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愿意。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个动了心动了情的人,不管她有多少秘密,他愿意等,等到她亲口告诉他那一天。 可是他不愿意看见她为了他做到如此,他情愿这些伤是在自己身上。 “屏凡,我可以忍受你有目的的接近我,也可以忍受你那些不知真假的故事,可我不能忍受你一次又一次受伤流泪。” “我心悦你,所以希望你平安喜乐,你和西北的疆土百姓在我心里一样重要。所以,屏凡你要乖一点,不能再为我冒险,保全你自己便是在保全我,你明白吗!” 他拂过女子的眉眼,不管容貌如何变化,不管她到底是谁,他始终爱得是那个亲手给他剜肉烙伤的女大夫,是那个坚毅勇敢可以用生命护住百姓的屏凡。 心里一阵悸动,安秋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外一声娇喝打断。 “喂!你俩干什么呢!” 甩着两条辫子的怀英冲到二人面前就要去拉扯安秋鹜,结果却被穆晋安死死地按住往前一送,小妮子轻飘飘地跌坐在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寒意的穆晋安,“你敢推我!你知道不知道我阿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昏迷这么多天也是我悉心在床边照顾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难道就因为她长得比我好看!” 她一伸手指向安秋鹜,眸子里快要喷出火似的。 安秋鹜头痛的扶额,拉两下穆晋安的袖子,示意他把怀英扶起来。 小妮子心眼不坏,就是年龄尚小,还不太懂男女之事。 穆晋安也不是当真想要推她,看她想扒拉安秋鹜一时关心则乱,手上失了分寸。 随即走至怀英身后,扯住她衣领,只轻轻往上一提便如旱地拔葱似的把她提了起来,怀英却不干,盘着腿双手往穆晋安腰上一搂就是不沾地。 穆晋安懊恼地看着她,这不狗皮膏药耍无奈嘛。 他忙去看安秋鹜,“屏凡,你别误会,我和这位怀英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怕自己心爱的女子产生误会,忙去掰怀英的手。 安秋鹜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来一往的两人,闻言摆了摆手笑着嘱咐道:“你掰轻点,别伤了这小妮子的手。” 穆晋安满头黑线,这画风与他想的不一样,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老父亲和闺女嬉闹,老母亲倚在床头乐呵呵地看着。 他甩了甩头,莫不是这次当真摔坏了脑子不成。 “怀英,不准胡闹!” 终止这场闹剧的是耶里古,他轻飘飘一句话一个眼神过来,怀英瘪嘴不情愿地松了手,被他一把拉到身后。 他抱拳道:“小女被我惯坏了,说话做事全凭着一腔心血,二位担待些。” 眼里却没什么让人担待的情绪。 穆晋安与安秋鹜对视一眼,只道哪里,“怀英是真性情,说起来是我二人没有与她说明我俩的关系,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安秋鹜打着圆场,给个台阶,耶里古便顺着下了。 “这还真不知,二位是何关系?” 穆晋安起身道:“她正是我的未婚妻。” 屋里三双眼刹那间齐齐盯着他。 安秋鹜心里纳罕,难道他认出了她这张脸,可也不对呀,之前在侯府不过匆匆打了个照面,她在府里又是上了妆的,隔了这么久哪能这么快就认出来。 耶里古心里犯了嘀咕,好笑道:“那我想问你,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穆晋安不觉有他,只顺着答道:“她是我未婚妻,我当然知道,她叫屏凡。” 还不待耶里古说话,身后的怀英忙站出来指着安秋鹜一脸迷惑地看向穆晋安,“可是她不姓屏,她信安呀!” 姓安?! 穆晋安知道屏凡大概不是她真实的名字,但是姓安...,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安秋鹜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她看一眼老神在在的耶里古,无奈道:“人在江湖行走,哪有顶着自己真实名讳的。” 耶里古见了她的真容,又是在西北这地界,屏凡的名字不能出现在她身上,她便随意说出自己姓安,想着等养好了伤自己便走了,谁会管她叫安什么,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她迎着穆晋安探究的眼神缓缓说道:“我姓安,叫安秋鹜。” 连日里飘雪,今日却是难得的晴天,穆晋安的心绪也和外面的天气差不多,刹那晴空万里。 那纸婚约,他以为权宜之计的婚约,或许是他这辈子做得最真确的决定。 耶里古皱眉看着一脸庆幸的穆晋安,又拍拍自家女儿的肩膀,无声安慰。 他也是男人,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爱意他是能看出来的,借着心里的困惑刚好打消自家闺女的心思。 长痛不如短痛嘛。 怀英果然瞧出不对劲来,跨过耶里古就要去扯穆晋安。 老父亲拦腰一截,把自家闺女拖拽着往外拉,“阿爹,你放开我...” 父女的身影远去,安秋鹜却不敢动弹,因为站着的那人目光太过炙热。 她拉下被角,讪讪一笑,“这屋里是有些热哈...” —— 江白和天一带着将士们像只无头苍蝇在甬道里转来转去。 好不容易在洞底一处隐蔽的角落发现这个甬道,结果一踏进来这里就像个七拐八绕地迷宫,不是走到死胡同,就是绕来绕去又绕到了原地。 