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搭在他腰间,似是犹豫了两瞬,接着攀上了男人的衣带处。 主动道:“殿下,让臣妾来帮您吧。”
第9章 苟命第八天 闻初尧眼底划过一丝异色,微微低垂着头,没说话。 窗外的月光轻轻柔柔,融进窗里,将他一双眸子染上了些许的温柔润泽,无形中,中和了零星的锋利气息。 “这次你倒是主动了许多。”淡然夸奖道:“不错。” 柳殊经过先前的那次突发情况,事后特意悄悄练习,故而这次她已经能颇为熟练地帮他褪去衣带了。 生怕闻初尧再一时兴起,赶忙柔和地笑笑,“先前…一时手生紧张,惹殿下笑话了。”说着手上动作又加快了两分。 瞧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闻初尧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太子妃最近,倒是时时手生了。” 对面人的语气稀疏平常,态度也是十分自如,仿佛这话不过是他偶有感触,这才发了问。 可柳殊却不由得心头一震,手下未停,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殿下…这是在取笑臣妾了…?”似是小女儿家面对丈夫意有所指的问责,心下忿忿,语调有些委屈。 极力按捺下心中的紧张情绪,轻而易举便把话里绵里藏针的怀疑试探给变了味道。 自己这事实在离奇,她虽不知缘由,可…除去之前偶然的几次慌张,也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的。 面对这人,她若一味害怕紧张,反倒会更让对方怀疑。 索性倒不如顺势而上,还能为自己之前的举动解释一二。 垂下眼,似有几分郁结,“妻子许久不见丈夫,猛地一见面,也是需要适应的呀…”小声地为自己辩解。 她的音色清脆细软,据理力争时,会显出几分盈盈贯耳的意味,如今刻意用着气音,柔软得竟像是在撒娇。 脆生生响在寝殿内,莫名让他心头一动。 男人近在咫尺,俯身凝望着她,试探道:“孤还以为…你是来求和的。” 柳殊一怔,顷刻间,脑中思绪开始飞速发散。 什么求和?两人之间瞧着…也不像是吵过架的模样啊? 正想着,忽地回忆起她刚到此处时松萝那句似是而非的话。 她说… “床头吵架床尾和。” 那应当是…真的吵架了? 夫妻之间,虽说太子频频带兵打仗离开京城。但两人相伴近三载,若说一次架都没吵过…也不太可能? 柳殊想通其中关窍,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面上却是装得有几丝犹犹豫豫道:“殿下…” 幸亏柳太后见闻初尧对她做的桃花糕赞誉有加,之后那几天又推着她送了两次吃食,不然…她怕是没有现成的理由用了。 “殿下也接了那些吃食,那…过了这么久,殿下可有消气?” 见她应了,闻初尧的眼神霎时便多出几丝探究和玩味,转瞬间又极快掩饰好。 下一刻,只是平平移开了视线,见她服侍完,神情有些莫测,“自是早就消气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吵过架,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假象罢了。 可…这人竟然应了? 闻初尧忽然觉得,他大概是捕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以至于… 抓到了柳殊的小尾巴。 一时间,殿内的两人都没再出声。 待柳殊放好外袍,扭头就见男人正望着她。 两人的目光短暂的相接了两瞬,他才收回视线,几步走到她跟前,一下子拥住了她。 腰肢突然被一对结实的臂膀从后面缠住。 脑顶随之而来落下男人的下巴,低沉的声线缓缓绕了上来,“孤…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柳殊却无端觉得有几分不适。 柳殊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太像某种谶言。 但那种感觉也只是一刹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的手就随之松开了。 闻初尧见她不知怎的又在发愣,淡然道:“歇息吧。” 他讨厌舔舐反刍情绪,沉溺于秘密会被泄露的不安,与其纠结这个,不如自己亲自去确认危险。 然后……亲手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在柳殊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眼神幽深而漆黑,如一把锋利的刀剑,让人不寒而栗。 望向柳殊时,眨眼间又变回了那副温和的神情,唤她,“太子妃。”坐在榻边,伸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来。” 语气莫名有几分像是在逗弄宠物,可偏偏面上清正得很,眉眼间一片和煦。 见柳殊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还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害怕…?” 圆房这种事,在夫妻间,是再平常不过的。 柳殊似是被点醒,赶忙回神,“怎么可能…臣妾只是紧张。” 狗男人每句话都可能带着点儿别的意味,她不能不小心。 走到床榻边,施施然坐下,和闻初尧隔了一点距离。 谁知男人见她坐定,竟直接转身覆了上来! 柳殊微微僵住,慌忙间,一抬眼就撞入了男人的一双黑瞳之中。 胸腔内的心跳动得越来越快,紧接着,是被闻初尧视线抓住的无措与慌乱。 她整个人被充满攻击性的男性气息包围,嗓音蓦地有些发紧,“殿、殿下?”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些坐不太住。 