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冯宁倒是知道为何季晓兮能活着了,身边有这样的人在,冯苔那些想杀她的喽啰就跟蚂蚁差不多,被九号随手就能碾死。 皇上的人啊。 冯宁慢吞吞嗑瓜子,“……你这瓜子哪来的?” 冯宁有段时间没跟亲姐相处了,发现她多了些小习惯,比如随时随地掏出瓜子,“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磕瓜子的。” 冯阮笑,“有段时间了。” 都是被大夏带的,瓜子吃太多,导致她都有些上火。 “冯苔悬了。” 冯宁悠悠开口,因为皇室插手了。 拿下珍宝阁,是不是也是小皇帝计划里的一环?这么大的一个金银私库,堪比第二个国库了。 小皇上要是想做点什么,没有资金支撑,怕是搞不起来。 而有了珍宝阁,她便能施展拳脚。 一环又一环的心机……当真是个十几岁的丫头?所谓的新皇当真能弄死她? 可她若是不死,何来新皇呢。 冯宁敛下心思,低头朝下看。 九号站在那里,局势瞬间就不一样了,她带来的压迫感犹如实质,沉甸甸拢在众人头顶,让人不敢乱动。 “冯苔,要不今日就算了吧。”有人开始打退堂鼓。 “就是就是,这小丫头背后明显有人撑腰。”说不定是冯阮的那些人呢。 “冯宁让她继承珍宝阁,但咱们以后还是有话语权的,没必要把局面闹得这么难看,无法收场。” 而且季晓兮就是个小丫头,在管理珍宝阁上肯定是外行,到时候还不是随她们把控。冯苔实在没必要现在就把人弄死,来日方长,慢慢谋划就是。 眼见着她们迫于九号的压力,开始偏向中立,冯苔脸都气紫了。 “你们还姓不姓冯!”冯苔道:“珍宝阁有一秘密,唯有阁主能知道,要是冯宁把这个关乎珍宝阁的秘密告诉了外人,珍宝阁她还姓冯吗?” 众族老又摇摆起来。 冯苔站在季晓兮对面,看向众族老,“今日,选我还是选她,你们自己决定吧。” 这话,她忍了多年,终于借着今日的机会说出口了。 “这……” 跟季晓兮一个外人比起来,大家肯定支持冯苔啊,她们要是一致抵制,那么大的铺子,冯宁也做不到一人说的算。 眼见着站冯苔的人越来越多,季晓兮有些傻眼了。 她不会白忙乎一场吧? 冯苔脸上则露出笑意,“跟我斗?” 她抬眼看面前的三楼,对上站在窗边的冯宁跟冯阮,目露轻蔑不屑。 到底还是年轻,不知道族老在族中占有什么样的分量。 冯宁趴在窗户那儿,朝冯苔吐瓜子壳,“老不死的东西。” 她直起身,“该我下去了。” 冯阮却是摇摇头,“你等等,我觉得依着某人的性子,应该有后招。” 九号都来了,这事梁夏不会不管。 冯宁站住脚。 眼见着所有族老都站在了冯苔身后,就在这时,下人快步进来,扬声道:“宫里来人了,点名说要找‘冯苔’。” 珍宝阁这事宫里都知道了?也是,珍宝阁这么大的宝器阁子,今日定继承人,宫里肯定在关注。 冯苔甚至暗自欣喜,定是她帮皇上除掉了冯阮,小皇上传旨来帮她了! 冯苔整理衣摆,给族老们递了个眼神,示意稳了。 族老们也高兴,这样珍宝阁还是在自家人手里。 来传旨的是右扶风陈乐时,一身官袍,手展圣旨,看向冯苔,确认道:“冯苔?” 冯苔跪下接旨,“草民在。” 她胸口心脏扑通跳动,压抑不住的欣喜。 谁知陈乐时沉声开口,“罪民冯苔,当朝帮御史田姜做假证污蔑右相冯阮,属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什么?”冯苔瞬间抬头,“我,草民什么时候欺君了?” 她人都傻眼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冯阮没用珍宝阁的钱买官舞弊?那她钱都花哪儿去了?” 这事就跟她没关系了。 见衙役上前拿自己,冯苔立马嚷着,“我冤枉啊,冯阮肯定有问题,她绝对有问题,她怎么可能是无辜的!” 可惜三司会审的结果显示,冯阮就是无辜的。 那么像奸臣的一个人,身上却挑不出什么罪。 陈乐时道:“带走。” 冯苔被押走,众族老面面相觑。 怎么可能,她们明明收到消息,说冯阮已经被贬官了,还是发配到极寒的东北地区,如果她没受贿舞弊,怎么可能去那儿? 有人大着胆子问出这个问题。 陈乐时面不改色,“那里比朝堂跟需要冯相。” 冯相本人,“……呵。” 冯阮没倒台,冯阮居然没倒台。 冯家人都震惊了,一时间傻愣愣站着,脸上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冯阮要是没倒台,那她们今日此举,等同于反对冯宁,到时候岂不是会被她们姐妹两人报复? 陈乐时则收起圣旨,环视众族老,“冯苔欺瞒皇上污蔑朝臣一事,你们可知道?” 