在他退出她口腔时喘息着叫,嗓音娇娇嫩嫩的,带着丝让人想把她往死里弄的酥软媚意,勾得贺砺又往狠了亲她一回。 两人都气喘吁吁,贺砺摸着她细滑的脸颊哄她:“方才应该是姿势不对,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 两次都因为她害疼而没能成。 他摇铃让人打了热水来,绞帕子轻轻地给她擦了擦,然后吹灭灯烛抱着她睡下。 一时间却还睡不着,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今晚圆房失败,很可能不是什么姿势不对经验不足的问题,而是因为,他俩大小不配套。 睡了没多久,贺砺醒了。 朝闻鼓还没响,他是自己醒来的,多年来一直差不多这个时辰醒,已经养成习惯了。 孟允棠还被他搂在怀里,许是两个人贴着睡太热了,薄衾都被蹬了下去,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于熹微的晨光中看去,如美玉生晕,玲珑有致。 他的胳膊横在她腰间,将人往这边紧紧一搂,满怀的柔滑娇嫩。 晨间男子本就有反应,这般一刺激,更是燥得不行。 人就在怀里,想弄翻身就能上,可是她又受不住。 贺砺躺平了,手搭额头看着帐顶,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婚前,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成婚了会更折磨人的。 孟允棠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翻了个身,某处痛得她皱眉。 她拉起薄衾盖住自己,透过半透明的罗帐往房里瞧。 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鹦鹉偶尔的嘀咕声。 “穗安,禾善。”她勉强坐起身来,唤两个丫头。 虽然贺家没有公婆要见,但是她记得贺砺说过,今天要去宫里见一见太后的。 两个丫头推门进来,穗安上前撩起罗帐,挂在一旁的金钩上。 “临锋哥哥呢?”孟允棠问。 穗安道:“阿郎一早进宫去了,临走吩咐说不要唤醒娘子,让娘子睡的。” 孟允棠:“……”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问。 “辰时末了。” 孟允棠一急,“都这会儿了,那府里的事……” “娘子莫急,齐管事都安排好了,早上他想来向你请示的,听闻你未起,就先去安排了。”穗安道。 孟允棠放下心来。 “娘子现在要起吗?”穗安问。 孟允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腿间还是痛的,但是她想着昨晚已经表现不好了,今早他也没要她早起去宫里拜见太后,若是躺到他回来她还没起来,他会不会生气呢? 她起来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当时她刚吃完早饭,穗安与禾善将盘子撤下去,他过来将她一把抱起,放她坐在自己腿上,问道:“还疼么?” 孟允棠点点头。 “那怎么起来了?躺着不会舒服些么?” “我怕你生气。”孟允棠看着他道。 贺砺疑惑:“我因何生气?” 孟允棠低了头,小声道:“气我那般没用,还这么懒。” 贺砺笑起来,搂着她道:“我若这般小心眼,你还嫁我做什么?” 孟允棠抬眸瞧他,问:“昨晚……你真的不生气吗?” “不生气,你又不是能让我弄却故意不让我弄。都疼哭了,我还生气,那我还算人么?”贺砺低声道。 孟允棠放下心来,偎进他怀中,双臂搂着他的腰,问:“今天我没进宫,太后是不是不高兴了?” 贺砺道:“她没说什么,倒是姓秦的阴阳怪气,让我怼了一通。” “姓秦的?秦贵妃么?这……也是可以怼的么?”孟允棠惊,皇帝的女人做臣下的也能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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