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钰闻言,他覆在剑柄上的手紧了紧,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战承掀起后裾坐在龙椅上,“那正好,我也省力,这一仗打不打这个位置都是我的。” “这一仗打不打,这个位置都不是你的!”一个凛冽的声音从金銮殿外传来。 殿内的几人闻声看去,就见战潇步伐平稳的走进大殿,战钰看着战潇,神情不明,战承则带着些许讶异,转瞬即逝。 战承坐在龙椅上看着战潇,笑问:“皇叔也想加入一战?” “本王没那个闲工夫!”战潇顿了顿,眼神扫过战承和战钰,才道:“历朝历代,继位之人都是皇室血统纯正之人,敢问二人有何继位的资格?” 战承和战钰疑惑地看向战潇,战潇也不着急解释,反倒是不紧不慢的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二人。 数十年前,冯家嫡女冯厉同将军府小公子暗生情愫,故而二人早已私相授受,奈何冯家狼子野心,为博得圣宠将冯厉送进皇宫为家族争取荣耀。 冯家当时知晓冯厉和郑昊的事情,故而买通宫里的验身官让冯厉顺利入了后宫,当天夜里冯厉便被送进了庆元殿。 在那之后不久,冯厉便有了身孕,但是太医诊断已有两个多月,冯厉买通了太医,此事并未声张,后来冯厉诞下战麟的日子引起宫里嫔妃猜疑,冯厉也只是对外宣称战麟是早产儿。 冯厉这一招能瞒的过旁人,却瞒不过薛赢,薛赢私下派人打探了一番宫外的事情后,便对冯厉之子了然于心,后薛赢也曾多次对先帝旁敲侧击,直到她生下战潇后,先帝当时就有意将战潇封为太子,只等他成年后作出功绩后名正言顺的给他册封,却未等到战潇成年就引发了宫变。战麟非先帝血脉一事便这样隐藏了数十年。 战潇的丹凤眼中淡定从容,又传达了先帝口谕,“非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① 战承和战钰异口同声道:“你胡说!” 战潇不屑地笑了声,“胡说?那咱们等人当场对峙。” 不多时,姚轻押着冯太后走进金銮殿,战潇也不曾给几人交谈的机会,他看向冯太后道:“太后娘娘,战麟可否是父皇的血脉?” 战潇问这话时,眼底浮起一抹嘲讽,犹如看戏般勾起唇角。 冯太后的精神状况远不及两年前,她沧桑的面容听见战潇的问话时浮起一抹紧张,她看向战潇:“战麟乃哀家所出,怎么不是先帝的血脉了?” “是吗?本王曾听闻冯太后还在闺中时、”战潇的话未曾说完就被冯太后无情的打断,“哀家在闺中时也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御亲王殿下从哪里听得的胡言乱语。” 战潇悠悠地吐出两个字:“郑昊。” 冯太后的心倏地沉了沉,复淡定地说道:“郑家小公子早在数年前便命丧荒野,御亲王怕是无从对证了。” 战潇不答,只看向门外喊了声:“郑昊。” 站在门外的郑昊将殿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原以为冯厉再怎么样都会对他有所愧疚,想着能见一面终究是好的,这一刻,他竟有些犹豫,她方才的话说的那么理所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究是变了。 是了,从她被家里送入宫中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是她了。 郑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抬脚走进金銮殿。 冯太后看见郑昊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慌了神,“你、郑……昊?你还活着?” 郑昊看着冯厉,眼角眉梢没有半分喜悦,“不是你想看到的对吗?” 不等冯厉答话,郑昊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也是,当初能命御林军将我郑家灭门的人怎么会有心。” “不是的,郑昊,我都是为了冯家,追杀你非我本意。”冯厉慌乱的给郑昊解释,她又上前拉起郑昊的衣袖,“郑昊,当年宫变,战麟才上位,郑将军……” “够了!”郑昊打断冯厉的话,“你没资格提我父亲,我父亲一生坦荡,从不屑与叛贼沆瀣一气,你灭我郑家,是为了你的权利,还是为了遮掩当年不可回首的秘辛,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原想着你能有所愧疚,我也会想办法让殿下饶你一命,直到方才,我改变想法了。”郑昊将自己的宽袖从冯厉的手中抽回,“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我为了报解家救命之恩,特地来证实从前的事情。” 郑昊看着冯厉字正腔圆地说道:“我和冯太后确实有过往,也曾有过肌肤之亲,战麟、确实不是皇家之人。” “不——” 这一刻,冯厉再也挺不住了,她吐了口血便摊到在地,她苦心经营的一切被郑昊的一句话打回了原型。 冯厉仰头看着郑昊,乏力地说道:“郑昊,你果真这般无情。” 郑昊动了动喉咙,终究一句话都未曾说出口。 战潇看着冯厉,笑问:“不光战麟不是先帝亲生的,就连战钰的身上怕是也没有你冯家的血吧。”他说着话又看向战钰。 先帝死后,冯厉伪造遗诏将战麟推上皇位,让他成为了大渊的傀儡,后冯厉又大封冯氏族人,斩杀先帝旧部,还将自己女儿的孩子嫁给战麟,因着是甥舅关系,就算二人有了孩子也会露出端倪,故而冯厉命人从宫外抱回一个男婴养在膝下当做是皇后所生。 战潇笑看冯厉:“冯太后,本王说的对吗?”片刻后,战潇又补充道:“还有战婵虞,是你胞妹所出,却因其产后失血过多离世,你才将其女抱进宫里养着。” 