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乌籍大声笑着,拿起矮桌上的酒壶,扔掉壶盖,一仰而尽。继而朝那中年男子道,“韩老板,你侄儿倒与你一点儿也不相像,无后嗣的话可以找吾国巫医瞧瞧。”说着,他扔下狐狸面具,又回去继续一度春/宵。 方才他食下无垢天,神智已不大清明。 “……”少女脸色煞白,她适才被吓得不轻。心有余悸地望向身侧男子,男子似有察觉,亦看过来。 他如覆寒雪,乌眸沉戾一片,再瞧不出情绪。 少女心头一震,飞速低头。 “叔父。”男子朗声唤道。 那位韩老板也服用了无垢天,正等着享升天滋味。被这么一唤,又忙不迭地爬行而来,“哎,哎。”他陪着谄笑,“何事哪?” “我先回房。” 韩老板闻言,赶忙朝一旁的蛮族侍从看去,“听见吗?我的侄儿想回房,快带他下去歇息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塞到侍从手里。 瑶光本垂首盯着祭台上的层层纹路,忽感身前灯火一暗,犹如遮天蔽日。 “起来。”疏离生冷的语气。 “……”瑶光支撑着站起,下一瞬,她就被拦腰抱起,侧脸贴在男子的胸膛,乌木沉香的气息淡泊了许多。少女眸光闪烁,再也未动,任男子抱着步步踏下祭台。 …… 石墙满目,只垂挂了些毛毡做饰。窗边燃着铜制烛台,三根蜡烛吐着火焰。 一名清癯的男子抱着少女闯入。少女尚未来得及看清周遭,就被掼在一隅角落的木榻,尽管上头铺着厚软的兽皮毯。可少女还是疼得呼出来。 少女倒在榻上,青丝散乱,端丽姣容白若冷瓷,唇无血色,妙目含泪楚楚动人。 清癯的男子半跪在榻边,方才的淡漠疏离如云海散尽,眸中凝着风雨欲来的凛冽。 “大人……”少女终于开口,男子似摧城黑絮,迫得她害怕。 她以为平安逃到边域,他便再也找不到了。谁成想不过一年光景又再见到他,还是在她最为狼狈的时候…… 她不知道段怀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扮做了商贾。只知道,自己今晚得救了。 男子并回应,而是欺身而上,封住少女略微干涩的唇,如侵/略撬开她檀口珠联。 身下少女惊慌地想推开他,可那双纤腕被他单手制住,扣压在她的头顶。 那个吻绵长深刻,好似要诉尽一年的思念。 “离离……”他喑哑着开口,轻嗅少女脖间的兰芳馥郁,一寸一寸,“我找了你一年。” “……”瑶光沉默,她能感受到他隐含愠怒,薄衫被其熟练而野蛮地解开,内里玉色一展无余。男子近乎痴迷地吻着她的颈窝,手在少女玉体游弋,吞纳渐促。 屋里燃了一盆炭火,稍可抵此地酷寒。肆虐疾风,闻之可怖。 一番撩拨,少女白瓷般的脸亦染上红霞。她感受到男子已意乱神迷,几欲张口求之,可一年未见,竟不知如何开口。 “再也不要走了……”男子的唇略过瑶光的耳际,近乎呢喃。 瑶光却拢紧了腿,男子似着了魔,她自知无法推拒,然心怀颤栗。 双手的禁锢忽然松开。 男子有力的手转而抬起她纤细的腿,紊乱着气息道:“乖离离,不要拢。” …… 烛泪堆积,消减燃尽。 柔软的兽皮毯上,少女神疲力尽,再无一丝气力。她哭得双目红肿,乏极痛极。 身侧男子却已然酣睡。 适才他说了好些不能言之的话,却未再提她逃到边域之事。 可是自己假死逃脱,段怀悯必然恨极了。上回在酒船,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朝她拉弓射箭。 此番被他找到,又如何还会善待?可她却也无法再跑了,边域的安逸生活是永别了。 至于段怀悯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月王宫。瑶光并无暇顾及,她想大约是因乌籍从未见过段怀悯,所以他亲自前来探查某件事。 恰巧就碰上了她,横竖不会是为她而来…… 瑶光脸上泪痕残驳,这两日惊惧难安,今夜又遭其这番……行事。她茫然无措,越想越觉委屈,却拼命忍着,不愿哭出声来。 她极力想让自己好受些,起码段怀悯从乌籍眼皮下救出她,否则她早就没命了。 可是,可是他今夜似唯图欢愉…… “怎么了?” 身畔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他本来已然睡下,似乎是被瑶光的呜咽声吵醒。 几回翻云/覆雨已将他欲念与愠怒泄尽,他侧卧着撑起,垂眸望向背朝自己的少女,少女正用手背擦着眼睛,哑着声音:“没事。” 段怀悯一把将她拽平,面朝上。素影的光亮下,少女眼睛红肿泪水交织,似欲肝肠寸断。男子略微蹙眉,“疼?” 少女一听,别过脸去,却似哭得更厉害,身子都打颤。 “……嗯。”瑶光闷闷应着,似不愿多说。 男子将玲珑少女环在怀里,她身上残余这欢/爱的气息,似暴雨后盈着露水的海棠花。 “离离,对不起。”男子切真地感受着怀中少女活生生的气息,温暖的、香腻的。他拨开少女遮挡后颈的青丝,亲吻着,“我再不会这样了。” 今夜在祭台看见她,冷风里只裹一件赤色薄衫,像只无家可归的小鹿,惶恐无措…… 此刻少女哭作泪人,猜想她是被吓到。又放柔了声音哄道,“跟我回去,好吗?” 外头风声似小了,鸱鸺嚎鸣。屋里三只蜡烛俱灭,只余一盆炭火燃着。 “……”瑶光盯着火盆里的一息明亮,心中无限酸楚。攥紧覆在身上兽皮毯,“大人想如何就如何,何必问我。”声音哑哑,还带着几分哭腔。 段怀悯自然听出话里置气的意味,也未恼。凑到少女耳畔,“今后,我会待你好的。” …… 第二日一早,红日东升,如雪大漠染上一层金光。 瑶光醒时,头疼得厉害。她慢慢爬起来,屋里却没了段怀悯的身影。 “大人?”她试着唤道,同时穿上鞋,裹着榻上兽皮毯朝门外走去。 忽然,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几名蛮族婢女鱼贯而入。一名年长些的婢女道:“韩公子命我们来伺候您梳洗。” 婢女们带了几件大景的衣裳,麻利地帮瑶光穿戴好。又继续要侍奉瑶光吃早膳,可瑶光并不喜欢被蛮人摆弄,正欲打发她们离去。 却忽听门口传来声音,“你们退下。” 是段怀悯,他已然衣冠齐楚,锦袍外还披银灰色鹤氅,萧萧肃肃。 几名婢女遵命退出去。 屋里又只余下二人。瑶光心中仍有怨,她盘腿坐在矮桌边,闷头吃着手里的面饼。 男子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挨着她盘腿而坐,“好吃?” “……嗯。”自然是不好吃的。 “不哭了?”
