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乔装打扮见他一面也不行?” “音姑娘暂且忍耐别节外生枝才好,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恐要在战兄身上做文章,安些莫须有的罪名,滋时我哥想放战兄出来,只怕又要耽搁时日。当然,这些并非最令人挂心的,我怕你与战兄被有过一面之缘的官员认出身份,其中危厄形势,不用多解释,音姑娘必也能想得明白。” 战虚明把控商路,让相互孤立的皇城周边现在互通有无,本就引得一部分想借机占便宜,或因循守旧的权贵不满。 袭音不再勉强:“那温公子稍等,我去把近日所做的事都整理下,列个明细,交给战公子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善调整。” “你慢慢写,不急。”说罢,温玉自然的坐在桌前给袭音开始研磨。 袭音已习惯了温玉的无微不至,坐到他对面开始心无旁骛的行云流水,龙飞凤舞。 等了一下午,眼看黄昏渐深,不知温玉被何事绊住,迟迟不见他来给自己答复。心焦的托侍女去他殿中,得到的答复是无人知晓行踪。 与隐灵村姜理长约好了见面时辰,若再不走,就算连夜赶路,只怕也要耽搁了。 这种情形再焦急也没用,若不是向战虚明证明自己所做没错,又担心老头跑到皇城乱说一气,她才不会着急。 等不了了。 临走前,为睹物思人,她拿走了战虚明随身携带,因损毁还未来得及修复的木扇。然后给温玉留下字条,让侍女代为转交后,快马加鞭出了秀城。 袭音未料,自己这一走,就走了三个月。 并非是她不想返回,而是一再有事牵绊,即便路过,让她连秀城城门都踏不进去。 与姜里长见面那日,愈发苍老,眼见时无多的人默许了袭音想法,答应债务之事不再追究,但前提必须让他们村以及周边村百姓,彻底摆脱眼前贫苦的困境。碍于他藏着战服始终不还,为了战虚明,想起他别让她冒进的话,勉强答应了。 在来到隐灵村的第五日,袭音终于收到了战虚明的飞奴(飞鸽)传信。 内容很简练,字体仍旧那么收放有度,古逸秀劲。 先是说他自己一切都好,已离开暗牢,勿要挂念,因为秀城需要隐晦打通各个关节,增加更大的销量,让更多的反对之声,得到权贵认可,他需暂留秀城,无法来寻她。然后嘱咐她莫要过于操劳,举旗不定的事定要与他商量,最后让她安排好隐灵村之事后,速去七绝山寻宋雍汇合,至于什么事,并未细明。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寥寥几句,全是公事公办,连明知道她最爱听的私密话都没有,真是闹心。 好在至少平安无恙,袭音舒心下来,将信收起,迫不及待,洋洋洒洒给战虚明回信。 先是把在隐灵村推行的普商之法,得到百姓认可之事,邀功般撒娇的写了下来,然后言简意赅表示已与温玉解开先前的误会。 最后,看在感情终于正大光明的份上,袭音心情舒畅的长篇大论表达对他的思念,信尾,小女儿家俗套的加了句大白话:你有多喜欢我? 黑云遮月,飞奴消失。 袭音趴在窗户上许久,才收回眷眷的目光。 战虚明性子持重沉稳,自然不会特意为了倾诉相思,折腾鸽子。 第二次收到飞信,是袭音刚赶往七绝山,距离上次相隔七天。 心潮澎湃的打开信。密密麻麻的字,一看就是特意攒了好几件事,除了让她尽快去办,还要配合好宋雍。 七绝山,袭音到了才知,由于云阳城城主对百姓过度剥削,突发反抗奋起的大暴乱,护城守卫兵大多贫苦出身,半推半挡中,让城主及全家,还有重要驻守皇城的大臣为抵抗相继而亡。 隶属云阳城的七绝山城主宋雍,带着能战斗的山民们进城,与守卫兵一同平息,凭借护城佑民的胆略,打算竞逐新的云阳城城主。 而袭音,就是助宋雍坐到城主的位置上。 其实,宋雍要想做云阳城的城主,说难的确难,说简单也简单。 毕竟宋雍在战虚明的引领下,大规模,井然有序中把畜养一业做的风生水起,不再局限于活物,更多的去做纯手艺再加工,品类与日俱增,花样繁多,销出的利润相较之前翻了好几轮。 引得云阳城周边其他的山民城主也纷纷效仿,他也经常去传授自己的心的,建立了极大的威信。 而对于她上次在信中问的话,直到尾端,才落下万分含蓄,文绉绉的一句: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以慷慨。 禁不住想起两人在浴桶中,战虚明直白的问:今晚一块儿睡吧! 分开了,反到装的一本正经。 一句许了余生的话,让袭音困意一扫而空,将战虚明的信收好后,耐不住性子喜滋滋的研磨提笔,迫不及待给战虚明回信。 长话短说,目前云阳城一盘散沙,混乱中,不少从未见过的势力浮出水面,想坐收渔翁之利,争相抢夺城主之位。 又说了自己的打算:听闻,苪国皇帝目前一直在距离隐灵村最近的太华城闭关,若想等到真正的旨意下来,估计要看神秘的太子意思。掐指一算,需用紧凑的时日,先让松懈、不成气候的势力赶紧归顺,队伍壮大之后,避免不了与最雄厚的势力决战,赢,或可增大取城主之置的希望。 