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霍准后半夜几乎没有合眼。 早上醒来,裴若兰看到霍准眼底淡淡的乌青,疑惑的问道,“王爷昨晚没睡好?” 霍准看着她白里透红的面庞,心里苦笑,他昨夜就不曾合眼,面上却不动声色,“有件公务有些棘手,不知如何处置更好。” 听到和公务有关,裴若兰没有多问,“王爷再睡会吧。”说罢便要先起身。 霍准按住她的肩头,“陪本王再睡会儿。” 裴若兰看着他眼底的鸦青,想了想答应了他。 霍准将裴若兰揽在怀中,垂眸看着她温柔如水一般的杏眼,问道,“阿幽,你可曾被人欺骗过?” 裴若兰想了想,用气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你后来可有原谅那个人?” 裴若兰陷入回忆,她刚随父亲来到京城时,曾和国子监成司业家的嫡幼女成映月做过半年的手帕交,当时她以为两人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但最后一次登门拜访,却被成家下人锁入成大公子的书房,险些被成大公子凌辱,也是那时她才知道,成映月同她交好,只是因为裴家初到京城,不知成家的底细,她想把她算计进成家做他那个被窑姐掏空身子的兄长的媳妇。 “自然不会原谅。”她冷着脸道,“那人现在还在栊翠庵担水劈柴、挑粪种田呢。”
第67章 不会离开你 霍准听裴若兰这么说,心狠狠一沉,头痛不已,旋即问道,“你说的那个人他骗了你什么?” 裴若兰眼底浮起一抹厌恶,将成家人的歹毒心思说了一遍,霍准心道,只是成映月担水劈柴、挑粪种田,真是便宜她了。 “那成家其他人呢?” “父兄担心伤及我的清誉,并未将事情闹大,后头寻了些错处,让成司业自请出京,去下面的郡县做了教谕。” 霍准轻抚了下裴若兰的发心,暗中记下这件事。至于他瞒着她的那些事,等她生下孩子,再找机会与她澄清吧。 裴若兰并不知道霍准心中的想法,她好奇的问道,“王爷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些,可是有事瞒着我?” 霍准的心漏跳了一拍,乌黑的瞳孔看着她,问道,“若本王真的有事瞒着你呢?” 裴若兰思索了一下,故意道,“王爷瞒着我什么,若是你现在说出来,我可以不与你计较,若是现在不说,以后再让我知道了,我就……” 霍准喉结滚动了一下,“就怎么样?” 裴若兰瞥了他一眼,“王爷那么紧张做什么?” 霍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着试探道,“你不会也想让本王去担水劈柴、挑粪种田罢?” “王爷会吗?”裴若兰反问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敢让王爷担水劈柴、挑粪种田,我只会与王爷死生不复相见。” 最后一句,她的嗓音极轻,但听在霍准耳中,却是振聋发聩,他用力的将她揽入怀中,沉声道,“本王绝不会让你离开本王。” 裴若兰被他箍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搡着他的胸口道,“王爷若是不骗我,我不会离开你。” 霍准拥着她的力道松了一些,下巴枕着她的发心轻轻的磨了磨。 裴若兰环住他劲瘦有力的腰,“不是要再睡会儿,快睡吧。” 霍准低哑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霍准已经很久没有做梦,这一次,他却久违地进入了梦境,还变成了一只被关在木窝里刚满月的小黑犬。 他张口想说话,发出的却是奶声奶气的“汪汪”,他急于看到外面的世界,忍不住啃咬起用绸缎包裹的木门,他呜呜的叫着将绸缎啃得七零八落,没打开门,却惊醒了外头的人,小女孩打开门将他抱入怀中,他睁大眼看着她熟悉的眉眼,激动的叫了起来…… 下一刻,霍准从梦中转醒,他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刚才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他忍不住自嘲,他真是魔怔了。 察觉到霍准醒过来,裴若兰睁开眼,看到他额角布满汗滴,抬手帮他擦了擦,“王爷做噩梦了吗?” 霍准当然不会说梦到自己变成了她养的一只小黑犬,磕了下眼皮,艺术加工道,“本王梦到幼年时候的事。” 裴若兰对皇家的事略有耳闻,先皇后宫虽有三千佳丽,但却只有太后和周太嫔有子,不管周太嫔想不想争,二人天生就是对手,再结合霍准从前所言,他应该从小就过的很不如意。 “都已经过去了。”裴若兰温柔的看着他,“王爷该向前看。” 霍准听到她的安慰,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本王只想要这一个孩子,届时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他。” “若是个女孩呢?” 霍准挑眉,“女孩也能继承爵位,虽然在朝中行走艰难了一些,但有本王护着她,绝不让她受委屈。” 顿了顿,他又兴致勃勃道,“本王为我们的孩子取了个小名,如意,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事事如意。” 以往,裴若兰听他说起孩子,几乎没有任何期待,甚至觉得孩子是她的牵绊,可现在看他兴致勃勃的模样,她却不忍扫他的兴,轻声道,“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如意,是个好名字。” 得到裴若兰的认可,霍准眼底的笑意越发深邃。 起身用过早膳后,霍准去了户部点卯。 裴若兰坐在罗汉床上看书,忍不住又想起误送到霍准手里的那只信封。 沉吟许久后,她抬起头吩咐阿九,“去找杜林帮我拿一套王府侍卫的衣裳。” 阿九没有多问,起身朝外走去。 一刻钟后,阿九端着一套崭新的侍卫服走了进来,“这是最小的尺码,姑娘身量高挑,穿着应当合适。” 