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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人面露犹豫，试探的问到ᴶˢᴳ：“孙爷，咱这么做，要是被告发了，可是要丢差事的！” “不必担心，孙爷心里有数。”孙大胜说着，开始把包袱里的铜钱分成数份：“做这事儿有诀窍的。” “不就收个钱，还能有窍门？”一名禁军好奇到。 “我们这不仅仅是收钱，我们这是在做生意。”孙大胜一边分钱一边说：“商户呢就是客人，这些客人要的是遇到麻烦能找人解决，他们能遇到什么麻烦？无非就是些寻衅滋事，行市矛盾嘛。我们是小贩，卖的货就帮人解决这些麻烦！” “话是没错，可也有不愿意给的吧？”那禁军又问：“要是遇到了愣种，非要拿这事来闹呢？” “所以说，有窍门啊！做生意讲究什么？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对不对？”孙大胜反问到。 “对，没错。”几名禁军答到。 “一个月一吊钱，对商户来说不多，但是遇到麻烦，我们真给解决，花小钱解决大麻烦，谁会不满意呢？谁还没事拿出来闹呢？”孙大胜继续说到：“所以，哥几个以后，遇到商户有麻烦，一定要去解决，尽可能的偏向给了钱的那边就对了。” “那要是商户之间起了争执，而两边都给了钱呢？”一名禁军又问。 “那就帮占理那边，总之不能留下话柄。”孙大胜说到。 一边传教，孙大胜已经分好了铜钱，几名禁军拿了钱，都是一脸欣喜，就连那开始有担心之人，在孙大胜一通解释后，也欣然拿了钱。 掌柜的安排了一桌，十分丰盛，几人吃得也十分的满意，酒足饭饱，拍着收入怀里的铜钱，几名禁军一脸满足。 “哎呀，吃饱就犯困。”孙大胜伸了个懒腰，对几名禁军说到：“我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哥几个先巡着。” “好嘞，孙爷，有事我们再找你！”几名巡城禁军分了钱，自然都依着孙大胜。 几名禁军继续巡城，孙大胜转身拍了拍沈十四，说到：“走，回宅子睡一觉。” “嚯，孙爷第一天上任就开小差，会不会太惹眼了？”沈十四不禁问到。 “没人知道就不惹眼了！”孙大胜满不在乎的说，抬起大拇哥指了指离开的几名禁军：“这些雏儿拿了钱，就是自己人了，以后跟着孙爷有好日子过，他们会卖了我？” “也是，也是，孙爷真是好手段！”沈十四连连说到。 “这都不叫事儿，小手段而已！”孙大胜得意的扬了扬手说。 “您说，这市面上的商户，是不是都得给您花销？”沈十四转话问到。 “这些商户，都是懂人情世故的。”孙大胜说到：“刚你也看到了，那酒楼掌柜，不用我多说就懂！” “那但凡是个商户，都懂这些？”沈十四又问。 “当然！”孙大胜说到。 “若是鬼市的商户呢？”沈十四说着，转头看向了孙大胜...... 🔒三十七、渡鬼市 “方才，也没有吃酒，你这汉子怎么像是喝醉了一般？”孙大胜听沈十四提到鬼市，觉着有些好笑：“鬼市的商户，需要我给解决麻烦吗？他们本身就是大麻烦！” “孙爷现在是巡城官，管的就是一方平安，不管管这大麻烦？”沈十四顺着孙大胜的话说到。 “管？那也得有命管！”孙大胜没好气的说到，接着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没听说，许多达官贵人，都在那鬼市有见不得人的买卖吗？” “正是因为如此，我觉得孙爷你，更应该去鬼市转转。”沈十四也压低了声音说到。 “我去鬼市转......”孙大胜本想发作，可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两眼骨碌碌转着。 “您想，达官贵人的买卖，也可能会有麻烦。”沈十四脸上虽是憨厚，但说着的却是一番早想好的话：“大麻烦终归是不怕的，可达官贵人会有空理那些不起眼，但膈应人的小麻烦吗？” “你这汉子，看起来憨，其实还蛮有头脑！”被这么一点，孙大胜也通透了。 虽说现在看似已经搭上了王湛如这个盐铁使，可盐铁使毕竟是文官，孙大胜走的是武职，多少不太对路，若是能再多搭上些达官贵人，那这京城仕途，必能坦荡。 说是对王湛如开口，让其引荐，也不是不可以，但孙大胜觉得多几个门路也不是坏事，如果自己能直接和那些达官贵人搭上，做两手准备，更为保险。 可这初到京城，孙大胜哪有结交权贵的门路，达官贵人们在鬼市有买卖，若是在这些买卖上卖些好处，那不就有机会接触权贵了么？ 孙大胜是这么想的，当然是被沈十四引导着这么想的，而这沈十四的目的，就是领着孙大胜去趟鬼市。 那鬼市沈十四去过，以前大大方方去一趟也无妨，可现在拖妻带女，他可不想暴露身份，给妻儿招来麻烦，若是能拉个更为受关注的人去，那就不必担心被鬼市中人注意到了。 什么人更受人关注呢？当然是孙大胜，或者应该说是百人屠，从无痕剑的口信，和岳明视对孙大胜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是把这个新上任的仁勇副尉当成了百人屠。 