闻初尧见她神情隐有慌张,面上哂笑,“放轻松,房事而已。” 见他是来真的,柳殊心里登时更加焦急,“殿下…!” “怎么了?”他淡淡反问,似乎是对她有些不解,“孤会温柔些的。” 密闭的空间内,安静到对方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察觉到,连带着被他碰到的地方,都好似瞬间燃起了燎原的焰火。 烫得她手心发热。 柳殊思绪回拢,强撑着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扮演好这个角色,“不是…臣妾、臣妾是…”但她吞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来。 见男人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浓,眼睛一闭,道:“臣妾…今日不巧来了癸水。” 下人们知晓太子今夜要来,从桌案摆件到熏香烛台皆是用了心思,柳殊身为太子妃,自然也不可能不早做准备。 闻初尧听了这话,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他不信。 但…他已经亲自确认了危机。 故而当下,他是十分乐意陪着她一起把戏演下去的。 “…真的?”闻初尧疑惑道。 宫中嫔妃的月事都是有专门的人登记在册的,她的时间虽没到,却也只差了几天。 柳殊本来还在琢磨着下一个理由,谁知,对方竟然有相信她的意思? 语气虽疑惑,手却已经缓缓撤了回去,身子也移开了些距离。 “…真的。”她撒谎得毫无负担,甚至怕掉链子,语气格外肯定些。 殿内昏黄色调的光,缓缓罩在四周,汇成数道光晕,一时间,颇有几分模糊人的视线。 恍然间,平白给空气中增添几丝暧昧气氛,显得两人此刻真如一对恩爱夫妻,在呢喃低语似的。 闻初尧盯了她半晌,这才佯装遗憾地收回目光,“既然你身子不爽利,那便罢了…睡吧。”说完便自然地往外走,“孤先去处理公务,晚些再来陪你。” 这话落在柳殊耳朵里,可谓是天籁之音,“好。” 待男人走出殿门,她才缓缓松懈下来。 这边,闻初尧走至殿外,回头遥遥望了眼。 回想起柳殊的话,眼睫微垂。 双眸漆黑如夜,氤氲着凉薄的寒意,直叫人脊椎发冷。 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 翌日一早,柳殊便借着请安的由头,早早地赶去了慈宁宫。 柳太后见柳殊来,笑着喊她一起用早膳,“殊儿来了,快坐,来尝尝。”说着把桌案上的一碟乳白色的糕点往她面前推,“御膳房做的新鲜口味。” 柳殊辗转反侧了大半晚,今早来本就是有事要问,眼下见了这糕点,不由得又想起昨夜那些不好的记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谢谢姑母。”强撑着吃了一个,赶忙直入正题,“我、我今日来是有事想问您…” 她神色不宁,柳太后瞧了眼便给身旁的孙嬷嬷示意。 等其余的宫人都退下后,柳太后才放缓了声音开口,“怎么了?像是昨夜没睡好似的。” 柳殊昨夜越回想越觉得自己像是遗漏了什么,那股浓浓的直觉驱使下,她几乎整夜都没怎么合眼。 她摇了摇头,扬起笑脸,试图让自己的话显得不那么刻意,“不妨事的。”见柳太后耐心等着她开口,又道:“我今天来是想问您…我与太子…”到底是何时有过房事的? 但这话像是带了什么符咒一般,颇为烫嘴,她支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听她提及太子,柳太后的神情罕见地带了几丝慎重,“与太子…?殊儿你慢慢说…是怎么了?” 柳殊飞速摒弃掉那些羞怯情绪,道:“就是…房事,房事相关的。” 猝然间,四周的空气为之一静。 柳太后惊讶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而后…竟有些舒心地笑开了。 “原来是这件事…殊儿不必害羞,哀家给你想办法。” 过了片刻,孙嬷嬷便呈了个盒子上来,柳太后笑着让柳殊过来看,“殊儿,来看看这个。” 柳殊依言走近,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金丝云花纹样的舞衣,最里面的肚兜仅有手掌大小,边缘处垂着细闪的流苏,披在外头的纱衣也是轻薄如蝉翼。 若是有女子穿上,怕是会被一览无余。 她一抬眼,便见柳太后正含笑望着她。 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第10章 苟命第八天 “姑、姑母…?”柳殊疑惑出声。 柳太后望来的目光隐含欣慰,“哀家本以为…殊儿是不会为这事苦恼的。” 柳殊自幼性情颇为木讷,再加上这副与世人推崇的清雅之风无甚关联的容貌,每每总是怯生生的。 好在三年前突然开了窍,主动找上门来求她相助,这才有了后续更为紧密的相处。 故而当下,柳太后以为她是终于又想开了,“你有这个心是对的,夫妻之间无非就是那些事情…有些争宠的手段虽不是上上之策,可你身为太子妃也应当该知晓一二。” “眼下你已经错失了许多时机,既如此…另辟蹊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柳殊像是被那件舞衣灼伤了似的,赶忙偏开了视线,“我、我…” 柳太后见她面颊泛红,不由得轻笑了笑,“哀家给你这些,也不过是想让你早早做些准备。往大了说,多是妾室争宠的狐媚手段,可往小了看,太子如今后院干净,那这些也左不过就是你们夫妻之间的情趣罢了。” 语带安抚,“太子素来有君子之风,这么久又只有殊儿你一个正妻。”目光扫向她的小腹处,“你可得争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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