战潇说着话不屑的“嗬”了一声,大渊的宫廷秘辛真是多不胜数。 不等冯厉开口,殿内几人就看见一把长剑从殿外飞来,战潇瞳眸微动,看着那把长剑插入冯厉的后背,冯厉喷出一口鲜血趴倒在地,郑昊的瞳孔骤然放大,“珉珉。” 珉珉乃是冯厉的小字,她未曾入宫前郑昊便是这般唤她的,这两个字冯厉已经有数年未曾听见过了。 “珉珉你坚持住。” 郑昊的话音方落,殿外就传来谢懿的声音,“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郑小公子竟然还妄想救她。”谢懿说着话扫了眼冯厉。 冯厉嗤笑一声,“你竟然都知道了。” 谢懿冷眼看着冯厉狼狈的模样,幽幽地说道:“你当初留下我的时候就应该将知晓此事的人全部灭口,百密一疏,终是你大意了。” “呵,是,我就不该相信谢家的小子能任我差遣。”冯厉说着话又吐出一口血,谢懿的那把剑直直的插入冯厉的后心窝,就算是解家人也无力回天。 战潇看着几人心烦的紧,想早些将这些破事处理完毕,冷声道:“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第83章 重逢 不等战承和战钰反抗, 姚轻便带人走进金銮殿,将殿内的人团团围住,谢懿上前将冯厉身上的剑拔出, 冯厉又吐了一口血便彻底没了气息。 正当谢懿提着手中的剑准备离开时,战潇看着谢懿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将他也一并拿下。” 谢懿的身子僵了僵, 他转身看向战潇, “战潇, 你!” “本王感谢你出手相助,也谢你奉上的苗疆物,但是一码归一码,你我之间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战潇说完便冷声道:“拿下!” 姚轻才走两步, 谢懿立马抬剑指向战潇,朝着战潇大步跨去, 战潇身形微侧, 抬手将谢懿的手腕脱了臼,只听“哐当”一声, 谢懿手中的那柄长剑落在大殿中。 战潇看着谢懿道:“拿下!” 战承和战钰原想反抗, 但是看着门外的御林军和殿内的将士,终究收了反抗的心, 乖乖束手就擒。 - 次日一早, 战潇身穿明黄色龙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金銮殿,他坐在龙椅上俯视群臣, 良久才道:“姚轻, 宣旨。” 候在下首的姚轻拿出一份略微有些褪色的圣旨, 道:“摄政圣皇子战潇,人品贵重, 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① 姚轻宣读完遗诏后,站在下面的群臣小声议论起来,摄政圣皇子乃是侧皇后所出的最尊贵的封号,当年战潇的生母只不过是皇贵妃,这等荣耀怕是称不上啊。 其中有人便道:“姚侍卫,可否让老臣瞧一眼。” 姚轻想也未想就将手中的遗诏递给了那位大臣,遗诏这种东西确实需要人来证明虚实,那位大臣看完后热泪盈眶,连忙跪在下面,含泪道:“是,是先帝亲笔,没想到这份遗诏竟然保存了二十多年。” 此话一出,所有的大臣都跟着跪了下去。 - 战潇继位,薛太妃也被人从御亲王府接了回来,她才步入宫门就轻叹一口气,身旁的张嬷嬷笑道:“娘娘应该高兴,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 是啊,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重新踏入这道宫门吗? 薛太妃坐着轿撵走进永寿宫,康一连忙上前行礼:“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康一是薛太妃安插在宫里的密探,因为人在御膳房,消息总是比旁人灵通些,还不容易被人察觉,冯太后的事情也都是康一想方设法传出去的。 薛赢“嗯”了一声,“这些年苦了你了,领了赏钱出宫去吧。” 康一连连谢恩拿着拂尘躬身退下了。 - 城外军营,沈初酒正焦急的在外面来回踱步,一天一夜了,战潇连个消息也没有,不知道此事宫里如何了。 云雀见状便安慰道:“王妃休息会吧,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话音方落,沈初酒听见一阵马蹄声,原以为是战潇来了,没曾想是姚轻,她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 云雀见状忙问道:“主子可曾是太忙来不了?” 姚轻犹豫了一下上前躬身道:“王妃,主子说让您先去锦州别苑住一阵子。” “锦州?”沈初酒疑惑地看向姚轻,姚轻连忙说道:“主子说眼下朝堂不稳,让王妃留在上京城他终究不放心,而且王妃去锦州也不会太久的。” 沈初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虽说她打心底不想去锦州,可她也不想留在上京城反倒让战潇为她操心。 她看向姚轻:“回去告诉殿下,我在锦州等他,让他照顾好自己。” 云雀带着沈初酒踏上了前往锦州的路途,可是沈初酒千想万想都未想到她和战潇相见已至经年。 - 上京城外,凌家的马车四平八稳的走在郊外的路上,凌易拥着凉寒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引路。 良久,二人回头看向巍峨的城池,皆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这里有过美好的回忆,也有过艰难的过往,从前的种种从这一刻开始和他们再无瓜葛,这里,他们也终将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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