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是一块被削尖拿来做匕首的人腿骨。 苏梦观也跳起将此黑衣人擒住,另一个黑衣人一看情势不对转身就跑,他们功夫不行,身法却很快,眼看就要逃脱,姜霂山甩手将木棍丢出去,正中那黑衣人后背上的皮囊,哗啦一声皮囊里的暗色液体漏了一地,有皮囊挡着那黑衣人侥幸保住了命,踉跄着连滚带爬,只求赶紧逃离这两个硬茬。 “师兄!”苏梦观喊了一声,将自己手上这个黑衣人丢给姜霂山,他掏出扇子,一跃而出,白色的扇子在手中唰得展开,在暗夜中闪着金色的光芒,苏梦观一挥扇子,一道狭窄的金光如同在缝隙中射出来一般,直冲向逃跑的黑衣人,黑衣人再怎么快也跑不过金光,直接被那道金光拦腰斩断。 随后苏梦观收了扇子,他与姜霂山师出同门,用的自然也是金刚劲力,虽然不如姜霂山三尺水上的金光能铺天盖地而来,但他的金光放得更远,能在十丈之外取敌首级。 苏梦观上前检查那具尸身,两截的尸身躺在一湾血泊中,皮囊中洒出来的全都是收集来的人血,腥臭无比……苏梦观不忍心,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希望佛祖能够超度无辜死去的亡灵。 等他回去找姜霂山时,姜霂山手里的黑衣人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嘴角还吐着白沫…… “这……难道他们还在嘴里藏了灭口的毒药?”苏梦观急忙问。 姜霂山摇了摇头,鄙夷地看着那人道:“被你那道金光吓的。” ------ 姜苏二人拎着吓晕过去的黑衣人回到乞儿帮,任大震十分佩服:“二位大侠果真厉害,一趟便有收获。” 姜霂山看了一眼苏梦观揶揄道:“我师弟走狗屎运罢了。” 若不是这次有收获,苏梦观还得再养几天虱子。 苏梦观可顾不得这许多,急忙去拿自己的衣服换下了这身虱子窝,留下姜霂山给任大震看带回来的骨刃。 任大震皱紧眉头,那骨刃的样子实在令人不适:“这是……” “用人的腿骨做成的匕首,血海魔教里有一个人,他和他的走狗专炼人骨做兵器,看来在当年的血海之战中他们也侥幸活下来,这人叫丁骨师,是个杀人不眨眼又胆小如鼠的小人,今天让我们遇上的两个黑衣人想必都是他的手下。” “丁骨师……真是丧尽天良。”任大震一拳砸在柱子上,土屑纷纷掉落:“他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姜霂山点点头:“还要劳烦任帮主审问审问这黑衣人,让他吐露出丁骨师的藏身所在,我们好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旁边的老铁坠接口道:“这就包在我身上,保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老铁坠拿上自己的渔网,招呼老卖油:“哎,把你那几十斤油烧热给我用用。” 老卖油:“不行不行,我的油还留着卖钱,能给你干这个?浪费!” 老铁坠:“你个悭吝鬼,我就吓唬吓唬,还能真用你的油给他们泡个澡?” ------ 城郊冷寂的义庄,一片荒凉,人都嫌晦气,平时谁也不会到这里来,寒烟之中野草衰败枯死,草叶发白如同枯骨一般,此时两个青年正朝这里走。 红衣青年的衣摆被草间的物件勾到,他低头一看,却是一只挣向天的白骨枯手。 “这狗人选的什么鬼地方。”红衣青年把自己衣服从枯手上扯下来,抱怨道。 “嵩里间,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都丢在这里,死人多,丁骨师的材料就多。”白衣青年回答。 “哼!真恶心,怎么血海教里还有这种人……” “慎思,”白衣青年停下脚步打断他的话,“你也是血海教的人,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进了义庄,里面除了一些破损的棺材板,还放着许多密封的酒坛子,红衣青年一走进来,就差点被义庄里凝聚不散的尸臭熏一个跟头。 “兄长,我想吐。”红衣青年道。 “忍着。”白衣青年头也不回,走到一面发霉的墙跟前,用手上下左右各敲了三下。 墙面随着敲击应声而开,露出一个漆黑的隧道,两个青年一起走进去。 隧道中用尸油点着烛光,阴恻恻的,他们沿着隧道一直走,终于到了一处满是烛光的石室,墙上四面都贴满了符纸,正中贴着一幅画,画上的人一袭黑衣平举着双手,皮肤却是深红不似常人,画前用香火供奉着,密室里还摆着许多人骨做的碗盆和灯架,看去十分瘆人。 “来了?”一把极干瘪的声音响起,红衣青年仔细一看,才发现黑漆漆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道士打扮的矮小老头,留着山羊胡,手里搭着灰白的拂尘。 白衣青年拱手作揖:“丁前辈,晚辈鹿遥,见过前辈,这位是我的义弟曲慎思,我们是受晏谨晏老将军指示,前来协助前辈。” 曲慎思憋气憋得难受,懒得作揖,只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了。 丁骨师斜了一眼曲慎思,咳了一声说道:“你们来的正好,原本一切顺利,九十九坛人血酒就快凑齐,但是昨晚我派往城东沽酒的两个弟子到现在还未归来,他们恐怕是被人发现了,以我那两个徒弟的身手,这里的乞儿帮奈何不了他们,所以我担心这里是来了其他门派的人,我需要你们去查探一下此事。” “好,包在我们身上……”鹿遥应道。 