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是你吗!”此刻的宝珠气得连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姓沈的到底死哪里去了!让去找人,怎么现在都还没回来。 周围的空气一寸寸凝固,宝珠的心就像是被狂风吹得乱晃的花灯,不知何时会落地碎了骨架。 这时,沈归砚拿着刚买好的糖葫芦姗姗来迟,疑惑的看着聚过来的一群人,“夫人,怎么了?” “你刚才去哪里了!”见他出现,气得连眼眶都红了的宝珠伸手,狠狠的拧了他腰间的肉一把。 他要是在不来,她就真的要杀了他,简直气死她了。 沈归砚笑着把手上的糖葫芦递给她,伸手指着远处扛着糖葫芦叫卖的小贩,“我见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想着你今晚上没有吃多少,便去给你买了串糖葫芦。” 还在得意自己终于压了沈宝珠一头的萧雨柔看着对宝珠宠爱非常,且生得皎如玉树临风前的少年,眼底有过片刻的失神。 随后又心生鄙夷,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罢了,但凡他是个有骨气,有点儿本事的男人都不会娶一个像沈宝珠这样愚蠢恶毒又自私的女人。 见他来了后,宝珠立马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并磨了磨后槽牙,“姓沈的,你可不能输,你要是输了,你就死定了。” 要是他真的输了,以后萧雨柔还不得死命嘲讽她,自己在整个金陵城里不知道该有多丢脸,她怎么允许自己输。 “不对,要是输了,你就自己脱衣服去跑,和本郡主没有任何关系,因为输的是你,不是本郡主。”之前的考试成绩她不清楚沈归砚的水平,要是他真的学识平平,导致她输了,她就把一切都推给他,她堂堂郡主可丢不起这个脸。 是自己惹出麻烦事,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宝珠乜了眼萧雨柔旁边的男人,“你认识那萧雨柔的夫君是谁吗?” 知已知彼,才好对症下药。 沈归砚眯了眯眼,“莫青书,江浙一带的解元,也是程尚书家的远亲 。” 没有听到后面,只牢牢抓住其中一个重点的宝珠眉头微微蹙起,“你认识他。” 沈归砚沉吟片刻,缓缓出声,“略有耳闻。” 对比于他的才名远扬,他的私德生活貌似更精彩一些,这些他认为没有必要说出来污了她的耳朵。 宝珠瞬间吸了一口冷气,连手上的糖葫芦都顾不上吃了,“他是解元,那你还有赢他的把握吗。” 她在琴棋书画学业上虽平平,也知道解元是举人第一,而江浙一带又是往朝堂里输送人才最多的地方,可想而知能成为江浙一带的解元,有多高的含金量。 这一刻,宝珠想要同他和离的决心达到了顶峰,虽说事情是她惹出来的,自古以来不是还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说法。 反正遇事多指责别人,少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意识到自己表情过于严肃的沈归砚对上她咬着糖葫芦尖,显得紧张不安的模样,忽然起了一丝逗弄她的恶趣味,促狭的开口,“夫人亲我一口,我就告诉夫人。” 见他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的宝珠抬脚重重碾了他一脚,气得俏脸生红的直瞪他,“姓沈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脸开玩笑是不是!”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输了,我们就………”她的话还没说完,紧缩的瞳孔里全被一张放大的脸占据了全部视线。 随后是脸颊旁落下了一个带着湿意的吻,宝珠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个浪荡子轻薄了,恼羞中扬起手腕朝他脸上扇去。 “姓沈的,你在干嘛!”都那么急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偷亲自己,真是不要脸。 她的手腕刚抬起,就被男人清癯的手腕擎住。 沈归砚温热的气息洒落在耳边,手指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尖,“利息。” 又咬着她耳朵说,“虽然我不一定比得上大哥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断不然夫人被人看轻了去。” 他都提前收了利息,又哪里舍得让她失望。 宋青书对上他投来的视线,微不可见的蹙起眉心。 他不喜欢他的眼神。 摘星楼共有九层,每一层都设有不同的考验,其试题包揽地理水利天文农畜,骑射琴棋六艺二十八星宿。 而能登上顶楼的人,无一不是未来的国之栋梁,一国之首辅。 往年来挑战摘星楼的人多如繁星,可能登上顶楼的却是少之又少,从摘星楼建楼到今年,登楼的人,满打满算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而上一个登上摘星楼的人,正是元春三年惊才绝艳,又因意外自辞官位的沈家大公子。 “喂,你听说了,有人要去挑战摘星楼,其中一个还是沈状元的亲弟弟,就是那个被农妇调包换走了十几年荣华富贵的那位真少爷,听说另一个是江浙一带的解元,明年春闱最有可能夺得状元的热门种子。” “前段时间城里举办的那场婚礼你们看了没,就是那位真少爷迎娶的假千金。” “那我高低得要过去看看,到底是沈状元的弟弟厉害,还是那位热门种子厉害。” “要我说,肯定是沈家大公子的弟弟,当哥哥的那么聪明,作为弟弟的人又能笨到哪里去。” 