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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要找那鬼市的掮客，才能问出来，那就去让老朽去找找禁军的同僚帮忙，剿了那鬼市，抓些掮客来审。”一旁王湛如听后说到：“来四品大员府上捣乱，这罪也不小，我想朝廷也不会放任这些贼人的！” “这位官老爷，鬼市若是这么容易被剿，江湖上的杀手早就饿死一大半了。”岳明视听罢不由笑了笑。 不料话刚说出口，又被孙大胜敲了脑袋：“怎么跟王大人说话的？还笑得出来！汤没喝够吧？” “爷！轻点！”岳明视缩着脑袋说：“我的意思是，鬼市也是有背景的，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在鬼市做见不得人的买卖，官府的动向鬼市的人也能知道，等兵马到了，人早散了，只要人还在，鬼市在哪里都能开！” “这么说来，我们就只能等着你这样的杀手上门咯？”王夕洛皱眉问到。 “只要死竿还在，这事就没完，江湖杀手随时可以去接这生意。”岳明视说着，又看了一眼孙大胜：“不过，大部分接了这生意的杀手，都被爷的朋友截了下来，现在就我们十二煞相，还敢做这笔买卖。” 孙大胜又是一脸的懵，虽然他记得无锋剑严霜给自己的口信，但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成了自己的朋友。 不过，沈十四倒是十分清楚，那严霜不过是把孙大胜错当成了自己，只是他不知道，是谁在墨客盟下了定，让他们忙拦截那些杀手。 “那么现在你们十二煞相的其他人，在哪里？”沈十四开口问那岳明视。 “他们......”岳明视这个负责传递消息的斥候，当然知道十二煞相其他人之所在，但他刚要开口，却忽见堂上一手持木棍的家丁，抬手一扬，掷出一枚飞镖，准确的扎在了他的眉心。 这一镖来得十分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孙大胜更是还没看清是什么飞了过来，那岳明视便倒在了他的怀里，没了性命。 “刘四，你干什么？”李三泰见状立马叫出了那家丁的名字。 可那家丁根本没有答话，转身便朝堂外跑，李三泰手臂一振，照着那刘四的后背，掷出了一枚飞环。 那刘四身手十分敏捷，在飞环近身之时，猛然回身，挥出了手中的木棍，灌注了劲力的飞环，竟没能将那木棍击断，家丁刘四反倒借着飞环的力道，向后跃出到了堂外。 李三泰接住弹回来的飞环，纵身追了出去，却只见到那刘四手脚并用，灵敏异常的窜到了屋顶，一跃便没了踪影。 李三泰见这架势，也知是追不上了，嘴里不由嘀咕了一句：“这刘四何时有这般身手？” “不好了！”就在这时院中一名丫鬟惊呼着朝着李三泰跑了过来。 “何事惊慌？”李三泰立马叫住那丫鬟问到。 “死了，刘四死了，在柴房里！”丫鬟指着柴房方向说到。 “刘四？”李三泰听罢，看了看方才那人消失的房顶，心想刘四死了，那刚刚那人是谁？ 众人都听到了惊呼，赶到柴房，果然见到刘四死在了这里，头上满是鲜血，看样子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 “见了鬼了！”孙大胜见到那刘四的尸体，不禁呼到。 “是棍棒重击头部而死，只用了一棒，头骨碎了，连颈骨也断了，看来杀他的人是个用棍棒的高手。”李三泰检查了尸体后说到：“看样子，刘四起码死了两个时辰了，方才那人是易了容。” “擅用易容术，棍棒高手？”孙大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江湖传言，十二煞相中申猴师出千面门，擅用易容术，而且也是用棍高手，刚刚那人难道是他？” “竟然能在我眼皮底下来去自如，真是后生可畏啊！”李三泰不禁感叹道。 “贼人如此猖獗，这可如何是好？”王湛如担心道。 “老爷放心，小的还有些江湖上的旧友。”李三泰拱手到：“他们都是早些年，江湖上有些名号之人，小的这就请他们来护院。” “这些人的目标，恐怕是小包子，还请李管家费心。”王夕洛在一旁说到。 “小姐放心，只要在这宅院中，小的会寸步ᴶˢᴳ不离保护她的周全！”李三泰说到。 “宅中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明日早朝，我一定要禀明朝廷，严查贼人！”王湛如有些气愤的说到：“眼见六十大寿将近，却见了血光，真是不吉利啊！” 这一夜，王家大宅中，又是清理打扫，又是驱打老鼠，上上下下忙活到半宿，直到第二天清晨，这宅里的草木烟气，都还没散尽。 一大早，王夕洛和王湛如就出了门，李三泰也如他所说，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小包子，见这情形，沈十四算是放了心，抽了个空子，也出了王家大宅。 行走江湖，京城沈十四也是来过的，他出了王宅之后，一路奔了外城，朝北城方向，找到了墨客盟在东京的牙行。 “哟，来了啊？”沈十四刚踏进牙行，掌柜的便迎了上来。 这京城的牙行，可以说是墨客盟的总号，沈十四也不止一次在这里行走，掌柜对这个排名第一的百人屠印象也深，一眼便认了出来。 “掌柜的，好久不见。”这总号的掌柜，在沈十四还是乙级杀手时，就在此掌号，沈十四也是认得。 “好久不见，里面请，里面请！”既然认识，那便少了许多流程，掌柜的直接将沈十四引进了里屋。 进里屋，请沈十四坐下，掌柜的便忙活着，把暗格打开，准备让这百人屠选活儿，沈十四见状立马说到：“掌柜的，先别忙活了，我是来打听下活计的。” “喔？