这时曲慎思不满起来,抱着臂说:“兄长,他自己干不成吗?怎么一来就派活给我们,都不叫我们歇歇脚。” 丁骨师一听这话甚为不悦,咳嗽了两声。 鹿遥对曲慎思道:“慎思,不可无礼,你去乞儿帮探探虚实,我们好做打算。” “乞丐窝啊?”曲慎思耸了耸鼻子,埋怨着,“先是死人屋,后是乞丐窝,就不能去个不臭的地方吗?” 丁骨师猛咳嗽起来。 ------ “问出什么来了吗?”苏梦观换好衣服走出来。 老铁坠一边卷自己的渔网,一边说:“说了,他们老巢在嵩里间,埋死人的地方,老卖油那油锅还没咕嘟起来,他就招了。”老铁坠踹了一脚地上的黑衣人,“就没见过这么怂的。” “好,那我和师兄再走一趟嵩里间。” “二位大侠,在下同去。”任大震说道。 姜霂山在旁说:“不必,丁骨师那老东西还不至于这么多人去对付。” 任大震拿起自己的月牙铲:“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老巢,这次就直接将他们全部剿灭,免生后患。” 苏梦观说:“好,那这次就我们三人前去。” 姜霂山不以为意,说道:“随意吧。” “老铁坠,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任大震说道。 老铁坠答:“帮主你就放心,包在我身上。” 姜弃又不能跟着去,她犹犹豫豫地把三尺水交还给爹爹,悄声问:“你真的会杀了他吗?” 姜霂山像听不见一样,拿着刀就走了。 “他去杀流羽了……”姜弃心想。 整整一天的时间,姜弃还是没有勇气带着她爹的刀逃跑,痛恨自己之极,恨得一脚踹在庙门上。 ------ 任帮主和两位大侠离开好一阵子,黄芋头看到姜弃一直闷着头独自擦自己的断刀,跟谁也不说话。 他拿了一个炊饼过去,在姜弃面前晃了晃。 姜弃不耐烦道:“别烦我。” 黄芋头蹲在旁边说:“最后一个了。” “不吃,拿远一点。” “这炊饼挺香的……” 黄芋头蹲着凑上来,姜弃拿断刀指着他差点戳到他鼻子:“别凑过来,听不懂吗?” 黄芋头吓得赶紧后退两步,后背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 “好狗不挡路啊小兄弟。” 这声音像是在哪听过似的,黄芋头仰头一看,身后的人正是他和姜弃之前在街上遇到的红衣青年,这次他的腰间还挂着两把一模一样的手腕粗的金色兵器,黄芋头没见过这种兵器,看起来就十分贵重。 “麻烦通报一声,金川城赵总兵有令到,我是来给任帮主送信的。”红衣青年话是对着黄芋头说的,可他眼睛却始终戏谑地盯着姜弃。 姜弃也死死盯着这个红衣青年,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欠揍,干脆揪住打一顿出气。 “任帮主不在,你改天再来。”黄芋头回答。 “怎么,帮主不在,你们乞儿帮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主事了吗?” “老铁坠!”黄芋头朝庙里喊了声。 ---- 换了一种标题形式,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仨字概括的章节名实在太难想了,而且好像也看不出这章写了个啥
第十八章 嵩里间 姜霂山三人来到名为嵩里间的荒郊野外,遥遥看到远处孤零零的义庄。 任大震道:“想必那就是魔教贼人的巢穴了。” 苏梦观道:“血海魔教的人诡计多端,我们一定要小心。” “走吧。”姜霂山走在最前面,荒野吹起一阵风,呜呜的风声如同白骨的冤鸣。 ------ 密室墙上穿在细线上的骨铃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发出咯啦啦的声音。 “来了!”丁骨师打了一个激灵,“两个不肖徒儿果真是被人发现了,竟将我的所在也透露了。”丁骨师一扫桌上的香火,收了画卷,急急地一副要跑路的样子。 一旁的鹿遥笑道:“还不知来者何人,何必这就要走?” “我派弟子在义庄外监视,只有带兵刃闯入者这骨铃才会响起,”丁骨师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还差二十多坛血酒,换个地方再徐徐图之,何必跟他们硬碰。”丁骨师东西收拾得倒快,一转眼桌上屋里各种骨制器具都不剩了。 鹿遥道:“既然如此,那前辈自便,晚辈去会会他们,看看前来碍事的到底是何人。” “也好也好。”丁骨师正巴不得鹿遥去拦一下,好给他时间逃脱。 “晚辈未带兵刃前来,前辈可否借晚辈一把剑?” 丁骨师掏出一把骨制的长剑出来递给鹿遥:“这是用十尺巨人的股骨制成的,全天下只此一把,你可要给我带回来,弄丢了我不饶你。” 鹿遥笑笑:“前辈放心。” 鹿遥带着骨剑走出义庄,正撞上任大震和苏梦观两人打算进来,任大震举起月牙铲大喝一声:“什么人?” 鹿遥拱手道:“这位侠士,在下路过此处,在此歇脚而已,不知哪里冒犯到侠士?” 苏梦观看此人模样不超过二十五岁,一身白衣仪表堂堂,举止儒雅,看着不像魔教中人,于是问道:“来此歇脚?你可曾在这里见到一些行径古怪的黑衣人?” “不曾。”鹿遥笑道。 任大震道:“苏大侠!你别跟他说了,你看看他腰上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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