第58章 毒杀 “……”瑶光仍不想答, 咽下口中的饼,“大人为何会来这里。”语气淡淡的,像外头的初阳一样, 没什么温度。 男子并未作答, 而是拿过少女手中那块发硬的饼,慢条斯理地掰碎,掰下饼块都丢在一碗温热的羊奶里。 很快,半块饼尽数进了碗里。骨节分明的手将碗推至瑶光跟前。 “快吃。” “……”瑶光难以理解他如何做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她在男子的注视下, 吃完那碗羊奶泡饼。有些腥,可她真的饿了,丝毫也不嫌弃。 堪堪放下碗,门外就传来追风的声音,“大人, 都备妥,可以动身了。” …… 风沙肆虐, 寒意袭人。 乌籍行宫并不大, 更似一处供摩笃王休憩之地。瑶光顶着寒风, 拢紧身上兔毛披风, 垂首跟在段怀悯身后。 堪堪行下一炷香时间, 就来到王宫外头。停驻了马车数十, 最后几辆载满无垢天。 瑶光瞧见昨晚那位韩姓老板, 他早就在外候着,见到段怀悯赶紧迎来, 他四下张望,确定没有蛮人, 才小声唤道:“国师大人,嘿嘿嘿, 小人给您备好了马车,快和……和夫人上去。” 说着,他瞥向国师身后的女子,只一眼,便生几分惊艳之色。然他并不敢多瞧,佝偻着身子请国师大人尊驾。 他经营这无垢天的生意已有三年,此行当为大景不容。可其利泼天,他才敢铤而走险。谁知今次出了岔子,行了无数次的小径路上,竟被当场抓获…… 然他并未被锒铛入狱。当朝国师段怀悯竟带着一行人加入他的商队,勒令他如常来大月王宫行商。 他哪敢忤逆? 他并不知国师此番随行有何目的。昨晚国师还救下这位大景美人一度春宵还不够,竟还带着她走? 但韩老板也只是暗地里想想,面上仍挂着谄笑,亲自要扶国师上车。 “离离。” 却听国师朗声唤那美人,美人姣容未施粉黛,满面倦容,一双秋水眸甚至有些红肿。 她垂首任国师扶着踏上马车…… 韩老板看傻眼了,这美人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 马车宽敞舒适,还极好地隔绝了外头酷寒。可瑶光却还是觉得有些冷,许是这几日饱经恶事,寝食未安,她这会儿头疼、下面也疼。 还要与段怀悯共处马车里,她越发觉得难熬。只缩在马车角落里倚着,瞧着可怜楚楚。 因为冷她不住地搓手,她的手比曾经粗糙许多。她需要浆洗衣裳、做饭,也没有各种香膏涂手。 “冷?”男子说着攥住她那一双素手,他手心略暖些,揉搓一阵,又捧起少女的手至嘴边呵气。 “……”少女有些无言,自己待他冷着脸,他怎么丝毫不恼?还能嘘寒问暖的? 还有昨夜他是何种模样,莫非是不记得了了? “好些了?”段怀悯轻轻搓着她的手,颇为关怀地问。 “……嗯。”少女抽回了手。 她本以为男子会不悦,可他仍旧淡然,还命外头驾马的追风去寻个手炉。 不一会儿,追风递进来一个半旧的铜手炉,外头裹了层缎面罩子,内里已烧了炭。 瑶光倚在座位上,捧着手炉,暖意熏然。但还是疼。她本靠在这角落想小憩,可被段怀悯拽了去,枕在他腿上睡去,再醒时,放在脚边的手炉已经快半凉。 而段怀悯也不见了人影,她独自躺在马车里,马车似乎也停了。 瑶光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来,睡时段怀悯给她脱了鞋,令她将腿也放在座上睡。 她先把身上盖着兔毛披风重新系好,也顾不上穿鞋,罗袜踩着木头板就站起来,掀开前头的帘子。这会儿该是中午,可这一带蛮烟瘴雾,天色不知何时也变得层层阴云,瑶光见外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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