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孟元明冷哼, 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怎么,你倒是很上心嘛?” “别胡说!”楚虞耳尖一红, 解释道,“他可是太守之子, 今日簪花宴的主角, 太守夫人要为他挑选新妇。” “哦,恭喜他了。” 他一脸“关我何事”, 丝毫没有得知那人身份的惊喜和诧异,这平淡的反应让楚虞心惊。 “你难道没有察觉到,那许公子对你情意绵绵,柔情似水?” 孟元明脚步一顿,他当然知道,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所思所想,只是他男扮女装除了恶心更是毛骨悚然,怎么可能给予那人反馈? 至于这丫头殷勤八卦的模样, 他心里也大致明白了她打的什么主意。 “我虽生于乡野,可也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从小到大遇见的狂蜂浪蝶不计其数,区区太守之子算老几?” 孟元明高声不屑道,随后负手离去,像是一只修了无情道的高傲孔雀。 区区太守之子?算老几? 楚虞被他惊世骇俗的这番话震得愣在原地, 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拳头。 这狐狸精眼睛难道长在头顶上吗?太守之子都看不上!好大的口气, 她一个乡野村姑谁借给她的胆子? 太守之子啊!那可是柳州无数女子的梦中情郎,怎么在他嘴里和路边的阿猫阿狗一样! 以身份家世来看, 表哥其实略逊许颂清一筹, 难道那狐狸精真的非表哥不可?这么死心塌地? 那可难办了。 楚虞欲哭无泪地往前走, 明明是风情日朗的好天气,可她的心只觉得一阵拔凉,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萎靡坐在案几上,一旁悠哉斟酒的孟元明瞄了她几眼,嘴角悠悠扬起。 看着他惬意的笑容,楚虞愤愤地抢走他的酒水,恶狠狠道:“喝喝喝,就知道喝,给我留点!” 孟元明耸耸肩:“都给你,我吃果子。” 吃果子?吃屁吧你! 楚虞怒火中烧,又抢走他面前的青花瓷碟,冷笑道:“太守府的果子怕你吃不惯闹肚子,你忍忍吧,十里八乡一枝花!!” 孟元明:“….....” 他长舒一口气,任由楚虞将自己桌前的酒水点心搬空,想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好笑地伸了个懒腰,正好撞到前来侍奉酒水的婢女,衣领湿了一大块。 “啧啧啧,你怎么如此粗心,浪费了一壶好酒,还把太守府的小姑娘吓坏了。” 楚虞阴阳怪气地嘲讽着,顺手将地上认错的婢子扶起,安慰道:“没事,与你无关,我朋友出身乡野,行为粗俗,你带她换件裙子便好。” 话说完,婢女由惶恐变为不屑,眼神复杂地盯着孟元明,打量片刻才冷冷道:“既然这样,我带姑娘更衣吧,免得在夫人的宴席上失礼。” 孟元明:“…....” 狗仗人势,势力的很啊。 ……. 嘲讽完孟元明,楚虞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勉强笑着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可一想到他油盐不进,连太守之子也不放眼里,顿时如同嚼蜡,绵软滑腻的点心也没有滋味。 她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左等右等却不见孟元明的身影,不由得蹙眉:“一枝花去哪了?更衣也用不着这么长时间啊?不会又乱跑了吧!” 惹祸精! 若她不知礼数闹出风波,那岂不是丢了姨母的脸面。 楚虞嫌弃地起身,环顾四周,也觉得这宴席无趣,既如此便去找找那个惹祸精好了。 向下人问了更衣处的地址,她开始了寻找一枝花的路。 太守府占地广阔,每一处屋舍都用层层叠叠的园子水榭隔开,一路走去,倒是很赏心悦目,除了双腿有些疲惫。 她腹诽不已,寻了一处花木后的石块坐下休息揉腿,不多久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两个男子的窃窃私语声从身后传来。 楚虞八卦之心升起,隔着茂盛的草木竖起耳朵,在听到内容后却吓得面色煞白,她双手紧紧捂住口鼻,害怕自己发出声响。 “回二公子,一切已安排妥当,那姑娘中了迷香,倒在更衣处的六号房内,院内的闲杂人等也全部清理出去,就等您将大公子请来。” 两人发出猥琐的笑容,楚虞害怕的双肩颤抖。 “那就是了,我大哥看上的人,我若不能替他弄到手,我许颂幽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大公子二公子兄弟情深,令人感慨,况且那女子不过是寄住在将军府的兵卒之妹,出身低微,即使事情败露将军府也懒得为她做主!她若识相就该好好伺候大公子,说不定还能当个侍妾!” 嘲讽之声此起彼伏,两人笑完,又匆匆离去,躲在树丛后的楚虞久久没有听到声音,才小心翼翼扒开草木,探头往外看。 若是没有听错,这说话的是太守府的二公子?他要下药的人难道是一枝花?怪不得她更衣许久都没有回来。 糟了! 楚虞顾不得腿脚酸痛,一个劲地往前跑,蓦然脑海浮现一个不堪的念头:若许颂清真的欺负了一枝花,那一枝花再也不会纠缠表哥了,自己往后也不用费尽心思想法子….... 可女子被这样欺负,怕是名声尽毁,太守府也不会善待她,岂不是毁了她一辈子? 楚虞咬唇沉思,左右纠结,苦恼片刻发出不甘的声音,愤愤道:“算了,我堂堂大家闺秀,才不屑这种手段!