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下心绪后,我悄然盖上了红盖头。静候...良宵。刘清慰推开房门的时候,我腿脚都已然坐得麻木了。紧张局促迫使我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角。些许酒气,一道暗影,然后是他沉稳的脚步声朝我走来。 红色盖头,被他温柔掀起。在这红烛暖账下,暧昧的氛围让一切变得很旖旎。我微窘,才缓慢抬起头与他的眸光交汇。他嘴角噙笑,“今日可辛苦?” 我摇了摇脑袋,“不如你辛苦。” 他转身,从堆满礼盒、喜糖的桌上端起两杯酒,再轻柔着递给我,“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一双纤手接过交杯酒,相对倾醇酎。 对饮完交杯酒后,他的目光倏而变得炽烈起来,陌生又富有侵略性。轻轻勾起我的下巴,促使我身体倾向他,“紧张么?” 感觉到他的呼吸声都能打在我的脸上,我自然明白他言下之意。羞赧也不是,躲避也不是。只能迎着他的炽烈目光,静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一个吻绵密地侵略了我的唇,来不及思考我便被他推到在了喜被上。呼吸渐渐燥热起来,使我意乱,只能顺着他的侵略生涩地去迎合他。
第4章 他逐渐褪去了我的遮羞衣裳,双手游弋在我身体每一个起伏地带,终于寻觅到了一处花丛,他的手却忽然停顿。 我这才敢睁开眼,有些茫然地对上了他那浓情的目光。 “逢春。”他忽然唤起了我的名字。 这声呼唤却倏地叫我清醒了许多,逐渐褪去了脸上绯红的云霞,“怎么了?” 他忽然施力拥抱起我,“我之前是见过你的。” 我有些懵懂,不自觉地回拥起了他,“你的意思在木府并不是你第一次见到我?” 他点了点头,失了下神似是在回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以后会待你好的。” 花好月圆夜,一番春宵云雨... 天光遍布的时候,我才从朦胧的睡意中醒来。惺忪一番之后,才发现身旁的男儿已经不见,而自己却是不着寸缕。抬眼望去,原来清慰正端坐在桌案旁读书。察觉到我醒来,他神色又变得柔和,放下书就径直朝我走来。 想起昨晚的灵肉契合,我脸色羞红,竟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他。他吻了吻我的峨眉,温柔说道,“醒了?” 我点了点头,仍旧羞涩。 “怎么?竟不敢抬眼瞧我了?” 他说笑话叫我又羞又恼。我迎着他的眼睛,故作大方。直到想起自己还赤身躺在他床上,才扭捏说道,“你先回过头去,我要穿衣了。” 他扑哧一笑,明知我是女儿家的情态还取笑我,“穿衣前不妨再来一次。” 我一愣,来不及推脱,又迎来了一番鱼水之欢。 房事后,丫鬟们进来伺候,我瞧见木槿也在一侧,悬着的担忧也终于放下了。木槿规矩地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事情已经办妥当了。 洗漱干净,打扮得体之后,清慰牵起我的手去给公婆敬早茶。各房亲戚都还没有认清楚谁是谁便就到大晌午。清慰明日回宫当值,现下正在备明日衣物。我不由一恼,“那么着急回宫,不能再歇息两日?” 清慰笑得有些无奈,“有个侍卫当值,不知怎么地就惹恼了圣上。皇上的脾性最近风云不定,首领太监都急,故此叫我早些回去。” 我眸光一暗。皇上...我从未见过这个男儿,可我以前的魂牵梦萦、少女情怀里装着的都是这个虚无又充实的人。 而我现在的夫君,却能日日与君上照面。 一种难言的滋味不自觉地升腾了起来,刘清慰注意到我眼角遍布着哀伤,以为我是舍不得他在新婚燕尔的当口就回宫当值,心疼地哄道,“傻瓜,为夫每日都会回府陪你的。” 刘清慰从书架上取出一个明黄色的礼盒。我心中纳罕,这礼盒包装精致高档,与别人送的喜礼不同。看来里面装的物件也是极其贵重了。 “这是......?” “这是皇上赏赐给我们的新婚贺礼。”刘清慰说着,便轻缓地拆开了礼盒。 我心一抽紧,瞧见他从礼盒中取出一只成色绝佳的玉箫。我忍不住伸手触碰,一丝冰凉沁到了我的素手之上。 看得出来我很喜欢,刘清慰会心一笑,“早知你会喜欢。这玉箫可是个宝贝,皇上还未登基之时,从一位来自楚黔思州府的高人那里求来的。” 我将玉箫置于手上,细细打量,忍不住赞道,“思州府自古有箫笛之乡的美誉,这里出产的神箫仙笛音韵清越,不减风笙。手头这把玉箫,雕刻繁复精美,结构看似简单,制作却别有洞天,细节处处彰显精妙。而且材质极其上等,吹奏出来的音色必然也圆润醇厚,优美动听。可见...” “嗯?” “皇上能舍得把那么好的乐器赠送给你,可见相公你精通音律,极其擅长吹箫。以后我的耳朵可有福了。”我凝视起刘清慰,他见我眸光中油然升起崇拜的目光,似乎很享受被心爱的女人夸赞。 这一声相公唤得好自然,刘清慰听着,忍不住亲吻我额头,“你怎么那么讨我喜欢呢。明明见过三四次,却能叫我把你放在心尖上。” “话说回来...昨夜你说以前就见过我?” 刘清慰怔了怔,缓缓说道,“今年三月初的时候,你可是去了一趟紫荆城?” 我回想起了那三月初的那日,春花渐次苏醒,我确实去了趟宫中,见了姑姑,还在某处水榭凉亭终结了一局残棋...然后在宫外赏梨花的时候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叶知秋...