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风眸心一亮,“真的?” “我保证。”韩逸说完,向四周看了看,“咦?我在这坐了半天,顾卓呢?” 福伯回道:“大人去刑部公办了,韩少卿有何事?” “哎,可别提了,昨天晚上南城菡萏街有人失踪了,我带人找了一夜,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想找顾卓一起商讨,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失踪?还是菡萏街?”菡萏街是最靠近宫城的街道,所以时常有禁卫军巡逻守卫,是京城治安最好的街道,而那人竟然从菡萏街失踪。 “是个男子,叫秦峥,大约三十多岁,白天被人叫去做短工,一直到深夜都没回家,我把他家附近的沟渠、池塘、水井都派人翻过了,这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雇他去做短工的人问过了吗?” “那个人居无定所,也没有找到,不过听秦峥的妻子说,雇她丈夫去做短工的人是个带着斗笠,脖子上有道疤的人。” 沈知非下意识的接口,“那到疤是不是从右耳的后面延伸到脖颈的。” 韩逸执筷的手猛然顿住,顶着两个黑眼圈看向沈知非,“你怎么知道?” 沈知非将那日在良丰酒楼遇到南昭国使者从二楼摔下的事,以及她和顾卓怀疑刀疤男是杀人凶手的猜测,事无巨细的告知了韩逸。 韩逸蹙眉,若有所思,“怎么这么巧?难道秦峥的失踪和南昭国使团也有关联,要是牵扯到南昭,这事情就复杂了。” 沈知非也附和着点头,神色不复方才的轻松。 若只是瑾灵国境内普通的人口失踪案,无外乎就是感情、钱财、土地这些问题,多问问失踪者的身边之人,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但若牵扯到南昭国,不论找证据还是查线索,似乎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加上南昭国的王子刚刚在瑾灵国遇害,真凶还未找到,使团那边更不会轻易配合他们。 众人一阵沉默,韩逸对着一桌子的餐点发呆,也瞬间没了胃口。 不多时,穆风的剑已擦好,长剑入鞘后,穆风从椅子上站起身,对韩逸道:“韩少卿,既然现在大理寺和刑部都要找这个人,干脆我们一起去找,你不是在赌场有不少朋友吗,那里人多嘴杂,消息灵通,我们先去问问。” “现在就去千金阁。”韩逸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拉着穆风就翻墙出了顾宅,那本就被磨秃了的墙头又簌簌的落了不少灰尘。 福伯站在廊前,看着两人匆忙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伸手开个门能累着?” 说完,福伯猛然一拍大腿,“厨房还煎着药呢,瞧我这记性。” 福伯跑去厨房,还还好发现的及时,药还剩了多半碗。当福伯小心翼翼的把碗放到沈知非面前时,沈知非吓的向后缩了缩,蹙眉拒绝,“福伯,能不喝吗?” 福伯敛了容正色道:“大人临走前吩咐了,这药是专门针对你这脚伤的,一定要我看着你喝下去。” 沈知非嘴角抽了抽,这厮果然还记得她曾经要把鸡汤偷偷倒掉的那茬事,必然也能想到她不会轻易喝药。 毕竟这药是福伯熬了一个早上,沈知非端起要碗正要往嘴里送,药汤里夹杂的气味却让她怔住。 “这药里加了甘草?”沈知非疑惑的向福伯确认。 福伯点头,“是啊,昨天郎中给开的药方里有一味便是甘草。” 沈知非看了看黑乎乎的药汁,又看了看桌上另一只碗里已经见底的鱼汤,自言自语,“原来那晚的甘草竟是这样的作用么。” “沈娘子说什么?” 沈知非看向福伯,郑重道,“福伯,我想见顾大人,他什么时候回来?” 福伯不解,“怎么突然要见大人?” “我猜到凶手是怎么杀南昭国王子的了,鲤鱼汤和甘草会有严重的相克反应,南昭王子常年有心疾,若一旦遇到食物相克,不及时救治,后果便很严重。” 福伯也是一惊,想到自己差点在无意中害了沈知非,不禁愧疚道:“是我大意了,我竟一直不知道这个,还好沈娘子机敏,那这药咱们不喝了。”说着,福伯就要去将药汤端走倒掉。 沈知非忙拦住他,“我刚喝了鲤鱼汤,等一个辰时再喝药便不会有事,福伯不用担心。” 福伯见她神色肯定,放下心来,“也好,那一个时辰后,我再把药热一热。” “福伯,能否去把这件事告知大人一声,我想大人可能还在验尸,这个信息也许对他验尸有帮助。” 福伯没有犹豫,一边解下身上的围裙,一边应道,“好,刑部距离这边也不太远,我现在就去告知大人。” 沈知非感激的颔首,“有劳了。”
第二十四章 文官怎么能打架 韩逸和穆风刚来到千金阁门口,赌场跑堂的小厮就迎了上来,很是殷勤,“韩少卿里面请,今天想赌什么?小的们给你开局。” 韩逸淡淡道,“你们杜六爷那出千的本事可是防不胜防,小爷我每月就这点俸禄,赌不起喽。” “臭小子,刚来就编排我,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们千金阁赌资呢。”韩逸刚说完,自己的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下。 穆风也回头,不禁诧异,这人是什么时候接近的他们,他和韩逸竟然都没发觉。 韩逸也转头,却把杜六爷吓了一跳,“哎呀,你小子昨天逛窑子去了?这么大黑眼圈,年轻人啊,还是要注意身体。” 韩逸啐他一口,“我倒是想呢,偏偏小爷昨天找人找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合眼呢?” “怎么回事?”杜六爷一惊,也不再调侃他,将韩逸和穆风一起带上了二楼。 二楼是杜六爷平时居住的地方,又有功夫不错的小厮守在楼梯口,一般人不会轻易放进来。 韩逸猛灌了一口茶,将那刀疤脸的大致特征描述了一遍,问杜六爷道,“六爷在场子里可曾见过这个人?” 