你是要问哪趟生意？”掌柜的也不意外，因为杀手们多在江湖漂泊，见到有什么生意，回来查查赏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前些日子，盟里是不是接到了一个护送的买卖？”沈十四问到。 “护送？”掌柜听后有些诧异，因为护送这样的买卖，通常都是找镖局一类做明面生意的，很少会找杀手。 “对，护送一辆马车进京，无锋剑也接了这买卖的。”沈十四说到。 有人要掳小包子，墨客盟却出手拦截，那必是有人在盟里下了定，沈十四想既然鬼市那边没办法找到想要掳走小包子之人的线索，不如查查是谁在墨客盟下了定来保小包子。 这个要保小包子的人，一定是知道在鬼市立竿那人的目的，那必然也知道那人的身份，沈十四就想通过在墨客盟下定之人来找出，是谁在对小包子下手。 “顶级都接了的生意？”掌柜的皱着眉想了想说到：“我不记得发过这样的活计！” 掌柜说着，从暗格里拿出了一本薄子，然后认真的查找了起来，找了好一会儿，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 “是这个了，就这一个护送的买卖，原来是襄阳分号接的生意，难怪我没印象。”掌柜的看着薄子说着，再一看这笔买卖的金额，却又是一惊：“这护送的买卖，竟有万贯赏金？” “这买卖还能接？”沈十四又问到。 “这买卖已经结了。”掌柜的合上薄子说到：“怎么？急着用钱啊？我这里还有一些买卖，虽然不到万贯，但以你的实力，多做几个也就可以凑到了。” 正常来说，杀手直接和上家接触的机会很少，除非是对接人，而在墨客盟中，对接人就是各号的掌柜和老板，所以墨客盟的杀手几乎接触不到上家。 在墨客盟中，也不能打听和泄露上家的信息，否则就是坏了规矩，会被执戒使者执行盟规，也就是被抹杀，不止墨客盟，整个杀手行当都有这样的规矩，哪怕只泄露一个字，也会有杀身之祸。 所以，沈十四不能直接打听上家的信息，只能旁敲侧击，尽量多的拼凑些线索，希望能找出下定之人。 “不了，我也是听说了这么个生意报酬多，所以才来打听一下。”沈十四说到，然后假装无意的继续说：“这么大笔生意，怎么不发往其他分号？让我错过了赚这万贯钱财的机会！” “照理来说，是应该发的。”掌柜的将手中薄子放回了暗格：“可这次襄阳那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馈过来，这都已经结了，我才收到备录，所以你看，我都没有什么印象。” 这让沈十四嗅到了异常，万贯买卖，可不是经常有，想当初一个许三江，加上折戟寨上百人，这买卖已算得上顶级了，可也才三千贯。 遇到万贯买卖，那是极其稀奇的，也正因如此，为了能万无一失，这种买卖都需要发放到所有分号，召集精锐人手共同完成。 虽说这护送任务来不及召集全天下墨客盟杀手前来，可一路从襄阳过来的南阳、许昌分号，却也应该知会，那要知会这两处，就一定会由总号来发文书。 “这不算坏规矩吗？”沈十四又补问了一句。 “那倒也不算，只是这要是出了岔子，襄阳分号就得换人了。”掌柜的说到：“可这不也没出什么岔子吗，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如掌柜的所说，襄阳分号没有上报这单买卖，后果得有分号承担，小买卖也就算了，这么大笔买卖，分号老板是不敢瞒着的，即便是上家要求这么做，分号老板也不敢这么接。 除非，后果不用分号老板承担，可分号之中是老板全权，能替他承担这后果的，只有盟中更高级的人物，这个人物肯定不是眼前这个总号掌柜，因为他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即便是总号的老板，也是一样。 在墨客盟中，敢承担这个后果的，沈十四只能想到执戒使者和盟主...... 🔒三十六、生意人孙大胜 墨客盟作为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分号遍布天下二十六路，盟中杀手数千，皆是由各分号联络，而分号之上还有执戒使者，这些执戒使者则直接听命于盟主。 这样的内部结构，听似简单，但却也成迷，执戒使者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连分号老板也不知其相貌和行踪，紧急事务皆以飞书联络，因此这执戒使者有多少人，又是如何掌控各分号的，无人清楚。而那墨客盟的盟主就更加神秘了，他极少出现在世人眼前，即便出现也同样不以真面目示人。 别说分号，就连京城总号老板，墨客盟元老级的人物，也从没见过执戒使者和盟主的相貌，甚至连他们驻地在何处，都不清楚，除了使用盟内培养的飞鸽，没有别的手段联络。 襄阳分号老板，隐瞒万贯买卖之事，若是出了岔子，能担得起责任的，也就只有执戒使者及以上之人。 执戒使者和盟主，为何要担这责任？是受人所托？如此这般神秘的人物，外人万万是联系不到的，什么人能托他们办事？ 出了牙行，沈十四脑子里一直在想，他越发确定襄阳分号老板隐瞒护送买卖的做法，不是其个人所为。 因为，风险太大，这万贯的买卖一旦出了纰漏，分号老板和掌柜都得换人，而墨客盟分号换下的老板和掌柜，都会人间蒸发，大抵是死了，因为知道盟中之事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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