天一还好,他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心态和耐性让他最多砸石壁发泄两下。 江白却是急得上火,把关在营里的一老一少还有鞑靼人的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 天一和将士们听地起茧子,都离这个炮仗远远的。 “不能再这么走下去,咱们得想个办法。” 士兵们面面相觑,这能想什么办法。 天一说完看向坐在一旁臭着脸的江白,“我觉得十之八九用了什么奇门遁甲的阵法,不然不会是如今这般情形。你以前跟着那位老先生学过一段时间的江湖异术,要不你试试!” 江白嗤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可是我在老家伙灵前发过毒誓除了易容之术,其他术法我一律不会再用。我也急,但我不能为了那个姓屏的破了我的誓!” ----
第79章 好奇 ===== 天一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可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他们一行人在这甬道里转悠了好几天,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那你的意思就这么算了?屏大夫不找了?大将军不找了?” 江白没说话, 只低头皱眉。 他们之前也细细琢磨过,从那把匕首可知屏凡一定来过洞底, 但没见着她人总还有一丝希望。 自大将军落下山崖后, 这方圆几里地被搜了个遍却连大将军半块衣角都没见着,说不定这甬道后另有玄机, 消失的大将军和屏凡就在其后也未可知。 见他不为所动, 天一一挥手示意大家跟他出去, “走走走, 白白在这浪费时间,还是随我回营与鞑靼人拼杀来得痛快。” 士兵们对视一眼,都站起来往外走。 人一个一个从江白面前过,他的眉心快皱成一个川字,直到最后一个士兵要从他面前过时, 他猛地把脚往前一伸拦住了去路。 “走什么走, 小爷我破了阵法还不行嘛!” 天一眼角一挑, 领着众人原地坐下, 专等着他破阵。 —— 穆晋安失踪的消息传回大冶城外的大营时,已经过去七八天了。 安虎冷凝着信报上的一字一句, 好半晌才脱力地仰靠在椅背上。帐子被人从外面掀开, 帐中的视线一亮瞬间又暗下去。 “父亲,你怎么就点了案几上的灯, 这对眼睛不好。” 安启辙说着拿出火折子去点上了帐中的几盏烛火, 帐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安虎点着案上的信报问道:“西北军传来的消息可见着了。” 安启辙点头, “儿子正是为这事而来。父亲, 如今西北军中群虎无首,你又是陛下钦点的督军,昔年在西北军中又颇有声望,何不前往坐镇。” “回来报信的人说,抓起来的一老一少,老的那个操着一口正宗的官腔约莫是京都过来的,小的那个正是当初内阁选的秋山道守将程觉。这两人投靠了鞑靼,又替他们出谋划策,还不知鞑靼手中有什么奇招险招,穆晋安不在将士们心中没有主心骨,若是这时候鞑靼攻来西北军不能从容应对,恐怕整个西北军危矣。” 安虎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时不知他是关心穆晋安的生死还是关心整个西北军的归属。 这块肥肉要是落到诚阳侯府手中,侯府在整个永宁朝的地位便是无人能及。 “你怕是只看了穆晋安失踪的信报,没有看第二份信报吧。” 安启辙惊讶地看向自己的老父亲,“还有第二份,儿子没收到!” 安虎捏起纸张一角甩到他怀里,负手立于帐帘处,左右知他意把帐帘掀开挂在两侧。 信报上言简意赅,大意是前两日龟缩在三关的图塔夜间率兵突袭中军大营,结果将领们布了一出空城计专等着他,所谓请君入瓮。 虽没抓住图塔,但此次攻进来的鞑靼兵悉数被剿,还生擒了好几个将领。 此一战不仅摸清楚了三关内鞑靼兵的兵力部署,还切断了三关内鞑靼兵与荒漠深处鞑靼人的联系,整个三关如今犹如被围困的孤岛。 “这...这西北军如今是谁在主事,这一切布置得当,莫不是穆晋安失踪也是个幌子!” 帐外月如钩,安虎想起了玄元观里观星台上的月亮也是如此,明晃晃地清辉洒向人间。 “启辙呀,人心不足对于咱们这个位置是大忌。你以为穆晋安在西北这么多年是白待的吗?西北军上下早就如铁桶一般,有他没他都是一样。” “当年穆川身边那些兄弟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不在,那些叔伯自然会为他守好整个西北军。我知道你的想法,侯府如今上了怀王这艘船便是前途未知,先不说他是否能登上那个位置,就算他当真登上了,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打压我们这些侯门贵族,如果咱们手中有兵权便是贵为天子也要忌惮三分。” 安启辙无力地放下手,有些赫然,“父亲,儿子不得不考虑...” “我知道。” 他拍着安启辙的肩膀。 “我知道,你只是想让侯府长长久久,让这一府老小平平安安。” “只是古往今来,此消彼长的事情比比皆是,有些事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一次算是我要带着侯府放手一搏,因为我还领着你祖母和先帝的荫蔽,总要为永宁朝做些什么。可是,儿啊,咱们府里出不了将才,安煜两小子读书很是用功,将来在朝着搏个前程不是难事,等我百年后,侯府便远离权力之争做个富贵闲人这才是长长久久地正理。” 安启辙一惊,听见老父如此说不免悲从中来,一时哽咽,“父亲,你快别这么说。儿子...不过就是一时糊涂,儿子有几斤几两心底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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