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九哥,燕千扬那人唱戏可好听了,那扮相一扮上,我就感觉即使是从前的陆倾城站到他面前,颜色都会黯淡几分。你别看他都三十多了,还是细皮嫩肉的,都能掐出水儿来。可太有意思了!九哥要不你也一起来?你们要是都去,那我就跟我二叔二婶说不去罗家了,反正罗家人多,也不差咱们这几个,咱们就在我二叔府上过年,好不?” 九皇子一愣,“我?” “啊!你。”陆辞秋说完,立即也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考虑得不周全了,“对哦,你跟燕千扬不一样。燕千扬这人他以前一心想着柳安青,到这个岁数了府里也没个女人,真正孤家寡人一个。但九哥可就……那什么,府里有家室了吧?虽然没听说有九嫂,但侍妾应该是有的,你得陪着她们在府里一起过年。” 九皇子让她给说了个大红脸,赶紧道:“没有!我府里什么人都没有。往年都是在宫中过年,宫宴结束之后再回府,直接就睡了。次日天还没亮就要再次入宫,跟着父皇一起祭天。 今年也要祭天,我腿脚不好,坚持不到守岁的时辰就要睡了,所以你不必操心我。” “过年啊,不守岁怎么能行!”陆辞秋说,“再累也不差那一晚上,再说不是还有我呢么!你不舒服了我能给你调理调理,扎几针就好。守岁还是要守的,要不然来年你还找不着媳妇儿。来吧!跟我们一起,咱们包饺子。我还能提供一些你没吃过的菜,没喝过的酒,没品尝过的小食。还有给每个人的礼物,你去了就有,不去我就不给你了。” 下方有声音传了上来:“陆辞秋瞅你那点儿出息,你说你除了威胁老九,还会干什么?” 陆辞秋向下看了一眼,咬咬牙,“还会拉上九哥跟我们一起看你唱戏!你要是不唱,我的礼物也不给你了!” 第1298章 都是闲的 最后变成三个人一起坐在屋顶上,这院儿里的暗卫都挺无语的,偌大一座王府,在哪待着不好,非得上房,他们仨是不是有病? 燕千扬也觉得他们仨可能有病,于是提出合理建议:“不如我们下去说话吧!这里冷。” 但是没有人搭理他,陆辞秋正在跟九皇子说话:“燕千扬不想给我们唱戏,那关于这件事情也请九哥表个态,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他那边?你要说站在他那边,也没礼物。” 九皇子想了一会儿,觉得陆辞秋的礼物更有吸引力一些,于是说:“站在你这边。” 燕千扬觉得这个世界全变了,多正经的人都让陆辞秋这个女鬼给带跑偏了。老九以前不苟言笑的,跟他那个寒王的封号很搭。再加上腿脚不好,他多少还有点儿社恐,所以从来不会主动与人开玩笑,甚至兄弟之间说话他都很少插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打有了陆辞秋,老十一变了,老九变了。最可怕的是,他也变了。 他没出息地问陆辞秋:“那你想听哪一出戏?” 陆辞秋哪知道戏文都有什么呀!于是就只能笼统地说:“唱点儿适合过年听的吧!” 燕千扬点点头,“那成,我回头好好琢磨琢磨,一定让你满意了。” 九皇子向他二哥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让他二哥给看着了,他二哥就说:“你也别用这种眼神儿欻欻我,你自己不也什么都听她的么!又不是我一个人没出息。说到底咱俩就是怕老十一,老十一把她交给咱们带着了,那咱们就得跟带孩子似的把她给照顾好了。” 九皇子觉得,之所以照顾陆辞秋,好像也不完全是因为燕千绝。但要说不是因为燕千绝又是因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照顾陆辞秋成了他心甘情愿之事。 “太冷了,要是不下去,能不能给整几杯咖啡?”燕千扬央求她,“实在太冷了。” 年根儿底下了,天确实冷。陆辞秋满足了他的要求,三人一人来了一杯热乎乎的咖啡。 如今,九皇子对陆辞秋这种凭空变物的本事已经不觉得稀奇了,虽然从来没有细问过,但他觉得一定跟守城那日一闪而过的那个地方有关。 但咖啡他是头一次喝,特别是陆辞秋还在上面加了个奶盖,他觉得十分新鲜。 燕千扬夸她:“行啊!都不用现做了,还加了新鲜玩意。这上面是什么?” 陆辞秋说:“奶油,说了你也不懂。至于现不现做的,我只是为了方便自己随时取用,所以一有空的时候就多做了些在那里放着。反正只要不喝,那东西就是刚做出来什么样,之后也一直什么样。还有面包你吃不吃?我是挺饱了,你们饿不饿?” 两人本着就算不饿也想来点的原则,从陆辞秋手里接过来一块牛角包吃了起来。 燕千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吃的,但九皇子他确实是第一次,吃得格外仔细。 燕千扬一口面包一口咖啡的,吃到一半时又开始说话,他告诉陆辞秋:“云家人该杀的杀该判的判,该流放的流放,基本都处理完了。就剩下一些无辜的女人和孩子,衙门做主将她们送回了原籍。但也有几个人不想回老家,领了云家剩下的一些银子,自己去谋生了。 莫顾之觉得处理的没什么问题,至于云家的财产,他说在府里什么都没找到,库房空空的,让我问问是不是你给搬走了。如果是你搬走了那就算了,如果不是,就还得去找。” 陆辞秋也抱着咖啡喝呢,听了这话就道:“是我搬走了,不必找了。” 他点点头,“我想也是你搬走了。不过还有一些不能搬的东西,比如江南那些田地、庄子,和宅子。房契地契和田契都已经在官府了,莫顾之的意思是都给你,已经跟大理寺和刑部打过招呼了,他们都没有意见。毕竟莫顾之说,云家欠你好多钱,从前你母亲的嫁妆很大一部分都被送到了云家,后来都被云家人给挥霍了。