裴若兰去屏风后将衣裳换好,果然正好合身。 “随我去一趟户部衙署。”裴若兰吩咐了阿九一声,便朝外走去。 阿九跟上,心中狐疑,看裴姑娘对王爷也没那么热心,她去户部做什么? 如裴若兰所料,她现在出入王府,根本无人阻拦。 两人雇了辆车往户部衙署赶去。 一刻钟后,马车停下,裴若兰看了阿九一眼,“你在车上等我。” 公房中,霍准听闻有个叫裴澜的侍卫求见,念了两遍,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裴若兰,他哂笑了一声,吩咐杜峰,“快去带她进来。” 杜峰领命退下,去衙署外恭恭敬敬的将裴若兰领了进来。 霍准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放下手中朱笔,抬头看去,只见裴若兰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侍卫服,俏生生的朝他走来,唇红齿白,眉目潋滟,腰细腿长,风姿翩翩。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前朝武帝为何会好男风。 “你怎么过来了?”霍准起身绕过桌台,引着裴若兰坐下,为她倒了盏茶问道。 裴若兰面上浮起一抹赧然,“王爷走后我才发现你先前送我的东珠耳坠不见了一只,找遍了整个寝房都不曾看见,便想来问问王爷可在你身上?” 霍准笑睨了她一眼,朝她张开手臂,让她自己搜。 裴若兰既编了这个借口,当下也不含糊,伸手在他腰间摸了起来。 “找到了吗?”霍准突然扣住她柔软的腰肢,低头看着她问道。 裴若兰扬起头,直直的撞入他含笑的眼中,电光石火间,读懂了他的眼神,他怀疑她故意寻了借口来户部找他。
第68章 你得负责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裴若兰没有解释,只是道,“那可能落在了别处。” “回头让人仔细的帮你找找。” 裴若兰眸光闪了闪,欲擒故纵,“既然东西不在王爷这里,我就先回去了。”说罢她转身欲走。 霍准扣着她腰肢的手却没松开,裴若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霍准道,“既然来了,就帮本王磨墨罢。” 裴若兰被他牵着朝桌台走去,他在官椅上坐下,提笔继续批阅公文。 裴若兰捏着墨条,手腕垂直悬空,不疾不徐的打圈儿,磨出的墨浓淡适宜,品相极佳。 霍准写了一行字后,抬起头笑着看向她,夸赞道,“墨磨得不错。” 裴若兰得意的说道,“我爹在世时,只满意我替他磨得墨。” 霍准听她这么说,蓦地想起她第一次替他磨墨的场景,那时候她可没有现在这么细心,分明就是在糊弄他。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他便没有再提起,低下头继续批阅公文。 裴若兰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捏着墨条又磨了一会儿,见墨汁有些浓了,拿起一旁的水盂准备加水,结果力气稍大了一些,喷了霍准一身。 霍准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怪罪她,而是道,“累了?” 裴若兰捏紧了水盂,有些尴尬道,“这……和我平素用的不太一样,便没有控制好力道,王爷去换件衣裳罢。” 霍准低头看了眼胸前一大片泅湿,起身朝内室走去。 裴若兰立在桌台边,敛着眉目松了口气,只等他去了内室便开始找信封。 结果霍准刚走了两步就停下来,回头看向她,叫道,“过来。” 裴若兰抬起头朝他看去,一脸的意外,“王爷叫我?” “水是你洒的,难道你不该负责吗?”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裴若兰只能朝他走去。 进了内室,霍准朝裴若兰张开手臂,裴若兰认命的弯腰,圈着他的腰帮他解下腰间玉带,然后将紫色的圆领袍子除了下来,挂在木施上。 随后又取了另一套墨绿色的袍子,转身时却正好撞进霍准的怀中,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他亦能闻到她身上清幽的兰香。 裴若兰敏感的察觉到有一股暗流在两人之间涌动,她作势要帮他更衣,下一刻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接着她被他抵在冷硬的桌边,被迫承受他突然落下的吻…… 裴若兰的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呜咽着想拒绝他,霍准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熟练的剥开她身上的侍卫服,露出藏在里面的雪白肌肤。 外面就是户部公房,裴若兰觉得霍准简直疯了,就在她紧张的快透不过气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杜峰的声音,“王爷,陛下宣您进宫。” 裴若兰顿时松了口气,她喘着气道,“王爷先进宫,莫误了正事。” 霍准撤出一点距离,双目幽深的盯着她,片刻后,修长有力的手指帮她将衣襟敛起,又系上腰间革带。 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她,裴若兰被他看得面红耳赤,在他坚硬的胸口搡了一下,“王爷快更衣罢。” 霍准这才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从地上捡起墨绿色的袍子穿上,扣好玉带后,睨了裴若兰一眼,“让人送你回去,还是在这里等着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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