这种事情就是知道也得不承认,要不然不就跟冯苔一样成了欺君之罪吗? 众人齐齐摇头,“大人,全是她一人的主意,我等不知啊。我们今天过来,……今天过来是庆贺冯宁得了义女的。” 有人把季晓兮推出去。 季晓兮也没回过神,刚才还“众心所向”的冯苔,因为犯欺君之罪被抓走了! 这也太让人惊喜了吧! “季晓兮?”陈乐时朝季晓兮走过来。 季晓兮抬手行礼,“见过大人。” 陈乐时抬手扶她一把,公然说道:“皇上说恭贺您取得第一名,让您有空去留玥宫吃饭,太君后在宫里一直念叨着您呢。” 一句话,表明了季晓兮身份不俗,跟皇上是姐妹,跟太君后关系亲近。 珍宝阁再有钱,也要向皇权低头。 族老们在族中再有话语权,跟皇权比起来,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季晓兮赢的光明正大。 要是有季晓兮当阁主,凭着她跟皇室的关系,那她们珍宝阁也算背靠大山了! 陈乐时传完话便带人离开,一时间后院里静到没人出声。 “去、去喊冯宁,人丫头都在这儿站半天了,她呢,怎么还不出来,让人干等着。” 有会见风使舵的,刚才的轻蔑眼神瞬间换成讨好谄媚。 一把年纪的人了,伸手请季晓兮坐下等,“快坐,别站累了。” 季晓兮受宠若惊。 她现在算是明白陈妤松跟陈妤果是什么感受了: 我姐妹是皇上,只要我占理,她就能给我撑腰。普天之下,老娘怕谁! 季晓兮腰杆挺得更直了,坐的理所应当。 三楼,冯宁微微皱眉,看向冯阮,“她跟皇上的关系,你都知道?” 如果季晓兮跟皇室沾了关系,珍宝阁传给她就相当于送到了皇室那边,要是这样,纸条上的新皇怎么办? 新皇起义用钱,依着天命来找珍宝阁,然后发现—— 被偷家了! 她那么大的金银宝库没啦! “我自然知道。”冯阮瓜子磕完,拍拍掌心木屑。 她跟冯宁说,“纸条上的话,只能信三分。皇上梁夏,才是命定之主。” 冯宁皱眉沉思了很久,才道:“她说你无罪。” 冯阮没懂,冯宁叹息,“她信你,我便信她。” 能看出冯阮无罪,说明不是个昏君,这般环环相扣心机深沉之人,竟能还冯阮一个清白,冯宁信她会是个好皇上。 冯宁从三楼窗户探出身子,朝下扬声道:“诸位,我原先定的规矩不变,鉴宝活动的获胜者是我冯宁的义女,是珍宝阁的继承者。此事,谁还有意见?” 众人纷纷摇头。 有意见的那位已经被衙役带走了,她们没有意见,她们对于皇上的姐妹当阁主一事,没、有、意、见! 能彼此达到互赢,族里的人怎么可能有意见。 冯宁看向季晓兮,“从今日起,你便是珍宝阁的下一任继承人了,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管理珍宝阁,什么时候便是真正的阁主。” 季晓兮立马站起来行礼,“是。” 接下来还有认亲的敬酒礼,冯阮就没兴趣留在冯府参加了。 “你姐夫差不多醒了,我回去了。”冯阮一把捞起冯朱朱,“走了儿砸。” “姐。”冯宁将拇指上的玉扳指拿下来,低头套在冯阮手指上。 她抬眸笑,“算是我送你的临别之礼,如是有困难,拿此扳指可以去珍宝阁的任意一间钱庄取走我全部存银。” “天高路远,恕不相送。” 冯阮笑,“走啦。” 关于冯阮的圣旨,春闱结束当天才出来。 二月十八,考生出考场,冯阮带夫郎王氏离京。 出了京门便是十里长亭,已经有人早早的站在那里等着送她。 见马车过来,梁夏带着沈君牧走下凉亭,站在车边。 冯阮哼笑着下车,用眼神谴责梁夏。 她怎么好意思来的! 梁夏白净文气的脸上露出一抹小小的心虚,神色真诚地开始甩锅,“都是李大人她们的意思,她们说以冯相之才,定能振兴东北!” 我谢谢你们画的饼啊!冯阮不想吃。 梁夏朝冯阮抬手行礼,认真说道:“辛苦冯相走这一趟了,等东北起来,我亲自出城接您回京养老。” 冯阮苦哈哈地,“昂。” 她希望她能好好回来养老,而不是冻成冰雕。 两人在这边说话,李钱跟沈君牧抱着御赐衣物放在马车后面。 王氏身体已经好很多,下车朝梁夏跟沈君牧见礼。 她们这次离京,除了干粮跟必备生活用品外,没带多少东西,轻车简行。 “我准备带我夫郎先回趟王家看看,不然山高路远,往后再想回来不知道是何时了。”王氏下车,冯阮亲自走过去抬手扶他。 沈君牧站在一旁,越看这一幕越觉得熟悉。 他好像之前也是这么扶梁夏的。 沈君牧歪头看了两眼,觉得不对劲,立马别开视线,看向远处,不再乱想。 他是,他是“爹爹”扶女儿!嗯,是的。 不知为何,沈君牧近日总觉得梁夏对他挺好的,去哪儿玩都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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