一个人误会，可能是个人判断有误，墨客盟和十二煞相这两个江湖排名一二的杀手组织，同时认错，这大抵是信息误传了。 沈十四很自信，以往自己足够低调，江湖上没多少人识得自己，带上这被误传出的百人屠逛一趟鬼市，足以压住自己的存在感。 “我一乡下汉子，也没什么见识，就觉得应该是这个理。”沈十四依旧一脸憨厚。 “都说愚人有大智慧，孙爷还真要高看你这汉子一眼了呢！”孙大胜拍了拍沈十四的肩膀：“那么你说说，鬼市的商户，会有什么样的小麻烦呢？” “孙爷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沈十四一脸为难的说到：“那种地界，哪是乡下人见过的？这恐怕得您亲自去看看才知道！” “也是！”孙大胜想了想，抽回手又摸了摸自己下巴：“看来真得找机会去那鬼市看看。” “那孙爷也带我去见识见识呗！”沈十四换做一脸期待的说到。 “咋，你不陪妻儿？”孙大胜斜眼看了看沈十四说到。 “妻儿随时都能陪，长见识的机会可不多！”沈十四憨笑到。 “行啊，等爷去的时候，带上你。”孙大胜倒也爽快。 “择日不如撞日，反正孙爷这会儿也不忙，不如就现在去呗！”沈十四立马说到。 “现在去？”孙大胜抹了一把身上的黑甲：“我这身行头，怎么去？” “您回宅子换一身不就完了。”沈十四说到：“咱两边不耽误，您去换衣裳，我去汴河找那个，那个谁来着？” “姓孟的船工。”见沈十四半天说不出来，孙大胜补充到。 “对对对，那咱就汴河渡头见！”沈十四说着，便朝着汴河方向走。 “诶！”孙大胜还没回过神来，沈十四已经快步走远，叫也叫不住，便自顾自说到：“这汉子，真是没见过世面，猴急样！啧，去一趟也行，先打探打探，那鬼市是什么情形。” 所谓鬼市，自然是做地下买卖的，那要在渡头招摇过市接送来客，这必是不可能的，鬼市有一套自己的章法。 因为沾了个鬼字，这些章法也多效仿了坊间关于阴司的传说，人若成了鬼，第一站要去的是城隍庙，因此到了汴河边，沈十四并没去人来船往的渡头，而是直奔城隍庙。 京师人多，这汴河边的城隍庙，香火也因而鼎盛，人来人往颇为热闹，沈十四没上前去凑这热闹，而是绕到了庙后。 城隍庙后就是汴河，河边几块小板搭起，伸入水中，小板头里栓着一叶小舟，舟上躺着一人，这人消瘦，一袭黄衣，挽着袖子光着脚，渔夫打扮，这人用斗笠遮了脸，似是睡着，也看不到相貌。 沈十四踏上小板，走近小舟，在船舷扫视了一圈，找到刻于其上的一朵红色无义草花，才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渡船。 “船家，可渡人？”沈十四站在舟旁，问那舟上睡觉之人。 那人伸手揭开斗笠，露出了脸，这是一名老者，相貌平平，发须花白，老者一双眼睛，在沈十四身上打量了一番。 “渡，也不渡。”老者打量完说到。 “生意人渡不渡？”沈十四对答到。 “一般不渡。”老者摇了摇手。 “船家可姓孟？”沈十四接着问到。 “是。”老者的回答简单明了。 “我赶着去忘川做买卖，能不能渡？”沈十四又问。 听罢这话，确定密语都对上了，走对了流程，老者便坐起了身，戴上斗笠，架起了船撸，沈十四见状也跳上了小舟。 “先到渡头，接个买主。”上了小舟，沈十四对摆渡人说到。 “嗯。”摆渡人应了一声，摇动船撸，将小舟驶到了河ᴶˢᴳ上，朝着汴河渡头摇去，摇到半途，摆渡人才忽的问了一句：“客人不是第一次来做买卖吧？” “做过几次。”沈十四答到。 “难怪面善。”摆渡人摇着船撸说到：“老头我摆渡了几十年，渡过无数人，虽不能说都记得，但多少也会有些印象。” “我确也很久没来过了，您还能有印象，实在难得。”沈十四笑到。 “没记错的话，客人上一次来应该是四五年前了。”摆渡人略想了想说到。 “您这记忆，着实是厉害！”沈十四听罢，不由夸赞到。 “除了摆渡，老头我再无其他事做，事少脑子用得就少，自然能装不少东西。”摆渡人笑着说到。 听到此处，沈十四想了想，开口便问到：“那您最近是不是渡过一个手持锦帕的男人？” “没有。”摆渡人不假思索，很肯定的回答到。 按岳明视所说，在鬼市立死竿的上家，就是那手持锦帕的男人，照理说去鬼市立竿，那男人必定会坐这渡船，而这摆渡人，连沈十四四五年前来过之事都记得，不可能记不住那男人，毕竟很少有男人会锦帕不离手。 正当沈十四疑惑之时，那摆渡人却又说到：“不过，前几日老头我渡了两人，他们倒是提到过一位用锦帕的爷，要他们去确认买卖进展。” 经过这么一提，沈十四忽的反应过来，在鬼市立竿，不一定要本人去，亦或者，不一定在京城的鬼市立，这样说来，京城鬼市摆渡人没渡过那用锦帕的男人就不奇怪了。 “那位用锦帕的赵爷，是我朋友。”沈十四接话说到：“我以为他会自己去处理买卖，没想到是托人去的。” “喔？”摆渡人听罢，又上下打量了沈十四一番，见了这汉子一身乡下人打扮，不由问到：“看不出来，客人也是官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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