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褚尧听到这话,眼都亮了起来。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就暂且帮帮这情场中的失路人罢。 “你可不要做过多的期待。我的意思是,若是你有什么给我二姐的书信之类的,我倒是可以帮帮你,送到她手中。但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啊,让我给你俩在明面儿上撮合,这我肯定是不会做的!”易灵愫说罢还特意点点头,显示自己的坚定。 “好好好,如此便够了。”褚尧强忍着笑意,应答道。 易灵愫见状,便又提了个要求:“我给你个外男传信,可是万种不便,庞小官人可得给个报酬。” “自然。”褚尧说罢,拿出一个鼓着腰的钱袋子,放在案桌上。 易灵愫这话原本只是开个玩笑,谁曾想褚尧还当了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又想,便说道:“在三月尾前,兴许我是每日午后这个时辰都要在这处摆摊的。这段日子,若是你有什么酸诗啊情信啊,都可以交付于我。” “三月尾?这么快?”褚尧问道。 “小官人,三月尾你不还要去赴一场殿试么?” “殿试?你怎的知晓我是要去赴殿试的?”褚尧问。他二人可算是萍水相逢的,按理说,易灵愫应该对他一点儿都不了解才对。 “小官人,你看看我这招牌。既然走的是算命这一条路,再怎么着,也得学个花拳绣腿罢。”易灵愫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慌。她知晓这事,自然是金手指的帮助。 “原是如此。”褚尧讳莫高深地看了易灵愫一眼。 “这样罢,四月十四便是乾元节。若你行程不急,不妨那日约我二姐出来,这可正是个好时候。”易灵愫出着主意。 只是二姐尚未婚配,与一陌生男子佳节同游,易父未必许可。 易灵愫说罢,才觉这简直是个馊主意。 “乾元节?倒是可以。”褚尧却对这个提议非常满意,连连点头。 “罢了,我也只是这么说一句。至于二姐会不会出来,那便是你的事了。” “这是自然。” 二人一番对话后,原先那小男童便趁机跑了过来。 “娘子,时辰已到,该起身快些回府了。”这男童脸上尽是怯懦,仿佛晚回去一刻,自己就要被生吞活剥似的。 “时辰已到?你这摊还没开业半刻呢,就要收摊了?”褚尧打趣道。 “你不懂,我这可是偷摸出来的。”易灵愫说罢起身,又对那男童说道:“这些物什你叫那巷子里的人收起来,明日早些摆好。” “是。”男童应道。 褚尧见不远处的巷子里突然走出几个强壮的男子,正向这摊位走去。 “既是如此,三小娘子,告辞。”褚尧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眼见着易灵愫就要回府,他自己也得尽快告辞。 褚尧行了个礼,就转身走去。易灵愫看了他几眼,貌似是走到了玉仙观中。 这边易儒看着几位壮汉在忙,交待了一些事便走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 一路颠簸。易灵愫拿出钱袋子,数了数自己挣的血汗钱。 今日挣得四百铜板,还算尚可。 易灵愫一路上一直盘算着自己往后的创业方向。摆个路边摊未免有些寒碜,再说初春多雨,路边摊受天气影响大,稳定性差。 不妨租一间屋子,权当开个小诊所。不过鉴于今日这算是失败的创业经验,她以后绝对不能往“算命”这个方向靠拢了。这算命可谓是一门玄学,如今她自己又腹中空空,自然是不能胜任“算命先生”这一称号的。 索性多搬搬水缸,稳定一下技能。她的技能,让她更能知道人的内心真实想法。不妨就从这一点出发,当个熬鸡汤的半吊子讲师算了。 就易灵愫现在的水平,当个心理医生算是够艰难。她之前也没经历过专门的系统化训练,仅凭着金手指还不足以让她飞黄腾达。 看来还是要慢慢改进…… * 城南距易府也有一段距离,不过车夫找了小路过,时间也自然节省了大半。 易灵愫下车后,匆匆走到内院,生怕别人逮住她。 不过说也正巧,易灵愫来时正碰上出来散步的二姐。 “回来了?”二姐含笑说道。 “啊,嗯,回来了。”易灵愫想着方才她与褚尧的对话,不知怎的,一时不敢直视二姐。 “瞧你这样子,还没经过大风大浪呢,就蔫了吧唧的。”二姐打趣道,一面走到易灵愫身旁挽起她的手臂。 “今日可还顺利?赚到钱了么?”二姐问道。 “赚了四百铜板。”易灵愫说罢,将身上的钱袋子取下交到二姐手中。 说罢,似是觉着这钱太过寒碜,易灵愫羞得低下了头。 “无妨无妨,开业第一日就赚到了几百铜板,已经是非常好了。”二姐看出了易灵愫的窘迫,真心夸赞道。 “我以为我计划得已是很完备了,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总要出些茬子的。”易灵愫说道。 二姐见她兴致不高,寻了个有趣的话题说。 “好啦,莫要伤心了。我有一趣事说与你听,你可愿意?”二姐将钱袋子还给易灵愫,拉着她就往自己房中走。 “嗳,怎么把我往你屋里拉呀?”易灵愫问道。 二姐看似娇弱,力劲却实得很,一时倒是让易灵愫挣脱不了。 