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后,宝珠才茫然地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等清凉的水滋润过干哑的嗓子眼,解了那股子难受后,她才缓缓出声,“这是哪里?” “镇上的一间客栈。”眼尾嫣红,似大哭过一场的沈归砚把杯子收回,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移都移不开。 生怕他一个眨眼,她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了该怎么办。 他嗓子像是堵住了硬物,透着化不开的哑意,“你刚醒来,要不要吃点东西。” 手指放在衾被上骤然收紧又松开的宝珠摇了摇头,她现在没有任何胃口。 一双美眸欲言又止的落在他缠满一圈红血丝的瞳孔上,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宝珠想起自己先前扑进他怀里,哭得眼泪鼻涕都糊了他一脸的模样,脸颊顿时烧了起来,滚烫得不敢和他对视。 经过此事后她也明白,自己对他和别人是真的不一样了,要不然怎么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而非大哥和二哥。 在她沉默的档口,沈归砚的声音至耳边响起,“夫人可还记得一个名叫张怀名的书生,此人因为对外造谣你的名声,被你打断过一条腿。” 要说张怀名这个名字她可能不记得是谁,但是换成被她打断腿的那个人,宝珠立马想起来是谁了,单纯是回想起来,就令她直犯恶心。 她压下舌间涌上的恶心感,问,“然后?” 沈归砚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张望此人,就是他的哥哥。” “啊!”这下子倒换成宝珠震惊了,因为一开始那张望还救过他们,要是真的要为弟报仇,从一开始不救不就行了。 很快,沈归砚为她解了惑,原来张望明面上是利用自己江湖剑客的身份为掩护,背地里干的却是物色少女的工作。 他在女子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以救命之恩取得信任,而后利用她的信任,使其和家人产生矛盾,误会后离家出走。 那些失踪的少女,有一半皆是如此被拐来的,他还聪明的在少女和其家人好友闹矛盾后充当安慰者出谋划策,完美的将自己从里面摘清嫌疑。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认出了宝珠,只是隐忍不发,而是用着救命恩人的身份接近他们,打算像之前的数次得手的计划一样。 可谁知道挑拨离间的方法用在他们身上根本行不通,就在他准备强行将人拐走时,柳儿找上了他合作。 他们一个要沈归砚的人,一个要沈宝珠的命,达成共识。 就连府里头的那个丫鬟红杏,那些传到耳边的风言风语,也是他们刻意安排进去的,目的是让他们因此产生隔阂,相互怀疑。 要不是他们察觉出了不对劲,将计就计,怕是直到现在都发现不了张望的真面目。 沈归砚拉过的手,掌心贴上脸颊,一开口就是被她抛弃后的委屈,痛苦蔓延至心脏的刺疼,“下次就算演戏,你也不能说出不要我的话来了,知道吗。因为我好怕,好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会很乖的,绝对不会像戏中那样蠢笨无脑得用这种方法试探你,也不会在你开口问的时候,三缄其口。”他的声线低沉又沙哑,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庆幸只是一出戏,一出演给暗中人所看的戏,也庆幸自己没有被她扔下,可他即便知道是在演戏,他仍是气得胸前震怒,喉间腥甜的吐出一大滩血。 对上他泛红眼角,眼睛隐有泪花浮现的宝珠无奈地伸出双臂将人抱住,“好嘛,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只是想着这样会逼真一点。” 宝珠道了歉后,又立马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但是这件事你也有责任啊,怎么能怪我,你还让那个叫什么柳儿的在我面前恶心我好多次,你都不知道本郡主为了控制自己不去打烂她的脸,都掐了掌心多少次。” 她怎么会有错,她才不会有错,有错的人也永远不会是她。 而且她都愿意放下身段说好话哄他了,他居然都不顺着台阶往下走的宝珠生气了,一把将人推开,“好啦,你别哭了,要是让别人看见你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丢脸不。” 她还没将人推开,又被他搂进了怀里,这一次的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她揉碎后化进骨髓里,好像只有这样才会永远不同她分开。 把人搂进怀里的沈归砚才像是获得了一丝安全感,“男人哭鼻子又什么好丢人的,我害怕的是宝珠会不要我。” “你得答应我,以后就算我们吵架得在厉害,你也不能丢下我,好不好。” 宝珠红艳艳的小嘴一撅,透着不满,“你都敢和本郡主吵架了,本郡主为什么………” 沈归砚不想在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不喜欢的声音,两只手拢住她的脸颊就亲了下去。 这一次的亲吻不在如同先前几次的春风细雨绵绵,而是疾风骤雨又凶狠得要将她嚼碎后吃进肚子里。 窗牖外有蝉鸣在叫,阳光斑驳的铺了满室金光。 