太守府的更不是好东西,我才不要同流合污。” 楚虞胆颤心惊地跑到了更衣处,见周围果然没有伺候的下人,便径直朝着挂有六号竹牌的门前跑去。 走至廊下,她深深地喘了几口粗气,随后伸手扣门。 “砰砰砰——砰砰砰——” 她精心等了片刻,并未听到任何异响。 难道人不在里面? 还是他们说的不是一枝花? 紧张许久的心渐渐放松,她长舒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去,可刚挪动步子,心却莫名不安地跳得飞快,楚虞犹豫片刻,再次折返,并用力地推开了门。 入眼看去,屋内正中除了一方圆桌,便无其他,楚虞小心翼翼地踏入屋内,走至正中环顾四周,便看到右侧的暖阁地板上躺着一人——正是更衣许久的袁敏,他看到自己的出现,双眼瞪大,眉头蹙起,可依旧动弹不得,甚至连话都说不出。 “你怎么样了?” 楚虞冲过去想要扶起他离开,可他看着羸弱,身子却异常沉重,累得楚虞龇牙咧嘴。 “他们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你怎么连话都说不了了?”楚虞晃动他的肩膀,只见孟元明频频眨眼。 “你想说什么?” 她连问了几遍,可孟元明除了眨眼还是眨眼,最后露出一丝崩溃的神情,无奈地朝屋内四处看去,随后将目光盯在了圆桌上的水壶。 “你想喝水?” 孟元明:“….....” “那你让我拿水壶干嘛?” 楚虞不解地拿着水壶在他眼前比划,能清楚地看到他双眼的渴望,可却不知道他想干嘛。 她滔滔不绝地提出了许多假设,可都遭到了孟元明的闭眼反驳,她泄气地瘫坐在地上,沉思了许久,才茫然抬起头。 “你难道要我这样?” 说着她试探地将水壶盖子打开,对着孟元明的脸喷去,果然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快,把窗边的香炉里的迷香扔出去!” 被浇了一脸水后,恢复语言本能的孟元明着急吩咐,心里又气又急,这丫头能跑到这里找到自己,算她有点聪明,可进来后只顾着拉自己东拉西扯,完全不顾迷香,真是服了她! “迷香?!” 还有迷香这茬,楚虞紧张地起身,拿着窗边精致的雕花香炉重重地扔向窗外。 有多远滚多远吧!下作的东西。 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完,楚虞蹲下身子准备拖着孟元明离开,可刹那间,双眼猛然一黑,她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脑袋重重地砸向孟元明的月匈口,发出“梆”的一声,两人齐齐倒在地上。 “我怎么了!我的手脚动不了了!”楚虞惊恐喊道。 “没什么,中了迷香而已.......” “啊?什么?怎么办?谁来救救我们!呜呜呜——” 为什么好心没好报! 她的脑袋也好痛啊......... “别叫了,只会浪费力气。” 听着她在月匈口鬼哭狼嚎,孟元明甚至觉得还不如刚刚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至少清净,也没有人压着他喘不过气。 “都怪你,早知道就不救你了!你这个灾星!呜呜呜——”楚虞泪水连连,十分委屈,“哪有女子的匈月口像你这么硬,和石头一样,我的脑袋都痛死了!你还是女人吗?又平又硬!” 孟元明:“…......” 他当然不是女人啊,又平又硬怎么了?刚刚她一头栽下,自己的月匈也很痛啊。 唉,还在哭,还在闹….... 楚虞骂骂咧咧地哭诉着,直到口干舌燥才渐渐安静,可没多久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人顿时身子一紧,不安涌上心头。 “对不起,是我二弟自作主张,冒犯两位了。” 许颂清一进门便羞愧道歉,并手忙脚乱地从袖中掏出两枚药丸塞入楚虞和孟元明口中,看他诚恳的神色,想必这件事情他既不知情,也不愿意。 楚虞尴尬地笑了笑,而孟元明则冷哼一声转过脑袋,又过了片刻,两人手脚恢复了力气,勉强从地上爬起。 许颂清连忙上前搀扶孟元明,却被他嫌弃地推开,踉跄倒在地上。 “你们兄弟俩狼狈为奸,别碰我!” “是我教导不周,可此事我确实不知情,只要姑娘能消气,我愿意尽我所能赔偿姑娘!” 许颂清一脸愧疚,语气诚恳地道歉,楚虞见此事和他确实扯不上关系,便开始打圆场。 “好在我们都没事,既然如此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伤了和气。” 不看僧面看佛面,此事闹到了太守夫人面前也只能被压下。 “你说什么?”孟元明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冷哼道,“小事?你觉得是小事?” 虽然自己是男人,被识破也占不了便宜,可今日他们打的若是楚虞的主意,她一个姑娘,岂不是身败名裂! 自己为她着想,她竟然大事化小? 楚虞面色一白,略有尴尬,轻轻地拉着他的袖子无奈道:“我知道你生气,可今日还好没有酿成大祸,况且此事是许公子的弟弟所为,让许公子教训他一顿,长长记性。” “哼!你倒是善解人意,若真到了亡羊补牢的地步,一切都晚了!” 孟元明冷笑连连,甩开楚虞的手,气冲冲地走出门,留下楚虞和许颂清面面相觑。 “她平时不这样的….....你别误会….....”楚虞心虚地解释,生怕破坏一枝花在他心中的印象,即使孟元明如此生气,她还是想用力撮合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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