在屋门关上的一瞬,二姐瞬间将易灵愫反推到一旁的墙边。 易灵愫被她这一动作搞得措不及防。二姐比她高些,所以此刻她得稍稍抬头才能与她平视。 “怎,怎么了?”易灵愫的声音有些颤抖。 二姐的呼吸与她的交织,热气传到她的脖颈,有些发痒。 “你跟我说,今日,你是否见到了他?”二姐问道。 “他?”易灵愫脑子飞速转着,不会是那个人吧? “他,就是你心中想的那人。”二姐挑了下眉,说道。 亥时一刻初,易灵愫终于回了府。养娘一见,赶忙上前来。 “娘子,家主吩咐的事今晚就要开始做了。”养娘跟在易灵愫身旁,不顾秀云的阻挠,往前挤着。 “明日再说,什么事都没有沐浴要紧。”易灵愫作势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养娘听罢,心里一阵郁闷,不过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也成,娘子您一边洗着,我一边给您说着。热水一放,屋里一热,这些事也好说。” 秀云许是没听懂,拉着养娘就往一旁嘟囔。 不过是握雨携云的房中术罢了,上辈子她觉着婚事不要紧,全当耳旁风。她学算术倒是学得慢,可这房中术一点就通,那些花样了如指掌,就是没心去找人试。 能在沐浴时说教的物什,还能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易灵愫一想便知。不过碍着是王氏的意思,也便默许了养娘的行径。 她的身子沾了热,总要变了个色来。原本肤如凝脂,染上热气腾腾的水,顿时成了一株海棠来,脖颈往上,都沾了粉红。往下无尽绵延,引人遐想。 若不是催得急,养娘也不想赶鸭子上架一般趁着人沐浴的时候多说话。 养娘站在屏风后,拿出了个小匣盒儿,随即拉出一串铃铛。 不过那物件叫缅铃。外形如铃铛,最里面裹着的是水银少许,外面镶一层金,圆润精巧,遇热则跳动不止,叫人酥麻不堪。 许是见易灵愫确实乏了,养娘只说了几句,便默默退了出去。走前把那小匣盒儿传到秀云手上,仔细交代了一通。 秀云仔细把寝衣披到了易灵愫身上,服侍着人往床榻上躺。 “娘子,这匣盒儿放哪儿呢?”秀云开口问道。方才养娘讲的时候,她也在一旁听着。隔着屏风,养娘瞧不见易灵愫的脸色,自己起劲地说着。易灵愫玩着浴桶里的水花,倒是秀云听得满脸通红。 “随意放哪儿罢。都快要成婚了,这些物件也不会跟着我走,放哪儿都行。”易灵愫乏得紧,一闭眼,想的竟不是搂着他一路的蔡逯,反倒是那瞥过一眼的蔡昶。 意料之外的初见,却叫易灵愫心乱如麻。 上辈子她与蔡昶相见是在与褚尧成婚后,一次泛舟游湖时。她的篦子刚掉到湖里,蔡昶乘舟从旁经过,手一挥,就把那根篦子给捞了上来。 此后他与褚尧的弟弟褚入淞走得近了起来,跟着褚入淞,没大没小地叫她嫂嫂。不过才叫了几声,她便被褚尧扔进了那破院。 如今再见,难免叫她想起那些伤心事来。 更叫她不知所措的,是蔡昶不知礼义廉耻的情意。 “嫂嫂又如何?他又不会知道。为何不能一妻二夫呢?我可以做小。”破天荒的话传到易灵愫耳边,她甩开蔡昶的手,此后再不相见。 这次她倒真成了蔡昶的嫂嫂。不知这次,他是否还会是这般放浪形骸。 “你说的,是褚尧么?”易灵愫颤着嗓子问。 二姐这是有“千里眼”么?怎么连她见了褚尧都知道?易灵愫满是疑惑,盯着面前人。 “自然是。”二姐听到了满意的答复后,松开了禁锢着易灵愫的手。 “那傻小子,居然去找你了!”二姐笑道。 “你俩这是……”易灵愫问道。她觉着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二姐看着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却不曾想,这般仙人现今居然坠入了爱河。 “你呀,想到哪儿去了?”二姐看着易灵愫一脸期待的模样,便知晓她一定是想到旖旎之处去了。 “哎呀,好姐姐,你就莫要打趣我了。快说快说,你与那小官人有何故事?”易灵愫上前拉住二姐的手,可劲撒娇。 “你真的想知道?”二姐说得有些犹豫,颇为不忍地看向易灵愫。 “快说快说。你都不知道,他今日跟我提起你,我还惊了一下呢!”易灵愫又说道。 “其实我与那庞家小官人也是误打误撞间相识的。去年我陪阿娘去城南看花宴,散宴后我一出去便碰上了他。他走得匆忙,将我头上那几根篦子都一齐撞了下来。我还未开口呢,他便一脸惊慌,直言会赔补给我。这后来,自然就有了来往。”二姐拉着易灵愫就坐。 “你染病前的某日,正巧碰上我二人说话。我想着告诉你这事,谁知你那时全然一副淡然的模样,我便闭了口。怎的如今病好了,你倒是这么关心起我来了?”二姐说道。 “你又打趣我,那之前的事我又记不得了。再说,我关心自家姊妹的情爱一事,不很正常么?”易灵愫回道。 看来之前原身与二姐的关系也是不疏不近,如今她这般热情,才让二姐有些惊讶。 “今日他碰见了我,开口却是一直说着你。听他的话,你可是一直婉拒着人家呢,可怜小官人一片痴心,都快赴殿试了心中还是放不下你!”易灵愫故意添油加醋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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