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秀央沉声提醒,直迎了金蚕蛊而上。 “愚蠢。”巴顿控制着金蚕蛊,要想直接拿她做祭,电光火石间,一道更快的身影闪过,倏地一下,将快到秀央面前的金蚕蛊叼走。 待看清时,墙头上,雪貂咬着金蚕蛊,正看着众人。 而它嘴里充满毒性的金蚕蛊,这会儿扭动的肉身,竟是挣脱不得。 咔嚓一下,在巴顿如铜铃瞪大的眼眸中,锋利的牙轻易咬破了金蚕蛊那铜墙铁壁一样的身躯,在如同嚼什么硬物的声响中,雪貂将金蚕蛊直接吞了下去。 末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前足,一双泛着幽蓝的眼眸,就盯着巴顿的方向。 “啊——”巴顿猛地突出一口鲜血,本命虫蛊就这样被杀,连带着他的心脉也跟着受损。 他没撑住直接跪倒在地上。 他怨憎瞪着秀央,这时也注意到了墙外的年锦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们别得意。” 巴顿猛地捏碎手中的铃铛,嘭的一声,无数硕大的老鼠从屋内各个角落冲出来,瞪着猩红的眼眸,狂躁的朝人冲过来。 原本就忙着躲蜘蛛的陈林恩生生被挤的跳脚,而严进他们几个见惯了生死的人,也被这种渗人场面吓得不轻。 在最后关头,陈林恩终于解开绳子抱住阿慈冲出来,但随着屋子坍塌,他也只来得及把阿慈推出来,自己被压在了里面。 秀央神色一变,冲过去救他。 年锦语连忙让阿符帮忙一起去救陈林恩。 这时那些暴走的老鼠被阿慈身上的血吸引,全都拥了过来,眼看着昏迷的阿慈要被淹没,年锦语见来不及,自己冲了上去,奋力将阿慈往外拖。 源自于对这些老鼠的恐惧,年锦语自己都吓得脸色苍白,她一脚踩住了老鼠尾巴,伸手拨开往阿慈身上爬的老鼠。 “相,相相公!” 飞过来的板子一下剁住了要靠近的老鼠脑袋,年锦语抬头,顾明渊也进了院子,示意她去他那儿。 年锦语连忙把阿慈往他身边拖,到了后才靠着墙站着,抖得手都有些扶不稳。 这些东西太可怕了,比地窖里的那些还要可怕。 “没事了,阿语很勇敢。” 年锦语冲顾明渊虚虚一笑,吓得都没注意他是怎么称呼自己的,只喘着气,看着地上那些四处乱窜的老鼠,将阿慈往自己怀里搂。 一阵兵荒马乱,等陈林恩被从废墟里挖出来时,巴顿早就不见了踪影。 严进他们也都是一脸的狼狈,上战场都比解决这些恶心的东西强,又不知被咬到会有什么后果。 “这些老鼠有毒,被它们咬到的家畜都会死,人也会生病,皮肤溃烂。”秀央将一包药交给严进,“还要劳烦你们,将这些药粉和生肉混在一起,投放在方圆几里内。” 严进连忙带人去散药,又留人清理院子内剩下的老鼠。 回去的马车上,昏沉沉的阿慈终于清醒过来,她打量眼前陌生的女人,随即就看到了一旁关切的年锦语。 “少夫人……” “没事了。”年锦语忙安抚她,“我们把那个抓你的人打跑了。” “我师傅呢?”她迷迷糊糊感觉师傅把她推出屋子了,好像被压在了里面。 秀央眉头一皱,“他没事,死不了。” 这样的话让阿慈有些不适应,她撑起身子打量秀央,“你是谁?” 不等秀央回答,一旁传来“咚”的一声,刚刚还关切阿慈的年锦语,忽然闭着眼歪倒。 “不好。”秀央即刻检查她的手脚,在她脚踝上发现了齿痕,她被老鼠咬了。
第三十七章 “她的身体底子不错, 过两个时辰就会醒了,夜里若是有遇热的症状都是正常的,在祛余毒。” 灯火通明的主屋内, 秀央为年锦语解了毒,涂上药后对关切的一屋子人道。 云梳松了口气,与素练对看了眼, 后者连忙出去,到外面找自闭的阿符去了。 顾明渊看了眼双眸紧闭年锦语,向秀央道谢。 “这是应该的。”没有他们帮忙,不会这么快找到阿慈。 秀央走出屋子, 等在外面的陈林恩灰头土脸的还来不及收拾,失血过多面色有些惨淡的阿慈也不肯去休息, 只想知道里面的情况。 “最迟明日就会醒。” “那就好。”阿慈跟着陈林恩生活时, 再难的条件下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少夫人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肯定吓坏了。 “现在出城, 天亮前可以到歇脚的地方。”秀央看了眼天色,并不想在燕京城逗留太久。 “出城?去哪里?”阿慈看着沉默的师傅,心生疑窦, 今夜自从这个女子出现后师傅就变得很奇怪, 她究竟是谁? 莫非……阿慈眼眸一亮, 看师傅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期盼,“师傅, 你卖了琴不想娶那琴师, 莫非这才是师娘?” “……”陈林恩讪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回南疆。”秀央默默看着他们互动。 阿慈更奇怪了, “我和师傅回南疆做什么。” “也不急这半日,等少夫人醒了再说也不迟, 万一还要交代些什么。” 陈林恩打断阿慈的追问,又把话题拉回到了年锦语中毒上,说是没事,但总要看人醒了才放心。 秀央怎么会看不出他刻意打断,面色一沉,正要开口,陈林恩将阿慈往厢房带,“阿慈,你先去休息会儿,等少夫人醒来看到你好端端的她才能放心。” 这招对阿慈倒是有效。 等他安顿好阿慈关门出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幽幽声,“你想反悔?” 