这不抄家也没抄出来东西么,审云家人的时候他们有的说丢了,有的说不知道,那大概率就是花没了。反正莫顾之猜东西是让你给拿走了,但别人不知道啊!所以江南那些产业就算是赔给你的,多少算是个心理安慰吧!大理寺跟刑部也没什么可说的,现在别说你要云家的东西,你就是要大理寺卿或是刑部尚书家的东西,他们都得乖乖给你送来。” 陆辞秋觉得这样挺好,她说:“原本我就想将千秋庄的模式向各地推广,到时候要在各地都建立起千秋庄。特别是南方地区,因为那边气候好,即使是冬日里也不需要扣大棚,不但节约了成本,也节省了很多人力物力和技术的支持。之前你不是说全国有很多庄子都可以跟我合作么,那等过完年我们就把这些事情做起来。人嘛,就得时时刻刻都有事做,不能闲着,一闲着就剩下琢磨人了。你看那些高门贵户的内院儿,夫人小妾的斗得多欢,那都是闲的。但凡她们都有自己的事儿,像罗家那样,所有人都在做生意,都在赚钱,而且赚来的钱也不用全交给家族,还会有一部分红利分到自己兜里,你看她们还斗不斗了。哪有那个工夫。” 燕千扬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九皇子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是也不能让她们都去经商。” “不经商也可以做别的,比如可以多读书。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都是屁话,是男人用来精神控制女人的。你就说说你们男人多没出息,怕女人有了本事不听话,就想办法剥削女人的能力,剥夺女人受教育的机会。自己不行,就让别人也不行,男人,呵呵。” 九皇子扶额,天地良心,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燕千扬也不同意,“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没这样的打算。但你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科举制度限制了女子不能参加,那么都不能参加科举了,女子读书能干什么?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家放弃了让女儿读书这件事。当然,也因为他们没钱,负担不起家中所有子女一起读书。你们家不也就供了一个你爹么,你二叔做出了让步。 有钱人家的女儿家里都会给安排启蒙的,但因为女子又要学习女红,还有琴棋书画什么的,自然就不可能把心思完全放在学问上。再加上成婚早,成婚之后就更没有读书的机会,一门心思扑在男人上,可不就像你说的那样,一天到晚净想着斗这个斗那个。” 第1299章 陶家没了 九皇子问她:“你是不是有倡导女子读书的想法?甚至还想提倡让女子入朝为官?” 陆辞秋说:“一半一半吧!倡导女子读书是肯定的,至于女子入朝为官,那不是凭我一人之力就能做到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人有那样的本事。这是一个漫长的改变过程,除了要改变男人们的想法,也要改变女人们的想法,毕竟被精神控制了一代又一代,她们已经想不明白女子为什么一定要读书了。 当然,全民读书这个事,真正想要做到让全民都参与进来,问题还得从根儿解决。 在温饱都达不到的情况下,你想要全民读书,那也是不可以的。 所以最终目的就还是扶贫。” 陆辞秋叹了一声,“南岳地广人密,扶贫的事情任重而道远。” 九皇子说:“那也要做。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再困难也得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一代人。一代人不行就两代,要么就三代,总有一天能成功的。” 燕千扬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其实就算女子不上朝为官,生活中也可以有其它的事情做。只要开放更多能让女性参与进来的行业,女性就可以不用再围着男人和孩子打转。 就像你的永安县,你说过的幼儿园,养老院,这些都是可以向各地推广实施的。” 九皇子接着说:“除去读书,还有其它行当。比如有人读书不行,但刺绣行。虽然现在也有绣娘,但普遍来说地位还是相对低等。所谓士农工商三六九等,只要这种观念摆正了,不再为各行各业划分等级,不再歧视女子就业,天下自然会越来越好。 而且就算女子不能科考,她们读书也应该有其它的用处,甚至可以为女子单独开设考试制度。比如书院留用女先生,自该有一套留用的标准,这个就需要考试来定。” 几人越说越起劲,陆辞秋甚至还端了瓜子出来一边嗑一边说。 她觉得应该对女性就业更加宽容一些,各行各业都应该让女性参与进来。 比如说酒楼可以有女厨子,也可以有女伙计。一些首饰珠宝铺子,售卖人员更应该多增加女性。应该让各行各业都像她的回春堂一样,女性就是平等的在工作,没有任何人会笑话,同样的也不需要任何人多加照顾。不管男女,出来做事就平等,竞争也是平等的。 还有永安县的幼儿园,所有的育儿教师都是女性,这个是行业特点。但也不是说男性在这里就发挥不了作用,一些特殊的课程,比如说体能课,骑射课,基础武功课,这些都可以由男性老师来担任。但如果男性竞争不过女性,考试考不过女性,也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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