信的最后,仍旧是直白的私房话结尾:你何时对我的动的心?何处最为吸引你? 跟掐着日子一样,这次比七日还要长,足足用了半个月,袭音才收到战虚明的回复。 此时的她正与刚收编的四股小势力头目斗智斗勇,连骗带哄,立约言。 本疲惫不堪,横眉怒目,看谁都不顺眼的烦躁,在见到鸽子咕咕的飞进窗台后,被气到跟悍妇一般的袭音,瞬而含羞娇淑,欣喜若狂中将四个头目左拥右揽凑成一团,然后率先豪迈歃血为盟,结拜异性兄弟妹,自此荣辱、贫富,生死与共。 本还因斤斤计较一文钱,一块地的争吵不休,转头结了盟。这一切反转的太快,头目直到被轰出去,都没反应过来。 将门反锁好,特意多点了个蜡烛,开始聚精凝神的读信。 这次十分简短。 信中说:已让秀城城主、赤水城城主联名上书,送往太华城,举荐宋雍为新一任的城主,想来不日便有消息。 尾端回复了袭音的好奇。 备注: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以慷慨。取自于冯唐《三十六大》 ----
第71章 == 对于何时对她动心,信尾道:或日久天长,亦或初坠崖底的患难与共。袭姑娘做事豁达坦荡,性情灵透千变,样貌明艳娇媚,乃寻常家女子不能比,也乃世间少有,甚得吾心。 连剖白都极其含蓄,几乎没听战虚明说过什么情话的袭音,将破天荒的60多个字,反反复复看了上百遍,直到晚上准备入梦时,还不忘再细品上十多遍。 花容娇媚的脸洋溢着笑意,整夜没有睡踏实,翻来覆去,索性披衣天还未亮便起床给战虚明回信。 要事优先,告诉战虚明。 眼下云阳城内,各方势力越发混杂,大多权贵避而不见,似在等待观望局势。虽经多番努力说服小股不成气候势力,让其靠拢归顺,但进速委实太慢。 若想赶在圣旨之前,让宋雍在乌合之众中迅疾颖脱而出。需救下并拉拢下了死牢,犯了护主失职之罪,曾掌云阳宫城十二队侍卫之人彭衡彭将军。 听闻,他为人刚正,匡济艰危世道,恤爱苦难民众。云阳城内的城主全家惨死,跗骨之蛆的重臣一个没活过,便有他的一份深恶痛嫉的功劳。 若是将他救出,将旧部重新召集,宋雍定会成为云阳城的民心归顺所向,人马实力上,也会不容小觑。 只是,若想要此事办成,恐需大量金银,若战公子觉此事可行,望倾囊相助。 写到这里,又到了袭音最雀跃的信尾:虽说先前失了记忆,但知追君追的辛苦。如今终得君心,可否让小女子也感受下被追的乐趣。 近些天所发生,事无巨细写在巴掌大的纸上。可对袭音而言,重点其实是信尾的加大加粗。 在七绝山隶属的云阳城一个月以来,她全心全意的帮战虚明解决这些燃眉之急,按照他所言,夹杂自己的方法一步一步办的稳当、妥帖。 起初,袭音承认,她没有战虚明那么清高。可耐不住民穷财匮,忍饥挨饿的百姓实在太多,日日夜夜在眼前耳边徘徊,如阴影般挥之不去,渐渐的,终升起一丝悯恤之心。 将鸽子喂饱让它休息足够之后,拿到窗外轻轻一扬,带走了唯一能让自己松懈片刻的挂念。 钱财之事,战虚明解决的很快,隔日,便收到了他的回信。 袭音从施粥棚回来,见到信鸽,意外又惊喜。 净手净面,将裙摆、稍有凌乱的发丝收拾妥当后,如见到战虚明本人般,笑的百媚丛生,自飞奴腿间抽出了信。 内容未来得及细看,仅是随便一扫泛黄的纸上短短两行,心中便是一顿失落。 迅速调整好情绪,开始读。 有关她所提所办之事,战虚明觉的可行。有关金银,取七绝山的季节市场与非季节市场税务费,及摊位费,若不足,可再取七绝山各路商贩付的买路费,两年里积少成多,理应也不少。 看到这里袭音有些好奇,不是说近两年赚取的钱都用来办十里红装,与组建精锐了吗? 记得姜里长曾去赤水城讨债,高傲的战虚明宁肯挨骂受辱,也不愿意主动交出一分,嘴上说着要帮他们脱离疾苦,另一面又在想办法拖延。 眼下听战虚明信中语气,金银在七绝山似乎有存余,而且量还不少。以他机深智远,不会算不出若想救一个举足轻重下死牢的人物,数额是多少。 抱着万分好奇,她来不及看后面回应的话,先将宋雍找来,让他遣身手不错的心腹立即去取钱。 安排下去后。 袭音问宋雍:“你一直帮战公子掌管云阳城周边的市场跟商路,知道这次能凑出多少钱吗?” 自家师父既吩咐下来了,宋雍也不好隐瞒,隐晦告诉她:“仅是云阳城凑出来的钱,粗略算能买五座城池。” “你再说一遍?” 袭音失声。 宋雍赶紧做了个嘘状。 袭音眼珠子都瞪直了不敢置信的压低声音:“这么多钱是怎么赚的?” 怪不得战虚明说,一小部分用在了十里红妆,剩下的组建精锐。当时她并未多想,十里红妆即便再凑合,也是令人结舌的数目,若以暗藏的雄厚实力来算,十里红妆,的的确确是小意思。因此,虞秋池也无从怀疑。 按照宋雍的算法,那剩下的隐灵村、流云谷、赤水城加起来,袭音至少三辈子吃喝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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