今日同外出赏花灯的萧苒坐在飞鹤楼里听着外面的议论声,一颗心也跟着飘了过去,但她想到上一次在茶楼里被拒绝的场景,又落寞的垂下长睫。 直到今日,她还是认为宋哥哥可能没有认出自己,要么是担心她会被那位永安郡主记恨上,要不然一向待人温柔和善的宋哥哥肯定不会说那些话。 端起茶盏的长公主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想去就去,为娘又不会拘着你,摘星楼每年只会在七夕,中秋,元宵这三日中允人登楼,你刚回来,正好可以去看一下热闹,也能去瞧一下你喜欢的那位沈家少爷是真的真材实料还是腹内空空。” “阿娘。”萧苒震惊的抬起眼睛,满是紧张得坎坷不安。 阿娘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宋哥哥的事。 阿娘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她,身为堂堂郡主居然恬不知耻的惦记上另一个女人的丈夫,肯定会很失望吧。 长公主不紧不慢的抿上一口茶,慢悠悠道:“你放心,为娘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要是沈家那小子真能登顶,倒是堪堪配得上我儿。” 至于沈宝珠,届时让他们二人乖乖和离就好,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空有名头无实权封地的郡主,哪里比得上她的女儿珍贵。 她的女儿,理应配得上这个世间最好的儿郎,倒是可惜了双腿不良于行的沈家大公子,毕竟他才是最近最中意的人选。 尚不知已经被人惦记上的宝珠也是第一次来到摘星楼。 仰头看着高耸入云,手可摘星辰,如一座巍峨山峰的高楼,便忍不住为它扑面而来的古朴厚重,磅礴大气所震撼到。 当年大哥登上摘星楼时,她因为发了高热没有亲眼看见,这一次怎么也得要跟着开开眼,也懊悔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发高热,不能亲眼见到大哥登顶。 “大哥是近十年来唯一一个登顶的人,我知道你肯定比不过大哥那么耀眼,我也不求你什么,你只要给我狠狠的赢过那个叫什么青书的人就行了,知道不。” “夫人对我那么不自信,为夫可是会很伤心难过的。”沈归砚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眼尾下拉,拉长着凄凄惨惨的调子。 “我这人有个病,就是一旦伤心难过的时候,脑子就会变笨,要是因为这个病,导致原本能赢的局面都输了可该怎么办。” “我到时候输了,绝对不会让夫人为难,只是我唯恐他们会因为我输了,从而认为大哥当年的有名无实该怎么办。” 不耐烦听他跟戏子一样咿咿呀呀唱曲儿,只觉得他事儿多的宝珠抽回手,简单粗暴的问,“你这个毛病要怎么治。” 沈归砚立马打蛇顺着棍爬,伸出冷白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笑得狡黠得如一只狐狸,“夫人亲我一下,说不定会有奇效。” 闻言,宝珠一愣,然后踮起脚尖,一把掐住他耳朵,咬牙切齿,“好啊,你这个臭流氓!你就是存心想要骗我的是不是,我告诉你,本郡主聪明得很,才不会上当受骗!” 刚才他偷亲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找他算账,他是怎么有脸,厚着脸皮敢说这种话。 方便她掐耳朵的沈归砚弯下腰,面上一片诚恳的委屈,“我只是实话实说,若是夫人不信,我和夫人怕是要………” 一个柔软带着馥郁香气的吻落上了脸颊,那个吻轻柔得像是微风拂过指尖,可对他来说,像是有人在他的心里放了一簇又一簇绚烂至极的烟花。 美丽,璀璨而又盛大。 亲完后的宝珠从脖子红到耳根的跳离他,又羞又恼的颐指气使,“我已经亲了,你要是敢输,你就死定了。” 被亲了后,整个人笑得像是不值钱一样的沈归砚伸手抚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他决定了,最近洗脸不洗这一块。 “承蒙夫人鼓励,为夫一定竭尽全力,不让夫人失望。”礼尚往来的沈归砚低下头亲了她一口,不顾及周围围满的人。 被那么多人围观中的宝珠生平第一次知道害羞怎么写,伸出手推搡着他走,“你快走,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不嫌害臊啊。” 沈亦砚挑眉,“我亲自己的夫人有什么好害臊的,他们没有自己的夫人亲吗。” 他们就是嫉妒,嫉妒他有媳妇可以亲,他们没有。 听说有人要挑战摘星楼,就像是倒春寒一样席卷了整个金陵。 因年后就是春闱,城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学子,顿时也跟着涌来凑热闹,一为下场证明自己,二,谁不想要登顶为名为利,只要你登了顶,未来的财富名利尽收囊中。 自古以来,又有多少读书人最后所求的不是名利二字,又葬送迷失在名利之中。 很快,因为摘星楼前围满人,兵马司担心会发生踩踏事件,派了官兵来维持秩序。 宝珠看着站在一堆头发花白里的沈归砚,果然,有了倭瓜土地的对比,他这棵豆芽菜也变得眉清目秀起来了。 摘星楼第一层,比的是猜谜,在一盏茶里答出所有谜题者,便可进入第二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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