傍晚 冬儿端着饭菜进来,对上脸颊泛红,眼底一汪春水潋滟的小姐,还有那张红肿得不行的嘴,奇怪道:“想不到这里的蚊子那么毒。” 一张红唇被揉虐得泛起丝丝刺疼的宝珠瞪向罪魁祸首,又嫌不解气地伸手掐了把他手臂上的肉,赞同的点头,“对,这里的蚊子确实很毒,晚点得要弄点驱虫的药包挂上才行。” 余眼又瞅见他笑得一脸荡漾,火气更是蹭蹭蹭往上冒,“你在笑什么。” 沈归砚心情极好地勾起唇角,握住她放在衾被上的手,“我在笑夫人果真生得貌美,连蚊子都知道。” 看着他们二人打情骂俏,认为自己不应该待在房间里的冬儿也回过味来了,眼睛瞪圆,大声质问道:“小姐,敢情你和郡马爷吵架闹着要回金陵,都是骗我们的!” “对不起,主要是这个计划还是得要越少人知道越好。”咬着唇瓣的宝珠心虚的将脸埋进沈归砚的胸口里。 “不行,我太生气了,小姐你这样做,根本就是不相信我!!!” “我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好不好。” 双手叉腰的冬儿傲气的把脸别向一旁,“哼,小姐你居然还想着有下次,太过分了。” 亏她前面还因为郡马爷移情别恋后,气得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连嘴角燎泡都生了好几个,结果现在居然告诉她,都是假的,她怎么能不生气,简直是要气炸了好不好! 雪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小姐和郡马爷的感情依旧很好,你不应该开心吗,之前是谁因为郡马爷和小姐吵架,愁得整日拉长着脸,那气叹得连小老太太都比不上。” “一码归一码,反正我现在很生气,是要气炸了的那种生气。” 作案长达数十年的少女绑架案是件足以震惊全国的恶劣案件,奇怪的是它被压了下来,甚至连半点儿风声都没有往外传出。 表面仍是风平浪静的维持着和谐,就是不知藏在地下的飙风会何时掀起惊涛骇浪。 宝珠回到居住的小院后,却在当夜发起了高烧。 梦里浮现的全是那个诡异的图案,她想要忘掉他们身上纹的图案,却怎么都忘不掉。 要是普通的花草图腾她并不会记挂在心上,可那些人身上的图案她不但熟悉,更有可能是出自她之手。 她那时还小,看见大哥在画梅,也挥舞着小胖手说要跟着一起画。 她手小握不住笔杆,导致画出的那朵梅花吧唧得像是掉在地上被人踩了一脚,而且花瓣非五瓣,而是六瓣,其中一瓣上圆下尖,最是好认不过。 或许只是凑巧吧,大哥怎么可能和这群拐卖少女的人有关系。 她这一病,竟是断断续续病了大半个月之久,连人都消瘦得堪比月湖西子。 因着她病了,沈归砚在衙门处理完事后,要是没有处理完的就带回房间里,导致宝珠看见他就烦,巴不得他像之前那样天不亮出去,天黑了再回来。 沈归砚端着煮好的鸡丝肉粥进来,劝道:“大夫说你病刚好,最近得要吃些清淡。” “我不要,我都吃了快一个月的白粥了,嘴巴里淡得都要出鸟了,我才不要吃。”宝珠不想看见他,直接大被罩过头,“你出去,我不吃了。” 这时,冬儿欢快激动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小姐,二少爷来了!” “二哥。”宝珠听到二哥来了,立马掀开被子下床,推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许久未见的二哥,她的鼻头蓦然一酸,委屈得直想掉眼泪。 风尘仆仆来到岭南的沈亦泽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母亲生病了,宝珠随我回京好不好。”
第80章 脑袋因此变得空白一片的宝珠张了张嘴想要让二哥不要开玩笑了, 因为这个玩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可是脖子像被人掐住的大鹅,发不出片刻声响。 她想从二哥的眼里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可是他的眼里根本没有所谓的玩笑话,有的只是为人子的担忧焦灼。 二哥千里迢迢的从金陵赶来, 说明母亲肯定病得很严重了, 要不然二哥不会那么着急的让她回去。 沈亦泽紧抿着唇不作声, 也让宝珠的心彻底沉入湖底, 不好的预感形如潮水喷涌而至。 彻底发现这不是玩笑话后的宝珠满是担忧和急躁地追问起来, 骨指用力的拽紧他袖口,“我离开的时候, 母亲的身体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 眼圈泛红的沈亦泽松开紧抿的薄唇,不忍地别过眼,“母亲在你和宥齐离开后没多久就病倒了,一开始还瞒着不让我告诉你们,可是为人儿女的, 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生病而无动于衷。” “大夫说了,母亲的病症是忧愁思虑太过所致,我离京之前母亲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若是………”剩下的未尽之言尽是难以诉出口的残忍。 宝珠听完,立马吩咐冬儿收拾行李回金陵。 她是一刻都不愿意等, 要知道岭南距离金陵有一段距离,何况来时的路上都危险重重,回去的路上肯定也不逞多让。 沈归砚知道他们一计不成会在生一计看更多完结文来补番补车企饿裙八衣死八乙六救六3, 谁能想到他们会用如此拙劣卑鄙的手段,虽卑鄙, 不可否认也是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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