杜六爷眸光转了转,摸着肥胖的下巴思索,“场子里每天人来人往这么频繁,倒是没注意过,不过我可以让小子们帮你打听打听,如果这人最近在京城活动过,应该不难找。” 韩逸起身拱手,“那便谢谢六爷了。” 杜六爷见他如此客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谢啥,举手之劳而已。哦,对了,你和那个异国公主怎么样了?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成亲了,要是真的看不上那个什么公主,六爷再给你介绍几个。” 韩逸一听到“成亲”两个字就头皮发麻,转头对穆风眨眨眼:“你刚才不是说有急事要办吗,我们赶紧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穆风怔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配合道:“哦哦,是啊。” 杜六爷“诚意”挽留,“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赌两把?” “我怕六爷出千,让我输的连衣服都不剩。” 杜六爷最忌讳别人说他出千,不禁提高了声音道,“说过多少次,是实力!实力!” 两人走出千金阁,便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虽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但那人的气息却出卖了他。 韩逸和穆风对视一眼,也没有声张,逐渐向僻静的巷子走去。 再转身之时,便见巷口站着数名黑衣人,皆持着长剑,对两人虎视眈眈。 韩逸随意的挑了挑眉,不紧不慢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黑衣人开门见山,语气狠厉,“韩少卿,把你前几日在赌坊赢的东西交出来。” 此言一出,穆风了然的后退几步,双手抱胸,朝韩逸抬了抬下巴,明显不想蹚这趟浑水,“哦,找你的,那你先忙,我在旁边等你。” 韩逸蹙眉,指了指穆风,又指了指自己,“你什么意思,你让我一个柔弱的文官应付这个场面?” 穆风耸耸肩,“韩少卿,做官呢要事事勤勉,你这样可不行。” 两个武林高手,都想着让对方出手,原因只有一个,刚才走了那么多路,现在有点累了。不过归根到底就一个字,懒! 两人现在都不想打架,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不想动。 韩逸见穆风干脆靠在墙边,几乎处于眯眼小憩的状态,只能转头看向黑衣人,“我看你姑且算是个懂行的,知道我赢的那东西值点银子。不过,小爷我凭本事赢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们?那可是失传已久的孤品。” 黑衣人将手中的剑握紧了些,威胁道:“哼,你若不交出来,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韩逸摆了摆手,“兄台,话不要说这么满,咱们先聊聊呗,你告诉我,这个匕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又是什么人让你来取我手中匕首的?为财?”韩逸向前走了两步,循循善诱。 这个匕首是前朝流传的孤品,价值不菲,除了江湖宵小想要劫财,韩逸一时也想不出其他来由。 但转念一想,这些人明目张胆的劫朝廷命官,应当是有隐情的,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按照瑾灵律例,抢劫朝廷命官,最轻也是发配充军的结局。若伤了人,那可能就要掉脑袋了。按理说,他们不至于为了一把匕首冒这个险。 “废话少说,若韩少卿不配合,那我们也只有得罪了,一起上!”语落,黑衣人一拥而上,数把锋利的长剑带着哨音划过空气,直直的向韩逸命门袭来。 韩逸敛了方才玩世不恭的神色,眸中漫上了冷冽之气,嘴角上扬,慢慢浮起了一丝浅笑,带着嘲讽和鄙夷。 下一瞬,韩逸突然伸出右掌,头也没回的喊了声,“木头,借剑一用。” 还没等穆风反应过来,手中的长剑便已出鞘,倏的飞入几仗外的韩逸手中。 黑衣人剑锋已至,韩逸以手执剑横在眼前,抵住了黑衣人的凌厉攻势,而后韩逸将内力运至剑身,剑身上蓦地冷光乍现,生生将面前黑衣人逼退了数步。 黑衣人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再抬眸时,却见韩逸已然近身,周身凝聚的杀意扰乱了周围的空气,惹得微尘飞扬。黑衣人瞳孔紧缩,又持剑迎了上去,几番交手之后,黑衣人节节后退。 虽然黑衣人用了全力,招招致命狠厉,但韩逸就像戏弄老鼠般,每一次攻击都绕过了黑衣人的命门,不是在他们胳膊上划一刀,就是在他们腿上留个印记。 “本官玩累了。”不多时,韩逸双眼微眯,眸光锋利如刃,冲着黑衣人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而后足尖轻点,如鬼魅般急速在黑衣人之间穿梭,带起风声,衣袂翻飞。 他的动作太快,黑衣人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从身边略过,眼前便激起一阵血色,待黑衣人忍痛举起剑时,却发现自己的剑已断成两节。 穆风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禁心中暗暗惊叹。他知道这些黑衣人不是韩逸的对手,所以才放心的作壁上观,但没想到,只剩下五成功力的韩逸,竟然还能有如此快的身手和强劲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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