以及那位打马而过的白衣少年郎。 “是去过的...姑姑是苏太妃身边的女官,前些日子姑姑病重,一度垂危。苏太妃开恩许了姑姑心愿,让我代替家人入宫探望。” 刘清慰若有所思,似乎将一切都想通了。“我就说为何你那日能进宫呢。” “那你也是在那一日第一次遇到了我?” “是啊……”他点了点头,却神色一暗倏而沉思,不再多话。而我却始终被那把皇帝赏赐的玉箫所吸引,也不再多去追问当天相遇的细节。 紫竹林里风声渐大,薄弱枯黄的竹叶落地又被大风刮起,天上乌云密布,似是山雨欲来。这将是我嫁来刘府后的第一场雨吧。 木槿提着空荡荡的竹篮回到苑中,“小姐,那些补药已经给知秋小姐送去了。” “她身体可好些了?”我放下手中的针线,“可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手?” “第一次去请大夫的时候撞上了那位艾公子匆忙赶来。而这次我奉小姐你的意思去给知秋姑娘送药,正好又碰上那位艾公子将知秋姑娘从大杂院儿接走。”木槿仔细想了想又补充道,“知秋姑娘叫我转达给小姐,叫你不要挂念她,你对她的关怀和恩德她一定会报答。” 又是这位艾公子。还真是神秘莫测。哎,莫非知秋受伤都是因为接他的缘故?我接着问道,“可有探听到这位艾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他要接知秋去哪儿?” “知秋姑娘不愿主动说,奴婢也不好问。”木槿如实交代。 我从大杂院被接回木府时已经十岁了,教书师傅夸我有读书的天赋,他不知道我在夜里啃书暗下苦功。如今嫁到底蕴浓厚的书香世家,又有了刘清慰这位精通音律的夫君在侧,所谓物尽其用,我自然不会白费这个优渥的教育资源。于是待他一有空就缠着他学习琴瑟琵琶、丝竹管弦。 杏花疏影里,吹奏到天明。按住箫身的指节灵活有力,腹部气息平稳,闻花般呼吸,唇瓣控制风门,调节风口,让圆润轻柔的箫声悠扬飘荡在幽幽的清辉月夜。刘清慰对我的进步叹为观止。我浅笑不语,低垂着眸,对御上赏赐的玉箫爱不释手,暗自期盼那个人也会因我而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看着你倒让我想起了杜牧的一句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我柔声嗔道,“你又胡说,分明是你在教我吹琴箫,哪里是玉人何处教吹箫了?” “你进步很快,都能出师了,技艺比宫里的乐师都厉害些。”他从后抱住我,一起就地坐在明月窗旁听虫声新透绿窗纱。 我仰头望着皓月朗空,赏着北斗星斜。不忘问他,“宫廷里的乐师平时都忙吗?” “不算忙吧,每逢节日盛宴可能会忙碌些排演。” “宫里的娘娘们平时喜欢听曲吗?” “嗯应该吧。” “娘娘们各个都出身名门世家,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想必其中不乏音律精通的吧?”我问得弯弯绕绕,旁敲侧击。
第5章 “精通乐器的有,出身世家就未必。听闻前些日子皇上晋封的昆美人就是伎乐出身,很善琵琶古筝。在殿前当值时我亦有幸听过。” 我微微紧张了起来,“皇上很喜欢?” “应该吧,据说赏赐了不少东西。”刘清慰当值了一天,有些疲累,并没有察觉到我神色上的微弱转变。 “她好看吗?我小时候看书时就听说后宫佳丽三千,朵朵明艳美丽。” “也就那样吧。”刘清慰对旁的女子不感兴趣,只是将我搂得更紧,低喃道,“都不如你好看。” 我娇嗔,“你又哄我呢。” “逢春——”他温柔地扳过我的身体,目光真挚谦和,“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世家女子都聪慧知睿,这点令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冒了个险,捡到宝了。” 男人的夸赞三分听七分过便好。我淡然莞尔,“你刚说冒了险?” 他目光转暗了一秒,才宠溺打趣道,“拿下半生冒险啊,万一你要是与我思想悬殊甚远的女子,我过的就是话不投机空费词说的夫妻生活了。” 说着说着,他眸光渐浓,轻咬起了我的唇。“日日学这琴箫,嘴巴不累吗?” “是有些累的。”我见他眼底欲se翻卷,意识到了危险的信号。(阿晋这章也是清水的哈,不过没删减之前本来颜色也不多,大家不追求原汁原味的话可以不用刻意去找原文) 他斯文地说着流氓的话,“那要不要试一下我的另一把?” 我的手都被他的大掌抓住,脸已如胭脂泼面,羞涩躲避他的灼灼目光。他抱起我,放在喜被上,然后拉下了帐子。 明月倚窗,夜风轻拂过修竹,撺动万叶千声,却熄不灭悱恻缠|绵。 三年一度的宫廷选秀之日要到了,这是少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个三年。太后娘娘很重视,筹备选秀事宜的户部也仔细得紧,把这件事情看作重中之重,轻易不敢怠慢。 表妹海媛珠今年也获选秀资格,海家上下都很欢喜,替她置办了许多华丽的行头,想着可别叫其他秀女比了下去。 今日恰逢姨母生辰,我打算先从刘府备车出发回趟木府与娘亲汇合,再一同前往海家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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