陈林恩连忙把秀央拉到僻静处,“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秀央觑着他,“我该叫你陈覃好,还是陈林恩。” “陈覃是我本名,林恩是师傅取的,我没骗你!”陈林恩见她眼底毫无信任度,无奈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告诉阿慈你的身份,但她总要有个接受的过程,否则她不会愿意回南疆的。” “知道真相,她会愿意。” “她早就不记得南疆那边的事了,在外长大自由惯了的她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愿意。” 秀央眼神一厉,“所以这就是你带她离开的目的!让她在外面生活几年,即便是我找到了你们,她也不会愿意再跟我回去!” 陈林恩想解释,却也是百口莫辩,“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给我一天时间,我劝劝她。” “我是不会再信你,等顾少夫人醒来,你们就必须跟我走。”秀央说完转身离开。 陈林恩低叹了声,一抬头,就看到阿慈站在他侧方,半个身影快隐入了黑暗里。 “让你休息你不休息。”陈林恩走过去,见阿慈怔怔望着他,轻轻摁了下她的脑袋,“听见了?” “师傅,她究竟是什么人?”阿慈颤声问,其实心中隐约是有答案的,却不敢信。 陈林恩把她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你想她是你什么人?” 阿慈沉默了,她的记忆里是有个模糊的身影,但随着长大,逐渐的记不清了,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和师傅一起的。 或许这其中有着许多的秘密,可她,下意识的在抗拒,不想知道那些。 “师傅你好臭。”阿慈嫌弃的推开他,捏住鼻子,“你几天没换衣服了,怎么穿的还是这身?” 陈林恩抬起袖子闻了闻,“不应该啊,我在侯府这几日可比之前干净多了。” “臭的很。”阿慈摆了摆手,嫌弃的转身要回厢房,“我累了,我要休息,少夫人醒来记得叫醒我。” 说着,也不给陈林恩说话的机会,快步的进了厢房。 此时的主屋,绫罗幔子内,年锦语满头是汗,嘴里喃喃着相公,整个人显得分外的焦灼。 “我在。” 顾明渊拿起布巾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手便被她抓住了,滚烫的像是要灼伤人,伴随着她害怕的低语。 “我不进去,我不要进去,呜呜呜。” 她又做噩梦了,今天被那么多老鼠吓到,上马车时她都还手脚发软,如今中毒昏迷着,只怕是梦里都是。 顾明渊撑着轮椅,撑起自己的身子,直接坐上了床。 才刚将人搂到怀里,年锦语眷恋般就躲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挨着他。 “明渊哥哥……” 她浑身都是滚烫的,整个人陷入梦魇中,好似是在被什么追逐,又像是被关到了什么地方,总是出不来,在求救中。 “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呜呜呜。” “相公,呜呜呜,这里好黑。” “明渊哥哥,救我……” “阿语,我在。”顾明渊低下头,靠在她耳畔,轻轻哄着。 但她的眉宇像是揉不开似的,紧紧皱着,如果可以,他也想进入到她的梦境里去,为她驱逐那些吓人的东西。 “地窖里有老鼠,啊!”年锦语猛地往他怀里钻,浑身滚烫的如同一团子火球。 顾明渊一愣,地窖,哪里的地窖? 垂眸看去,她泪眼迷蒙的,颤抖的眼帘上都是泪珠子,嘴里喃喃的听不清的。 “哪里的地窖?” “尚景苑的地窖,好黑……” 有什么在脑海中闪过,那不就是那日宣王他们提起春日宴的地方。 也是年夫人第一次带年锦语参加的宴会。 他抱着年锦语沉思,当时他们在春日宴上遇见过? 可记性不错的他,愣是对这一段过往没有印象。 当时的他满脑子都是太傅布置的课业,时间紧迫,根本没那心思参加春日宴,就匆匆去了一下。 可她委委屈屈的,总好像在控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好热。” 呢喃声令他回神,怀里的年锦语因为热意,扭动着开始胡乱的拉扯身上的衣服。 转眼就把亵衣上的衣带扯开了,大片的雪白肌肤顿露。 顾明渊连忙替她拉上,但也不及年锦语手脚并用着,一面还往凉处靠,对顾明渊身上还穿着衣裳这件事,十分的不满意。 “热,脱掉。” 软乎乎的手握上腰间的带子时,顾明渊的声线都乱了,“阿语!” 年锦语一顿,闭着眼似在想什么,手却滑溜的,直接从他衣襟探了进去,摸到那一抹凉时,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顾明渊半撑着身子,下半身动弹不得躲不开,又不能将她直接从自己身上蛮力捞走,只能由着她的手在自己背部游走。 她是凉舒服了,可她的指尖却像是火把,点燃了他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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